第四卷 风云涌动 第二百九十四章 刻画灵舟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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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师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鼓掌叫好，“好！试试便试试。”
他伸手一推，空中的灵舟往旁边飞了十米距离，让出了众人中间的空间。
“这……真试啊？”
十几位阵符师你看我我看你，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面上神色皆是不可置信。
杜定玄脸上闪现出一抹忧虑，凑近冷双易说道：“郑大师，冷大师，灵舟各处刻好符文的现成部件倒是一样不缺，不过这么多部件上，海量的符文留头实在错综复杂。”
他直起身子，看向众人，朗声道：“不如让诸位将自己负责部件的留头一一讲解一番，再让冷大师组装试试？”
此举不仅可以给冷双易一个台阶下，也能让在场所有阵符师增加存在感，教人知道每位阵符师都是用处的。
众人思量一番，自然点头应允。
冷双易却摇摇头，“不用，刚才组装灵舟的时候，大家每个人留下的所有留头和如何衔接我都已经学会并且记下了。”
众人眼睛大睁，杜定玄更是惊呼道：“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冷双易瞥他一眼，果断答道。
他边说边伸手从地上招来一块块完全没有刻画符文的部件，“既然要看效率，不如直接挑战最高效率，看看造出一艘灵舟，最短需要多少时间。”
一块块部件悬在空中，大体拼成了灵舟的形状，每块部件之间却间隔着不少距离，以方便刻画符文。
冷双易拿出惯用的刻刀，将其在指尖灵活地转动了几圈，心脏跳得越发激动。
“计时开始！”
他大喝一声，身影凭空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一块部件跟前。他左手扶着部件，右手的刻刀仿佛用笔在纸张上作画一般行云流水。
十几位阵符师一双双犹疑的眼睛在看到他瞬移的这一招后，目光不约而同地突然变得深邃。
阵符师整体修为不高，即使未加入仙盟巧物阁，也很少会花费时间去提升修为或者研究难度极高的法术。
像这种极难领悟尤其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的瞬移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仅仅听说过，见都没见过。
如今在巧物阁突然见到这么一个年轻的阵符师使出瞬移术，众人皆有些迷茫而疑惑。
修炼了瞬移术的人，哪有时间修行阵法和符法？可看着冷双易的架势，显然对阵符之道领悟颇深啊。
鱼与熊掌，竟可兼得？
这边，冷双易可不知道众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几笔画完一个部件上的符文，并未留头，而是直接将手中的部件撞上旁边的部件，将其拼接起来，刻刀的刀尖直接延伸到另一块部件上。
一块，两块，三块……
部件越来越多，冷双易仿佛拼积木般，手下的部件渐渐成型，而且不断向外扩展。
这下，阵符师们没时间去想鱼与熊掌的事情了，一个个聚拢在冷双易身后，眼睛大睁地看着冷双易的动作。
简直太完美了！
灵力仿佛草原上温顺的羊群，刀尖仿佛羊群中的领头羊，引导着灵力在部件上画出一道道完美的符文，流畅又痛快。
“竟然真的不用留头！”
“是啊，那么多接头的时间省去，怎么能效率不高？”
“哪里仅仅省去了接头的时间？一个阵符师画一块部件多少时间？所有阵符师画完所有部件加起来总共需要多少时间？”
阵符师们面面相觑。
造灵舟仿佛厨子做饭。大家一起做出一碗面，就纷纷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结果有人提出自己可以做的更快。大家不以为然，让那人试一试，可谁知那人竟然是从播种插秧种小麦开始做，速度还快得不得了。
大家这下彻底心服口服了。
怪不得郑大师都喊人家冷大师！
名副其实也。
阵符师们一个个换成了瞻仰的目光，看着冷双易将底面的灵舟画完，部件开始一圈一圈往上围出灵舟壁。
冷双易一边画一边飞围着灵舟飞，手中的刻刀依旧十分沉稳，让人惊叹非常。
众人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就跟着冷双易绕着灵舟飞来飞去。
于是，巧物阁灵舟部罕见地出了这么一个奇景——十几个人围着一个灵舟半成品在天上一圈一圈地飞。
远处，一个炼器师放下手中的大铁锤，将锻造中的部件放进一缸盐水中冷却，一边拿着毛巾擦汗一边指着空中的人问道：“今天那些阵符师们抽的什么风？怎么跟傻鸟一样飞来飞去的？”
旁边他的徒弟把浸了冷水的毛巾递过来，将他手上的毛巾拿走，放在盆里揉洗，“师父，他们那些人好像是在组装灵舟呢。”
“装灵舟？以前他们组装灵舟没见过他们这样飞来飞去的啊？又想了什么新招不成？”
炼器师拿毛巾抹了把脸，享受这片刻间的凉爽，嘴里抱怨道：“整个流程就他们阵符师事多，炼好的部件一批一批给他们送过去，灵舟才完成几艘？咱们的心血都被他们浪费了。”
他又撇了眼空中飞来飞去的阵符师，无奈地摇摇头，重新开始锻造部件。
小徒弟快步走过去帮忙，笑道：“师父不要生气嘛，我感觉那些阵符师的水平这几年提高不少呢，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也是。”炼器师点点头，撇着的嘴角终于放了下去。
空中，跟着冷双易的阵符师们心情越来越紧张，大气都不敢出。
郑大师在旁边看着，脸色也渐渐凝重。
画好的符文，太长了。
灵力必须在符文中流淌，但凡有一处中断，势必会全部失败。
因此阵符师不仅要控制刀尖的前进方向，还要顾及已经完成了符文，从体内顺着刀尖溢出的灵力必须刚好蓄满其中，一丝一毫都不能多，也不能少。
众人大气不敢出，想看看冷双易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留一个引头，然后从另一处符文画起，来到这处留头出接头。
但这个方法无疑就违背冷双易想要挑战最高效率的初衷了。
冷双易心不跳手不抖，按着设想的步骤拼接一块块部件，一点都不担心控制失败已画的符文该怎么办。
杜定玄此时想的是另一个问题。
昨晚，冷双易教导自己，刻画符文不可以照本宣科，需要时时探寻和揣摩，从而追求整体的平衡。
可现在整个灵舟已经完成了大半，眼看着如此大的工作量，难道冷双易可以感知到所有的部件符文的状态，并且时时保持平衡吗？
如果是这样，冷双易的水平究竟达到了什么地步？
杜定玄忍不住看向郑大师，心里无比忐忑。难道冷双易的水平，比郑大师还要高？
郑大师面上风轻云淡地站在一旁轻抚胡子，还露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但眼看着灵舟一步步完成，其实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
这是新人？哪门子的新人这么厉害？
哪怕是整个巧物阁排名前五的自己，也绝对做不到一个人造出整艘灵舟啊？速度还这么快？而且从开始到现在没歇一口气。
这可是灵舟，绝非一般的小灵器小阵盘小物件可比！他在心里大声呐喊。
这人是妖孽吧？
冷双易不知道自己一鸣如何惊人，只是一心一意地想把整艘灵舟造完。
他打得主意可好了：趁着溜达的时候，他已经把造刻灵舟所需要的原材料和炼器步骤全部深深地记在脑海。等将来他找到解春秋，就把这些步骤交给他。
这样，一人炼器，一人刻阵，顺利造出灵舟绝不在话下。然后他们开一个灵舟堂，专门卖灵舟，把生意交给大山打理，又是一门好营生。
将来他想办法找到醉姑，再把罪孽大陆的亲人救出来，靠着这些产业，所有人肯定过得和和美美，十分滋润。
在众人的瞩目中，冷双易将灵舟壁的最后一圈全部拼接好，刻刀也丝毫不停地来到控制台，准备完成最后的步骤。
只要控制台上的符文画好，并且成功控制整艘灵舟的所有符文，就算成功了。
冷双易几下把控制台和外界连接飞符文全部画好，刻刀终于停在一处不动了。
郑大师和十几位阵符师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个个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这是，终于要留头了？
大家忍不住猜测，毕竟控制台的符文难度跟其他地方相比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刻画这种难度的符文，再兼顾前面所有的符文，更是难上加难，难得无法想象。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
即使有人拿实力证明自己的水平不是大家能随便轻视的，大家也认可了他的水平远远超出自己，甚至这辈子都无法企及。
但看到那人在面临困难时，却仍旧下意识地想要对方失败，以便表明自己跟那人的差距能短那么一丢丢。
可惜，冷双易就是不如他们的愿。
他只是伸手摸了下额间的薄汗，桀桀花费了不到一息的时间，刀尖再次丝滑地开始前行。
控制台的符文确实有些难，但只是对于别人来说。
冷双易仅仅用了杜定玄一半的时间，就将整个控制台的符文全部画完。
灵光大振，灵韵流转，灵力丝滑地在所有符文中欢快地流淌，整艘灵舟，就这么完成了。
冷双易兴奋地把刻刀在指尖灵活地转来转去，扭头问道：“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