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戏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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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相时:“???”
她不知道白令令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反正她听得快要吐了。
对自己情根深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呵呵!
陆珩沉了沉气,他眼底闪过一丝杀气,但很快被他敛去,他道:“白公子若真的真心珍视我家小侄女,当能安分克己,不打扰我家小侄女才是。”
白令令:“哎,我哪能和陆大人相比,我这人一旦深情起来,就管不住自己啊。”
放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陆珩压制住一拳砸破他脑袋的冲动,拉起陆相时就朝外走,白熙熙见他们要离开,一个箭步冲上去拦在他们的面前。
白熙熙道:“陆大人,今儿得见陆姑娘,我忽然觉得,你这小侄女可比你这个户部尚书要风趣多了,最重要的是还聪明伶俐,实在让人喜欢,不如……”
陆珩握住陆相时手腕的手紧了紧,漆黑眸光盯着白熙熙:“我劝你们兄妹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别怪我让你们有来无回。”
白熙熙一愣。
从在朝堂相见到现在,她能看出来陆珩是极为内敛之人,情绪轻易不会外泄,可这位极为克己之人,在处理有关陆相时的事情的时候,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险些失控。
看来陆相时在他的心中有举足轻重的分量啊。
“哎,陆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想着,你公务繁忙,要不,这些日子,就让您的侄女陪我到处走走?”白熙熙道。
陆珩还未开口,陆相时已抢先道:“怕是要让白大人失望了,皇上已允准我十三叔陪你,你现在却突然要我相陪,皇上那里,只怕不好说。”
“红月!”陆珩冷声道。
陆相时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白熙熙更是无畏,她道:“这有何难,我会主动求得你们皇上同意换人的。”
陆相时道:“恭敬不如从命,待白大人得了皇上的同意,白大人平日里想去哪里,派人知会我一声便是,我都奉陪,且定让白大人满意。”
白熙熙笑眯眯地应了,朝陆相时一拱手:“如此,先谢过了。”
等上了马车,陆珩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陆相时叫了他好几声陆珩都一脸漠然,她知道陆珩这是真的生气了,她补救道:“十三叔,我知道您怪我自作主张,但是我这么做,也是有我的理由的,那白熙熙今日一靠近我,我便闻到了她身上有熟悉的脂粉味,和那晚挟持我的人身上的脂粉味一模一样。”
第24章
陆珩冷眼凝着她。
“再细想白熙熙的身段和武艺, 她十有□□就是那晚挟持我的人, 而且, 您不觉得, 他们好像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您身为男子, 不好打探,但我为弱质女流, 却极容易让他们卸下防备,让我陪着白熙熙, 指不定我还能从她的嘴里撬出点什么。”
陆珩觉得头疼:“这些事情, 都不需要你操心。”
“那我该操心什么?”
“安心待嫁便是。”
“又不是我想嫁的。”陆相时低声咕哝道。
陆珩脸色更是冷若寒霜, 他算是看出来了,陆相时哪里是想查什么事情, 撬什么嘴巴,她分明就是舍不得那个不男不女的白令令, 想借白熙熙靠近白令令罢了。
他气得脑袋冒烟。
陆相时瞥了他眼, 继续嘀咕道:“您生这么大的气,该不是因为白熙熙吧?”
陆珩:“嗯?”
“白熙熙长得漂亮,武功高强,是货真价实的才貌双全, 有这等女子陪在身侧, 实乃人间美事,可我的出现却坏了您的好事……”
“胡说什么?”陆珩实在听不下去了,冷然地打断她的话。
陆相时吐了吐舌头:“难道不是吗?”
陆珩扶额:“我在你眼里,就是□□熏心之人?”
陆相时抿了抿唇:“一个人是不是□□熏心之人, 还得看这个人面对的到底是谁,您若不喜欢,自然不会,可您若喜欢,那就难说了。人非圣贤,皆是凡人,又有谁能做到在利欲面前完全克己,丝毫不为所动的?”
陆珩:“……?”
他忽然觉得,相比自己,陆相时其实活得更为通透明白,她说得没错,对于那些放在心上的人和事,如何能丝毫不为所动。
那晚烛火摇曳的书房,他不也没有克制住吗?
他苦笑道:“你若真想去,便去吧,但我对那两位姓白的,丝毫无好感,你不必多想。”
陆相时低眉:“哦。”
想了想,问题又绕了回去,她道:“您说白熙熙夜闯我们定王府,既不为偷也不为抢,更不为杀人,她到底为何要闯我们王府?”
陆珩没回应她的话,陆相时瘪嘴,也不再说话了。
马车在定王府大门前停下,陆珩让陆相时先回去,他自己则还要去一趟户部,待陆相时进了定王府大门,黄杞上前禀道:“十三爷,有人跟踪。”
陆珩表情蓦然:“去问清楚,受何人指使。”
黄杞应声退下,马车轱辘辘朝户部驶去,落在马车后的黄杞忽然飞身出手,拔出长刀就朝那跟踪之人坎去,那是个年约三旬的男子,在看见黄杞的长刀后大吃一惊,转身就跑,然而,他哪能跑得过黄杞,黄杞纵身越过他,长刀横前,拦住那男子的去路。
那男子面色惊骇,不得已只能和黄杞对打了起来,却完全不是黄杞的对手,不过两三招就败在了黄杞手下,被黄杞踢得狗啃泥,断了两颗门牙。
男子浑身是血,黄杞提起他的后衣领,拖小鸡似的将其拖至阴暗处,长刀猛地扎进他的后腿,那男子痛得浑身打颤满嘴哀嚎。
黄杞问道:“谁派你来的?你老实交代,我就饶你一命。”
男子疼得浑身哆嗦,颤颤巍巍道:“我说,我说,是庄国公派我来的。”
黄杞猛然将长刀拔出,鲜血溅出,喷在地上,他摸出腰间白布,擦干剑上鲜血,转身便走,黄杞追上马车,朝陆珩道:“十三爷,是庄国公。”
陆珩的指尖轻轻敲着指下长腿,他眉目微沉,忽然扯嘴,冷然地笑了笑。
庄寒鳞那个老东西,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老东西近日忙着接待南梁来使,都没能让他消停下来,竟然还敢派人跟踪,查探他的事情,陆珩道:“庄国公竟然那么闲,那就给他找点事情做好了。”
天虽未下雪,却极冷,陆相时有些赖床,过了巳时才不依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她这边人才刚醒,就有外院的丫鬟进来道:“四姑娘,南梁来使白大人说下午想去大相国寺,她已求得皇上同意,请您陪她一道去。”
“这么快?!”陆相时意外,这白熙熙的办事效率真够高的。
丫鬟又道:“白大人说今日未时她乘马车到府门口等您,让您提前做好准备。”
何止是效率高,这已经全都安排好了,陆相时没办法,只能应下来,她打开窗户,寒冬腊月的,一阵冷风灌进来,吹得陆相时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
“外面那么冷啊!”陆相时道。
白芷给陆相时戴上发簪:“那白大人乃是习武之人,定然比寻常人更为抗寒,可您身子骨柔弱,这大冷的天陪她出门游玩也太受罪了些。”
“早知道就不答应陪她了。”陆相时打了个哈欠,然而转念想到白熙熙娇美的模样和神采奕奕的那股劲儿,她摇了摇头:“算了,还是选择受罪好。”
身体上的折磨,总比精神上的折磨要好些,况且只是挨点冻,又不是承受什么酷刑。
到了巳时,一辆华盖镶玉马车缓缓在定王府门口停下,有穿着绕膝白衣的女子上前禀明来意,不多时,陆相时便从定王府内走了出来。
白熙熙撩开车帘,朝陆相时招手道:“陆姑娘,外面冷,快上马车来吧。”
她朝陆相时伸出手。
陆相时也不拘泥,由着她拉自己上马车,华盖马车的车厢很大,上面铺着猩红地毯,座位上垫着软垫,中间摆着一个矮几,矮几上放着几盘鲜果。
白熙熙坐在软垫上剥橘子吃,还好心地给陆相时剥了一个递给她。
“太凉了,我就不吃了,多谢白大人。”陆相时道。
白熙熙收回手:“陆姑娘好生客气,我叫白熙熙,你以后直接叫我熙熙便可,我听说你字曰红月,我可否直呼你红月?”
陆相时微微地笑:“白大……熙熙姑娘随意。”
她笑起来的唇角微微上扬,双眼会弯成好看的弧度,长眉远扬,给人感觉十分温和,但细看会发现,她笑的只是一张皮,那眼里毫无笑意,甚至有些许冰冷。
仔细琢磨,竟觉得和那人有六七分神似。
白熙熙看得出神。
陆相时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不由得觉得奇怪:“熙熙姑娘这般看着我作甚?若你是个男子,我得以为熙熙姑娘是看上我这美貌了。”
白熙熙噗嗤一笑:“红月好生有趣,幸而是你陪我,若是陆大人陪我,就他那张死人脸,我估计得被陆大人闷死了。”
陆相时心道:“陆十三可不闷,他只是懒得跟外人废话而已。”
“十三叔公务繁忙,他身为户部尚书,每到年关,各处对账清账的事情更是让他忙得脚不沾地,若是还要抽出时间来陪熙熙姑娘,我十三叔怕是每日只能睡一两个时辰了。”
“你竟这么关心他?”白熙熙意外。
“定王府内十有□□的人都对我有恩,我若能为十三叔分担一二,便是我应该做的,”陆相时笑道,“幸而熙熙姑娘不嫌弃,也是我的荣幸。”
白熙熙何止不会嫌弃,她简直求之不得。
陆相时陪白熙熙去大相国寺游玩回来,天色已暗,然而,她还未踏进定王府的大门,一个头上戴着玉簪、身上披着月白色斗篷的女子就拦在了她的面前。
陆相时定睛看去,颇为意外:“瑾瑶?”
庄瑾瑶知道陆相时出了门,今日并非见陆相时的好时候,但是她实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请陆相时帮忙,遂而一直忍着寒冷等到了现在。
“红月,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庄瑾瑶急切道。
陆相时安抚她:“别急,外面冷,等进了屋我们慢慢说。”
半月居早已烧起了火盆,陆相时和庄瑾瑶两个早就冻得缩手缩脚的姑娘相携进了屋,陆相时请庄瑾瑶落座,丫鬟泡上热茶递上手炉给她们驱寒。
庄瑾瑶看了眼屋里的丫鬟,握住陆相时的手:“红月,我只想跟你一个人说话。”
陆相时便让白薇带着丫鬟们下去,庄瑾瑶见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才道:“红月,今日大朝会上,御史台有人弹劾我父亲,说我父亲教子无方,任由我大哥顶着国公府和礼部侍郎之子的名头胡作非为,不仅强抢民女,还在赌坊打架斗殴,伤及无辜,更甚至在酒后口出狂言,说等将来二皇子继位,他光靠着我父亲,就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大臣。”
庄瑾瑶说着,不由地红了眼眶。
她继续道:“皇上得知后大怒,派人立刻将我父亲关押了起来,不仅如此,还将二皇子从内到外训斥了一顿,问二皇子结交权臣,到底是何居心。”
陆相时惊愕不已:“御史台弹劾的事情可都是真的?”
第25章
庄瑾瑶抹泪:“我大哥自小被家里人宠坏了, 有时候行事的确没有规矩, 过于出格了些, 这次被御史台抓到把柄, 都在我们预料之外, 但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我大哥, 我父亲因为我大哥之事被皇上关押,现在我们全家人都着急得很, 我也只能来求你帮助一二。”
找她帮忙?
不, 庄瑾瑶不是来找她帮忙的, 而是来找陆珩帮忙的。
陆相时沉了沉气,缓缓道:“瑾瑶, 你大哥所犯的那些事情,根本不是三两日便可犯下的啊, 但是御史台却仍旧逮住了那些事情来弹劾你的父亲, 可见是有人一直藏在暗处搜集可以对付你父亲的把柄,这其中暗潮汹涌,还不知水到底深到何种程度,况且这种朝堂纷争, 我一个女儿家, 如何能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