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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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上了山，过了昆仑桥，就能看见山门了，那里有我一众师兄弟和师父，我们就安全了。”
“可是，我往生门的身份……”
“放心吧，师父和师兄弟们宅心仁厚，不会为难我们的……”
三人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向上，穿过密林，踏过昆仑桥，终于来到山门前。
“韩师叔，您回来了……”守门弟子见来人是韩淮升，脸上洋溢着错愕与欣喜，大步奔来。
“恩，回来了，这一走就是七年，让你们担心了。”韩淮升目光看向眼前略微斑驳的山门，不胜唏嘘。
他自三岁便拜入昆仑派掌教何不道门下，因天资聪颖，根骨奇佳，自小得到门派着重栽培。
在巨大的资源倾斜之下，他的实力突飞猛涨，小小年纪，便在江湖闯出硕大声威，更是和师哥卓非凡、师弟代不平并称昆仑三子。
七年前，年少志高的他受师傅口命下山试炼，磨炼身心，却不想姻缘际会，碰到了一道白月光，她的名字，叫柳霜儿，她的身份，是为正道所不齿的魔教往生门余孽。
正邪势不两立，为了避免连累师门，他和柳霜儿决定隐居在牛家村，闲时教授村中孩童识字读书，帮助村民耕种插秧，这样的生活虽不似江湖中那般快意恩仇，但胜在安稳。
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
“韩师叔？韩师叔？”
“恩，师傅他老人家在吗？”韩淮升的思绪被打断，他晃了晃神，问道。
“祖师于半年前闭关，尚未出关，目前打点帮中事宜的是卓非凡卓师叔。”守门弟子解释道，目光看向一边的柳霜儿，道：“这位是嫂子吗？快快进山吧。”
几人正要踏入山门，却听得一声爆喝自远处传来。
“妖女，哪里跑！”
但见十数个人影自山下凌空而至，落在三人身前，为首之人面容丑陋，咧着一张大嘴，正是崆峒派掌门汴乐山。
“什么人！昆仑圣地，外人乱闯者死！”守山弟子手持长剑，作战斗状。
汴乐山哈哈大笑，斜眼瞥了眼那昆仑的守山弟子，道：“速速叫何跛子出来领罪！”
“胆敢辱我昆仑，找死……”守山弟子大怒，大步迈出，长剑向汴乐山便刺了出去。
可汴乐山看也不看，随手拍出一掌，掌劲汹涌，直将那人拍飞。
“汴乐山，你什么意思！”韩淮升接住守山弟子，将其放下，道。
“韩淮升？呵呵，想那昆仑派行事正义，作风正派，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杀人魔头！”
“你胡说什么！”韩淮升大声反驳，激动不已：“我韩某人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从未滥杀无辜，更未曾做过半点对不起师门之事，你莫要血口喷人！”
“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笑话！”汴乐山指了指柳霜儿，道：“身为名门正派，却和往生门妖女私通，也算光明？”
“不许你说我爹我娘！”韩平儿站出，用手指着汴乐山，道。
“平儿，别说话……”柳霜儿将韩平儿护在身后，正要开口，却瞧见山门处向下走来一拨人。
来人共有三十多个，皆身着青白袍，背负长剑。
“汴掌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卓非凡？怎么，何跛子自觉理亏，不敢下山，所以派你出来糊弄事来了？”汴乐山讥讽道。
噌噌噌！
回应汴乐山的，是三十多把出鞘的宝剑。
这可吓了他一大跳，慌忙向后退了几大步，赶紧道：“怎么？你们昆仑派当真要与魔教为伍，为了保护一个妖女，竟然不惜杀人灭口？”
“师弟，怎么回事？”卓非凡示意弟子们放下长剑，目光看向韩淮升，问道。
“师哥，我……”韩淮升便将与柳霜儿的相识相遇相知简单道来，又讲述了在牛家村的种种过往，直到被人发现，逃回这里的整个过程。
“你……唉……”卓非凡长叹一口气，目光灵力，从韩淮升柳霜儿身上依次扫过，待看到躲在柳霜儿身边的韩平儿时，变得柔和许多。
“此乃我昆仑派家事，就不劳你崆峒派插手了，是非对错曲直，我们定会给天下武林一个交代，汴掌门，请回吧！”说罢，卓非凡冲汴乐山做了个请的姿势，意思不言而喻。
“笑话，真武堂、大鲸帮、飞沙门、白龙帮、金刀帮、寒枪门、铁锤山、铁斧头寨死去的三百多位有志之士，也是你崆峒派的家事吗？”
“你说什么！”卓非凡大惊。
“不，不可能！我和霜儿只是将他们击退，从未杀过任何一人！”韩淮升急道。
“哈哈……如今江湖上谁人不知妖女柳霜儿伙同昆仑派弃徒韩淮升滥杀无辜，汴某身为崆峒派掌教，还能胡编乱造不成？”汴乐山道。
“是啊，今天不给我们个交代，明日我们必将联合其他门派，踏平你昆仑！”
“莫不是昆仑派也要学那往生门，在江湖上行凶作恶，滥杀无辜？”
汴乐山身边的华山、青城等一众人纷纷符合，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让卓非凡压力巨大。
汴乐山则是在一边看着好戏，近几年来昆仑派势大，门中天才少年辈出，此次一定要趁着良机，大大削弱昆仑派的势力，如若这卓非凡铁了心的要保下这柳霜儿和韩淮升，那是最好。
韩淮升此时看着左右为难的卓师哥，听着对面那帮不断在侮辱自己师门的一众崆峒弟子，愧疚不已。
他的的确确未曾杀害一人，可事到如今，纵使有一百张嘴，有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手中长剑遥指汴乐山，韩淮升一字一句道：“我韩淮升此生为人，光明正大，堂堂正正，那大鲸帮等人，非我所害，定是有人暗中栽赃陷害，今日我便杀身成仁，自证清白！”
“淮升！”卓非凡大惊，想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抹殷红的鲜血划破长空，韩淮升自刎身亡。
“爹！”韩平儿大喊，扑在了爹爹的身上，悲痛不已。
“妖女！妖夫已经自刎谢罪，你还有何脸面苟活在这世上？”汴乐山也是心下一惊，没想到这韩淮升如此果断，他马上将炮火对准柳霜儿，道。
柳霜儿双眼赤红，恶狠狠的盯着汴乐山，接着又换来韩平儿，“平儿，过来……”
她看向韩平儿的眼神，复又变得无限温柔：“记住，记住对面那些人，崆峒、青城、华山，是他们逼死爹爹和娘亲的……”
“娘，你不要离开平儿，不要啊……”韩平儿双眼通红一片，已经是个泪人了。
“噗——”柳霜儿以内力震碎自身经脉，身死！
汴乐山身形突然如鬼魅般闪出，将正哭泣不已的韩平儿一把抓住，“这里还有个小畜生，现在不除，长大了也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