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柳客查案,寻疑辨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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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火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过头问庞子储与凶手打斗的细节，柳客也挣扎着起身，走了过来一起听，毕竟之前只是听了个大概。
当说到凶手的武器破裂，以及心口处受了庞子储一记重拳之后，王三火敏锐的察觉到这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于是赶紧叫来李千愁，让他回去叫齐人手，把今天来过倚翠湖的人尽可能都查出来。
庞子储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之后，就回到叶凤凤那边，
柳客则看着王三火继续安排工作，看他安排差不多了，抓住机会上前与王三火搭腔。
“王捕头不亏是京都神捕，单说这赶到案发现场的速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时机还这么巧，在下佩服佩服！”柳客嘴里说着奉承的话，但语气却总有那么一点讽刺的意思。
王三火堂堂一个京都府衙的捕头，就算是在京都城，如果真的什么案子都亲自上阵，早就活活累死了。
更何况京都府衙的差役们都是出了名的爱迟到，怎么这次就来的这么巧呢？更何况这倚翠湖是郊游踏青之地，几个官差却在这当值的时候来到这。
还用直说嘛？八成来这儿就是“公干”呗。
什么公干？肯定跟自己几人脱不了关系。
王三火自然能听出柳客是话里有话，但也不愿意点破这层窗户纸，于是客气的回复道：“柳公子严重了，毕竟是公务。”
“公务啊，听说最近京都府衙与京畿卫在联合追查宫中失窃案，难道这附近有线索？那我得跟庞子储说一声啊！”
还公务？直接说监视我们几个不就完了，真当小爷看不出来？
王三火先是一愣，转而哈哈笑了起来“哎呦我的柳大公子，您要是想说什么就请直说吧，今日庞公子也受了伤，还请柳公子行个方便。”
王三火很清楚，柳客是想用这件事来跟自己谈判，虽然还不知道具体要说什么，但王三火不在乎，说句难听的，柳客又没证据，谁规定三个公差当值时间就不能到湖边看风景了？
柳客心里也知道，就这点猜测还不足以跟王三火谈条件，不过是个由头，他想要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行个方便自然可以，在下也只有一个请求。”
“柳公子请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堂堂三火神捕会这么关注一起奸杀案，不过在下也很感兴趣，不知能否允许范围之内，让在下阅览一下卷宗呢？”
接着柳客在王三火耳侧悄悄说道：“我知道，想必您也觉得今天这案子与之前的两起残花案有关吧。”
王三火诧异的看了一眼柳客，这个徐家养子倒不只是京都盛传的略有才名而已呀，这份眼力与见地也不同常人啊。
接着，两个人便开始窃窃私语，商谈条件。
远远望去，如同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定好交换条件，王三火保证晚些会派人把卷宗送到徐府，至于柳客的付出了什么，除了他们两个人谁也不知道。
倒不是柳客突然犯了什么破案当神探的瘾，只是不知为什么，这几个案子在柳客的心中一直有一种感觉，很模糊，但是却莫名的顽固。
鬼使神差的，柳客走到了那具尸体前。
先前没仔细看，这仔细一看，柳客直接愣在了原地。
庞子储原本是围在叶凤凤身边的，可叶长青与李千愁分开之后，就死死地守在自己妹妹身边，如果不是王三火让他们再留一会儿，他在就带着叶凤凤回家了。
眼见说不上话，庞子储无奈只好放弃，转过头却发现柳客面色难看的盯着那具女尸。
“螺爷，您看什么呢？”
柳客摇摇头，顺势把庞子储拉倒自己身前。
“你，认识她吗？”柳客盯着女尸，一脸严肃的问庞子储。
庞子储茫然的摇了摇头。
柳客什么都没说，或者说他什么都不敢说。
这个女人，柳客见过，好像叫翠鸟。
准确来说，她是恋珠儿的侍女。
……
回府的路上，柳客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庞子储看着柳客一脸严肃的表情，自然也不敢随便问什么。
“紫猪，上次拜托你帮忙找京都善于寻的高手，你有头绪了吗？”柳客突然问道。
庞子储见柳客发问，赶紧回复，说是已经打听到了一位京都奇人，大名宗八方，人称八爷。目前还在寻找他的踪迹，不过听说此人好赌，京都大小赌坊找一遍就定能找到。
柳客听完点了点头，刚想继续说什么，抬头时却意外发现庞子储衣服的破损处，好像沾着什么东西。
之前因为血迹未干，再加上庞子储穿的是紫色武袍，一时之间看上去还不是很明显。现在干透之后，布料残缺处所夹杂的东西却显现了出来。
“这是……”柳客取下来了一点，放在手掌中仔细端详，似乎是某种碎片，似玉非玉，似木非木。又闻了闻味道，嗯，血腥味，唉？怎么还有一点点肉香味？
柳客有点懵，这什么情况？难道是自己太饿了，出现幻觉了？
柳客细细观察，还是认不得是什么东西，只能拿随身的帕巾包了起来。
回到徐府，柳客叫来自己的四大侍女。
红雀！去查一查哪些碎片到底是什么东西，越详细越好。
红鲤！给庞子储再检查一下伤口，配些特效药给他。哦对了，花多少钱记下来，回头给庞府送个单子。
红鹿！你先把刀放下，不是让你砍人，去挑几个护卫，少爷我最近没安全感。挑什么样的？能在你手下保住命就行。
红豆！嗯，你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另外别往衣服里藏了，少爷我不抢，赶紧去厨房让他们做点吃的，少爷我饿了！嗯，可以算你一份。
等吩咐完，柳客原本是想去向徐人楚汇报一下今日叶长青所说的联合之事，可徐人楚竟然不在。
“真是难得啊，大哥竟然出去了。”
柳客找不到徐人楚，只好闷闷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恰好京都府衙的人把卷宗送过来了。
“来吧，看看那种模糊又顽固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
此时此刻，苏苏正推着徐人楚走进京都的某一处宅院。
宅院不大，总共两层小楼加一个小前院，院里种着几垄白菜和几架南瓜，还有一只大公鸡带着两只小母鸡悠悠闲闲的在院中瞎逛。
苏苏推着徐人楚进入小楼，厅堂中早已有人在等待了。
徐人楚打量着眼前之人，身形消瘦，不高不矮，一袭银丝黑底长袍，头戴黑纱斗笠，脸上带着一张银白色的恶鬼面具，显得神秘中又带着一些惊悚与阴狠。
“没想到堂堂黑冰台的魁首，也是藏头露尾之辈。”徐人楚看着眼前的神秘人，率先开口。
“久闻徐公子大才，今日一见果然是丰神俊朗，超凡脱俗。”这位魁首看上凶神恶煞，但声音却出人意料的温柔醇厚。
“话又说回来，徐公子也算是我们黑冰台的人老人了吧。”
“只是合作罢了，我徐家人丁不旺，还没那个资格能掺和到黑冰台。”徐人楚冷冷的看着魁首。
“人嘛，贵精不贵多，若是我黑冰台之人都有徐公子这样的大才，那我大周……”
“那大周只会更乱！”徐人楚十分生硬的打断了魁首的话，不耐烦地说道：“我们没那么深的交情去聊些有的没的，长话短说，恋珠儿在哪？”
魁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而恼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徐公子放心，恋珠儿已经离开京都城了。”
魁首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指了指放在旁边桌子上的一个信封接着说道：“这里是你想要的消息，宫中失窃案，影响不大，但牵连甚广，因此我们压下来了。包括你们家柳二爷的事情，就此翻篇，徐家要入局，这次皇子轮检就是最好机会了。”
提到柳客的时候，魁首露在面具之外眼睛微微闪动，可是房中昏暗，徐人楚并没有注意到，只是示意苏苏去取信封。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哦？莫非柳二爷动真情了？”
“黑冰台的探子勾人的本事确实有些名气的，不过我相信我的弟弟。”
“毕竟还是少年郎啊。”
“魁首说笑了，在这京都城里，没人是简单的少年郎。”
“哈哈，徐公子高见，果然不同凡俗。”
徐人楚翻了个白眼，最讨厌这样虚伪的人了！
苏苏在一旁，眼神在两个人之间徘徊，然后也翻了个白眼，两个虚伪的人。
“如果魁首没有其他的事情，徐某就先回了。”徐人楚也没打算真的听魁首奉承下去，直接示意苏苏推他离开。
魁首也没拦着，直到徐人楚快走到门口了才说：“另弟似乎在追查残花案，徐公子最好关注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上午，倚翠湖旁。”
“这个案子是黑冰台的杰作？”
“不，只是一个探子牵扯了进去。”
“牵扯？”
“这么说吧，死者之一就是我们的探子。”
“那柳客为什么会去查案。”
“死去的那名探子，以前是恋珠儿的侍女。”
……
徐府，柳客的院子里。
柳客看着手中的卷宗，面色古怪。
“下体受伤，异物所为；粘稠液体，实为肉冻；叶府现场发现一条苏工真丝的帕巾……”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柳客隐隐感觉有一条线，但眼前的信息又实在是太复杂。
这时，红雀和红鲤突然跑了过来。
“二爷二爷！查到那包碎片是什么东西了！”
柳客赶忙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红鲤回复道：“二爷，是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