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姣色袭帝心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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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百般拦着,怕是少顷那位就知道了,你不要天真以为小郡主身边就我们两个,我倒不怕受重罚,凡月你不要后悔,记住,上面那位主子发起火来,你牵累的不仅是我们俩,还带有小郡主一个。”

凡月听完狠狠一跺脚,她真的低估了元景帝对小郡主的心思,看凡星意思,以后是连其他人近身都难,未免也太不像话了。

荀湛手臂抱起棉团,手心一撑山石,身手敏捷跳下了山顶,少年剑眉眉稍暗藏得意之色。

凡月立马上前从荀湛手里抱过棉团,她刚才听到凡星的话,不由微微呲牙,暗忖现在拦安王还来得及吧,

“安王殿下,奴婢多谢您哎,您看这日头不低,郡主该回寿安宫了。”

昔昔手接过大猫,算是认同凡月的话,行礼谢过荀湛,就转身离开了。

昔昔刚刚走到树冠高大银杏树下,女孩突然脊背窜起寒意,抬眼便是荀澈凤眸微垂,掩住眸中暗流涌动,俊容却平淡无波,负手从银杏树后徐徐过来。

男人的神色让昔昔呼吸一顿,她不由控制侧身搂紧怀中的棉团就要躲开。

凡星更是暗自大呼不妙,她没想到陛下的醋劲这般重。

元景帝愈是生气,神色愈让人琢磨不透,凡星和凡月旋即明白后面怕是难逃重责。

荀澈伸出长臂圈住昔昔,长眉微挑两下,“昔昔先跟澈哥哥去望月台可好,朕看有一样事定然要跟昔昔交待明白。有备无患才正当要紧,朕也不能一直患得患失。”

昔昔发白稍抖的指尖不停抚摸怀中的棉团,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女孩羽睫轻轻颤动几下,“好,澈哥哥带路,静南会去。”

荀澈动作快如急电,大手掐过棉团的脖子直接扔给凡星,长臂直接拦膝抱住昔昔,低头看着昔昔的粉色襦衣,薄唇轻嗤,低不可闻,吩咐凡星,

“这猫给朕洗个干干净净,记住一点味道也不能留,不洗五遍不要停下。洗完后,你和凡月去找戚岩,要做什么心里有数,按照老规矩。”

昔昔听了,女孩小手急忙扯男人的袖袍,嗓音轻颤,“澈哥哥要做什么?”

昔昔虽然心中隐隐有所意测,可女孩真的不敢相信,荀澈身为一朝天子,这等容忍之量都没有,不如换句话来说,他一会又该怎么对待自己。

荀澈不语,他现在心头火气大的很,开口吓住昔昔也不妙。

男人抱住昔昔,眉宇含迫人的冷意,就往望月台走去。

望月台是处高塔,建有数十层高,朱色红木建搭碧色琉璃顶,鎏彩绘漆仙兽神人,雕刻栩栩如生,只有天子才能登临,此塔可看宫城全景,一览无余。

昔昔清楚感觉荀澈气息越来越危险不已,女孩秀美的眉头轻蹙,荀澈身为九五至尊,脾气为甚这等阴晴不定。

荀澈心知昔昔已然成为自己的软肋无疑,今日不给昔昔警醒,她下次再碰到别有用心的人,在宫里他能挡住不假,毕竟是眼皮子底下。

可万一哪一天,他没看牢,撞到其他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盛京的底下的水已经开始混了,荀沥不知他自己为他人做嫁衣裳,底下流动不止珉王的势力。

荀澈明白,他耐心等待的,还有欲想死灰复燃,潜藏数十年不动的前朝余孽稷太子一脉。

孟源牢牢把住手中最后一股势力,不就是了保住自己的命,怕那些人反过来清算报仇。

当年长懿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阴差阳错看上了孟源,稷太子的亲生兄弟,这美人计用的不差,孟源和先帝演戏策反前朝余孽。

驸马带先帝的人虽然重创余孽,戴罪立功,娶到了长懿。

可毕竟前朝根基不浅,犹枝条深埋潜伏的大树,没消个殆尽,留下来,始终是个欲烂发臭的毒瘤,说不准哪天就崩裂开,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从荀澈做太子之时,和几个兄弟争位隐隐透出有他人在后推手,让他暗自惊诧。

这后幕的人像有眼线一般,总能把他的手笔无声无息的消去,所以荀澈从一开始,就暗暗布局,等着最后的人出来露面。

到了最高处,宫娥垂首打开朱门,荀澈把女孩放躺在软踏上,大手直接按住昔昔的两只细腕,凤眸盯着神情愠怒的昔昔,薄唇勾起冷戾的弧度,

“来人,去端盆热水过来,还有给静南郡主重新找一套衣裙,和她身上差不多就行。朕劝昔昔一会儿乖些最好,否则非要像上次画舫那样,昔昔有意让澈哥哥占便宜,朕倒也不介意。”

昔昔闻言清眸不由睁大一圈,女孩腕子挣脱不掉不说,双腿被荀澈用单只膝盖故意压制住,气的话都说不利索,“荀澈……你敢。”

荀澈似乎收敛了怒气,漫不经心的垂眸睨了昔昔一眼,

“朕这次给昔昔实实在在的教训,长长记性,什么人该接近,什么人不该接近。”

女孩闻言清眸怔怔,神色明显一愣,不明白其中深意。

可是荀澈移到柔细腰身的目光让昔昔脸色惊变,聪明的改掉称呼,语气软了下来,

“澈哥哥,可不可以让宫娥帮昔昔也行?”

男人漫漫看女孩纤腰紧紧贴着腰封上的三层珠链,倒比以前的软纱更显女孩的腰细,束链扣似乎有个小巧的暗合机关。

荀澈凤眸微眯,女孩毕竟是小,不明白自不量力有多可怕,语调颇为冷嘲的吓人,

“昔昔这是防着澈哥哥才换的束链,啧,朕不知道该说昔昔是不是聪明反对聪明误好,还是该夸一句昔昔用心良苦。或许,澈哥哥一会儿为难一下,陪昔昔演演戏也不错。”

第34章

昔昔闻言,抬起螓首来,神情掩不住的惊怒骇然,出声阻拦荀澈,“澈哥哥,不要……澈哥哥不喜欢让静南见到别人,静南以后定会谨记避开,澈哥哥……”

女孩柔婉清悦的嗓音几乎吓的支离碎不成声,额头已经缓缓冒出滴滴的冷汗,洁白的玉齿咬住浅浅的唇瓣,口脂都不知不觉染红了玉齿。

昔昔真没想到荀澈强势到这般地步,是真的不许自己违背半分,更不准对他有半分的防备之态。

荀澈无动于衷,修长有力的手指已经缓缓挑起女孩腰间的珠链,指尖不停滑过珍珠,用心在寻找开合的暗扣。

荀澈一想到昔昔衣服上沾染了其他男人的味道,哪怕是闻不出来,他都不允许存在半丝半毫。

且不要说,凡星和凡月护主不力,竟然让荀湛凑到昔昔面前,荀澈嫉妒发疯起来,杀人的心都有,确实无疑。

让戚岩给两婢小小惩戒,没要她们两人的命,已然顾忌昔昔的感受,无非担忧女孩更怕自己而已。

荀澈凤眸愈来愈幽深,似吞噬人心的黑洞,猝不及防能把人的魂给勾起。

从男人低头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看到,昔昔因为紧绷的纤柔的上半身,胸前婉致玲珑的两团酥圆,随着女孩深深的呼吸起伏不定,他感觉昔昔最近一月又长些许。

昔昔察觉小腹痉挛一痛,什么日子到了女孩心里知道。

女孩玉颊泛绯,清眸哀求看着荀澈,“澈哥哥,昔昔不……舒服,求澈哥哥…”剩下的话难以启齿,她希望荀澈高抬贵手,能喊宫娥过来。

荀澈手指微顿,凤眸看已经解开的束链,他鼻间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心细如尘似他,昔昔这等日子一来,身子自然会百般不适。

荀澈想到这哪还有心思让昔昔吃教训,当即压住怒气,松开对女孩的桎梏,此事只能揭过,无可奈何轻拿轻放。

男人坐在软踏上,把女孩半拥在健阔的胸膛,低头看着女孩痛的煞白的小脸,温热的手掌已经覆盖上昔昔的小腹,帮她驱驱痛意,长叹一声,

“昔昔这日子来的让朕措手不及,罢了,澈哥哥让宫娥过来伺候你,毕竟女儿家的事,宫女肯定比朕细心体贴不少,朕也不吓昔昔了。”

这边几个宫娥敲门已经端来热水,奉来换洗的衣裙,荀澈抬手示意宫娥上前,“

朕一会儿出去,你们好好伺候小郡主,帮她换洗衣服,另外去喊春娘熬碗,女儿家小日子该用的暖汤过来。”

昔昔听闻,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荀澈亲自来,这般难堪状况之下,实在不像话。

荀澈起身离开小会,宫女屏息静气麻利帮静南郡主换洗好衣物,伺候妥当,无声行礼告退,掩门走了出去。

昔昔现在缓过神来,小手去攥紧头下枕的软枕,她担心荀澈会怎么处置凡星她们。

荀澈开门进来,手里正好拿着春娘熬的暖宫汤,凤眸微挑,把昔昔轻柔的扶起来倚着软踏,轻哄女孩喝下暖宫汤,

“昔昔用下这汤,澈哥哥知道昔昔还担心什么,朕直接明了告诉昔昔,朕只让戚岩给她们草草几鞭了事,戚岩为人面冷心软,怜香惜玉之意倒是如往常一样,有故意袒护凡星她们的心,到时候也只会敷衍朕的旨意,想必这鞭挨了跟没挨无差,勿需太过挂心。”

荀澈虽然懒得把心思花在凡星她们身上,可也不能因为两个婢女让女孩给自己置气,这赔本生意得不偿失。

毫无疑问,荀澈剩下的无处可泄的邪火,下面只有辛苦荀湛如数接着就是,他既然感觉功夫练的不错,那就和一群禁军好好较量较量,以免闲心太多发慌。

昔昔垂下清眸,不敢耽误接过荀澈手中的汤,在荀澈好笑的目光中,女孩转过身子背对荀澈,用袖掩住,暖宫汤一饮而尽。

昔昔把碗递给荀澈,清眸扫了一眼荀澈,樱唇难为情的吐出一句,“静南多谢陛下。”

荀澈有心想哄哄昔昔放下戒心,眉宇神色柔和不少,

“此塔高瞰整个宫城,景色颇为不俗,快到酉时,昔昔可陪澈哥哥看看宫城的落日。今日之事朕既往不咎,朕还是告诫昔昔,不管荀湛还是荀沥,这两人都要防备好,不明白其中缘由,回去不妨去问你母亲,昔昔马上就要及笄礼,一些事也该知道了。”

女孩闻言惊愣,秀眉轻蹙,荀沥是珉王世子也就罢了,和舅舅一脉因为皇位之传不和是真,避开就避开了。

安王荀湛难道还有什么异动不成,可是荀澈明面对这个弟弟确实颇为宠爱,这里面怕是真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昔昔点头,荀澈看昔昔下了软踏,带昔昔走到窗前,男人把朱漆窗牗往两边一开。

巍峨壮阔的重重宫城,在绚烂的落日余晖渲染之下,蒙上了一层金红的薄纱,站在高处观望,犹胜平时不同的感受。

昔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俯瞰这重重的宫城,霞光披就的美好她赏不到半点,竟无端生出一股惧意。

在昔昔看来,此时的宫城被鲜血染就一样才披上一层红纱,这预感实在不祥。

女孩清眸看着旁边长身玉立的荀澈,男人的半边俊脸映射霞光,好似染了森冷的血意,眸色幽暗深不莫测,薄唇勾起的弧度让人发寒。

昔昔发愣之时,荀澈已递过一个千里眼,踱步到昔昔身后,大手搭在女孩削薄的细肩上,饶有兴趣问昔昔,“昔昔要不要看下面的……一对……朕觉得应该称为——野鸳鸯。”

男人已经把千里眼递到女孩眼前,下面御花园的小阁亭,一对男女正相拥一块,昔昔诧异,没看错那男子是珉王世子荀沥。

男人淡淡道,“那个女子是洪国公方晋的嫡长孙女,方若芙,珉王把儿子送到京城为质,双胞胎兄弟经常互相替换身份,朕不知道昔昔记不记得小时候落水之事,不过想来你也记不得,你那时也不过只有三岁。”

昔昔反问荀澈,“澈哥哥怎么知道,静南肯定没有印象,还是听母亲提起过,不过听闻当日……”

女孩想想还是把话收了,虽然她不记得当日场景,倒是觉得说出来真相,以免惹荀澈怒不可遏。

荀澈长眉挑了两下,男人好像昔昔肚里的蛔虫,把女孩咽下去的话都吐了出来,

“姑母告诉你,她查出来推你落水的人,是刚刚丧母受了先帝忽视,心怀怨愤的三皇子荀澈,昔昔可真冤枉澈哥哥,朕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会把手推向小孩子身上。”

昔昔闻言抿紧樱唇,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荀澈动的手。

长懿大长公主也就是推测,当日女儿落水,宫内因为淑妃之死乱成一锅粥,先帝爷不信和宠妃生死两隔,央禁军搜宫,彻查有没有人暗自动手,甚至怀疑到长懿大长公主头上,吓得宫娥都不见露面。

长懿见女儿身边的人竟然全被人支开,她生怕是稷太子动的手,还是珉王暗中的手笔,都猜不出来。

先帝再丧心病狂,也不会找小孩子下手,加上自己宠爱的女人病死了,头昏不惜把疑心病犯到亲妹妹头上,质问长懿。

长懿大长公主自然气的心口疼,爱女落水之事不查而终,问来问去没个正经说法,凶手连个影子都不见。

长懿索性以牙还牙,把罪名直接摁到先帝爷最宠爱的儿子荀澈头上,从小直接警告女儿,见到荀澈一定绕道走,近了荀澈的身,不要连一时不察小命都丢了。

昔昔自然对荀澈避如蛇蝎,谁也不会动情动到,有心想杀自己男人的身上。

而下面小阁楼,方若芙一口回绝荀沥的想法,脸上显得气愤不已,俯首到荀沥耳边,

“二表哥好不容易露面,不该老老实实待一段时候,让表妹去亲近武珈彤做甚,就算我这个洪国公世子之女愿意拉下脸来,盛京哪个不知道我家和珉王府的关系,人家现在父亲是盛京赤手可热受陛下恩宠的承恩侯,我的父亲只不过是空空有世子之名的浪荡子弟。”

荀沥听闻的揉了揉额头,臂膀按住方若芙的头,轻声回道,

“外公何尝跟珉王府年节走动过,见到我和哥哥横眉冷目相对,连带舅舅都不给好脸色,我又乍然出现冒充了哥哥,父王知道了肯定发怒,不在盛京做些事,给这位陛下小绊子,表哥回去没法和父王交待,就没办法见到芙儿了,表哥也不需要表妹做什么,你盛京好友那么多,只需提点两个,亲近武珈彤,在她耳边好好说当今天子…”

荀沥声音低了下来,“芙儿,表哥实在不想在被父王关起来,我在父王面前站住了脚,到时候就可向舅舅求娶到你,我们两个从小相依为命,青梅竹马,你是个可怜的,表哥何尝不是,芙儿,你要信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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