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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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夜里元宝便听得雨滴落在琉璃瓦上,“滴滴答答”的细碎响声,今早推开窗,便见到一番花红柳绿之景。
正所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一夜的春雨将止,将光秃秃的地面都染上些绿意来。
春风带着些泥土的腥气和草木的味道一齐往元宝的脸上拂过,微凉。
伸了个懒腰,全身都通透了一般。元宝今日不用当值,再加上这么好的春光美景,难得的兴起了想要出去的念头。
换洗罢,元宝嘴叼着个流心豆沙包就径直往太医院去。
当时田喜被派到太医院来做事,因为他嘴甜,人又机灵,没过多久,便被院里的老太医给要去当徒弟培养。
现如今在太医院做些切切药草、换换药包之类的轻松工作,可以说是清闲而安逸。
但这样的活儿也沉闷的慌,田喜平日里总期盼着有人来与他说说话、解解闷,而不是成日里与太医院的老头子们呆在一起。
元宝轻车熟路的来到太医院门口,因着来的次数多,守门将士只看了他一眼,便将人放进去了。
怕春日里回潮,现在太医院那平坦的前院晒得满满的都是药草,只中间余出个两人宽的过道来。
元宝小心翼翼地穿过前院,到达学徒所在的地方。眼神巡视一圈,很容易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靠窗处,头戴黑色冠帽身着朱服,手里拿着几根银针,对着自己胳膊愁眉苦脸的人不正是田喜吗?
元宝低着身子,一路从人群中绕过去,来到田喜的身后,“嘿!”
突然来的响动,吓得田喜浑身一震,转头却看见个笑意盈盈的脸,杏眼明润,肌底生辉,如同淬了蜜似的甜到人心里。
“好呀你,元宝,居然敢吓我!”田喜说着便要上手去捏那白嫩的脸蛋,却不防她的主人早已识破他的念头,捂着脸后退。
两人顿时笑闹成一团,惹得其他人频频注目。
田喜瞅了瞅周围,就拉着元宝的手低声道:“走,去我屋里说话。”
“你这不是还在……”
田喜摇摇手,满不在乎道:“没事儿,不会说什么的。”
元宝瞪大眼睛,这么明显地偷懒她都不敢做的,太医院都清闲到这个地步了?!
田喜拉着人,像两只偷油瓶的老鼠似的,避开人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元宝,这才多久,你怎么又长高了?”关上门,田喜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拍了拍,结果发现了这个让人郁闷的事实。
两个月前,这小子才到他下巴处,现在都到他耳朵边了!
元宝状似不经意间将手放在了胸膛前,刻意拉开了与田喜的距离,笑了笑,没说话。
她是女孩子,这个时候当然比男孩子发育得更快。
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身子骨如同杨柳一般抽条,声音也褪去童真,变得柔美,让元宝最近都可以压低嗓子说话。
更糟糕的是,近来胸前还隐隐作痛,渐渐鼓起弧度来……
元宝学过医术,自然知道这个年纪是女孩子发育的必经过程,特别是葵水一来,便是青涩的果实,渐渐成熟的征兆。
她虽然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可是一旦身体发育起来,必然有些痕迹是刻意掩盖不了的。
她也愁得慌,这简直如同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引爆,炸她个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元宝之前顺道拿几样寒凉的药材,推迟葵水的到来,药效不大,但能顶一天是一天。
只要撑到围猎时便好。
当然,这不能告诉田喜,以免他被牵连进来。
“林寒哥这些天有过来找你吗?”
田喜摇头,“大哥忙着呢,哪有空来找我。再说……”
说着,他望了眼元宝,嘴里的话到底没说出来。
前年,林寒不知怎么的得了郑信的赏识,被提拔到他手下做亲信去了。随后一路高升,现如今虽年纪不大,却让宫里许多嬷嬷管事见到都得弯腰低头道一句:“林公公好。”
林寒小时候便不苟言笑,在郑信手下做事后人愈发的沉稳,古井无波,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虽说林寒如今平步青云,田喜元宝都为他高兴,但三人聚少离多,再加上年岁愈发大了,有自己的事情忙,这两年竟也渐渐生疏起来。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两人都有些感伤,气氛一时间低沉下去。
“元宝,这些天我在学针灸。”田喜突然站起来往内室去,搬出来个木头人,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穴位,“等我学会了,我以后说不定也能成为太医呢!”
“真的?”元宝起身,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小的就先恭喜田太医了。”
“你又打趣我!”田喜有些羞赧,拉着人在木头前指,“人体周身约有五十二个单穴,三百零九个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共七百二十个穴位。”
说着他抬头道:“元宝,你知道人的死穴吗?”
“知道,死穴又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穴,各种皆有九个穴,合起来为三十六个致命穴……”元宝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等福宝停下来后,田喜一脸惊讶,嘴里快塞下个鸭蛋了,“元宝……你……你这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记性好,看过一本医书,就记得这些。”
事实上,那本人体穴位图她背得滚瓜烂熟,没人能比她更了解人体的弱点,闭着眼睛都能给一个成年大汉致命一击。
没办法,敌人太强大,元宝为了自保也只能如此。
“元宝,要不……你和我一起学医术吧。”田喜一脸期待,“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行呀,你去和五皇子说,看他让不让我来太医院。”元宝耸耸肩道。
听得这话,田喜眉眼都耷拢下去,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五皇子那么喜欢元宝,怎么可能放人!
要知道平日里,他但凡和元宝走得近了些,就能感觉到五皇子那凉飕飕的眼神,让人后背发毛!还有那条叫将军的狗,非不许他和元宝说话,不然就要来撵他……占有欲极强!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元宝从太医院出来,又顺道去了司膳监看她师父。
自三年前熹嫔意外去世后,程青云便不想再插手后宫之事,这里头水太深,一不小心便自身难保,只安安心心在司膳监做他的掌事太监。
等元宝走进院子,便看见程青云正在打理窗外的那开的正艳的绣球花,身穿镶了金丝的圆领袍,几缕细碎的刘海在额前随风飘拂,倍显潇洒。
“师父!”
程青云转头看向来人,竟是他许久未见的小徒弟。
一些日子未见,如今远远看来就觉得他这个徒弟实在是生得白净水秀,待她走近,细瞧来更觉得灵秀无匹。
黛长的眉毛下面一双灵动的杏眼,看人时像存着一汪秋水,乍看很像少女,不过宫里头他娘的太监多的是,也不奇怪。
程青云感慨不迭,都是下人的命,偏这小子生了张主子的脸,就冲着细皮嫩肉的好模样,要是个姑娘,进宫指不定能当娘娘呢,宫里多少娘娘都不及她好容色。
“元宝!”他忙放下自己手中料理的花,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你小子不去伺候五皇子,跑我这来干嘛?”
“师傅,瞧你说的,徒儿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吗?恰逢今日不当值,徒儿立马就赶过来看您了。”元宝说着,还不忘从怀里掏出个成色十足的玉佩孝敬他。
程青云拿在手里,却发现上头刻着的却是龙凤呈祥的图案,玉是块好玉,雕功也精细,估摸着价格不菲,接下来便看到他的宝贝徒弟对着他挤眉弄眼。
“师父,徒儿特地挑选的,寓意吉祥,用来李嬷嬷是再好不过了。”
程青云见自己徒儿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也不禁发笑,好个机灵鬼,什么事儿都被他知晓了。
两师徒笑闹一阵,这才进了屋,程青云给元宝倒了杯茶水,闲聊几句,一室茶香萦绕。
“元宝,这宫中的凶险,你是知道的,况且你还是五皇子身边的人……”陈青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蹙眉叹息一声,“为师担心呐,怕你一朝不慎,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
程青云就这么一个徒儿,虽说最初收他为徒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养老送终,但这几年的相处下来,他也是真为这个孩子着想。
虽说现在,看他在五皇子身边过的顺风顺水,但程青云看多了这宫里的朝不保夕,真的不禁为这个孩子的前途担心。
作为五皇子的身边人,怕是无时无刻不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活的战战兢兢,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皇宫中的人在这方舞台之上,你方唱罢我登场,尔虞我诈,上演出一出又一出的荒唐戏码,最后,反倒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也难为这孩子了。
元宝是多么玲珑剔透的一个人,谁对她真心?谁是假意?她一清二楚,也明白师傅是真心为她考虑的。
想逃出宫的话,到了嘴边,元宝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当个逃奴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到时候查起来,将她师傅牵连进去,可就是罪过了。
元宝犹豫再三,只开口道:“师父,徒儿不久便要随五皇子出宫,归期未定,还望师父保重身体。”
程青云也没多想,哪里能知道他这个徒弟是打着一去不复返这样大逆不道的主意的呢?
【作者题外话】:没动力更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