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美知青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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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后,连着下了两天小雨。地里没法进,沈禾提议进山。霍兴华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俩人戴上草帽,穿着雨衣,雨鞋,全副武装朝山里进发。赛虎老长时间没进山了,此时激动的一狗当先在前开路。
绵绵细雨洒落天地,被帽檐遮挡,不会淋湿脸颊。霍兴华背着背篓,手里提着长刀,腰上别着古老的弓箭。
土枪遇水很容易哑火,反而是这古老的武器更好用。他走在沈禾前头,手中的长刀将杂草劈到两侧,这样她走起来更容易。
“冷不冷?”
“不冷。”
她声音清亮,带着明显的兴奋。霍兴华回头冲她笑笑:“你个外表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偏偏喜欢往山里跑?身处植物当中,好似乳燕归林一般自在。深山老林的一点儿都不见你怕。”
沈禾回他一个开心的笑,心道:我可是植物系满级,这杂草、藤蔓、树木……我皆可随心所欲控制,来到深山老林可不是乳燕归巢一般自在嘛。
“不是有你在嘛,还有赛虎。我们也不往老里头走,就在边缘能有什么危险。反倒是可以采集野果和山珍,我当然高兴。”
说着话,一旁的大树底下悄悄冒出一大片的蘑菇。沈禾蹲下采了一些放到自己的背篓里,拉住霍兴华欲蹲下采集的身子。
“回来时再采,免得还得来回背。”
“那你干嘛采?”
“晚饭的材料。你背篓里有小瓦罐,可以用它熬汤。”
“嗯,再找点野山药,野鸡蛋或者鸭蛋,味道更鲜。”
缠绵的秋雨胶着在身边,两人说说笑笑气氛融洽。开始上坡,霍兴华伸手拉住她,二人相携走在崎岖光滑的山路上。
走了没多远,云散雨收。太阳从云朵后露出了小半边脸,天边挂起了一道七彩的虹。
第33章 下户
三年后, 沈禾大学毕业。秋天收了秋,他们在柳溪屯举行了婚礼。沈海逸已经退休,这回跟媳妇带着大孙子给宝贝闺女送上了祝福。
置身与土坯房中, 沈妈妈躺在炕上轻轻拍着孙子睡觉。笑容满面的脸终于卸下了伪装。
沈海逸当然明白她为何难过,坐在一旁拍拍她的手:“儿孙自有儿孙福,苗苗是个有成算的孩子。她自己选择的生活,你就别不高兴了。”
沈雅琴叹口气,这几年说了好几次让霍兴华回城, 让沈海逸给他找工作, 都被闺女拒绝了。也不知这俩是咋想的,农村这灰头土脸的生活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
霍兴华挺拔俊逸,苗苗清丽婉约。这俩置身于这土房中, 好似明珠蒙尘,让人心生惋惜。
她不是没劝过自己不要干涉孩子的生活,可看着这一切,心里忍不住的难受、担忧。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这俩说不定就是喜欢陶渊明诗词里那种世外田园的生活。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这样没什么不好。我都想留下来, 盖两间草房,耕几亩薄田。过这种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沈雅琴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要过你过。连自来水都没有,我可不在这儿过日子。”
沈海逸哈哈一笑,伸手拍拍老伴儿:“好,随你。咱一辈子风风雨雨, 老了老了自然一切以你为要。你喜欢什么咱就去干什么。”
平平凡凡的话语,带着浓烈的深情。相依相伴,相携到老。愿得一人心, 白首不相离。沈家夫妻真可谓令人称羡。
隔着厨房的东屋,小夫妻的洞房所在。霍兴华拿出个大包递给他媳妇,沈禾以眼神询问这是什么。
“我妈给的。花布蓝布各三丈。还有挺多的工业卷,一张缝纫机票,一张自行车票。钱也绝对够,说让我们自己买。她这当婆婆的没法亲自来,这个聊表心意。”
沈禾掏出东西来看了看,摇头失笑着重又放了回去。跟她妈给的一样,不过她妈已经买成了实物,结婚三大件全都给陪嫁。这两亲家居然想到一起去了。
霍兴华瞅瞅岳父岳母给买的嫁妆,转头跟媳妇说:“东西咱都有了,这票就卖了吧。”
“卖了干嘛,留着呗。”
“你要是不用,我建议还是卖了。如今改革开放,向市场化经济转变,大陆市场已完全开放。我估计要不了几年,物资就会丰富起来,买东西再也不需要票。到时这玩意就是废纸一张。”
沈禾闻言楞了一瞬,随即点头同意他的观点。这家伙对市场的嗅觉还挺敏锐,以后公司成立,销售就交给他了。
“那你卖吧。”沈禾铺开被褥,忽然想到什么,转头跟他说“我明天问问娟儿要不要,她也没缝纫机,做针线太不方便。”
“行。”
这都是小事,媳妇的好姐妹,给不给钱都无所谓。只要她高兴就好。男人笑着将她压倒,双臂环绕将她搂入怀中。二人四目相对,呼吸相闻。灼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忍了几年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他觉得心里那汹涌的洪流已经决堤,天塌下来都无法阻拦那奔流的情感。
沈禾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抬腿踢他一脚。口中呢喃一般的说“灯……”
霍兴华抬脚勾住墙角的拉绳,“咯噔”一声,头顶的白炽灯熄灭。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倾斜与屋内,在炕上洒下一片银辉。
他伸手利索的拉上窗帘,翻身继续他未完的大业。男人粗重的喘息夹杂这女人低低的□□在暗夜里响起,多年的爱情长跑终于修成正果,等待开花结出爱的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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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海逸老两口翌日就离开了柳溪屯,临走一再嘱咐闺女有难处要说,别自己一个人强撑。
沈禾闻言软语安慰父母,一旁的霍兴华无语望天。岳父岳母还是不信他能带给闺女好日子啊!以后要更加努力了,让岳父母放心的将闺女交给他,才算个合格的女婿。
送走了二老,两口子到大队去开会。上头的文件下来了,屯里今年要包产到户。也就是按人口分地,以后自负盈亏。
这对于屯里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好事,自己的地自己说了算,打的粮食除了交农业税和公粮后全归自己。
有人之前已经算过,他们屯一人能分差不多六亩地,只要勤快些,绝对不会再饿肚子。
胡小山站在上头,话语说的慷慨激昂。盼着分地的社员们也激动的站在板凳上。除了懒汉,之前就喜欢偷奸耍滑的,大家一致欢喜这政策。坚决拥护上头的决定。
“屯里的地分三等,一等是最好的,三等是最次的。以后就按这个交农业税和公粮。”
产量高交的多,产量少交的少。这绝对的公平,大家开始在心里算计,到底是要好的来是要赖的。
好地都是整块儿的,赖地其实也不坏。只是没好地产量高。霍兴华低头问媳妇:“咱要什么?”
“随便。”就我的本事,什么地在我手里,它也得变良田。
“那就要好的了,咱们好好干,比赖地好收拾。”
沈禾点头同意。霍兴华看大家在观望,自己上前做了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要了屯子外离家近的二十亩黑土地。在土地合同上签了字,盖上大队公章。这地就归他们所有了。
他一开头,刘德才紧跟其后。之后大家都有了成算,或要好的或要赖得,一一上前承包了自家的土地。
最后,大队留了近百亩的自留地,用以大队和学校老师的消耗。谁家死了人,相应的土地收回,谁家生了孩子,也会发放相应的土地。这事儿就这么尘埃落定,农村开始了新的篇章。
刘德才拿着新出炉的合同,拍霍兴华一下“咱也终于可以自己当家做主了。”
霍兴华笑笑:“是啊,咱这儿忒慢。小岗村可是前两年就下户了。”
“南方早一些,咱这老北方,让人等的花儿都要谢了。”刘德才瞧着自己的合同美滋滋的,“就是没买到麦种,否则我种上它六亩麦子,明年天天吃白面。哈哈……”
一旁的何丽萍抱着小儿子,也附和道:“是啊,能弄点儿麦种就好了。”
她丢下孩子回娘家住了半个月,家人都嫌她没工作吃白饭,不知看了多少冷脸,听了多少闲言。她妈几次三番的劝她回自己家,她也在潮湿的地上睡够了,想孩子想的不行,终于还是选择了回这个贫穷却温暖的家。
沈禾之前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乘此机会开了口:“我能弄到麦种,不过……”
没等她把话说完,这些一年吃不了两次细粮的社员们全朝她望来。肖亚娟激动的拽在她衣袖,打断了她未竟的话语。
“真的?苗苗,你真的能弄到麦种啊?”
“对啊,沈禾,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咱屯子里能弄到麦种的可不多。你是只能给自己弄个几斤种吧?”
被质疑了,沈禾一点儿没生气。“咱屯子每家四十斤,够种四亩地左右。这样,大家明年就都可以吃到细粮。不过……”
看又有那性急的要插嘴,霍兴华伸手往下压,示意大家静声,“都闭嘴,听我媳妇说完。”
他一开口,顿时全熄火了,不敢再叽叽喳喳胡言乱语。沈禾朝老公笑笑,继续跟大家解释:“我想办法弄种子,这些可以借给大家。不过,来年要双倍奉还。有需要的现在就可以在我这里登记。”
这话一出,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双倍换,有些人觉得有些贵,不合算。
“不如种高粱、玉米,咱自己有种,也不用借,不用双倍还。”
此话一出,得到一大半的群众附和。但也有那精明的,当下就在沈禾这登记了四亩地的种子。
“麦子价格高,除了还粮种,卖了也比玉米值钱。少留一些也能给孩子们打打牙祭。吃了这么多年的粗粮,咱也换换肚肠。”
这话得到挺多人认同,在刘德才之后陆续有人在沈禾这里登记要借种子。一亩地连本带利二十斤种子,按之前生产队时候算,可以打三百左右粮食。这买卖不赔。
李老五登记后疑惑的开口问:“沈禾,你这种子保证质量不?别一半都是瘪的不发芽,或者出了芽也枯黄干瘦的接不了穗子。那我们这一季可都要亏死了。”
“对啊,沈禾,你这种子在哪儿弄的,到底能不能保证发芽率?”
这问题一出,围观的不论是登记的没登记的都开始嚷嚷。这可是种子,不行的话这一年可就完了。口粮问题,从来都是大于天的大事。
沈禾心道:我基因改良的种子,保管比现在的种子产量高。可这话不能说,她眼下就是保证,只怕大家依旧会怀疑。
“我也不说什么白话了,没用。这样,如果一亩地的产量少于二百四十斤,那我这种子就不要了,算是白送给大家。超出三百斤,大家再按照说好的双倍还。你们自己掂量,如果信不过我,那登记的现在就可以取消。”
没有说什么花言巧语,这话说的实在。就看你信不信我。愿意的沈禾自然乐的跟大家打好关系,不乐意的也不勉强。
之前登记的人退了两个,又来几个胆大的登记入册。“沈知青,你这种子啥时候能来?要是再晚十天,可就保不齐能不能下种了。”
沈禾抬头,竖起两根手指:“两天。大后天一早,大家到我家里领种子。”
得到承诺,登记的都拿着新出炉的土地合同回家。沈禾陆陆续续登记了二十多家。
原以为到此为止了,她正计算着播种多少弄种子。当晚又有好几家来登记,翌日又有人来。大都准备要二十斤,估摸着都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就算质量不好也赔不了多少。
上午又登记了五家。到下午时,无论谁来,霍兴华一律拒绝。你不是信不过嘛,我还不给了。这么拖拖拉拉的,你以为种子公司是你家的呢,啥时候都为你准备着。
在霍兴华这儿被拒的社员们有些怏怏,眼看着别人家开始收拾麦地,准备下种。他们却干着急没有麦种。
顿时开始说酸话安慰自己。“不借也好,说不准在哪儿弄的麦子呢。发芽率也不知如何,万一种了长出来稀稀拉拉的苗,那才是哭都找不着坟头。”
“对,咱明年种上苞米、高粱,那才是实打实的庄稼。”一人六亩地啊,除了交公粮和农业税,顿顿吃干饭都够。
想着好日子,大家借不到麦种的心顿时得到安慰。再瞧那些忙着收拾地的,不由带上了看好戏的心理。
人都走了,霍兴华开口问媳妇:“你到哪儿去弄麦种,我跟你去拉吧。”
要告诉他吗?二人是至亲夫妻,一直瞒着也不是个事儿。最主要的是,想要瞒住枕边人也不容易。一次两次也许侥幸可以,时间长了必然露馅儿。君不见,那些犯罪嫌疑人,警察都是先去调查他们的家人嘛。
可白娘子的教训也近在眼前。一现真身将个许仙吓死了,他还跑去找法海收妖,逼的他媳妇水漫金山犯了天条。最后被压雷峰塔下。
看她脸上神色几度变换,霍兴华轻松的开口:“怎么,你这有什么秘密不成?”他伸手搂住媳妇肩膀,脸颊相贴亲密无比,眨着眼睛调皮的问:“有什么秘密连我都不能知道?我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禾被他轻松搞笑的话逗乐了。拉着他直接上山。也是,干嘛畏首畏尾的。他可不是许仙那个胆小鬼,就算她是白娘子,他估计也绝对吓不死。
一路无言,两人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密林中停住脚步。沈禾冲他笑笑“看好了,别眨眼。”
她话语轻快,实则身体紧绷,明显的在紧张。霍兴华拍拍她“放心,什么风浪我没见过,你就是七仙女拿出法器瞬间变出几十麻袋的麦子也吓不着我。”
此话出口,沈禾是真的放松了。既然他有心理准备,自己就动手吧。这回有劳动力干活,不用她自己往山外运了。
她伸手在林间,掌心朝下。只见地上的野草枯枝随之而起,如有意识一般朝着她手掌挥出的方向聚拢,最后落在地上成一个大草堆。
说是淡定,霍兴华其实还是惊讶了一下。转头开口:“这些年山上的红薯,是不是也是你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