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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要上天 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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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三郎开了个农机作坊。

司马府那边也给他开了个买铜的口子,允许他买铜生产打谷机、打风车、锄头、铲子这类物什。

铜制农具也纳入司马府监管。

他的作坊产出农具、机器,加一定利润卖给太商府,再由太商府在各城设立指定的销售和维修点,要买铜制农具和维修铜制农具的人都到那里去。铜器易坏,维修的话,出点炭火钱和匠人费就可以了。

既为了技术保密,又为了增加生产效率,作坊都是流水线管理。部件生产和组装不在一起的,就算是部件生产,那也是根据种类分开来的。例如打谷车,木头的踏板、架子是由木匠作坊流水线出来的,轴承是由机械作坊出来的,而轴承又分成铜环、滚珠、铜轴,这些是先由冶炼作坊铸好后,再运到机械组装作坊。

专工,专精,能够保证工艺精良,同时,也能保证,即使有谁来偷技术,也不可能拿到所有的图纸。

有全套的设计图,但他的图纸是采用的上辈子的工程图纸式样绘的,很多都是英文的。一套图纸裹在一起,页码是乱的,要使用得先按照英文页码重新整理好,之后,一些关键东西如,数据、比例、材料、性能,能够用文字表述的都是英文的。

折腾的东西多,经常点灯熬油加班熬夜,不过,他也习惯了。

羽青鸾有时候会坐在旁边陪他,等他喝口水活动休息的时候,就会问他,这个字怎么认,那个字怎么读,这又表示什么意思。她非常好学,而且脑子是真的好使,基本上问一遍就记住了。她要是没懂,会再问他,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或别扭,认认真真大大方方的,让人教起来也蛮有成就感。这要是放在他的上辈子,妥妥地好人缘学霸。

忙忙碌碌中,半个月时间过去,他的脸也好了。

他把带回来加班的报表看完,去休息的时候发现羽青鸾破天荒的没有睡得端端正正标标准准的,在床上侧蜷着,手按在小腹处,女官和宫女们小心翼翼地守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喘。

他凑过去,就见她的脸色不太好,额头上有层薄汗。大热天的,她的额头和手都是冰凉的。

羽青鸾说:“裴曦,今晚你睡侧室。本……本宫不太方便。”

裴三郎已经掌握好节奏,每次她不好意思或者是生气的时候,就是自称本宫,心情好好的时候就是自称我。他问:“来月事了?”

羽青鸾轻轻地“嗯”了声,对于天生神异的裴三郎知晓月事毫不意外。

裴三郎是真没想到看起来格外健康活泼的青鸾长公主竟然有宫寒的毛病。他对女官说:“用老姜熬一碗红糖水来,放一整块姜,用刀子拍过之后再熬,再去拿一个暖手炉来。”

大热天,要暖手炉?女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曦公是指冬日里暖手用的暖手炉?”

裴三郎说:“对,加盖子能扣严实防摔倒的那种,去吧。”他在羽青鸾的身边坐下,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说:“没有止疼药,只能这样,会有点缓解效果。”他上辈子也有这毛病,每到大姨妈来访,能疼到起不了身,都靠止痛药熬那两天。他看旁边还摆着冰,又让宫女把冰撤了,告诉羽青鸾,“这几天不准吃冰食,沐浴别泡在水里,站着。”

羽青鸾原本疼得没有血色的脸,又逐渐泛红,说:“你出去。”声音虚弱,透着无力的挣扎。

裴三郎见这狗萝莉又不好意思了,扭头让侍奉的宫女们出去。

羽青鸾压住暴躁的脾气,说:“裴曦,你出……去,本宫……是真不方便。”她看裴曦没动,又说了句,“本宫要起身换洗。”他再不走,她是真要打人了。

裴三郎起身离开内室,去厨房,就见女官正在指挥厨娘煮红糖姜汤。他挥手让她们让开,自己动手把姜汤熬上,又再把暖手炉备好,交给女官,让她拿去给羽青鸾暖肚子。

红糖姜汤熬好后,他端去给羽青鸾。

床上的那一套已经换了,羽青鸾的衣服也换过,她蜷在床上,像一只虾米,小腹处捂住一个暖炉。

他在床榻边坐下,说:“起来喝点红糖姜水,发点汗暖暖身子。”

羽青鸾坐起身,朝身旁的宫女指指裴曦端着的碗,示意让宫女来。

裴三郎以羽青鸾说:“我来。要趁热喝,但当心烫到。”他用瓷勺盛了一汤,吹了吹,再试了试温度,不烫嘴,才喂到羽青鸾唇边,说:“慢慢喝。”

宫女不敢跟曦公抢活计,很识趣地全都退出了内室。

羽青鸾见宫女们都走了,稍微自在了点,她看了眼裴曦,勺子都喂到嘴边,她只好把红糖姜水都喝了,然后眉头就皱了起来。味道颇有些……难……喝。

裴三郎说:“味道不太好。”又把第二勺喂到羽青鸾的嘴边。烫,只能慢慢喝。

羽青鸾乖乖地喝完一碗红糖姜水,就又赶他走。

裴三郎说:“生病难受的时候,做夫婿的撂下自家夫人,躲边上去了,要来何用。”他把手掌合拢搓暖,然后捂在羽青鸾的肚子上,问:“暖和不?”

羽青鸾轻轻地嗯了声,轻声说:“曦公与其他人颇为不同。”她那些表姐妹的夫婿,在这种时候,都是避到侧室或妾室那去的,嫌污秽。

裴三郎笑道:“这话好,我当你是在夸我。”他挤上床,把羽青鸾搂住,手按在她的小腹上,说:“人体暖炉,恒温的。”

羽青鸾问:“恒温?”

裴三郎说:“就是保持不变的温度。这炭炉烧不到半个时辰就不暖了,但我能一直暖。”

羽青鸾慢慢放松地靠着他,跟着就发现,他跟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这种被人护着疼着的感觉,真好。

第144章

裴三郎怕她疼得难受, 就把牛郎织女的故事讲给羽青鸾听。

他刚讲到牛郎把织女的衣服抢了, 织女嫁给牛郎, 羽青鸾就震惊了。

羽青鸾诧异地问:“为何牛郎拿了织女的衣服,织女回不了天上就要嫁给牛郎?织女是天女,区区一个牛郎,抬手就能打死。牛郎已死,又无旁人, 穿回衣服回天上便是。”

裴三郎:妈哒, 牛郎被织女打死,本故事完。

羽青鸾若有所思地问:“牛郎有何神异之处?”

裴三郎:“……”他清清嗓子,说:“我们换一个故事,叫探索发现。”他告诉羽青鸾, 雨和雾是怎么形成的。

他们两个一个讲,一个边听边提问。

羽青鸾突然皱皱眉头,神情略有些嫌弃和微妙, 侧坐起身,喊宫女进来,自己还偷偷瞄了眼被子下的床单,待见到裴三郎望过去,又迅速盖上, 不让他看。

裴三郎懂了。这是侧漏了。他说:“你这样估计得一晚上折腾八百遍。”他知道羽青鸾的脸皮薄,起身, 去翻衣柜, 找了条冬季盖腿的羊毛毯子回来。这羊毛毯够厚, 即使侧漏或者是量太大都够了。

羽青鸾进浴室擦洗更换,外面的宫女则忙着替她换床褥被子。

裴三郎等她们铺好床,说:“你们去歇息吧。”他把小毯子铺在床上,待羽青鸾回来,便告诉她,“铺上小毯子,不会弄脏床,安心睡吧,明日把这小毯子清理了便是。”待把羽青鸾搂在怀里后,又跟她讲生理小知识。

聊困了,两人都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裴三郎起床后,羽青鸾简单洗漱完,肚子还难受,又缩回了床上。

她不要说去校场,连早餐都不乐意起来吃,满满的全是情绪和小脾气,女官和宫女们战战兢兢唯恐惹到她。

裴三郎通过暗中观察,终于知道她们用的什么生理物品了,就是布条加上绵絮。绵絮是宫女们精心准备的,很是松软,看起来像棉花团。布条窄,长长的一条,很容易漏。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的女性在生理期都不出门了,仅渗漏这一项就够麻烦的。

他派人去向孙大才请假,待宫门开启,便带着人骑马出宫,去纺织作坊找做姨妈巾的材料。

没有塑料,防漏方面只能考虑皮料。

他用的是柔软的兔皮。

他提了一捆脱了毛只剩下皮的兔皮,装了一大袋已经加工好的蓬松绵絮,又再提了一个设计师专用的装有各种针线和缝制刀具、尺子、画笔的工具箱,又一路骑马疾行赶回宫里。

羽青鸾懒洋洋地蜷在床上听女官禀报宫务。

裴曦没打扰,支开窗户,把阳光照进来,屋子的光线更好些。

他又搬了张小桌子到床边坐着,边忙活边陪老婆。

他先把兔皮和纱布都裁成超长带护翼的防侧漏姨妈巾形状,之后是先用纱布做一个姨妈巾。不能直接在兔皮上做,不然用起来肯定会在里面缩成团。纱布做姨妈巾,得像做羽绒服那样,不仅要把边缝好,中间还得有针线缝上固定里面的填充物,之后,再把纱布姨妈巾的边跟兔皮边缝在一起。

羽青鸾听着女官禀报宫务,视线却落在裴曦那。

她见他裁剪兔皮和纱布时还在好奇他要做什么,待见到他熟练地飞针走钱,手指灵巧如宛若穿花,做出来的针线又细又密又整齐,看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她还没回过神来,裴曦已经把一块物什缝好,交给女官,说:“拿到厨房,用铜锅干蒸。”又仔细地告诉她要怎么干蒸,不能把它蒸湿了。

女官也是看傻了眼,直到裴曦把东西交给她,她才回过神来,双手捧着,去了厨房。

裴三郎又开始缝第二片纸妈巾,正缝着,皇后坐着轮椅被宫女推着进来了。

皇后没想到裴曦会在,跟往常一样直接就进来了,眼前的情况让她愣了下。

女婿坐在女儿身旁正在干针线活,宫女们站在旁边盯着看,她女儿的表情更是……已经看傻了。

裴三郎见到皇后进来,起身,行完礼,便又坐回去继续缝。他做针线活计,府里上上下下都习惯了,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直到皇后来了后,还有点过分安静,才抬起头见到大家都盯着他,又再看向他手里的活计,然后才意识到,自己一个大男人缝这个……好像……咳咳……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埋头缝线。

皇后有点好奇,问:“你这是在缝什么?”

裴三郎指指羽青鸾:她用的。

皇后问羽青鸾,“你竟然指使裴曦做针线活计?”

羽青鸾:“……”她吐出句,“没有。”她都不知道他在缝什么。

裴三郎缝好第二块,检查过,比第一块缝得好,又把羽青鸾的宫女招到跟前,让她们以他做的为样板缝十块。

他带着她们几个挪到外室去,把内室留给皇后母女。

皇后目送他们出去后,见到羽青鸾的气色和精神比以往要好,没疼得在床上打滚,没有跟她说句话都暴躁得像要把人拉出去杖毙的样子,宽心不少,轻声问:“裴曦这会儿怎么在你宫里?”

羽青鸾顿了顿,红着脸,悄悄地把昨天晚上裴曦执意留下来照顾她,以及大清早急急忙忙出宫,回来后洗净手便坐在这里边忙边陪她的事告诉她母后。

皇后:“……”便是娶妻,都难有比他更贤惠的。

皇后略坐了一会儿,便回了。她刚到院子里,便听到裴曦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蒸成这样可以了。往后长公主用的,都要先蒸上半刻钟,你们用手拿的时候也一次要净手,待换下来的,扔到火炉子里焚毁即可。”

女官很是不解,问:“曦公,此物,做何用途?”

裴三郎清清嗓子,说:“她不是这几日不方便么?那布条太小,容易侧漏,你们长公主睡不好,换这个。”

皇后:“……”

宫女推着她出了青鸾宫,她都没回过神来,半晌,才扭头看向青鸾宫方向,脑子里迸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裴曦是觉得青鸾之前的月事带不好用,刚才在给青鸾缝月事带?天啊,陆敏,你养了个什么样的儿子。”

女官把曦公缝制的月事带给青鸾长公主拿去,在床榻边跪下,说:“长公主,这是曦公为您缝的月事带,让我……给你换上。”

羽青鸾看着女官送来的正是裴曦刚才缝的,那脸刷地一下子红到仿佛要渗血,问:“裴曦呢?”羞窘交加,还有点感动和小小的开心,又觉得这种事不是他该做的,那心情,极为复杂。

女官说:“在厨房说要给您煲汤。”

羽青鸾羞得把脸埋到了枕头里,叮嘱,“此事若外传,杖毙。”裴曦,你一个七尺男儿做这些,名声要不要了!

煲瓦罐汤,炖一盅跟多炖几盅费一样的柴火,给老婆、老丈人、丈母娘和小舅子都炖上,再让他的小厨子多备几个小菜。

他回到寝宫,问女官:“换上了吗?”

女官回道:“换上了。”

裴三郎点点头,去到床榻边,扭头就见到羽青鸾正蒙头大睡。平时里睡得能当示范样本的人,蒙头睡,呵呵。他在手上呵了口气,伸手就去挠羽青鸾腰上痒痒肉。

哗地一下子,被子掀开了,羽青鸾两眼通红,气咻咻地瞪着他,“放肆。”

裴三郎又挠两下。

女官赶紧带着宫女们撤出内室,心想,早在曦公进来时,就该撤了。

羽青鸾强忍着腰上的痒意,哼了声,“七尺男儿做此行事……”眼神往旁边一瞟,“本宫甚喜。”脸很红,额头上都是汗,她又羞窘交加地在他的胳膊上捶一拳,说:“往……往后这些事,私下告诉我,我再吩咐女官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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