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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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放假了。乘坐北京直达汉城的动车，18多个小时，周6中午到家。

老婆连续几晚又出现睡眠障碍了。

“啥都不要想嘛，让大脑处于空灵状态。”老王才把自己倒床就睡的秘笈传授完毕，鼾声已起。

女人大多心细如发，浮想联翩，凡事思来想去。老公已酣然入梦，偶尔发出微微鼾声。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这样的睡眠搞丢了?

应该是自女儿出生吧？自己总是难入眠、易惊醒。尤其是半夜三更，特别害怕接到母亲和女儿的电话，那会整夜难眠。现在大脑转速很高啊，亢奋得很……

女儿最爱吃外婆做的麻辣鸡、腊香肠、羊肉格格……母亲做这些菜的绝活都没传给自己。从小到大，自己君子风范，动口不动手。十指不沾阳春水，只负责品尝母亲制作的产品。厨功操练不多，厨艺羞于见人。尤其是刀功，土豆丝切成壮实的土豆棒。“勤快娘教懒女”，千真万确呀。

7姐说的给女儿接风，火锅还是中餐呢?吃火锅的话，就到仙仙的店里，照顾她的生意。可老年人那么多，吃火锅不得行哒嘛。家族成员已经108，一支梁山好汉的队伍。要定好几桌才得行哦?

后面3个姐姐生育正当年时，赶上了计划生育政策，一对夫妻只准生一个。虽然穷得叮当响，但为了繁衍后代，姐姐们毫不畏惧贫穷，勇敢成为超生游击队的骨干。她们东躲西藏，成功逃脱了计划生育工作人员的追剿，生了二孩，甚至4孩。最终被罚了一笔巨额的违规计划生育款（80年代面条2角1碗）。外甥张五三和李重九，就是因罚款五百三和九百九而得名。

如果不搞计划生育，老王家族不晓得茂盛到何等程度。只有自己胆子小，不敢超生，女儿是老王家唯一的一个独生子女。

单位同事艾彻金的老婆没得职业，藏到起超生了一个，现在儿女成年了，好热闹哇。自从女儿到北京上学，自己就成为了空巢老人，挺想她的。

明早起床先打整女儿房间。女儿上学，房间一直空着，灰尘都是多厚了。

女儿说有个同学喜欢她，不知对方家庭情况如何?千万别是凤凰男那……辗转反侧，哎，硬是睡不着。

7姐在具有汉城特色的老腊肉店预定了5桌。如果人到齐的话，挤到起坐都要10桌才行。就算7姐这样的大户人家，在家里请客也摆不下的，自家这蜗居就莫提了。过年过节，家族聚会基本上都是刹馆子（在馆子里吃饭）。

女儿是老王家族唯一的研究生，盖了老王所有的外甥外甥女。高学历的女儿与财力雄厚的7姐成为了王家双骄。

早晨一起床，感恩之心群（老王家族微信群）就非常活跃。主题，欢迎老王家族的女神回来。搞怪的表情，红包雨下个不停。

四世同堂，年龄落差大，由1岁到95岁。菜品只能多元化，牙齿退休的以耙和清淡为主；年轻人口味重，不麻不辣，味同爵蜡。麻辣鸡块、腊香肠、霉豆腐、豆瓣……尽是下饭菜，吃得舌尖跳汗水冒；汉城传统菜，洋芋果儿（土豆煮后晾干）炖腊猪蹄，腊猪油炖土鸡，香死几个人哦，老少皆宜。

席间，女神是焦点，也是重要话题。老王母亲一辈子关注的大事就是婚姻，“孙女哪，你20多岁了，还不耍朋友啷个住哦。”“奶奶，你焦啥子嘛，我的舔狗多得很，不愁嫁。”“舔狗?难道你要与狗过一辈子?”年轻人哄堂大笑，老王母亲又困惑了。

饭后，茶楼喝茶，杀家搭子（家人打麻将或斗地主）。昨天老陈就给老王说，喝茶去彼岸之花，照顾一下生意，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老爸，我陪你看电影，不要老是打麻将嘛，多没意思啊。”

“我还是与你妈结婚前看过电影的。我们这个年纪，没得几个人去电影院。”

“北京那些七八十岁的老年人还看3D电影呢”女儿有点不能理解，自己才50岁的老爸，不会刷微博、不看电影、不耍快手、不k歌……。老王也觉奇怪，小时候为了看场露天电影，跋山涉水。现在的汉城影院高大上，自己一次都没去过。

女儿尽管不喜欢茶楼那种地方，但顾及老爸的感受，还是陪伴老爸去一下。

“哎哟哟，王状元来了哦，稀罕稀罕”，看着老王才貌双全的女儿，老陈想起了自己成天吃喝玩乐的儿子，第一次觉得自己鼓胀的口袋里其实并没能装进多少幸福。

老陈失落的神情被老王秒捕，“呵呵，你不是爱秀你的钱吗？老板娘不是喜欢你的男人味吗?你也知道麻雀与孔雀，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呀!”老王心生报复性的快感。表面还是装模作样说“读书行又有啥子益嘛，为了买套住房都要奋斗好多年，哪象你们家儿子坐在钱堆堆上的。“

“你自己打哈，我陪老妈去看外婆，现在由我接管7姑的工作了。”女儿对外婆情深，早在回来之前就承诺说，这个假期自己要好好陪伴、护理外婆。

“好好好，你去吧”，女儿走秀结束，老王满脸阳光。

老陈说“你们家人反正有多余，你还是陪我们打哈。”

已经有3周没与老搭子竞技了，心里痒痒的。尤其是与杜美女一起打麻将，赏心悦目。

【作者题外话】：母亲是世界上珍稀物种：喜欢失眠、喜欢操劳、喜欢牵挂……请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