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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然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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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然吹灭了灯。

一室的安静,月光也是静谧的。

天气渐渐已经凉了不少,夜晚盖的衾被逐渐厚了。

衾被里婢子之前就备好了热水袋子暖着,暖洋洋的,舒服又惬意。

再加上已经过了平时休息的时辰,娇娇的眼皮子越来越沉。

“好玩吗?”谢然忽然出声。

娇娇听到迷迷糊糊答道,“当然好玩。”

“又不是什么名贵物什,也就你能玩得这么开心。”谢然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嫌弃。

娇娇快要彻底昏睡过去,她感知到嫌弃本能顶回去,小声咕哝道,“又不是什么名贵玩意儿,可也没见你送过我。”

说完,她就彻底睡死了。

谢然却睡不着了。

他仔细想了想,他从来没有给娇娇带过什么东西。

工部采办四处乱跑,谢然见到那么多,可也从来没想过要给娇娇带过。

没有人教过他,也没有人给他带过。

他出生的时候谢舜华处境已然不是很妙了,再加上等待和绝望使她年复一年枯萎,她很少表现自己喜欢什么,也很少对他提出过什么要求。

唯一的要求就是临死前握着他的手叮嘱他要活着。

谢然眼睫毛轻轻一颤。

娇娇往他身上蹭了过来。

谢然体热,而她畏寒喜热,夜里仗着无知黏个人自然不是什么负担。

黑暗里,谢然的目光描摹过娇娇每一寸眉眼。

千娇万宠的被养大,她和他一点也不一样。

谢然闭上眼,手搂上娇娇的腰。

娇娇无意识伸腿踢了踢他,谢然喉里溢出两声低笑。

他把被子稍稍拉起了点,凉意钻进来些许。

娇娇自然朝着热源越来越近。

她紧紧地黏着他。

“你想要的,都可以给你。”

他不会的,会慢慢学。

谢然转了性。

娇娇完全不知道谢然又怎么了。

最近谢然但凡出去,一定会给她带回来点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

真的,连拨浪鼓这样的玩意儿都有...

娇娇真的拿他没办法。

谢然以为她三岁吗?

谢然也发现了,娇娇收到礼物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啼笑皆非。

他送的东西怎么了?不合她的心意?

谢然去找了任惜。

一众下属里,也就任惜是个差不多娇养长大的贵女。

当然,这个“娇”字差的有点多就是了。

任惜在府里的角落里已经自生自灭了好几天,谢然来的时候她正在地里。

“你这是在做什么?”谢然问她。

任惜从地里出来,把沾了泥土的鞋子换掉。

“回主子,我准备种蘑菇。”她一板一眼回答,

谢然长眉一挑,“种蘑菇?这是什么意思?”

门前冷落鞍马稀,蘑菇一种抓良机。

任惜心累的挥了挥手,不想跟不懂梗的人玩耍,她都要发霉了,就像廊柱上那颗小小的蘑菇。

“没什么意思,主子寻我何事?”

谢然也懒得管任惜怎么样,开门见山讲要求,“你喜欢什么?”

???

任惜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眼前这杀人不眨眼儿的主子是想送她东西。

那就是送主母了。

“华服美饰。姑娘家都爱。”

谢然瞧了任惜一眼,“你觉得她缺华服美饰吗?”

陶娇娇不缺钱,衣服头饰都是顶好的。

衣服都是请顶尖绣娘绣的,每年变着花样,头饰也是,娇娇从来都不委屈自己。

“也是啊。”

任惜想到了,心里有点羡慕,不说一半,哪怕她一月月俸有主母十分之一,她都能天天做风华楼的座上宾。

玉京第一饰品楼风华楼在主母面前算什么?

华服美饰,只有主母不想要的。还没要不起的。

任惜她也想体会这样的烦恼。

“那就没办法了。”任惜摊手,“主母什么也不缺。”

但是任惜又转念一想,想起自己之前某个追求者的作为,忍不住道,“主子为何一定要纠结送东西呢?送东西送的也就是片心意。”

谢然若有所思。

送心意?

他瞧了眼任惜,娇气包似乎不喜欢她,不然绑起来送给娇气包?

任惜感受到谢然的视线,浑身寒毛竖起来,不清楚自己怎么又踩点了,搞得主子这么瞧她。

谢然最后放弃了这个念头,娇气包不喜欢任惜,但也不讨厌她。

他改而吩咐道,“再过些天,你就回自己府上去。”

任惜眼睛一亮,欣喜若狂,“好。”

她本来是为了摆脱某些人的纠缠才住到主子府上,结果呢,她被调到这么偏远的角落,还时时刻刻要面对阴晴不定的主子...

她宁可回去应付那些纠缠。

娇娇央人做的玉牌玉冠很快做好,她查收又经了几次修改,最后得到了精致好看的莲花冠。

数朵菡萏轻展,工匠雕刻的非常仔细,又掐了银丝嵌在凹痕里,阳光下闪着微光。

白玉子名贵的价值被淋漓尽致展现出来。

血玉的玉牌则被顺势雕成了龙凤玉牌。

凤凰拖着火红的尾清鸣一声,穿云而上。

龙则姿态凶猛舞着爪,越水而出。

她装了盒,准备托人直接送谢然去。

“哎,等等。”

娇娇喊住准备走的人,“等一下再送。”

她拉了张纸,提起笔认认真真写了几个字上去,然后也装进了玉盒里。

“送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娇娇写了什么?

啊,今天还有一更。

当满课遇上万更,你们的作者,她选择了去疯。

☆、娇娇然(二十九)

谢然收到东西的时候衣袖上还沾着斑斑血迹。

厚重的门把日光遮挡在外, 他冷白的皮肤有些晃眼,持剑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像是倒垂的观音手, 只是沾了煞。

剑尖上摇着艳色一抹红。

“谁送的?”他声嗓冷冽, 在空旷的暗室回想。

捧着玉盒进来的人一直低着头, “是主母。”

谢然取了棉布,长剑被细棉布擦拭干净, 映出流水般的清光。

原本洁白的棉布沾满了腥臭的污血, 谢然厌恶地随手一扔,然后将手里的剑哐当一丢,长剑顺着边线,严丝合缝, 正入剑鞘。

他踩着步子走过去, 暗室的地上铺了青石板, 每一步声音清晰。

玉盒被谢然打开,一小张纸条率先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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