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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1950[重生] 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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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渝拿着沉甸甸的□□:“你什么意思?”

“要是哪天我对不起秀芳,你就用这把枪给她讨回公道!”沈一飞语气平淡地说道,仿佛在说吃饭喝水的小事。

但秦渝知道他是认真的,因为这把枪是沈一飞父亲生前用过的,留给他的遗物。哪怕这把枪已经落伍了,沈一飞也一直随身携带,经常擦拭保养,这么多年下来,这把枪看起来都还不算特别旧。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秦渝清楚,这把枪对他的意义非常。当初他父母牺牲后,很长一段时间,沈一飞都是抱着这把枪睡觉的,没有这把枪他就会失眠。

如今他却将枪给了自己。秦渝复杂地看着他:“没了这把枪你晚上不会失眠?”

沈一飞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大舅哥,你还是赶紧找个心仪的对象吧。有老婆谁还抱着冷冰冰的枪睡啊?”傻不傻,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讨到老婆啊。

秦渝脸色一僵,恼怒地瞪了沈一飞一眼。这家伙就是没个正形,自己本来挺感动的,结果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流氓的话,什么感动也没了。

“让长辈久等,你有种,等着毛政委批你吧。”秦渝侧开了身,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沈一飞一看手表,三点了,不敢耽搁,赶紧提着东西去找覃秀芳。

见两人没打起来,覃秀芳松了口气:“你跟我哥都说什么了?”

“就是进行了点男人之间的对话。”沈一飞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

覃秀芳冲他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说服我哥的?”

沈一飞整理了一下袖子:“哎呀,别问了,你再往我这边凑,待会儿你哥又要生气了,想往我身上靠,等咱们俩回去再说。”

覃秀芳气结,这个家伙,三句话就没个正形,她别开头不看他了,兀自往前走。

沈一飞跟在后面,笑眯眯地看着覃秀芳雄赳赳的身影,这下是不紧张了。但她不紧张,他有点紧张啊,深吸了一口气,他又拉了拉衬衣,总觉得袖子这里有点皱,早知道出发的时候先熨一下的。还有他这发型还好吧,哎,走的时候忘了照镜子。

“快点,你在后面磨蹭什么呢?”覃秀芳快走到家门口时,又打了退堂鼓。

毕竟第一次带对象回家见父母,她心里紧张啊,又害羞又兴奋。

“来了。”沈一飞上前,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跟在我后面。”

这是要打头阵的意思?覃秀芳巴不得,赶紧让出位置,跟在他后面,让他去冲锋陷阵。

进了门,沈一飞立马喊人:“秦叔,潘阿姨,毛叔,不好意思,路上出了点事,耽搁了!”

“从虞三娘旅馆到我们这里,总共也就四五里地,迟了整整一小时,你要不想来就回去。”秦旭然没好气地说。

毛政委也立马不悦地瞪了沈一飞一眼:“你这小子,今天怎么回事?说好的两点,结果三点菜来,竟然让咱们几个长辈等你,太不像话了,赶紧给你秦叔和潘阿姨赔礼。”

毛政委表面上是斥责沈一飞,实则是给他台阶下,让他降降秦旭然两口子的火。

听到这话,覃秀芳赶紧说:“不怪他,是我耽搁了,瑞香阿姨的前夫找过来了,打发他花了些时间,所以就来晚了。毛政委,爹娘,你们别怪沈一飞了。”

听到这话,秦旭然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反而阴恻恻地瞥了沈一飞一眼,这小子,竟然让他女儿替他说话。

倒是潘沁雯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关切地问覃秀芳:“怎么样?解决了吗?”

“解决了,两人已经去离了婚。”覃秀芳说道。

潘沁雯放心了:“那就好,你怎么不来找我们。对了,那招娣和来娣呢,没被他带走吧?”

“他想要的是儿子,才不会要招娣来娣呢。”覃秀芳嘟囔。招娣和来娣年纪都还不大,还得养好些年才能嫁人给他捞一笔回来,他可没这耐心,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提两个女孩子一句,可真够凉薄的。

潘沁雯听了更高兴了:“那就好,这是喜事,回头找个时间,请你表姨带着两个孩子来咱们家吃饭。她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亲人,咱们是亲戚,应该多走动。”

“好,看大家什么时候有空吧。”覃秀芳点头道。

母女俩这一打岔,刚才质问的气氛荡然无存。

毛政委是个惯会调节气氛的,立即说:“这是好事啊,咱们又一个阶级姐妹解放了,值得表扬。秀芳,你表姨离婚这事你没少出力吧,你这还没进妇联呢,就帮你乌阿姨解决了这么多工作,什么时候去妇联报道啊?你乌阿姨可是问了好几次,就等着你过去呢。”

对于女儿奴来说,没有比夸女儿更让他们开心的了。秦旭然明知毛政委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仍忍不住高兴,脸色稍霁。

覃秀芳笑着说:“饭馆那里瑞香阿姨基本上已经上手了,我明天再去跟她交割一下,要是可以的话,后天就去妇联报道,回头你转告一下乌主任,看行不行。”

“怎么不行,她一直嚷着她们妇联没人,她手底下缺人,就差问我要人了。我上哪儿给她弄去,我手底下都是一群愣头青小子,打架还行,调解矛盾可干不好。你要去,她今晚肯定高兴得睡不着。”毛政委夸张地说道。

覃秀芳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回头我去拜访乌主任吧。”总感觉让毛政委转达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毛政委也没勉强,他可没忘记自己今天来身上所担负的重任,刚才那些话也是为了调节气氛。

“成,都坐下吧。”毛政委自来熟地说。

潘沁雯这才反应过来,很不好意思:“刚才光顾着说话了,一飞快请坐。”

说着又起身给他倒茶。

沈一飞受宠若惊,赶紧接过她手里的水壶:“潘阿姨,你别客气,我自己来。”

拿起水壶,沈一飞先给秦旭然倒满了水,然后是潘沁雯毛政委,接着是覃秀芳和秦渝,最后才轮到他自己。

搞得潘沁雯很不好意思,她冲丈夫使了一记眼色,让他别那么严肃,然后拉着覃秀芳说:“跟娘进去端点东西出来招待客人。”

覃秀芳知道,这是想支开她,让几个男人单独说话。

她看了一眼沈一飞,沈一飞丢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覃秀芳这才起身,跟着她娘进了屋。

潘沁雯拿了个托盘,装了些瓜子、糖在上面,却没急着端出去,而是拉着覃秀芳问:“你跟一飞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告诉娘?”

其实沈一飞受伤那回,潘沁雯就看出了苗头,家里也就她知道得最早,所以这次听说沈一飞要上门拜访,她虽然意外,但也不像丈夫那么震惊。

“就最近。”覃秀芳避重就轻地说,她跟潘沁雯虽然走得近,但被认回来都时候都19岁了,这么多年没有一起生活,到底做不到别的母女那样亲密无间,无话不说,尤其是她跟沈一飞的感情很特殊,涉及两个人最重要的秘密,更不能详细地说了。

好在潘沁雯一直是个善解人意又开明的母亲。她也不想追究两个年轻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了,她只想确认一件事:“沈一飞对你好吗?”

“很好,娘,你不用担心,他肯定不会欺负我的啦。”覃秀芳拉着潘沁雯的手,羞涩地说。

他们俩之间十几年的相依为命,这份感情不是能轻易动摇的,尤其是他们又都是恋旧的那种人。

潘沁雯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转眼间她就长这么大了。她的人生,他们作为父母缺席了15年,长久的分离,未尽到父母的责任,让他们没法去约束质疑女儿的选择。

好在她眼光还不错,找了个知根知底的,也能让他们做父母的稍微放心了。

“那就好,沈一飞这小子是娘看着长大的,他也是个可怜人,还不到十岁就没了爹娘,跟着我们打鬼子,从没叫过一声苦。但他一个小孩子,没有父母,哪怕我们这些做叔叔伯伯阿姨的对他再好,那也是没法弥补他心里的缺憾。你受过的苦就不提了,你们俩小时候都经历了诸多磨难,好不容易走到一块儿,那就要相互体谅,相互扶持,患难与共,好好过日子,不管什么事都要有商有量的,好好过日子。”潘沁雯握住她的手说道。

覃秀芳诧异地看着她:“娘……”

潘沁雯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调侃道:“怎么,娘没为难你们,让你准备的招数用不上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没想到娘你接受得这么快。”而且好温柔,好讲道理,真的是让她意外。

潘沁雯笑眯眯地说:“我接受得快,你爹可接受不了那么快,他肯定要找沈一飞麻烦的。”

这句话让覃秀芳担心不已,她拿着托盘说:“咱们赶紧出去吧。”

潘沁雯拉着她:“慌什么,让沈一飞应付你爹去,想娶咱们家姑娘,他不拿出点诚意怎么行!”

一句话说得覃秀芳面红耳赤,只好在心里对沈一飞说自求多福吧。

***

外面客厅,沈一飞果然被刁难了。

老婆女儿一走,秦旭然就目光挑剔地打量着沈一飞。以前觉得这小子挺机灵的,比自己儿子那个榆木疙瘩好多了,但自从知道他不声不响地将自己刚找回来,还没捂热乎的女儿拐跑了,秦旭然看沈一飞的眼神就不对了,总觉得这小子太奸猾了。

沈一飞任他打量,倒了茶后又递上烟:“秦叔,抽烟。”

秦旭然接过烟,让他点燃,吸了两口:“坐啊,伤好了吧,什么时候回部队?”

“快了,只是暂时还不能做剧烈的运动。”沈一飞如实说,毕竟他这伤一直是潘沁雯在看,瞒不过他的。

秦旭然点点下巴:“那就回来帮你毛叔做点办公室的工作,分担点负担,你毛叔可是一直喊着忙。你的腿不方便训练出任务,办公室的工作总行吧?”

毛政委笑着说:“你秦叔这提议不错,你这小子已经休蛮久的假了,是该回来帮我了。”

本来准备结了婚,陪媳妇一阵才回部队的沈一飞……

要是毛政委一个人这么说,他还能找借口堵回去,无奈其中一个是未来老丈人,得留好印象啊。沈一飞只得点头同意:“好,只要毛叔不嫌弃。”

秦旭然赞许地点头:“不错,你小子觉悟就是高,不愧是咱们老革命的后代。”

秦旭然戴了一堆的高帽子,看起来是在夸沈一飞,但却决口不提正事。每次沈一飞想提,他都将话题拐走了,总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几个回合下来,沈一飞也明白了,不愧是参谋长,计谋就是多,比秦渝那个直性子厉害多了。

碰了好几个软钉子,沈一飞索性不回他的问题了,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秦叔,秀芳聪慧善良体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我想娶她,希望秦叔能成全我们。”

毛政委赶紧说:“对,这个事一飞老早就跟我说了,结婚报告都压在我办公室了。老秦啊,秀芳和一飞都是咱们革命军人的后代,两个年轻人志趣相投,两情相悦,这是大喜事啊,咱们革命又要有新的接班人了。”

婚都还没结呢,就惦记着接班人了!秦旭然瞟了毛政委一眼,目光落到沈一飞头上:“你小子认真的?想清楚了?”

“当然是认真的,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如果秦叔不信,你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考察我。”沈一飞郑重地说。

毛政委睨了他一眼,不错,小子豁得出去,话说得好听,幸亏不是秦渝那种嘴巴跟蚌壳一样的榆木疙瘩,不然有得他愁。

秦旭然顿了片刻,问道:“那秀芳的过去你应该也清楚,她嫁过人,做过旁人的童养媳。在大家的眼里,她是乡下来的离婚妇女,你是前途光明的青年军官,你们俩在一起,肯定会惹来许多非议和议论,你能接受这一切,不迁怒于她吗?”

热恋的时候爱得盲目,死去活来,非卿不可,自然盲目,能忽视一切的反对声音,但等激情褪去,这些外界的因素就会渐渐影响两口子,有的人就走不下去了。

活了大半辈子,这样的事,秦旭然见过不少,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是这种受害者之一。要是沈一飞不坚定,这事最好还是在今天就打住了。

沈一飞认真地说:“秦叔,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这不是秀芳的错,她也是受害者,旁人闲得无聊,说些挑拨离间的酸话,我们要是受了影响那才是如了这些人的意。你放心,你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已经买好了房子,我跟秀芳结婚后也不打算住家属院,我们在外面住,如果有一天秀芳还会受这些影响,那我就申请调到其他地方去,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秦旭然和毛政委都是一怔,没料到他会想这么远,而且早做了打算,也是真心实意替覃秀芳着想。住在外面,不住家属院,这样接触家属们少了,磨擦少,矛盾少,说闲话的也少,而且也不容易传到覃秀芳耳朵里。

毛政委看秦旭然脸色没那么严肃了,立即说道:“真有你小子的,不声不响把房子都买好了。买在哪里呢?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看看。”

“就在部队不远的琅房街,我准备在那里结婚。”沈一飞直接表明这是他准备的婚房。

毛政委指着他的鼻子:“好你个小子,瞒得可真紧啊!喂,老秦,咱们现在不是讲恋爱自由吗?这可是写进了法律里的,作为一名□□、产党人,你可不能拖党的后腿,棒打鸳鸯,做那种封建大家长啊!”

秦旭然很无语:“为了帮这小子,你真是什么都搬出来了,我要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要给我扣大帽子。”

毛政委坚决不肯承认:“没有的事,我这是公事公办,有一说一,要是换了秦渝说亲,那我也得豁出去我这张老脸,帮他把事给办了。”

秦旭然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儿子:“就他,八字都没一撇,连个影子都没有,猴年马月能把媳妇给我带回来。”

毛政委赶紧说:“那我还有我吗?我这工作就包括了帮他们解决对象问题,这后方不稳,前面的军心哪稳啊。秦渝啊,你看一飞和你妹都比你小,如今都要结婚了,你也抓紧啊,回头让你乌阿姨给你安排。”

祸从天降的秦渝……

他招惹谁了?进门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结果最后又挨批了,都怪沈一飞这个家伙,遇到他准没好事,小时候让他背黑锅,长大了,还要受他连累催婚。等他们结了婚,估计毛政委和他娘的火力就要对准他了,想想就头痛。他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了沈一飞。

有毛政委从中斡旋,加上沈一飞表现得很诚恳,又是他们看着长大的,秦旭然挑了一番刺就放过他了,算是认可了这门婚事。

潘沁雯适时端着托盘领着覃秀芳出来:“吃糖,嗑瓜子,咱们难得这么聚聚。”

“可不是,好久没跟老秦喝一杯了。我看一飞拎了两瓶好酒过来,咱们今晚好好喝两杯。”毛政委笑呵呵地说,“老秦,以后你喝酒就不愁了,这女婿上门不给老丈人打酒可不像话。”

潘沁雯无语地看着他们:“你们俩少喝一点,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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