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九章 战争再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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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耽罗，荒港。
时间倒回到两天前！就当金庆远乘坐马车，带着十几个护卫匆匆出了济州城之后，两个司的正规旗军，两个司的预备兵，以及两个大队的新附军也被镇守府参军司参军严四组织起来，开始朝着训练都监军所在的荒港方向进发！他们沿着暗影密探留下的记号，仅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抢在金庆远前面来到了距离荒港不足五里的地方，静静恭候那位逃跑都逃得极不专业的观察使大人到来！
这次为了能够悄无声息打高丽人一个措手不及，赤阳大本营真可谓是精锐尽出！除了看家的两个正规作战司，两个预备作战司，以及八百久经战阵的新附军之外，康林，严四，范胡子等赤阳高层还将手中的王牌部队铁人军，湘军中营左队，淮军开字营前队，湘军中营炮哨，太平军精锐牌刀手，常胜军第一队，独立骑兵队，以及卡牌骑兵队全都派了出来！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赤阳此番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最强的力道将这支胆大包天的高丽先锋部队全部消灭！以便接下来，赤阳集中所有力量，迎战御营大将元斗杓率领的讨伐军主力！
就像原本历史上发生在明末万历年间的萨尔浒之战！面对明廷十万久经沙场的精锐军队，以及高丽，叶赫派出的仆从部队，仅仅拥有六万兵马的女真大汗努尔哈赤集中所有兵力，在五天时间内就接连击破三路明军，并消灭其有生力量达到五万之众！不仅大大拓展了女真一族的生存空间，还顺带着缴获了不少军用物资！最关键的是，通过这一战，女真人打出了底气，而他们的对手，明军，则被其打出了心理阴影！自此之后，断了脊梁骨的明军面对前者是一败再败，他们先是丢了辽东，接下来是整个北方，最后甚至连帝国南方也被这些原本看不起的通古斯野人轻松席卷，临了宗庙社稷都没能保住！
而赤阳，就是要学习野猪皮一样集中兵力击其一路，灭其一路！你高丽人不是狂妄吗，仅仅四千兵马，就敢兵分数路，大摇大摆前来讨伐髡贼，那就要做好被后者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的觉悟！是以，在高丽夜不收凄厉的鸣镝声中，数千赤阳大军将处在垓心位置的金庆远部队团团围了起来！其中，郑南生率领的第一正规作战司，第一预备作战司从荒港西边压了上来，阻住了高丽人西进的道路；王堂率领的第二正规作战司，第二预备作战司迂回到了荒港的东边，拦住了高丽东窜的道路，至于最为广阔的荒港南边，则由范胡子亲率的第一，第二两个新附军大队，铁人军小队，太平军精锐牌刀手，独立骑兵队，以及卡牌骑兵队负责防守！至于最为精锐的白杆兵，湘军中营左队，淮军开字营前队，常胜军小队，湘军独立炮哨，则被严四留下来保护指挥核心！
“第一作战司，第一预备司，长枪手向前三十步走，到达制定位置后就举枪列阵；燧发枪手向前二十步走，到达制定位置之后就举铳预备作战；记住，没有得到射击命令就胡乱放铳的，甲长与哨长先把他们的名字默记下来，待到战后咱老子定要这帮兔崽子好看！最后是司属炮兵哨，你们先使用劈山炮和佛郎机对准敌人来两轮射击，给老子把他们的锐气打掉！记住，那两门配属给你们的六磅炮不到关键时刻不得打放，违者定斩不饶……”
于是很快，随着各种旗帜不断挥舞，以及军鼓，竹哨声次第响起，赤阳所有的军队，不管是正规旗军，预备兵，独立骑兵，卡牌骑兵，还是新附军，铁人军，太平军皆开始列阵前行！他们人靠人，人挨人，如同阵阵巨浪般地向着高丽人所在的区域狠狠拍去，仿佛下一刻就要挣破天地的束缚将后者撕扯成一块块的碎片！那声音如同闷雷，那气势如同山岳，直将金庆远麾下一干高丽兵将吓得脸色发白，双股战战！他们仿佛就从对手身上看到了满清八旗的影子，两者同样的骁勇善战，同样的不可战胜！然而，碍于军法与督战队的威慑，他们又不敢随意撤退！只能硬着头皮承受那如同雷霆，山渊般的威压！
而这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在双方之间距离达到五六十步的时候总算悄然发生了变化！随着赤阳东翼，西翼，南翼指挥长射击命令的陆续下达！包围圈的东边，西边，南边皆次第响起了隆隆的炮声！那是赤阳的司属炮兵在发射劈山炮，以及佛郎机！至于大杀器，大首领康林配属到各个司的六磅前装滑膛炮，则是继续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战位上，它们的目标是训练都监军好容易弄上岸的几门大小火炮，而非眼前的这些小杂鱼！
接下来，只要后者胆敢发炮还击，颇具经验的赤阳炮长们就会根据它们所在的方位，大致测算双方之间的距离！而射击诸元一旦计算完成，那配属给步军的六门六磅炮和两门九磅炮就会立即开火！届时，高丽人好容易弄上岸的那几门铸铁小炮瞬间就会被如蝗般落下的球形炮弹拆成零件！毕竟，在后装线膛炮出现之前，前装滑膛炮就是战场上不容置疑的王者，任何东西在它面前都是渣渣，不管是人员，还是舰艇，只要被它们命中，那结果就一个字，惨！因此，赤阳高层并没有一开始就使用它们，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其雪藏起来，他们要等到高丽人的炮兵主动冒头，再用猛烈的炮火告诉后者，和赤阳玩炮，他们高丽人还不够格！
“呃，我的腿，我的腿被炮子打断了，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
“不好，髡贼有炮，咱们上当了，弟兄们赶紧跑啊，再慢一点咱们就要挨炮子了……”
“咱们的炮呢，怎么还不打放，那些官老爷是不是傻了，敌人有炮，咱们也有炮，为何就要咱们这些人待在原地硬捱敌人的炮子……”
“代立军呢，老爷们怎么还不把代立军们派上去攻击髡贼的炮军，难不成还要咱们继续待在这儿吃炮子！啊，我中弹了！”
“快来人，大受他中炮子了，有没有谁来帮帮我，咱们赶紧把他抬下去找医官……”
……
炮声隆隆作响，硝烟直冲云霄！在各级指挥官声嘶力竭的暴吼声中，第一作战司，第一预备司，第二作战司，第二预备司配属的八门劈山炮，以及八门小狼机，不断喷射出炙热的霰弹，以及橘黄色的炮焰！那些由铅铁制成的小炮子，在优质黑火药的推动下，瞬间就爆发出了巨大的威力！所有挡在它们前进路上的敌兵，无论着甲与否，皆被其毫不留情地放倒击穿！
要知道，此时此刻双方之间的距离不过区区数十步！而在这个距离上，劈山炮，小狼机发射出的霰弹散子已经能够很好的威胁那些身上仅着棉甲，抑或是单薄棉服的高丽士兵！是以，下一刻，随着铅弹入肉的噗噗声不断响起，高丽人原本严整的军阵瞬间就像是被哪个无形的怪兽啃咬过一般，齐齐倒下了数十人，余者见状之后，心中不禁大惊，他们都是承平已久的军二代，军三代，又何曾见过这般凶猛的炮火！便是数月前的鞑虏入侵，他们也只是待在南汉山城之中凭险固守，从未在战斗中遭到如此沉重的打击！因此，在一阵鬼吼鬼叫之后，部分心志不坚的高丽士兵立即扔下手中的武器，开始掉头逃跑！
“回去，回去，观察使大人有令，敢于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见敌人几轮炮击之后，己方原本严整的军阵渐渐开始变得不稳，内中甚至还有一部分胆小懦弱的家伙扔下手中武器掉头就跑，济州观察使金庆远不禁大怒，他虽是以文官身份领军作战，但先前江华之战后，于府中痛定思痛，倒也让他总结出了不少指挥经验，深知此时敌人发炮，只是为了扰乱己方的军阵！因此，为了稳住局势，他选择立即派出自己的牙兵，对那些逃跑的软蛋进行弹压！
开什么国际玩笑，仅仅挨了两轮炮子就发生溃逃，若是再不加以惩戒，那接下来的仗也不用打了！干脆大家一起扔掉武器向面前敌人跪下乞降算了，至少那样还能保存所有人的性命！于是很快，随着他一声令下，五十个膘肥体壮的督战队士兵立即提着鬼头大刀对着逃跑的人群就是一阵胡乱劈砍，生生将那些逃军重新赶回了他们的战位！
“三段射，到达指定位置的燧发枪手们立即举起自己的武器，排成三列准备作战！某还是那句话，未得命令不得打放，违者杀无赦！另外，炮手们立即抬高火炮炮口，对准军阵后面的高丽人进行吊射！”
通过手中单筒望远镜，目睹高丽督战队整肃军纪的全过程，郑南生不由得往地上狠狠啐了口唾沫，训练都监军不愧是高丽朝廷仿照大明戚家军训练的新式军队，到底与那些面条般的李朝旧军队不同，竟然能够近距离承受己方两轮炮击而不崩溃，看来要打败他们自己还得多花费一点手脚，比如火枪齐射，或是刺刀冲锋什么的！一念及此，这位几乎参与过所有赤阳对外战争的步军把总立即向自己的部下下达了出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