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自由毋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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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来到一个废弃的停车场。
荒凉的停车场堆满了生锈的残车，计程车到了这里便如同进入了车子的坟墓，毫不起眼。
楚寒此时已经全身扎满了针头，看上去如同一只浑身是刺的箭猪，待宰的。
阿丽塔戴上一副特制的护目镜，“这是增强形X光透视镜，可以看清你身体里异物的情况。”
楚寒更加恐惧了，为什么要看清身体里的情形，难道要练习取活体脏器？
“我准备通电了，坚持一会……就好了。”阿丽塔说话的口吻充满了……同情。
鳄鱼的眼泪大抵便是如此的罢……楚寒如果能开口一定会大骂！
然而很遗憾，他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阿丽塔已经按下了工具箱上面的一个按钮。
幽蓝色的电弧瞬间从针头上冒了出来，照亮了昏暗的车厢。
楚寒的皮肤立即变得透明起来，一条条血管纤毫毕现，整个身体发出幽蓝的电光，诡异无比。
楚寒顿时就感觉到似乎有一千一万根烧红的针在身体里肆虐，难以形容的痛楚潮水一般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
然而在这巨大的痛楚中，他身体的某个地方更是传来一阵阵撕裂的痛。
仿佛有一头蛰伏着的毒虫被强烈的进攻性电波猛然刺醒。
楚寒的皮肤下迅速浮现一个高速移动的突起物。
透过皮肤可以隐约看到这是一只只有火柴棒大小的虫子，然而外形却相当暴恐。
这是一只有着毒蛇的身子，蝎子的尾巴，蜈蚣的刀足……节肢状的可怕怪物。
最可怕的还是它头上一根锋利的独角，可以轻易地撕裂宿主的皮肉血管，钻进它想进入的任何地方，这就是生物武器，潜伏者三型。
潜伏者三型惊醒之后开始了无差别的猛烈攻击，抗拒着无处不在的强电波。
但楚寒身体里的电流和电波有着源源不断的外部能量供应，潜伏者三型的攻击注定徒劳。
这头毒虫竟然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快速地在楚寒这个宿主的身体里疯狂逃蹿，企图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潜伏者三型这种生物武器相当智能，片刻之后就全速逃往楚寒心脏部位，只要进入到心脏，除非进攻方可以将宿主的心脏一起摧毁，否则它就是安全的。
阿丽塔神色凝重，左手执着一根针头，每当毒虫靠近到心脏附近的时候就眼疾手快地赶在毒虫的必经之路前插入一针，竭力将潜伏者三型驱赶到她预定的地方。
潜伏者三型行动奇快无比，几次都差点突破了阿丽塔设下的陷阱，阿丽塔满头的大汗。
转眼之间，楚寒身上又多出了十七八根电针，好在他此时已经口吐白沫，整个人都麻了，倒也不算再增加多少痛楚。
他此时的状况就如同欠下巨额债务的赌徒，五百万和五千万并无多大区别，反正一样都是还不起！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三分钟过去，智能生物武器与阿丽塔的攻防仍在继续。
楚寒已无力抽搐，眼神也渐渐变得迷离，瞳孔有了涣散的迹象。
人体的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再拖延下去，势必会对楚寒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是死亡。
阿丽塔咬了咬嘴唇，一根根拔掉楚寒心脏周围的银针，放开一条道路。
楚寒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地紊乱跳动，再持续遭受电击就会造成猝死。
但如果任由生物武器进入楚寒心脏，就再也难以分离。
狡猾的生物武器以后就会牢牢地盘踞在心室之中，打死不出。
除非换心，否则两者就是同生共死的关系。
两害相权取其轻，阿丽塔只能妥协。
轻轻叹了一口气，阿丽塔拔掉通往心脏的最后一根银针。
潜伏者三型感应到前方的波动减弱和宿主心跳的紊乱，瞬间发起冲刺，顺着大血管飞快地游进了心脏。
阿丽塔已经闭上眼，整个人变得平静，全身散发着冰冷的狂热宗教气息。
极寒与极热，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这就是她称号的由来“狂使徒”！
然后，当阿丽塔睁开眼的同时，手中的手术刀以无法形容的高速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形。
锋利的手术刀瞬间划破楚寒的皮肤，血肉，从第七根肋骨的缝隙中一闪而入，直刺楚寒心脏。
“嗤！”的一声轻响，刀尖已经刺入潜伏者三型躯干第九节与第十节之间。
潜伏者三型采用去中心化的运算方式，身体多个地方分布着运算芯片，就算躯体分成数截也仍能一分为数个独立运行的单元，十分棘手难缠。
但阿丽塔这一刀却是直接造成了潜伏者三型身体里的能量短路，汹涌的电流瞬间冲击各个运算处理器，使得里面精密的集成电路顷刻烧毁。
潜伏者三型顿时十分人性化地扭动抽搐了几下，不甘地停止了脚步。
而此时潜伏者三型半边身子都已钻进了楚寒左心室，距离胜利只差零点五厘米的距离。
这一刀的稳准狠，计算之精，运用之妙，用力之巧，已经超过了大多数最精密的手术机器人，突破了人类的极限，潜伏者三型的数据库里完全没有应对这一类行动的数据模型，这是它预算失败的一个主要原因。
完成这一刀之后的阿丽塔整个人明显虚弱了一些，但她眼里的光明却越加明亮。
阿丽塔刀尖一挑，便将这只潜伏者三型挑了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刀并没有彻底破坏所有芯片，潜伏者三型脑袋里的芯片就及时地断开了电路，仍然可以自主工作，一双小眼睛怨毒无比地盯着阿丽塔，整个脑袋仍然蠕动不已。
但他切断了其他电路，已经控制不了身体其他部位，只能在刀尖上徒劳地挣扎。
阿丽塔十分认真地盯着潜伏者三型的眼睛说道：
“我知道你可以看到我，所以我要告诉你,人类的呐喊！”
阿丽塔一字一句：
“不，自，由，毋，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