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 第32章 落花人独立:全皇宫最恐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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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四蘅见着南霜眼中怕是难再有希望之光,反而觉得这眼光放在他的身上有些滑稽。
“我对你何曾假情假意过。”
“是……全是我自轻自怜,你我昨日在车中还好好说话呢。”南霜自顾自地笑着,还是云上青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等会儿太后那儿,我与明湘去。”
“不用我背后跟着?”
“你不会怕太后打我吧,她不会的。再说宫内有禁制,你跟着也没用。”南霜这会儿走的便没那么拘谨了,就仿佛顶在头上那顶头面,晃着晃着也就习惯了。
“因为国主派别人跟着你吧。”
“你又吃醋?”南霜猛得转头笑道,身上的金饰碰的叮当响。
茹四蘅不言,只是陪南霜默默地走着。
他们好像自己都没有发觉,当初回都城互相尊称“小姐、先生”的约定,早就是一纸废言了。
“这南霜帝姬真会挑时候,偏在太后午睡的时候来,自己不晓得养生,还好叨扰太后,当真是不懂规矩。”
两位守在太后门前的姑姑高调编排着南霜,分明就是授了太后的意。
天寒地冻,南霜穿着沉重的吉服,跪在庭院正中,脸色都不敢摆一个。
“帝姬,要不咱还是回去吧。您已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奴婢怕你身体熬不住啊。”明湘在南霜耳边劝道。
她见南霜的耳朵都已经冻的发紫,更何况跪在寒冰一般的地板上的膝盖。
明湘在宫中时,就曾在寒冬里受过罚,到现在这膝盖还有旧疾,一到寒冬腊月就酸疼不利索。她可不想帝姬如此年轻就落下病根。
“你要是在一生只有一次的百岁寿辰上,被人打了一巴掌,你会轻易放过她吗?”
这点惩罚,对南霜来说都已经够轻的了。
今日就算太后命人上手打烂南霜的脸,她都不敢说一个字。
可惩罚归惩罚,总要见上面说上话才好。否则这个心结就永远也解不开。
南霜相信太后是时实务之人,若没弄清南霜是什么样的人,就因为一次不和而终身为敌,这样的人,南霜就算结交了,也是无益。
所以,今日无论做什么,只要太后满意消气了,那都是值得的。
南霜自午时三刻一直规规矩矩地跪到了申时,眼见着太阳都快落山了。扑面的寒意汹涌而来,南霜的眉眼间已满是霜雪,结了冰的睫毛都压的眼皮快撑不起来的时候,太后总算是献身了。
她捧着一个手炉,从帘后踏出第一步,便抬着头作惊奇道:“本宫今日额边那经络跳的厉害,就睡得久了些,没成想这天光都如此黯淡了呀。”
“儿臣南霜,特来向皇祖母请罪!”南霜声音悲切,高声请罪,这怕是整个泰康宫的人都听见了。
太后却仍望着西边,那快掉入锅中的鸡蛋黄默不作声。
“儿臣南霜,特来向皇祖母请罪!”南霜一个叩首,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掷地有声,连身边的明湘都吓了一大跳,立刻也匐在地上,眼睛都不该抬。
“阿花,这南霜来多久了?”
阿花是太后的陪嫁侍女,跟着太后大半辈子了。别看她是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婆,人家可是大内屈指可数的高手,九境的刺客。
真正的杀人于无形,拍死个宫女太监,身上都寻不到一丝伤口,几日过后尸体会化作血水,消失不见了。
所以,合宫的人都怕她。
“回太后,您刚入睡帝姬便在外候着了。听懂规矩,一直跪着一声不吭。”
“哦,是么?头回见也不像是乖巧的人儿啊。”
南霜听着两人在自己面前唱着戏,大气都不敢出。
入夜微凉,南霜从太后那儿一瘸一拐狼狈的走回明源宫前,就见到陶子茉在训杭休。
早就过了轮岗的时间,怎么还在这里阴魂不散的。
杭休在与陶子茉言语的同时,还不忘往明源宫里张望,似有一副望穿秋水的样子。
不会吧,他拢共也就见了自己几面而已,怎么好像深情堪许念念不忘似的。南霜自问,自己不是那种第一眼美人,就比如苏倾之,也绝不是因为南霜的容貌而死缠着她的。
“杭副统领。”南霜轻轻唤了他一声。
他循声望过来,那秋水双瞳,望得南霜尴尬地又崴了一脚。
“帝姬小心。”明湘赶忙去扶南霜,却不料那装着太后赏赐物件的长长的锦盒,眼见着就要摔翻在地上。
杭休见状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一手捞起了那盒子,一手又搀了搀明湘。
明湘礼貌性的低头对杭休一笑,眼神似有些回避。可杭休却在这个瞬间,盯了明湘许久。反而是刻意注意杭休举动的南霜,他连一点余光都没分给她。
这下南霜算是彻底明白了。
国主命明湘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宫女回来给她当明源宫的掌事宫女,原是有这么一段故事在里面。
南霜见到两人互相接触的扭捏劲儿,就知道虽然互相惺惺相惜,但终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明湘在到年龄出宫之前,一直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主子,出宫后家人又因寒灾去世。这样的家事若没有赐婚就像做杭休的正妻娘子显然就是痴心妄想。
或许是国主曾有意给杭休赐婚,却遭到其强烈的反抗才调查了各种缘由。
恰逢南霜回宫,就干脆再给了两人一次机会。也好让南霜收货一个忠仆,而国主也能收收杭休的心,让他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卖命。
毕竟这么年轻就做到御林军副统领,更何况他是先皇后最疼爱的弟弟,这样的人才,国主可不会让他一身埋没在宫中。
一旦获取了足够的信任,就会将其投入军中历练,期望他能有更大的功绩。
南霜眼见着两人还想在原地你来我往一阵,便开口道:“明湘,新的宫女太监应该来了,还不速速去训话。”
“啊……”明湘这才回过神,“是。”她快步入了明源宫中。
眼见着身边的杭休还想凝望一阵子,南霜又无奈的开口道:“人影都没了,还看什么呢?”
他这才有些惶恐的给帝姬请安:“卑职参见帝姬。”
“你就这么喜欢跟着我?还是想为你在乎的人,看清这个主子,究竟是不是一个带着面具的衣冠禽兽?”
杭休立刻跪下请罪,与其说他是在担心自己,不如说是在担心明湘。
“卑职,只是尽到保护帝姬的责任。”
真是个直肠子,连谎话都编不好。
“宫外可没有禁制,我有的是高手保护,你一个五境巅峰的……”南霜脑中的“废物”两字差点脱口而出,“肉搏高手,在六境以上的修行者的法术面前,总是有些差距的。所以往后,我不想再在宫外见到你向跟屁虫一样跟着我,听懂了吗?”
“是。是卑职唐突了。”
南霜见他那胆战心惊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原来手里捏着别人心爱之人的性命,那人见到自己就像见到九天神佛似的。
“滚吧。”
“卑职告退。”
这种单纯的互相爱慕的关系,怎会逃过陶子茉的法眼。
杭休一走,她就凑到南霜耳边,惊讶地说道:“没想到这杭大人如此胆大,敢公然觊觎宫女,那可都是国主的女人!”
“后宫家里三千,国主才不会在乎一个年老色衰的宫女被一个年轻有为的侍卫惦记。反而,默默允许他们交往,还是一种恩典呢。”南霜望着杭休远去的方向,面无表情的说道。
年老色衰?陶子茉可是第一次听南霜用这种词语来形容一个连三十都不到的女子。
显然,与明湘差不多大的陶子茉心中也有点儿不是滋味。
“我那个英明神武的父皇,就是再用不同的实际行动来教我,应该怎么操纵人心。我没有不屑于做这些,只不过觉得来得有些快。
我原以为,我从云上青风离开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为什么父皇要给我那么多助力。是因为我根本就……还是个草寇而已。”
说完,南霜拖着疲惫的身躯,默默地走回了明源宫的寝殿。
还没等她喊明湘过来卸下这身吉服,明湘就已经主动跪在她的寝殿中央了。
可南霜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再去应付一个下人了,她瘫坐在书塌上,朝明湘招了招手,示意她倒跟前来。
明湘午后也陪南霜在太后宫中跪了许久,现在又跪着向南霜慢慢地挪过来,虽然全身都感觉酸痛难忍,膝盖更是剧痛无比。
但聪慧的她知道,刚才门口那一滑一接,南霜定是看出来了。
否则,也不会让自己先行回明源宫。
她婆娑着到南霜的脚边,二话不说就给南霜磕起头来:“求帝姬开恩,奴婢和杭大人是清白的,绝无苟且之事啊。”
明湘认识南霜,不过也就一两日,她根本吃不准这个帝姬表面的良善下,隐藏的是怎样一个面孔。
“闭嘴!”南霜今日已经听烦了皇宫中这些套话,“你先起来,帮我把饰物都下了,再换套舒适些的衣服。”
明湘不明就里,只得乖乖照做。
南霜闭着双眼小憩片刻,只言不发。
不得不说,明湘的手的确很巧,在卸如此复杂与凌乱的钗环之时,南霜一点都没有感受的不适。
“父皇召你回宫,是不是许诺了你和杭休的婚约?”南霜心平气和的问话,反倒让明湘内心的恐惧扩张的更大了。
明湘不敢回答,依旧在做着手头的事情。
“那你现在是否明白,这个权利在我的手上?”这次南霜的语气,显然更具威胁性。
明湘胆子虽不算小,但在她和杭休的事上,那时一丝一毫都冒险不得。因为有任何的错漏,可能就是两家人的存亡。
她又跪下了。
南霜真的很不喜欢,皇宫中的人,各个都那么不干脆。
“我根本不想理会你们的私人生活,如果你哪天不想干了,想要出宫嫁人了,可以和我说一声,我给你安排。但条件是,你必须等我在铁卢城站稳脚跟,至少有能力保你们两位,风风光光的大婚吧。
今日我在皇宫内的处境你也见到了,如果我现在下这要一道指令的话,无疑是自取灭亡。”
明湘拿着梳子,一时间愣住了,双眼含泪,但终究没有落在下来。
“奴婢明白了。”
“完了之后,再帮我篦篦头吧。冷风吹得,头顶都麻了。”
“是,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