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磨砺之苦 第七十五章：带我去见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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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总，明天还有一个洽谈会……”
“找副总去，姚姚出事了。”乔思凯抓起车钥匙和手机，驱车回了C城。
等他见到聂苏姚时，已经在病房里。
“瘦猴，怎么样？伤到哪里了？”乔思凯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很幸运，只是额头缝了四针。车头报废了，不过对方，连人带车……”
乔思凯很自责，如果他不打电话，姚姚不会分心，也不会造成这样的悲剧。
“那对方亲属有什么要求？”乔思凯收起自责，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好这件事。
“我们都调取了监控，看见对方车子跨道逆行，车速很快，姚姚的车刚好转弯来不及不让，直接撞上去了。那人当场死亡。警方也判出姚姚人道主义的责任。对方家属不依不饶，索赔要一百万。”
“保险公司联系没？”乔思凯坐到聂苏姚身边。
“联系过了，保险公司按交警的判决赔付五十万。”
“这件事，等姚姚醒过来我们再从长计议。如果只是单纯的意外，这个钱我出。但如果并非如此，别说五十万，一分钱都别想。”乔思凯有股莫名其妙的担忧，他担心安静了两年的乔琦最近又开始作妖。
“好，对了，你们最近都忙什么？我多次给姚姚打电话，她都在忙，还说要上新品，需要出样板。她究竟有多少工作？视保店？眼镜厂，还有你的机加工？她是人啊！”瘦猴责备乔思凯。
“我知道，我劝过她，可她根本停不下来。”乔思凯也很内疚，可劝说无效，姚姚就是倔脾气。
“那是因为涵涵还在读书，如果以后要出国深造，需要更多的钱。她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她还是很在乎你。”瘦猴说。
“我知道，还有八个月她就二十四了，想起来时间还快，见到她那时候才十八岁，一晃六年了，那时候涵涵很小一只，才十三岁。姚姚说过，六年之约，我一直在等。”
“我跟姚姚认识也六年了，想起来那时候我们差一点成了敌人。我也没想过她会选择来帮我，这些年十几个店有今天，也是姚姚一手建起了的。可她连工资都不要，只需要我每个月按10%纯利润给她。多了也不要。还说我有老爹要赡养，多攒点钱以后好取个媳妇，好好过日子。”瘦猴提到姚姚特别感激。
“那你一个月能赚多少？”乔思凯问。
“三十几万吧。也开了十几家分店，外加分红，也有几百万吧。”瘦猴捞捞头不好意思起来。
“可以啊！那你也该找个媳妇过日子了，别让姚姚在担心你们。”
此时，花蕊林也来了，她是哭着跑过来的。见到乔思凯和瘦猴哭得更厉害了。
“你哭什么？”乔思凯压低声音，连忙打手势让她安静点。
“我听说姚姚出车祸了，我忍不住，忍不住。”花蕊林捂住嘴可管不住眼泪。
“她没事，就额头缝了四针，醒过来就没事了。”乔思凯很心疼的说了具体情况。见姚姚安睡的样子，既心疼又担忧。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好好休息了。
“真的没事？”花蕊林一再确认。
“嗯，没事。”瘦猴回答。
“真是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花蕊林拍拍胸口，深呼吸放松一下。
“对了蕊蕊，你跟黄伟杰何时结婚？新房办的咋样了？”瘦猴问。
“我哥年底就回来，等他回来，我们说好了就结婚。”花蕊林笑得很灿烂，看得出她很幸福。
聂苏姚醒过来了，听见他们的谈好，心里安心多了，至少她还活着，涵涵不孤单。如果她要真走了，一个亿的人寿保险可就兑现了，留下来的资产也够涵涵躲过难关了。更何况陆尧对她很不错。至少比那时候更好。
“你何时娶姚姚回家？你们都六年了？也不见你们着急。乔伯伯真不催促？不担心这么优秀的儿媳妇被其他人拐跑了？”花蕊林说。
“我们约定好了，等涵涵毕业，不是还有一学期吗，不急。至于我爸那边，我还得听姚姚一句话。这些年，我们风里雨里都过来了，我爸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二哥，你对姚姚姐真好。”花蕊林说。
“对了，现在听说民政局要办理/结婚证，需要做一项测试，叫疼痛感测试，为什么？”瘦猴说。
“我们去做过了。”花蕊林说：“他们解释是，让男人体验一下什么叫八级疼痛。这个也只是女孩子每个月的姨妈痛。如果要生孩子，是十二级。黄伟杰抗住了八级就受不了，还说以后一定要对我好。”
“乔思凯，你敢去做吗？”聂苏姚醒过来，听见了问。
“敢，我也想感受一下生孩子的痛苦。”乔思凯热泪盈眶，他的小可爱终于醒过来了。
“对了，对方司机呢？”聂苏姚问。
“他逆袭超速，是他全责。因为对方司机当场死亡，交警判了你人道主义责任，付一部分责任。”
“死了？！”聂苏姚惊骇了！她头疼激烈，妈妈那时候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姚姚，别想了，不是你的错。”乔思凯连忙抱住聂苏姚，他知道聂苏姚的父母也是因为车祸，离开人间。现在，因为对方的责任而导致悲剧，她不敢面对现实。又多了一个家庭或者几个家庭的悲剧。
想到此，她头疼剧烈。
“姚姚姐……”
“我要看一下判决书，判决书给我。”聂苏姚推开乔思凯，情绪有些激动。
“好，我给你拿，你别激动，这件事交给我，相信我，只要你没事，钱也不是问题。我都听你的，姚姚，冷静点。”乔思凯一边安抚，一边找判决书。
“死了，既然死了。”聂苏姚哭得很伤心，“如果我再慢一点，我停下来呢，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你告诉我，是不是。”
“姚姚，给你判决书，还有现场图片，都能看见是对方逆行了。”乔思凯很心疼，他能想像那时候失去亲人时，崩溃的样子。
“他，他还有家人吗？有孩子吗？”聂苏姚挂着眼泪问。
“有两个孩子，一女一子，都在上初中。他是搞运输的，拉一些私货，他的妻子在工厂里的普通工人，两口子一个月也有三万多。上有一老母亲，原本身体不好，现在住进了医院。”
“保险公司这么说？”聂苏姚逐渐冷静下来，这件事不管咋样，逝者为大，先处理好。当年的司机也承担了很多愧疚，对他们也时不时地不时地送来日用品。
“我们负一部分责任，保险公司承担五十万。”乔思凯说。
“带我去见家属。”
“姚姚，现在他们情绪激动，不能……”瘦猴连忙阻拦。
“带我去！”聂苏姚怒吼道：“人没了，他的家还有孩子，以后再也没有父亲的陪伴，谁替他们说话，又能依靠谁？都想多赚点没有错，可现在，人没了，没了。你让他们依靠谁？”
聂苏姚哭了，那时候的痛又浮现出来。
“好，我带你去。如果他们要动手，我替你挡着。”乔思凯抹一把泪，说。
聂苏姚带着伤，手臂与大腿都有轻微的擦伤，当她出现在对方母亲病房时，见到了一群人对她的声讨和咒骂。
“李妈妈……”聂苏姚哽咽了。
病床上的老人家见到聂苏姚哭得稀里哗啦，她儿媳妇更是破口大骂，还想动手。聂苏姚躲在乔思凯身后看见那对孩子，他们无助的眼睛望着她。她的心很痛。
“大家都冷静点！”乔思凯也怒吼道。
大家才松开了手，各自退了回来。
“我想你们也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谁的责任我已经不再追究……”乔思凯说。
“要不是你的出现，他能这样吗？”儿媳妇一副尖嘴猴腮的相，很蛮横无理的指责。
“就算换着不是我，他的行为，总有一天会给你们带来灾难，也是致命的。你的孩子们都在学校有学过逆行的危害性。他作为顶梁柱，自己的安危牵系家庭的幸福。
现在，逝者伟大，就像你所言，如果我再晚一点出现，我们都会相安无事。可是，这并不能作为事故的最终因果。我来，是想……”聂苏姚想着心绞痛。
“我告诉你，保险公司的要求，我们不满意，我没有一百万，我就天天到你店里去闹，我认识你，你是在视保的。”
“如果你要这样处理这件事，我也不介意跟你耗。我来，只是看着孩子可怜，老人无依无靠。做到人道主义的支持。逆行就是自杀。如果你不服，去告吧。”乔思凯怒了。
“李妈妈，我在孩子们这个年纪时，也经历过类似的家庭变故，那时候我失去了父母。我还有个年幼的妹妹，还天真可爱时，她根本不知道父母的离开再也不能回来。那时候我也很恨肇事者，为什么把双亲都带走，能不能给我留一个也好。”聂苏姚哭着来到老人家面前，说：“可这一切都不能挽回，肇事者对我们很愧疚，他家里跟你们一样，还有老母要赡养，有孩子要教养，能赔偿的也只是保险公司那点补偿款。”
“姚姚？”乔思凯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