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巴士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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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的车头已经和水泥墙面完全的融合，车头冒着黑滚滚的浓烟。
只见巴士车顶的应急逃生口被掀了开，一位头戴黑色鸭舌帽穿着运动背心的女人翻了上来，紧接身后就跟上了一个留着斜长的刘海纹着花臂的男人，两人一眼就看到了头顶上的马瑞。
巴士距离二楼的高度差不多正好一人左右，男人一把抱住女人的腰往上提，马瑞见状也只能伸手把女人拉上来。就在女人上去之后，车顶又爬上来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学生模样的女人。
女人刚挣扎上车顶，紧接着瞳孔突然放大，后背搭上了一只干瘪的手掌，随后就被拖拽了下去，带着惨叫声消失在了马瑞的视野中。
西装男一看情形不对，连忙往前挤。前面的花臂男一个短距离的助跑，蹬着墙面轻松支撑了上去。然后配合着马瑞一左一右的把西装男也给拽了上来。
站定的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热浪从街道中流窜，溃烂的尸体横在街头巷尾，腐烂的气息弥漫在空中，吸引来了从未在城市里出现过的乌鸦和秃鹰。眼前尽是一副萧条的景象。
站在阳台的叶瑶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这仅仅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
于此同时马瑞带着另外三人顺着绳子爬了上来。花臂男上来之后，就一手环抱着女人往客厅里面走去。
就从这一亲密的动作来看，叶瑶大致也能猜出两人间的关系。顿时她就想到了自己的男朋友，眼神不由自主的朝着窗外扫去，眼泪再次在眼眶中打转。
这一举动被站在一旁的马瑞所捕获，不过他并不擅长安慰人，除了拍一拍肩以外也没有多余的话能说，然后就管自己走了进去。
“这种情况你们还真敢出去。”马瑞用唐刀在饮料箱上划拉了一个口子，从里头拿了几瓶牛奶丢在了沙发上，好奇居然不是那种最近卖的火热的廉价牛奶，然后自己也拿起一瓶喝了起来。
“要不是听到广播里说C市大学成为临时避难所，我们怎么可能冒死出来。”花臂男接过了一瓶牛奶递给了女朋友。
“C市大学？那不就是我上的那个学校嘛。”马瑞瞪大了眼睛，说：“离这里就两公里左右？”
“是阿，你们都没听卫星广播的吗？”
“这年头谁还用广播。。。”马瑞马上又扯回到话题上，转眼看向了叶瑶和苏伊两人：“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到那里去。”
“既然有安全的地方为什么不去呢？”苏伊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还是先等等吧。”叶瑶往前走了一步，接过话说：“等外面稳定一点再出去也不迟。”
因为刚才的动静，所在大楼的附近又围堵过来了一大群的丧尸，街头巷尾“热闹”的就像是到了节假日一样，到处都是“人”。
“我赞同她的看法。我们就是太冲动了，在这次撞毁之前，我们有两次都差点被其他逃难的车子给撞翻，现在外面真是一片混乱。”花臂男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如果我们现在还留在奶茶店里，胡子叔也不会牺牲了。”花臂男身边的女人幽幽的说道。
听到这花臂男也低下了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他们说的挺有道理的，还是再等等吧，反正我们还有足够的食物。”马瑞看向苏伊。后则也只能点了点头。
“诶，和你们一起上来的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呢？”马瑞来回扫视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
“我刚刚看见他好像进卫生间了。”苏伊指着卫生间的方向说。
“是嘛。”马瑞撇了一眼，卫生间的推门确实紧闭着。
接下来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支配着整个客厅，没人发出一点的声响，马瑞在此期间来回的掏出手机又塞回进口袋，重复了多次之后，他实在受不了压抑的气氛，管自己回到了房间内。
唐刀的刀身在床上反射着太阳的光线，反射光如剑气般从马瑞的额头扫向下巴，随着马瑞手掌的玩弄，光线缓慢且有规律的摇摆着。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缓缓的推开。苏伊迈着轻柔的步伐走进了屋内。
“是一把好刀吧？”苏伊问。
马瑞头也没抬的点了点头，他视线的注意全在刀身上。紧接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一抬头略显尴尬的看着苏伊说：
“这应该是你的才对。”
马瑞拿起刀，将刀柄朝着苏伊递了过去。后则接过手，反复的看了看，说：“以前，我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这把刀。我想以后应该也不会吧。”
她苦涩的一笑然后又把刀递回到了马瑞的手上：“我觉得在我手上水果刀都会比这个好用。”
马瑞闻声符合的咧了一下嘴。
“你现在应该是高三吧？”
马瑞话题一转，这让苏伊楞了一下，但她还是很快回应道：“准确的说开学就是大一了。”
“对对对，开学就要升学了。你报考了什么学校呀？听你爸妈说你很喜欢画画。”
“恩，第一志愿填的美院，哎，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都完了。”苏伊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别这么沮丧嘛。好歹我们现在还活着呢。”马瑞笑着说：“说不定过几天就恢复正常了。”
“其实我并不希望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苏伊眼神中带着一股幽怨：“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凭什么要成为牺牲者。”
“你这想法就很恐怖，难道要更多的人牺牲才公平吗？”马瑞又仔细打量了一眼苏伊，似乎不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甚至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苏伊开始背对着马瑞说。
这小妹妹是彻底的黑化了呀，马瑞皱起了眉，似乎对于她的问题，自己也回答不了。
苏伊也没有继续说下去，马瑞一时间也找不到话题，原本活跃的气氛又开始凝结。
过了片刻，马瑞挠了挠头，似乎想到了如何去反驳她刚才的话，就在刚想开口的时候，房间外就传来了尖叫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确定声音不是从屋外传来之后，快速推开了房间门。
只见那个穿西装的男人，一口咬在了花臂男女朋友的小腿上。花臂男正骑在西装男的身上双手按着他的头部，三人纠缠在沙发上。
“MaDe！这货早就被咬了！”花臂男怒吼着，挥起拳头就朝着丧尸的后脑勺锤去。
一旁的叶瑶被吓得后背紧贴着墙壁，马瑞想上去帮忙，但似乎花臂男已经疯了，他拳头如雨点般朝着丧尸的头骨挥击，丧尸也已经不再动弹，但他还是没有停下来。
“啊！！！”花臂男怒吼着。
拳头上逐渐打出了一块块臃肿的血块，直到女人一把抓住他的两只手，他才停止了疯狂的举动。
长发盖住了他的眼帘，晶莹剔透的的泪滴顺着脸颊滑落到了鼻尖，最后被重力带向了地面。花臂男泣不成声的哭着，他无法抬头直视自己的女朋友。
“我没事的。”女人苦涩的一笑，然后看着腿上的咬痕泪水也跟着流了出来。
“如果不。。。”站在身后的马瑞话刚出口，苏伊就拽住了他的手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拽着他就进了屋。
“人家肯定知道后果的，就给他们留点最后的时间吧。”苏伊说。
“说的也是。”马瑞点了点头，然后还是不放心的往客厅的方向看了一眼。
叶瑶见状立刻就回到房间拿了把水果刀，默默的放在花臂男的身边后也就离开了客厅，往马瑞的房间走去。
“你一直在客厅，这到底怎么回事阿？”苏伊忍不住的问。
“说实话我在客厅的沙发上有点睡迷糊了，直到那女的叫起声来，我才突然惊醒的，然后就看到那男人从阳台急匆匆的跑过来，接下来就看到你们从房间里出来了。”
叶瑶回想起来心里还是一阵后怕，如果丧尸咬的是自己，现在躺那的就不是那个女人了。
“不用想都知道，那人在大巴车上就已经被感染了。”马瑞说。
客厅内，女人强颜欢笑，男人跪躺着将脑袋依偎在她的怀里，女人反复的抚摸着他的脑袋。过了许久才憋出了一句话。
“没想到只能陪你走到这里。趁现在我还有理智，让我早点解脱吧，我可不想变成丧尸。”
“不，不，不”男人极力的摇着头，一下子挣脱出了女人的怀抱，连连后退。
“我不允许你在我面前死掉！绝对不行！”男人背对着女人，攥紧的拳头在不停的颤抖着。
就在这时，男人的身后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女人侧身倒在了沙发上。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冻结，女人的手臂落向沙发短暂的弹起之后彻底不在动弹。
男人站在原地一怔，她的脸上没有痛苦，仿佛就只是睡着了一样。
男人颤抖着身体，脚步迟疑的往前踏出了一步，紧接着双腿逐渐失去力量，跪到在了地上，他双手支撑着身体，失声痛哭，眼泪掺杂着鼻涕往地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