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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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淫妇!你怎么不去上吊!”
极为恶毒的语言从他嘴里说出,明明他的脸是圆圆的,一看就像是年画上福气满满的娃娃一样。
徐宁硬是愣住,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不过还没等她反应,那徐石宝便又转过来皱着眉头对徐二林说道:“你怎么还和这样的人走在一起,就不怕沾上这女人的晦气吗?”
明明就是一个不大的小孩,却煞有其事地说着这样老气横秋的话,徐宁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可是她还说出任何话,便又将嘴巴闭上,她知道,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不是这个小孩的错,他才多大,他能知道什么,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大人们内心真正的想法,有意或无意被他听见了,他便替所有人将心声说了出来。
是这个时代的缩影,“女性”是什么样的,女性说的做的都不算数,她所做的一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都是叛道离经,不可饶恕的。
一个家的门楣,哪能是靠她一个女娃娃能撑起来的,什么劳子生意,哪里是她一个女娃娃能碰的?便是读过书,胸里有些沟壑那又怎么样呢?等再大些,找个夫家生娃娃才是正经,可你瞧瞧这丫头,简直野到没有边了,哪里有人家能要她?抛头露面到处跑,一会儿跟这个男人住一个院子,一会儿又跟那个男的走一起,名声是一点都没有了,脑子又清楚,捂着那几个钱不肯让人算计,便是娶个傻子也比娶这样的女娃好。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什么妇,你才多大,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听了徐石宝的谩骂,徐二林顿时坐不住了,他眉毛一竖,两步跨到前面,挡在徐宁和徐石宝之间,他本来就魁梧些,年岁又大上几岁,再加上这段时间跟形形色色的人接触久了,气质上成熟了许多,他这样一冷脸,倒还真有些可怕。
果然那徐石宝对着徐宁的时候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一对上徐二林,他便露出了一些害怕,两只腿似乎也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可他嘴上却仍强硬地说道:“徐二林!你莫不是也被这淫妇勾引了去!她有什么好的,长得不好看,还不守妇德!在院子里藏男人!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亏之前太爷爷让我娶她的时候她要听话我就对她好呢!真是恶心死我了!”
别看他人小,这嘴皮子倒还利索,叭叭地讲了一堆内容丰富的话,其中信息量之大,徐二林听了愣是不知道应该先回哪一句,什么叫藏男人,什么叫娶她?他不在村里的这些日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等他想明白,徐宁便冷不丁地从他身后钻出来,望着那个小孩说道:“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徐宁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非但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甚至连多余的一点情绪也没有,对面的徐石宝听了也有些愣愣的,似乎这并不是意想中的反应。
可徐宁不管他,她不在乎他的看法,也不在乎他是怎么说的,只是想知道这些话是不是他家长辈的意思,于是见他没反应,便又问了一遍。
徐石宝到底是真的年纪小,便是能学着大人说些话,可那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他听见徐宁这样平淡的语气中暗含一些强势,忍不住一张嘴便说道:“是我娘说的……”
原来如此。
徐宁听了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回家的路虽然窄,但也并不是只有那么点,徐宁便往路边的草丛里走了两步,绕过他再回到路上,继续默默地走着她的路,见她这样,徐二林干脆不想,直接跟着她走过的路快步赶上了她,想两人继续一起往前走。
这样一来徐石宝完全被无视了,不仅徐宁没把他放在眼里,便是徐二林,也根本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仍屁颠屁颠地跟在徐宁后面,看了就令人恼火。
“喂!”
气得他大喊了一声,不过还没等他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徐宁便猛然一个回身,盯着他说道:“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你母亲是妇人不是君子,难道你也不是吗?”
他看见了徐宁的眼神。
那是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他向来是个聪慧的小孩,不然也不会被他太爷爷喜爱,他能分清在什么大人面前装沉稳,又该在什么大人面前撒娇,这样的技能让他几乎得到了所有大人的喜爱,因此他时常会产生一种所有人都能被他掌控的错觉,可是他看不懂,徐宁这个时候的眼神。
似乎很沉重,沉重地好像承载了一个时代的压力,可那眼神里还带着一种光,一种仿佛是从最黑暗的地方发射出来,却永远不会熄灭的光,那眼神里还有请求,在请求他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可这种请求,分明又是高高在上的,在不耻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说什么了?这有什么不对吗?他家里人可不都是这样说的吗?
他又一些不解,又有一些茫然,可他的思维渐渐回来,便看见徐宁说完这句话之后又一次无视了他,已经又背过他继续往前走去了,看着她的背影,徐石宝瞬间便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我当然是!”他大声喊着,喊完之后,也不管徐宁的反应,自己转身跑掉了。
而发生的这一切,徐宁似乎是真的不在意一样,仍往前走着,徐二林倒是一肚子疑问,可他见徐宁这个时候心情明显有些不好,于是便将那些问题都憋住了,等路过了他家的时候,他也是匆匆溜进去喊了一声娘,将身上的行李放下,高喊了一句先去跟宁儿妹妹将钱算清楚便连春婶从厨房里跑出来也来不及,就又溜出院门往徐宁家去,等春婶出来的时候连他的影子也没看见,只看见院子中一堆塞得乱七八糟的行李,春婶心里恨自家儿子不着家,可远远看见那个女娃,张口想要抱怨的嘴又闭上了,只是叹了一口气,将院子中的行李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