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生人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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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徐二林的想法,徐宁不仅同意了,甚至还夸奖了几句,现代的知识和技术多得她一个人根本用不完,而且这是徐二林自己想到的事,发展食盐提纯事业对她也没什么坏处,甚至会因为食用提纯后的食盐对民众的健康有好处,这样的事情徐宁不可能会因为想私藏技术而不去做。
而徐二林看到徐宁的反应之后也很是兴奋,他高声阔论地这事业有怎样的未来,他们以后会有怎么样的幸福生活,徐宁微笑着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心里还是记挂着那位孟家少爷,便随便跟徐二林说了两句,就让他送到门口,就让他先回去了。
徐二林也知道最近徐宁家里住了外人,恐怕多有不便,因此也让徐宁代他问沈氏好,没有进去,见徐宁进了院子,又转身关门,少年人热情洋溢地朝徐宁挥了挥手,见徐宁又对他笑了笑才将院门关上,他才兴致勃勃地往家中去。
徐宁走这一趟虽然说了不少话,实际上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她回来时孙婆婆刚好将药熬好,于是她便端了药和饭食往前院东厢去。
她照例在门外敲了敲,然后耐心地等了片刻,却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回应。
人没在吗?
还是睡着了?
徐宁心里有些不安,她踮起脚从镂空的窗格里看了看,窗上糊了纸,根本看不到什么。
于是她再敲了门,还喊了一声“孟少爷”。
可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心里那点不安慢慢扩大了,徐宁将手垂下,面上反而平静了下来。
“孟少爷,那我打扰了。”
她又喊了一声,就直接将门推开,再拿起食盘就往里面走去。
只是这食盘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重了几分,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她停下来看了那手一眼,等慢慢止住,她才继续往里面走去。
只是睡着了吧。
或者说不定已经走了,他这样神秘的人,做什么都不会奇怪。
徐宁这么想着,人已经近了里间,一眼就看到了她昨天晚上端过来的食盘,饭食和粥都还好好地放在那里,连调羹摆放的角度都跟她昨天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没人动过。
或者说,床上那人昨天晚上没有吃饭也没有吃药。
徐宁看看那食盘,又看看那没有一点波动的床幔,床幔太厚,看不出来里面有没有人影。
她站着不敢动,似乎还没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心里的那点不安继续扩张着,甚至变成了黑色,侵染着她的心脏。
如果说他已经不告而别,那接下来的戏怎么演?
如果说他已经……
黑色的不安猛然变成了一只利爪,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心脏。
不会的,不会的。
徐宁慢慢地挪着脚步,再将手上的食盘放下,眼睛却一直盯着床幔那边,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他的出现只是锦上添花,没有他她也可以做得很好,只是慢一点,这没什么区别。
徐宁在心里劝着自己。
再说陈坊那边她也不需要交待什么,毕竟最开始陈坊还想将他一个人留下,他伤这么重,这是他们本就应该承担的风险,要是那陈坊非要胡闹,大不了就将他们的事情捅出去。
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不重要。
他不重要。
徐宁在心里重复一遍,可心脏却不听她的想法,咚咚咚地剧烈跳动起来,她两步窜到床前,哗啦一下将床幔拉开了。
他在里面躺着。
他仰着面,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了汗,后背有血色,染红了一部分床单。
他上身还是没穿衣服,裹着麻布的胸膛微微起伏着。
他还活着。
还活着。
徐宁呼了一口气,心脏落回平稳频率,手在床幔上床幔了一下,将手心里的汗擦掉了。
接着她将床幔挂好,把昨天剩下的端回厨房,打了一盆井水拿了一条毛巾再回到东厢的房间,想替他擦一擦汗什么的。
徐宁动作麻利地将毛巾浸湿,又拧干,然后回到孟云的床边。
这无疑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
身量颀长,腰窄肩阔,肌肉结实,五官立体深邃,唇线坚毅锋利,脸上的皮肤略有些粗糙,这微带的沧桑感让他更有男人的味道,宛如屹立在戈壁滩上的巨砾,通身富有线条美感,见惯风霜仍无动于衷。
原来他长这样啊。
这是徐宁从未见过的人,可她却并不觉得陌生。或许早在那一只眼睛的对视,那些寒松的香气和冰寒的声调里,她就已经认识了这个人。
只是这样他像现在这样闭着眼睛躺着,眉眼之间还是有些残留稚嫩之气,看起来年纪不大,也没了那骇人的气质,显得顺眼了不少。
也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岁,怎么就受了这样重的伤。
徐宁这样想着,拿着毛巾的手往前伸去,慢慢靠近了他的额头。
被井水浸透的毛巾冒着凉气,在这个炎热的夏日里给人一种舒爽的感觉。
大概这也是个可怜人,若是能一生顺畅无忧,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境地,徐宁想着,心里也柔软起来,手上动作也更加小心。
“嘭!”
就在徐宁要碰到他额头前的那一刹那,一只手突然摆起,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人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是漆黑的,里面没有一点情感,就这样的一双眼睛,将他那些残存的稚气也好沧桑也好一概扫空,只留下了冷漠的杀机。
他的手是如此有力,徐宁被他抓住一甩,整个人被带起往床尾摔去。
“唔。”
徐宁撞到了床尾的脚踏上,背上传来撞击的疼痛感,闷哼出声。
这一切发生地是如此迅速,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床上那人已经挺身而起,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匕首,直直地要往徐宁刺去!
是她。
当真是瘦弱极了,脸上也是一片菜色,五官尚有几分娟秀,可在这蜡黄的脸上怎么也说不上好看,此刻正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更是难看了两分。
孟云认出了人,手中动作停下,回到床上端坐好,刚才如无风自舞的一头黑发也随意停下,手里的匕首也不见了踪影。
“起来吧。”
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