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奇妙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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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上信息繁杂，真真假假，尤其是关于都市怪谈的部分，这些充斥在各个论坛和社交网站的传说和“亲身经历”，可信度几乎为零。
正所谓隐藏一棵树最好的地方是森林，唐嘉宇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所查到的关于都市怪谈的故事和资料，有相当一部分是被人刻意编造出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掩盖那些卡通人物的光荣事迹。
在合众国这个阴谋论茁壮生长的土壤，用阴谋论掩盖怪谈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唐嘉宇费了半天劲，查到最远的和卡通角色相关的都市传说是一篇帖子，发布于“恐怖之家”论坛。帖子显示的时间是七年前，地点就在墨乡镇。
发帖者声称，他的电视在某天突然中了病毒般，自行开始播放一部叫《小飞侠》的动画电影，一遍又一遍不断循环，无法关闭。
他尝试了许多办法，都无法关闭电视，只能无奈的放弃，预约了第二天的电视维修服务。那时候墨乡镇还有对卡通动画的禁令，不过执行和处罚力度已经大大降低。这次遇到的事更像是某种恶作剧，也可能有人劫持了电视卫星，所以发帖者并没有过多在意，而是坐下来看起了电影。
这个过程中，帖主还离开电视机前给自己做了个晚餐。当其返回时，电影已经放完，然而从头开始播放的第二遍似乎和先前有所不同。他觉得非常有趣，便耐着心又看了一遍。
第二次播放中，电影里一个叫做小叮当的小仙子的戏份明显增加，甚至出现了以她为视角的旁白。然而这也仅仅只是个开端。
很快，电影第二遍放完。第三遍才刚开始，小叮当就出现在屏幕中，一遍跳着舞一边用悦耳的声音唱起歌谣。
那歌曲内容诡异，舞蹈也显得漫不经心，发帖者甚至发现对方在偷偷打量着前方，就好像她可以看穿屏幕，看到外面的自己一样。
第三遍电影的内容大幅缩水，原本77分钟的电影只剩下大约40分钟，所有出现的画面几乎都和小叮当相关，包括一些原本属于主角彼得潘的桥段也被替换成小叮当，就好像她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接下来是第四遍，第五遍，电影的时长在不断缩短，小叮当也变得越来越奇怪，她开始杀戮动画里的其他角色，使用不可思议的魔法。
伴随着她的举动，电视机开始发出怪异的响声，当她用魔法烟雾将受害者化成飞灰，屏幕上便有灰烬飘出;当她用利爪扯开敌人的咽喉，便有暗红色的液体滴落。
发帖者惊恐万状，他这时才想起来可以直接拔掉电视电源。然而更恐怖的事发生了，断了电的屏幕依然亮着，殷红的雾气弥漫，泛着铁锈味的液体一点点渗出。当电影终于进入尾声时，小叮当站在倾覆的海盗船头回望，双目一片漆黑。
紧接着，电影戛然而止，并再次从头开始播放。这时片头带着梦幻色彩的歌曲变成了刺耳的交响乐，就像是损坏的唱片机依然在努力还原音乐大师的恢宏之作。
仙灵逐渐出现在画面里，从远处的瀑布飞来，直直撞向屏幕的方向，带着凄厉的尖啸。似乎想突破第四面墙的束缚，来到现实。
发帖人难掩慌乱与恐惧，他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向电视砸去。伴随着火星迸射和浓烈的黑烟，古董电视机发出一股诡异的气味，就像是烧焦的肉块或是焚烧后的皮革。
隐约间，似乎还有尖细的啸叫在屋内回荡。
那之后，惊魂未定的发帖人匆匆丢掉了电视，这个故事也就此告一段落。
再这之后，下一个能够查到的卡通怪谈事件发生在三年之后，并且从四年前开始，相关事件似乎有逐年增加的趋势。
这些都市传说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无非是电脑或者电视像中了病毒般开始自行播放卡通，还有不少是和乔恩那样访问了那个叫“旧日卡通频道”的网站后，才遇到了诡异的怪事。
临近最近两年，便逐渐出现了卡通角色杀人的传闻，据说有目击者亲眼目睹残忍的暴行;还有一些模糊的诡异视频片段被上传，里面的主角全都是像先前米老鼠一样画风诡异黑暗的卡通角色。
“大体情况就是这样。”
唐嘉宇在介绍相关情况的时候说得是自己的母语，这是他在仔细阅读了员工手册以后新学会的小技巧，以防路过的服务员偷听。
鹿欣抿了一口柠檬茶，面带忧色。
“波及范围太大了，比我想得要更糟一点，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根据这些信息，目前我们能推导出来的有三点。”
“第一，以合众国为中心，逐步推广的卡通禁令绝对和这些怪谈有关，目前看来是因为它们才导致了各国采取严厉的措施。”
“第二，最开始的时候它们似乎是各个独立的怪谈，但是到了后期，几乎所有故事里都出现了旧日卡通频道这个名字，也许这代表他们建立了一个秘所？”
“第三，它们正在逐渐变得活跃，并且越来越能影响现实。”
唐嘉宇把空餐盘推到一边，这家中餐厅的料理比他想象的要正宗，至少不像某些意大利餐厅，会在炒饭里加一大堆香料，饭还是粘糊糊的。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问题。”
他擦了擦嘴，举起两根手指。
“什么问题？”
“第一个问题，卡通禁令对这些怪谈的影响是什么？换句话说为什么除了第一个事件外，其他都市传说是在禁令结束后才开始暴发的。”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各国要取消禁令，其他国家也就算了，作为风暴中心的合众国，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没有确认无害化的情况下取消禁令。”
“这个我会！”
鹿欣听完立刻像课代表一样举起右手，姿势标准:“美国人嘛，总是对自己的收容措施过度自信，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他们肯定是觉得这么久了已经没事了，所以大意了。”
“那也不至于……”
唐嘉宇说着说着，想起了老家那位被人们爱戴的川建国同志，又想起了从金刚到哥斯拉再到侏罗纪公园等电影里，那些美国人做的弱智操作。
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难理解了。
过去了几十年，禁令目标还是都市怪谈，考虑到动画和漫画业的经济效益以及附加的文化价值，要是不想被别国文化输出骑脸，总得做点什么。尤其是在某东方岛国，迫不及待的第一个解除相关禁令的情况下。
唐嘉宇可以想象到，时任美国总统面对幕僚们用都市怪谈做借口时，怒吼着Fake News！的场面了。
尽管隐隐觉有得哪里不对，但唐嘉宇还是先接受了这个说法，转回到第一个问题，“那鹿欣同学，对卡通禁令和卡通角色的关系有什么高见呢？”
“这个嘛，我能想到的只有一样东西。”
鹿欣少见的露出一丝忌惮的神色，她犹豫片刻，才缓缓吐出四个字——
“模因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