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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皇子的自我修养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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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着康熙近来有些喜怒无常的缘故,太子最近心里极为不安定,殷陶几次同他下棋时候就能感受到情绪的翻涌。

这次去江南,殷陶也参观了不少当地的道观和佛寺。

其中就有比较知名的玄妙观、茅山道观、灵隐寺和寒山寺。

都说学佛修道之人最能够清心静气,而清朝的统治者们也比较推崇佛学。

但殷陶觉得,佛学毕竟源于印度,道教是中国的本土教派,他其实私心是更希望道教发扬光大,不过那些只知道骗人买丹药长生不老的“假道经”就算了。

所以殷陶不光给太子从灵隐寺和寒山寺都求了佛经,还从玄妙观和茅山道观求了几本道学经典。

值得一提的是,去茅山道观那天,道观的一把手张真人去云游了,二把手周真人去江西讲学了,三把手王真人便代表茅山道士接见了他们。

那天一起茅山道观的不光有他,还有五爷、十爷等人,因为是去给太后和皇上祈福,故而进了道观参观并没有隐瞒身份。

殷陶照例去跟王真人求了几本经书,王真人颇有些感兴趣地问道:“借问居士一句,您特意要带我观经书回去,可有什么用途?皇上和太后可要品读我观道经?

“这个倒也不是。”殷陶道,“我是想求了这经书给太子殿下的。”

王真人一听送书的对象是太子,又叫弟子拿出了一册孤本来,一看就是压箱底的宝贝。

王真人交给殷陶的瞬间又拿了回来,压低了声音问道:“您这真的是打算给太子的?”

殷陶应道:“是。”

王真人继续叨念道:“这册道经是我们观内的宝贝,居士若是要带回京中,只能送给太子阅览……”

说到这里,王真人似乎觉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他横着眼睛看了殷陶一眼:“你嘛,看着也是个跟道家有缘的,也可以看一看,旁人是万万不可的。”

殷陶点头应了下来。

一路之上,王真人对着殷陶千叮呤万嘱咐,几乎整整一个小时都在围绕“这本书很珍贵是珍藏版除了太子和你不能看”进行讲演。

殷陶被念的头都大了。:

然就很想把这书印上十几册每个兄弟发一本怎么破?

毓庆宫内,邢飞给太子换了一盏新茶来:“殿下,十二阿哥来了。”

太子听了这话愣了一下。

太子并不知道这几天殷陶正伙同五爷、九爷等人“干大事”,他只记得从前十二弟还是时不时会过来这里坐坐,而这次十二弟随着皇阿玛南巡后一直没有过来找自己,太子认定因着格尔芬两人做的那些事情,十二弟定是同自己疏远了,心里有点难过。

他有些没脸请十二弟过来,但作为太子,又从来没有去别的阿哥那里坐坐的先例。

十二弟能过来倒是意外之喜了。

太子披上衣服亲自迎了出来。

殷陶见了太子还吓了一跳。

他来毓庆宫中次数不少,太子殿下亲自迎出来这还是第一次。

殷陶随着太子走进来,太子招呼殷陶落座后,轻叹了一声,道:“之前你舅舅的事情,是老八他们使了计策,格尔芬自作主张做的。我并不知情,但依然很抱歉。”

殷陶又愣了一下。

太子自幼便是康熙心尖上的太子,一直被恩宠的同时也把性子给养傲了,对着康熙都不轻易低头,没想到此时却先对着自己道歉了。

殷陶忙表态道:“我知道这件事不干殿下的事,殿下对我一直很好,胤裪心中有数。”

殷陶说完这话后,顿了顿,觉得没必要继续这个话题,便道,“本该早些过来给殿下请安的,前几日有点事情耽搁了,知道殿下这里最是不缺东西,这次去江南只给您带了几样香料和这几本经书过来。”

殷陶叫萧玉把装着经书的匣子拿了上来,将里头书籍一一取出来对太子道:“这两套是从灵隐寺求的,这两套是从寒山寺求的,这一套是从玄妙观求的,这三本是从茅山道观求的。”

想起在茅山道观的经历,殷陶忍不住又对着太子吐槽了一番王真人其人。

说到最后,殷陶边笑边道:“我当时恨不能要把这本书印了给兄弟几个都分分,后来想着那书毕竟也算是一样镇观之宝,既然我都答应人家了只给太子殿下阅览,总不好出尔反尔,叫人家知道宫里皇子们都是不守信义之人,最终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太子听完这话后笑了起来。

果然,十二弟还是原来的十二弟,说话起来还是这么又风趣又招人喜欢。

太子也做了一番调查,格尔芬和阿尔吉善是因为突然得到了一些信息,认为十二倒向了老大和老八才这么做的,这里头定然少不了老大和老八的手笔。

太子对这两个人的恨意又深了一层,既然他两个都如此嚣张行事了,想来他也不必对他们客气什么了。

可他两个为什么会突然针对十二?

估计最近也发生了什么冲突吧?

太子对着殷陶将这话问了出来,殷陶便答了当日在行宫之中,直郡王弄了两个女先儿在康熙面前搬弄是非之事,也想给太子一个提醒,叫他更是小心行事。

太子心里更是愧疚起来。

十二是因为自己得罪了直郡王惹来了这场无妄之灾,索额图家那群蠢货却这么轻易便中了计,如此针对于他。

太子对着殷陶道:“这原就是孤和老大之间的事,十二弟大可不必为了我得罪于他。”

殷陶觉得,太子是康熙一手□□出来的,端看康熙的能力和人品,也知道太子绝不可能像很多影视剧里那么荒唐,是个什么话都说不通之人。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殷陶便不免也多说一句。

“殿下,您知道的,皇阿玛并不希望您过多结党。具体原因您也知道,任何皇帝都不希望其他派系做大做强。二哥是聪明人,何不顺了皇阿玛的意,自在洒脱一些呢?”

听了殷陶说出这番话来,太子才突然间意识到,十二弟也已经长大了啊!再也不能用看小孩子的眼光看他了。

太子看着香炉内冉冉升起的青烟,半晌道:“如果孤不去结党,拒人于千里之外,做一个孤家寡人。老三、老四、十三他们就会去依附旁人,朝臣们也会闻风而动,去寻另一个依靠。等到皇阿玛让我监国的时候,大家都不听孤的号令,而老大则是一呼百应。若是那日孤惹得皇阿玛不快,外头连个愿意给毓庆宫说话的人都没有……”

当然这些并不是核心问题,太子真正担心的还有一件事。

“再说了,如果我连监国都做不好,皇阿玛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太子能力不够,对我失望过后,废了我另立他人?”

他也想像十二弟说得那样,可以更加洒脱一些,可是他真的做不到啊!

明明距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了,怎么可能不拼一把而选择放任自流,将一切都交给天定呢?

殷陶愣住了。

的确,他知道历史上的太子是因为势力太大威胁到了皇权被废的,但如果太子真听了他的话,不去争权结党,成了一个连监国都不能得心应手的太子,他能保证未来不会像太子说的那样吗?

殷陶真的不能保证,一个连齐聚人心都做不到的太子康熙会喜欢。

皇太极在位十七年,顺治帝在位十七年,如今已是康熙三十八年。

康熙的年纪渐渐大了,大家都会不自觉地找下一个主子,如果太子不要人追随于他,直郡王却愿意广纳贤士,那么大家很有可能会更愿意依附直郡王一些。

而反过来说,只要太子想要争权结党,他依然是赢面最大的那个皇子,就一定会有不少朝臣和势力愿意追随,并且大家不自觉地希望他上位,能带给自己美好的明天。

不结党,太子的能力可能会受到质疑,可能会生活得很是艰难;而结了党,太子就会威胁到皇权和康熙的统治。

这的确是一个难以抉择的话题。

最终,殷陶认命般的应道:“殿下说得极是,是我见识短浅了。”

直郡王府的前院书房内,直郡王亲自将新弄来的瑞脑香点了起来,对着八爷问道:“此香味道如何?”

八爷深深嗅了一口:“的确味道不俗。”

直郡王道:“此香名叫‘瑞脑’,据说最是难得,是我着人跟内务府里要过来的。因着这几年什么好的都要先供着胤礽那里,内务府每每制了新香都会先送去毓庆宫中,尤其是凌普上位以后,更是肆无忌惮地往毓庆宫里搬东西,如今怕是毓庆宫里的奴才用这香料都比你我兄弟二人多一些了。”

八爷没接直郡王的话,只是笑着叹道:“这香料的确不错,以前去毓庆宫中从未有心思细细品过,我今儿可真是托了大哥的福了。”

老大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东西都要同太子比上一比,就连香料供应这点小事都要计较。

太子是皇阿玛心尖上的太子,身份贵重,在皇阿玛心中也一向不同,奶父又是内务府总管,自然什么好的都往毓庆宫中送。

大哥非要和太子比这些东西,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说起太子,直郡王便想起前几日同八爷所谋之事,对着这个兄弟笑道:“之前整得那出事情,虽然对十二没构成什么影响,但却叫索额图和他那俩蠢儿子倒了大霉,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比十二和托合齐倒霉了更叫直郡王高兴。

八爷倒不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虽然这事叫太子一系倒霉了,但并不是他们的计谋让索额图那两个儿子倒霉的,而是皇阿玛出手将他俩一撸到底了。

皇阿玛是为了谁出手的?

自然不是太子,而是十二。

这恰恰说明了,不知不觉当中,十二在皇阿玛心中也有了十分重要的地位,甚至可能是连皇阿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重要地位,能叫他不惜打脸太子也要维护十二。

八爷和直郡王的心意并不相通,继续谈论这个问题似乎也没多少意义。

两人就这个问题又聊了几句后,直郡王想起了一直跟在八弟身边的老九:“听说九弟的宅子在建了,近来也可以随时出宫,可有常来你这边坐坐?”

八爷摇了摇头:“许是在忙自己的事罢,改日我约他过来坐坐。”

也不知道老九最近在干些什么,都不大管他这个八哥了,反而和五哥亲近了不少。

被直郡王惦记的九爷正在出宫去找五哥的路上。

正如直郡王所言,九爷即将就要娶亲了,宅子也在建设中,同时获得了可以时不时出宫的资格。

九爷便和五爷联手干起了给舜安颜找茬儿这件事。

这两人一个有着超强的业务能力,一个对找人麻烦有着很强的行动力。

不知道是不是他俩效率太快的缘故,大约过了五六天后,殷陶就听说舜安颜倒霉了。

不过这“倒霉”也是有代价的。

九爷嘴不牢靠,康熙一问就什么都说了。

九爷难得仁义了一回,跟殷陶通风报信打了个招呼。

“十二弟,实在不好意思了,皇阿玛问起来整件事情的始末,我没顶住,再说欺君也是不好的。你……你自己保重吧,等皇阿玛问起来的时候,就……照实说了吧。”

殷陶无奈地看了九爷一眼。

难怪五哥从来不跟九爷说八卦,说是老九那嘴跟漏斗似的,果然不是五爷编排自己亲弟弟。

殷陶如今对五爷的观点深以为然!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的第一发起人还是殷陶。

九爷通风报信后的当天下午,殷陶就被康熙提溜去了养心殿里。

看着问安后安静站在一边的小儿子,康熙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倒是能耐。”

殷陶头都有些大了,康熙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夸我呢?

听这语气当中似乎存了老大的不爽啊,难不成实在明褒暗贬,故意说反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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