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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堂前雁(双重生)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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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堂前雁(双重生)》

作者:早睡王

文案:

长姐醉心于官场权势,二姐舞刀弄棍,上阵杀敌。

最木讷不起眼的三公主王蒨被下旨嫁去下河李氏大公子李意行。

下河李氏百年世家,六朝名门盛族,一朝王权更迭,江山换代,李氏的铁骑踏平宫门内的王家,

王蒨与李意行这对少年夫妻也走到了头。

窝囊了一辈子的王蒨走进了那场大火。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醒来,再度见到李意行。

排雷:人在榜上摘不下破镜重圆的标签!不圆了!

1:古早狗血文。1v1,sc 女主的HE男主的BE,男主会被虐到大结局。

2:女主不娇软,只是怂,开局重生之后不会再爱男主,可能到结局都不爱。

3:全文架空,路过的宝贝们点个收藏吧QAQ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虐恋情深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王蒨,李意行 ┃ 配角:王楚碧,王翊,江善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伏在裙角只求她一丝心软。

立意:爱情与权欲永远不能兼得,坚守正道才能走的长远。

第1章 再相见 这果然是李意行啊,从头到尾都……

夜月来照之,蒨蒨自生烟。父皇恰好读到这句诗,便为她起了个蒨字。

王蒨时常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字,她既没有长姐的明艳聪慧,也没有二姐的英姿飒爽。宫墙内的她,躲在两位姐姐的身后,宁可做无人问津的喇叭花。

王蒨并不怨怼,她自小就是懦弱之人,胸无志气,自然安于现状。母妃的家族凋零,不得盛宠,父皇对这个女儿也并不上心。

直到下河李氏的长子李意行进宫,当时政局陡变,谢家有了反意,父皇寻求李氏的帮助,想结两家之好。

长姐与二姐不仅性情刚烈,更是比李意行大上五岁,唯独王蒨正好十七,比他小两岁。

南王朝二十六年,三公主王蒨下嫁到下河李氏。

南王朝三十一年,李氏终于起兵夺权,宫内的红血溢出城墙,将地面烫得炙热。王蒨听到族人被杀的哭喊声,她想要救人,却连带自己命一起葬送于那场火中。

她没能逃出去,房梁砸下之时,心中亦是有几分解脱的。

倘若继续活着,难道日子真的会好过吗?李意行又要如何看待她,他骗她骗了那么久,王蒨一蠢就是五年,她不如他一般心狠,玩弄旁人,作践妻子,而如今,她只是与南王朝一齐消失罢了。

因此,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还会睁开眼。

王蒨闭目之时,就不曾听到耳边有声音,四周静得可怕。待她费力睁眼,却更迷茫了。

她在一间喜房里。

红烛烧了大半,房内的地上还撒着莲子朱果。赤色的喜被整齐地盖在她身上,身下的床褥却凌乱不堪。王蒨脑中一阵剧痛,不可置信地掀起薄被,果不其然看到自己身上的指印与齿痕。

下河李氏的大公子李意行,长身如玉,仙姿出尘不可一世,南北朝诸多风流雅士,文人却最爱在他身上着墨。

王蒨也是洞房的那天夜里,才知道什么是内外不一。

如今看来,她似乎回到了洞房后的第二日早晨。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外头的脚步声就打断了王蒨的思绪。既是婚后的第二日,她此时自然在李意行的居所,王蒨意识到来人是谁,蜷缩着身子往床榻内躲进去。

李意行高挑清瘦的身影停在门外,随后他低声说了几句话,应是叫婢子们退了下去。

他独自走进,每一步都走得轻而慢,似乎怕惊醒房内之人。

王蒨惊恐地睁大眼,将被子裹在身上,随后重新闭上眼假装自己仍在熟睡。她不敢、更不想面对李意行,无论这是梦境还是真实。

李意行静默不语,在床边站了半晌后无声靠近,伸手替她理了理薄被:“冷么?抖什么。”

他的声音温柔,呢喃,与王蒨记忆中无二,只是此时,他的声音更年轻些,还是当初那个十九岁的李意行。

王蒨并不曾意识到自己已经害怕地发抖,也不知他究竟是否发觉自己已然清醒,一时间只是继续背对着他,不敢出声。

外头有婢女提醒:“郎君,夫人院子里的迎春来催了。”

王蒨知晓,这是该去给李意行的耶娘敬茶。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起身,李意行却淡然拒绝道:“叫他们等着就是。”言语间,似乎全然不把士族礼数放在眼里。

王蒨却不想继续跟他在房内耗下去,去见大公婆也好,见谁都行,只要不教她对着李意行。

她怕得很。

故而,王蒨睁开眼,翻了个身子,作出一脸刚睡醒的朦胧之状,颤抖着:“几时了?”

李意行的身影就这样映入她的眼帘。他着了身玉白色的宽领袍,墨发用碧色的琉璃簪束起,面容秀致清隽,正望着她,缓缓笑了:“辰时了,卿卿。”

王蒨不得不相信,自己仿佛是回到了过去,而非在梦中。梦境不会如此详细真实,十九岁的李意行,连她都记得不那么清楚,可如今,他又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王蒨半晌没说话,李意行晓得她怯懦的性子,这还是二人成婚的第二日,她尚不曾那么亲近他。

于是他拂起薄被,手背贴着她玉白的身子,轻声:“还痛么?我帮着你起。”

他衣冠整齐,目光扫过她身上点点痕迹,很快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去寻到她的,与她交握,察觉到她的轻颤后,不由抬眼看她:“卿卿的手抖得这样厉害?”

王蒨不敢说实话,更不敢收回手,低声道:“只是身上痛着。很晚了,叫她们进来吧,还要去敬茶……”

李意行打量她一眼,这次叫人进来。

王蒨在李意行的着手下穿了件寝衣,李意行白皙有致的手指替她抚平衣角,动作中有几分熟稔,看得王蒨心中更为惶恐不安,因为李意行从前就是这样的。

成婚五年,他对她愈发宠爱无度。在外头,他是谪仙一般的人物,眼高于顶,待众人不冷不热。可对王蒨,他能够烧万金绫罗绸缎只为博她一笑,平日里莫说是奉茶更衣,李意行连王蒨吃饭都要亲手喂食,士族之间对此举颇有微词,因王蒨只是三等士族,即便出身皇家,与李氏也远远比不得,实在不至对她如此荣宠。

王蒨也受不得他这般行径,她又不是娇纵之人,何须他亲手做这些事?但那时约莫是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竟相信他是爱极了才会如此。

今日想想,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吧。

王蒨忍着恐惧和迷茫,细细漱口洗面,婢子拿了身衣裳过来,被李意行接过手:“都下去吧。”

礼服繁复,王蒨在宫中虽不受宠,但也是锦衣玉食的公主,穿衣佩戴都是婢子们帮衬着,她自己是不大会的。前世她嫁到这里,最起初也是婢子帮着穿衣裳的,后来这位李氏大郎君愈来愈惯着她,才变成他帮她穿衣裳。

李意行理好中衣,见她还在发懵,不由瞥了她一眼。王蒨回过神,见他已抖好衣裳,本能一般将手臂伸了进去,还亲昵地蹭了蹭他。

这是他们二人从前的习惯。

李意行的动作微愣,很快又无事一般,继续帮她穿起别的,口中道:“卿卿昨夜喊痛,现在可还好?若是不适,不去也成的。”

王蒨别开眼:“好、好了七七八八,君不必担忧。”

衣料摩挲的声音在寂静的内室格外明显,李意行将她的乌发理好,着手替她系好好朱红色的腰封,安慰道:“耶娘和善,卿卿不用拘束。”

和善吗?王蒨想,这果然是李意行啊,从头到尾都在诓骗她。

第2章 确切 李意行捂着她的眼,贴着她的耳……

前世,李意行与王蒨婚后并不与大公婆同住。

李氏人脉众多,唯独李意行这一支与主家同住。巍峨大院盘踞于下河的临阳城中,可李意行不喜欢,他便带着王蒨住到了外头,与族人分居。他是嫡系一脉,主动提起分家而居,旁人都猜测是为了王蒨。

但王蒨分明记得,当初二人是成婚一段时日之后才搬出去的,如今才第二日,却已经住在了外院。为此,早上敬茶还需坐马车前去主院。

时辰本就晚了,婢女们满脸焦急,反倒是王蒨与李意行这对夫妻很是从容,李意行慢条斯理地替王蒨理好衣裳,将她抱上马车,又不紧不慢地叫人拿些茶果来。

王蒨并非不慌,而是根本就还没琢磨过来,即便眼前的一切那样真实,她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重来一世。

二人各怀心事坐在马车内,下人送上新鲜的瓜果,又泡好新茶,无声退了下去。李意行坐在她身边,倒了杯热茶,见她魂不守舍,略微收敛了笑意:“卿卿没睡醒?”

王蒨垂首不看他,只盯着案上的荔枝:“醒了的。”

“怎么见你脸色不好,”李意行将茶杯递到她唇边,“渴不渴?”

王蒨下意识张了口,心中不安。前世的李意行的确是如此宠爱她,可也并非一成婚就这般亲密,最起初,他待她只能说温和有礼,是渐渐才演化到事事亲力亲为的。眼前之人分明是十九岁的李意行,相处间却与二十四岁的他更相似。。

李意行不知她心中所想,放下茶杯后用帕子轻轻擦去她唇上的湿润,指尖触到她的柔软,染上一点微红。

他掩去眼中的神色。

车厢内静的诡异,王蒨无话可说,只得闭上眼装睡,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她的额头靠着厢壁,不知是不是昨夜闹得厉害,这具身体的确沉困酸软,她竟真的生的几分睡意。昏昏沉沉之时,李意行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环着她的腰身,一手揉了揉她方才被厢壁磕过几下的额头,轻哄道:“睡吧。”

王蒨靠在他胸前,鼻尖嗅到他身上的淡香,不敢睁眼,心中悲凉。

她不明白,她的一生别无所求,为何连这场婚嫁都是彻头彻尾的欺骗?李意行分明不爱她,却能装出十分的在意和上心,若非重来一世,她几乎为眼前的男子所欺骗。

日后的每一步她要怎么走,面对眼前人该如何做,怀着杂乱的思绪,王蒨闭着眼假寐一路到了李氏府邸。

王蒨下了马车,抬首看着面前的亭台楼阁。临阳地界甚广,李家独占三分,地上青瓦重叠,高阁似乎要直入云中。宫中去处远了要乘轿子,李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手握权势的盛族,时时刻刻都在挑战皇权之威。

二人到父母跟前,已经快要巳时。

在王蒨的记忆里,李意行的耶娘起初都不怎么好相处。他们看不上这个三等姓氏出身的儿媳,后来李意行几番授意,二老对她的态度倒是稍好了些。

时辰误了那么久,李意行的娘谢氏面色不大好看,眼神在她身上落了半晌,却也没有说什么,递上包好的红封,接过王蒨的敬茶。

婢子们在一旁贺喜:“恭喜大子、夫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王蒨看着眼前的李意行,有些恍惚,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

照例,新妇敬茶过后,李意行便匆匆带着王蒨回了二人的府邸。他似乎不愿在此久留,连其他族人都不见,抓着她的手往外走。

王蒨气喘吁吁,跟着他又上了马车。她不自在地松开二人交握的手,挑开马车的帷幔看向外头。临阳有李氏在,街道平整繁华,百姓生活尚且算得上安逸,但衙门门口就难说了。她打眼瞧去,果然望见衙役押着几具尸体往里走,动作一个不慎,白布垂落,露出死者的全貌。

耳边是哭天喊地的告怨,王蒨身子发抖,落下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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