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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春来(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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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幼双如五雷轰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田翩翩和陆承望明显也被吓到了。

田翩翩:“大夫,你莫不是弄错了?”

被人质疑自己的医术,大夫也没不高兴,温和地笑道:“老夫行医多年怎有可能弄错,再说,这位夫人送来之前吐得这般厉害,这不是喜脉又是什么。”

“可……可……”田翩翩无措地张张嘴,还要再说,“双双她没嫁……”

“翩翩!”陆承望猛然开口,皱眉厉声打断了她。

田翩翩猛然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儿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俏脸一白,忙止住了话头,下意识地又看了眼张幼双。

少女也是一副被雷劈了的崩溃模样,双目无神呆滞。

张幼双整个人都要斯巴达了,震惊中带着点儿茫然,茫然中又带了点儿恐惧。

满脑子都是她怀孕了???

几乎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张幼双她立刻就想到了她那个一夜情对象。

她明明是吃过避孕药的,而且以防万一还特么连吃了好几天,所以说古代的避孕药果然不可信吗?!

张幼双脑子里一片混乱。

谁会想到她会直接穿到人家床上啊!!

三个人起身走到了没人的角落,也不知道这俩人究竟又脑补了什么,田翩翩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闪烁,躲避着她的视线:“双双你——”

“我……”张幼双木然。

田翩翩看她简直就像在看个玻璃人儿似的,像是怕她刚经受过刺激就自寻短见想不开。

她跌跌脚,鼓足勇气问:“是、是谁?”

“孩子的父亲是谁?”

张幼双猛然惊醒了,再次对上了田翩翩和陆承望复杂的视线。

她能说她也不知道吗?

这个时代对未婚先孕可不宽容,不,就算是现代也没宽容到哪儿去。

张幼双有点儿无力,张张嘴,又闭上了嘴。

也不知道陆承望和田翩翩误会了什么,陆承望皱着眉问:“是……你离家的那段日子吗?”

张幼双愣了一下,没吭声。

没吭声就意味着是默认了,这俩人明显又脑补出了个什么“私奔”大戏,看着她的眼神顿时更复杂了!

此情此景,张幼双默默内牛满面。

……唯一的好处是总算不用解释她真的不喜欢陆承望了么?!

哦对,还有她本来还想着,要怎么跟他俩解释她突然懂八股这事儿,结果这么一打岔,这俩人眼看着是把这件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个,大夫……”张幼双深吸一口气,又回到了桌子前,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硬着头皮问,“这孩子能打掉吗?”

算了,怀了就怀了吧!还怕这个!打掉就是了!咱新时代的职业女性还怕这个!

或许是怀孕这事儿过于玄幻,反正她是没对肚子里揣的这个崽有任何母爱,倒是迷茫中带着惶恐……

此言一出,田翩翩和陆承望再度被她这彪悍给震住了。

田翩翩失声低呼:“双双!”

张幼双没空安抚她的心情,她有点儿绝望。

老实说她对古代这打胎技术毫无信心啊!这不是她对老祖宗传下来的中医没有信心,主要是这有前车之鉴啊。

南齐有个叫徐孝嗣的,这人的妈是个猛人,当初怀了他不想要,千方百计地想把孩子给打掉,于是就“自床投地者无算,又以捣衣杵舂其腰,并服堕胎药”,结果“胎更坚”了,这是何等勇猛都没阻止这娃生下来。

这大夫也是个见识过大风大浪的,闻言,看了她一眼,倒也没问什么,只是说:“这堕胎药凶险,不一定能保证下胎。即便如此娘子也要一试吗?”

原本慈祥的老爷爷,皱起了眉,严肃地说:“若是没能下胎,毒药损及了胎儿,到时候难产又该如何是好?”

“倘若生产,若受毒烂胎生下个痴儿呢?若能顺利下胎,也有终身不育之风险。娘子可想好了?”

不孕不育那岂不是正好?咳咳,最主要的是万一真没打下来生出来个痴儿,那她这个妈当的……

这么一说,三人都齐齐都默了。

直到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医馆,张幼双都没能下定决心。

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默契地找了个路边摊坐下。

田翩翩和陆承望坐对面,张幼双坐下首,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被审对象张幼双乖乖耷拉着脑袋坐着。

摩挲着手上的茶杯,田翩翩深吸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问:“双双,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张幼双默了半秒,痛苦地闭上了眼。

“我不能说。”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这位兄弟是谁啊!

这事儿太过抓马也太过尴尬,她当时遁得太过丝滑,甚至连人家住哪儿都不记得。

就算记得又怎么样,难道让她跑到人家里去给孩子认爹!

这位要是没结婚还好,万一结婚了呢,那她岂不是成了挺着肚子上门的奇葩小三,怪不得老祖宗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呢。她不过就做了个春梦,何以至此!

许是担心她,看出来她也很崩溃,陆承望和田翩翩对视了一眼,她不说,他们也不好再问。

两人神色精彩纷呈,默默地将她送回了家,十分上道儿地主动表示会替她保密。

张幼双无精打采:“谢了啊。”她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应付他们,甚至连他俩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下午申牌时分,京城的太阳还晃眼得很。

这一日,大梁朝国|务|院副总理,奉命往东南去治水的户部尚书俞峻终于赶回了京。

未时,京城九门前便有官兵开始戒严疏散人群,平日里九门大开任由人往来进出,看样子,照着架势是有正二品的大官进京了。

过路的众人远远地站着,好奇地踮脚看,等了半天,却没瞧着人影,只瞧见一顶蓝呢的大轿,由些个随从卫兵护卫着,一路直入了宫门。

照理说入京面圣前得好好洗漱打理一番,俞峻家就在东华门外锡拉胡同里,离皇宫近,进进出出倒也方便。

不过么,万岁爷下了圣旨,特地叫俞峻先进宫来见他。

于是,没来得及洗漱,连家也没回,俞峻只匆忙换了衣裳,一捧乌墨般的长发拢入了乌纱长翅帽里,内穿着一件白纱的单衣,外着红罗上衣、下裳和蔽膝,足登白袜黑履,腰束蹀躞带和佩绶,胸前打着正二品锦鸡的补子。

腰间,别着把足有一米高的汉剑,剑身两面分别饰以蛟龙与凤凰纹,剑柄饰以北斗七星。

如今,文人士大夫已鲜少有佩剑的,更遑论他这个正儿八经的正二品文官大臣。

这实乃万岁爷亲赐的尚方宝剑,也叫斩马剑。这玩意儿能对正五品官员先斩后奏,也能就地扒了正三品官员的乌纱帽。

微微闭着眼,手就搭在膝上,因常年握笔算账,俞峻的手指微有些畸形,他纤长乌黑的眼睫微颤,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16章

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杨保就在万岁爷身边伺候着,看出万岁爷心情好,他脸上也带了点儿笑。

大殿里,如今的大梁的当朝皇帝,即梁史上的梁武帝陈渊在笑着同杨保说话,他生得面如满月,姿容雄伟,须不盈尺。

梁武帝问:“俞峻他回来了么?”

“回来啦。”杨保笑盈盈的,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轻声细语地说,“算算时辰,也该到了。”

杨保乐呵呵的,“万岁爷咱莫急,等等,再等等。”

梁武帝他尚武,性格急躁,不爱念书,没那么多穷讲究。

俞峻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年纪大了,一年没见,心里惦记得慌,日思夜想,盼着他回京呢。

一进宫,俞峻就被一顶软轿直接抬到了大殿前。

听得动静,梁武帝大喜,忙笑着催促杨保,“快,去看看,是危甫他回来了么。”

杨保笑着躬身退了下去。

这边俞峻刚掀开轿帘,杨保便下了台阶迎了上去。

瞧见俞峻,扯出个亲同和蔼的笑容说:“大人回了?”

俞峻不卑不亢地同他见过了礼:“杨公公。”

杨保笑道:“万岁爷一早就念叨着呢,这都陆陆续续念叨了几十回了。大人快随我进吧。”

俗话说越老越傲娇,殿里传来了梁武帝不满的嗓音,有些没好气的:“杨保你这老杀才!你恁骗口张舌的好淡扯,哪天朕非要了你这颗脑袋。”

话音未落,就瞧见一抹大红色的衣摆荡过,底下是黑色的长靴。

往上看,便是俞峻那双月沉碧海般的黑色瞳仁,鼻梁尤为挺直,眼睫尤为得长而翘。

俞峻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

梁武帝立刻就换了一副容色,目光望向了底下的俞峻。

“俞峻。”

“臣在。”俞峻答。

“说说你治水的事儿吧。”又吩咐小太监给他赐座。

俞峻行了一礼这才正襟危坐,沉着声回话。

道是吴淞江延袤二百五十余里,广一百五十余丈,前代屡疏导之,然而每当被潮汐这么一冲,沙泥淤积,屡浚屡塞,不能经久。

宜浚吴淞江南北岸安亭等浦港,以引太诸水入刘家、白茆二港,使直注江海……

杨保年纪大了,也赐了座,笑眯眯地坐在位子上看。

君臣二人细细说了大半天,不知不觉间,天色业已黑了,杨保叫人去布膳,梁武帝这才意犹未尽地止住了话头。

国事说完了,也该说说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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