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的科举日常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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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管家:“光滑平整,手感极佳!”
元老爷:“不晕墨,易书写!好!”
寿管家:“更加透亮轻薄!极好!”
锦绣进屋就听到两人一人一句的夸个没玩,笑着插了一句:“关键是便宜,能量产!”从此以后擦屁屁的卫生纸有望了。
元老爷闻言惊喜的看着锦绣:“宝儿来了!快说说!”
锦绣示意工坊派来的那人给元老爷讲讲是怎么回事,自己抱着茶壶美美的喝了一口。
从书院突然被人叫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一路上锦绣七想八想,心就没放下过,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人不紧张了,才发现渴的厉害。
寿管家边听来人讲述,边慈爱的给锦绣拍拍背,让锦绣慢点儿喝。
等来人讲完了所有经过,元老爷惊喜的问:“你是说,不仅可以用竹子制纸,还能用稻子杆儿,麦秆儿?效果如何?”
来人答道:“是的,试验效果非常好。”
元老爷激动的在地上转圈儿,好半天才理清楚头绪。转身都寿管家说:“你亲自跑一趟,让信得过的人接手工坊,工坊的保密措施从今天起,加强两倍!剩下的事情回来再说!”
寿管家带着来人走了,书房只剩下元老爷和锦绣。
元老爷目光中带着骄傲和自豪,努力平稳语气,和锦绣商量:“你知道你研制的东西对天下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锦绣当然知道纸张的改进,对读书人,对整个历史的记载,都有不可磨灭的作用,但这些他不在乎,他只是想拥有可以柔软舒适擦屁屁的卫生纸而已。
元老爷道:“这事牵扯太大了,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我们家没有保住这项技术的能力,很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锦绣认同元老爷的观点,只是想问:“爹,工坊那边的事都交给你处理,你能不能让人给我匀出些纸,我有用。”
元老爷不问儿子要纸做什么,在他看来,他儿子实在太有主意了,不时冒出来一个想法,能让他这颗老心脏从胸口跳出来。
他不怕儿子没主意,就怕儿子太有主意了,他这个当爹的有一天护不住儿子。
既然如此,锦绣的使命完成了,回来一趟,就去后院看看母亲和姐姐吧。
元老爷在身后提醒他:“你母亲院子人多口杂,这件事不就不要让她知道。”
锦绣连连点头。
他可没忘上次夏绣姐姐的事被冯姨娘知道了,后院女人们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吓得他好几天没敢踏足后院。
晚间寿管家回来,元老爷让人给锦绣送来几摞半人高的竹纸,让锦绣尽情霍霍。
锦绣心说:真要霍霍的话,这点儿可不够我造的。
转身从工坊抽出两个工匠,将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就是要薄,要柔软,最好是捏在手里像蚕丝一样柔软。”
匠人不解:“少东家这是作何?”
锦绣自然不能直接回答:当然是为了擦屁屁。
于是含糊道:“我自有妙用。”
不知道两个匠人脑补了什么,用非常崇拜的眼神看着锦绣,对锦绣保证:“我们一定努力早日完成少东家的要求!”
元老爷是怎么处理整个造纸工坊以及这后面的巨大生意的,锦绣不怎么关注,但元老爷会不时告诉他一些关键点。
比如先在自家工坊少量生产,也不降价,试探市场,不对别人家产生威胁。
私底下悄悄铺开售货渠道,尽量不惹人注意,在自家没绝对实力前,坚决不做出头鸟,低调的发财才是元老爷的本意。
元家的部分生意结构,也要随之在私下慢慢调整,这是个缓慢的过程,初步完成至少要五年。
锦绣笑称这是元老爷的“第一个五年计划”。
元老爷没好气的揉揉儿子的头发:“都是你给爹找的事儿,这么一大把年纪,竟然要亲力亲为打理生意。”
锦绣追问元老爷:“爹,那您高兴吗?”
元老爷非常实诚道:“高兴!”
锦绣试探道:“要是我以后还弄出这种事,您还帮我吗?”
元老爷:“帮,只要爹活着一天,就是爬,也要爬起来帮你!”
锦绣静静给元老爷捏肩,两人都没说话。
锦绣吩咐了两个匠人,如果出了成果,不用去书院找他,直接告诉寿管家也是一样的。
于是,等锦绣下次和周文一起回家时,发现更衣室架子上摆着整整齐齐一摞纸时,也没多惊讶。
捏在手里试了试,虽然效果达不到预期,但勉强能凑合。
出来后,寿管家笑眯眯的看着他,眼里全是纵容。
锦绣被寿管家看的老脸一红,寿管家笑呵呵道:“少爷巧思,老奴佩服。”
锦绣连连摆手,难得羞愧的问寿管家:“您都猜到了吧?”
寿管家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道:“将来有一天,天下所有读书人,都会感谢少爷的!”
锦绣:别了吧,万一他们一激动,想知道我让人制竹纸的初衷,难道我要告诉他们,我就是想找点儿软乎的东西擦屁屁吗?
光是想想,锦绣都觉得那简直是公开处刑现场,尴尬的人脚趾在地上能抓出两个窟窿。
其他人可不在乎锦绣让人制出软纸的初衷是什么,当家里人见识过这种柔软舒适的纸后,感觉生活再也离不开这东西了。
一家子女人也是心大,元老爷没告诉他们这纸的来历,大家心里模糊有个猜测,都觉得和锦绣有关,但就像吃酱油的人并不在乎酱油是什么人生产的,用纸的人,也不想清楚纸是怎么来的,因而对关键问题好奇心不大。
一家人聚在一起,元老爷提议:“既然如此,咱们总得给更衣用的纸起个名字吧!我看不如叫软纸好了!”
元夫人反对:“外面大到银楼酒庄,小到米面粮油铺子,哪个不是张记王记刘记的,咱家用的纸,难道不配有个元家的名字吗?”
元夫人隐约知道这纸是锦绣让人鼓捣出来的,心里还是想把锦绣的功劳摆出来,就算现在没人知道,以后呢?
元老爷和锦绣坐的决定,没瞒着周文,周文想法和元夫人差不多,当即提议:“我看不如叫宝儿纸吧!意思这纸就像宝贝一样贴心舒适,用途也十分广泛,可不就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吗?”
锦绣坚决反对:“不行!你们管如厕用的纸叫宝儿纸,我感觉受到了冒犯。”
其他人面面相觑,总觉得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元老爷笑呵呵的一锤定音:“那干脆叫锦绣纸好了,以后家里用的硬纸叫锦绣硬纸,软纸叫锦绣软纸,寓意又好,听着还亲切,就这么决定了。”
锦绣:“我反对!”
众人: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但反对没用,元家私底下就这么叫开了,并且没人觉得这个叫法有问题,毕竟元家一大家子都这么宠锦绣少爷,给家里用的纸用锦绣少爷的名字起名,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直至后来,商人将锦绣纸贩卖到周边几个国家,还有很多人疑惑:“锦绣硬纸相比早期的纸,已经柔软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为何还要特意强调这是硬纸?”
众人觉得无解,只能勉强将其归结为:“大概是和锦绣软纸相对而言吧。”
当然现下锦绣还想不到以后每家每户用卫生纸擦油汪汪的嘴巴时,要感叹一句:“锦绣软纸真好用!”
当人们如厕时,不由自主感叹一句:“锦绣软纸真舒适!”
当人们擦桌子擦手时,真情实感的来一句:“锦绣软纸真实惠!”
有一句话叫千金难买早知道,也有一句话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现在的锦绣对未来要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所以他抗议无效后,唯一的坚持就是对周围人的命名充耳不闻,坚定的称呼软纸为“卫生纸。”
虽然过程有些糟心,但结局还算美好,锦绣心满意足的达成了自己的小心愿,顺便给家里生意找了个新出路。
为此,元老爷决定每月多给锦绣发十两银子做零花钱,锦绣看着他爹笑的像狐狸一样的眼睛,感动的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
元老爷安慰儿子:“你成日在书院读书,哪有时间做旁的事?我听阿文说了,每月十两银子他都花不完,其中一半儿还是给出绣买了王记的烧鸡!”
锦绣咬牙感谢了元老爷的好意,拿着十两银子出了家门,转头就去王记烧鸡店买了两只烧鸡,和周文出绣三人分着吃了。
吃的肚子溜圆,心里的郁闷彻底消散不见。
然后将剩下的银子交给出绣:“等会儿我就要回书院了,这些银子姐姐拿着,让人给三个孩子买些小玩意儿哄她们开心,算是我这做舅舅的没时间陪他们玩耍的赔礼。”
出绣扑哧一声笑了:“昨儿团哥儿还让人给你捎话,说等你休沐了,要你带他去外面玩儿,你前头答应的好好的,现下人都不见一面就走,肯定要跟你闹的。”
锦绣是打心里喜欢小孩子,小孩子懵懂不知事,但对情绪感知敏锐,一个个都很喜欢锦绣这个小舅舅。
锦绣苦着脸道:“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他们听了雪绣姐姐的忽悠,要去万佛寺后山摘辛夷花做吃食?”
团哥儿是雪绣的儿子,胖乎乎一团对美食没有丝毫抵抗力,只要听到别人说好吃的,口水就忍不住滴答滴答往下流,锦绣每次见了,都觉得心快要被小家伙儿软化了。
还有冬绣家的圆哥儿和玲姐儿,圆哥儿今年三岁,憨头憨脑的,一天到晚被一岁的妹妹玲姐儿指挥着尽干傻事,每次后知后觉发现被妹妹戏耍了,都能憨憨的一笑了之,脾气好的不得了,大家忍不住对他多几分疼爱。
家里最近比较热闹,因为冬绣和雪绣两人约着回娘家小住的事,终于腾出时间来了,两人出门拖儿带女的,让元家的氛围回到了锦绣周文出绣小时候的那种闹腾,一家人整天笑呵呵的看着三个孩子,有乐不完的事儿。
出绣摇头:“这我可不管,等下次见面,团哥儿哭鼻子了,你自己去哄吧!”
其实冬绣和夏绣两人这个时候赶来元家,一来是两人婆家距离城关镇近,二来,是元老爷五十寿宴临近,想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聚一聚。
元老爷五十寿宴,从开年后元夫人就询问过一家人的意见,元老爷的意思是,按照往年一样,请几个亲朋友好上门热闹热闹就行了,本没打算大办。
结果后来发生的事出乎所有人意料,小小年纪的锦绣和周文过了府试,元家这段日子生意上的变动也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两两相加,不少人借着这名头上门打听消息。
元老爷的五十寿宴在元家没任何准备的前提下,被外面人先办起来了。
不少相熟的人还纳闷的问元老爷:“为何不提前给我送个帖子?我好有个准备?”
元老爷一看,得了,那就办吧!
有以往的成例在那儿,元家丝毫不怵,一样样都办的有理有据,条理分明。
元老爷其他女儿听说消息,也让人送信过来,说想要回娘家一趟,但都被元老爷拒绝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别瞎掺和,自己日子过得好比什么都强,反正我这寿宴,也不是给咱家人办的,到时候你们乌泱泱来一大堆人,我也顾不上照顾你们!”
于是只有年前就来信要回娘家小住的雪绣冬绣,按照计划回娘家了。
出绣想起一件事,想听听弟弟的意见:“五姐姐夏绣来信,说林家的生意最近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想让我去帮帮忙,我有些拿不准主意。”
锦绣稍一思索便明白原因:“姐姐你是担心一个外人不好插手林家的事?怕旁人有别的想法?”
出绣点头:“不止如此,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到五姐姐,要是帮忙不成反倒给五姐姐添乱了呢?”
锦绣给她分析:“五姐姐家的事咱们家人都知道,现在林家五姐姐说了算,几个孩子也是向着五姐姐的,其他人成不了大气候,姐姐的担心大可不必。
在说,这两年你帮娘管家已经很有经验,想来五姐姐也是看中这一点,才会开这个口的。”
出绣其实还是为姐姐夏绣担忧的:“姐夫就那样了,姐姐为了几个孩子的名声,也不可能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就看着姐夫和妾侍的孩子一个个往出蹦,将来还要分几个孩子的家产?这实在太不公平!”
锦绣却告诉出绣:“姐姐你实在太小看五姐姐了,只要她想,她就有的是办法让姐夫乖乖听话,现在放任自流,自然有其想法,等你去姐姐家小住一段时日,自然就明白了。”
出绣很困惑,因为在她看来,这世道对女子总有种种偏见,即使夫君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别人能去衙门举报,能状告,唯独妻子,只能什么都不说的坚定站在夫君身边维护夫君的利益。
一旦妻子站出来大义灭亲,世人就会说:这女子连眼里没有夫岗,实在太狠心太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