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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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沈桑开口。
附近假山环绕,树木高立,连夜空中的星星都被遮挡不少,沈桑轻咬了下薄唇,颤声开了口,“殿下可愿陪臣妾到高处?”
谢濯挑眉,“嗯?”
沈桑闭着眼,心一横,颤巍巍抬起手,指向东宫最高处的楼阁屋檐。
“……”谢濯似发现了什么,“你怕高。”
这是个肯定的语气。
沈桑扯着嘴角勉强挤出抹笑,“臣妾尚好。”
谢濯眼目含起深意,点了点头。
已近子时,宫内并无闲杂人等,偶有巡逻的侍卫整齐划一经过。
不多时,两人站在那方殿宇下,一抬头,便是深入夜幕的高楼。
沈桑心跳加快,下意识揪住身侧谢濯的衣角,努力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指尖微颤,“殿下,虽说此时无人,可万一被有心人瞧见,明日传出去,怕是有损殿下名声。”
这话不过是沈桑胡乱说的,可在她看到谢濯当真是在认真思考后,悬着的心跟着松了一瞬。
半瞬,谢濯动了。
他往前走一步,她拽着袖子挪半步。
他走两步,她方才勉勉强强走了一步。
谢濯回头,沈桑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
指尖揪着的袖子却紧紧没松开。
她是真的怕高。
谢濯看着两人之间拉开的距离,笔直被迫伸长的袖子,以及他的太子妃慌乱如惊鹿却又故作镇定的双眸。
抬手,提了提衣领,以防衣衫滑落,露出不雅之态。
他看着沈桑,终究是无声叹了口气,径直走过去,大手握住纤细皓腕,走动间隐约能感觉到掌心薄茧正蹭着娇嫩肌肤。
“殿下……”
沈桑被扯的踉跄几步,话音未落,只觉腰间一重,脚下一轻,富丽堂皇的宫檐祥兽从眼前划过。
她……她她她飞起来了?!
沈桑眼前一晕,双手胡乱在谢濯胸口抓了两下,脸紧紧贴在他身上,身子紧绷着,说什么也不敢睁开眼。
“到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沈桑明显感受到脚下踩到了硬硬的地面,可一想到是在屋顶上,不免脚下发软,整个人如无骨般挂在谢濯怀里。
她看不清四周,感官却变得明显更好。
她感觉到谢濯正慢慢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声喷洒在柔软的耳廓。
谢濯嘴角扯起笑意,声线忽然变得低沉起来:
“你要是日后敢惹孤生气,孤就提溜着你坐到此处。”
“同孤共赏美景。”
作者有话说:
太子妃不听话,提溜上屋顶
太子妃惹孤生气,提溜上屋顶
太子妃不乖乖暖床,提溜上屋顶
——《论太子殿下的恶趣味是如何养成的》
太子妃掀桌怒吼:干脆我住在屋顶成了吧?
第15章
沈桑伏在谢濯怀里,怔怔的看着他。
抓着衣裳的手紧了又紧。
濛濛雾气逐渐氤氲在眸底,她咬住下唇,转头看向别处,眨眨眼,将眼底的湿意慢慢逼回去。
谢濯低着头,看见沈桑如小扇子般的羽睫轻轻扇了扇,莹润的下巴微微扬起。
他方才知晓了沈桑怕高,可没想到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差点儿将人吓哭。
谢濯喉结滑动,想出口安抚的话又悄无声息的咽了下去。他偏过头,说道:“明知道怕高,却还要嘴硬的同孤一起,怎的就这般喜欢让自己遭罪受。”
又补了句,“这个时候你怎的不娇气了?”
沈桑看向他,一股子莫名情绪涌上心头,“殿下是在教臣妾做事?”
谢濯与她对视,点头,“算是这个理。”
话音未落,就见沈桑脚下一软,谢濯连忙伸手去扶,却不想怀中这人紧抓着他的胳膊稳住身形,一动一静间,别在沈桑发髻间簪子上的尖锐处擦过谢濯下巴,留下一道浅浅红痕。
“嘶。”谢濯轻微吸了口凉气。
沈桑慌忙抬头去看。
还好只是浅浅一道,应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也是这会儿功夫,她方才反应过来两人是什么姿势,瞪了谢濯一眼,软软的香腮鼓起来,娇哼一声,推开谢濯颤悠悠的往里边走。
她才不想坐在离外面这么危险的地方,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沈桑碎碎念着,提裙继续走。
风儿吹拂,卷起绫罗纱裙翩翩起舞,清冷月辉倾洒而下,宛若在沈桑姣好的面容上遮了层薄纱,如梦似幻。
谢濯看她迈着颤巍巍、晃悠悠的小碎步,时不时壮着胆儿歪头看向别处,转而又慌乱收回目光的模样。
不免勾起嘴角笑了。
他的太子妃真是又怂又不老实。
两人并排着坐在宫檐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夜空。
沈桑手指轻抚过石雕瑞兽,冰冷凉意让她浑身一颤,惺惺缩回袖里,捧着指尖放于唇边,轻轻哈了口热气。
漫长的等待令她不禁怀疑起白日听到的是真是假,今夜真的会有流星吗?
若是平日沈桑兴许还能想着在太子面前庄严端坐,温顺乖巧,可这会儿她只觉得很冷,完全不想考虑这些。
她抽抽鼻子,双手环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青丝垂落,遮住了半边脸。
眸子一眨一眨的,静静等待着流星的到来。
提出来想要看流星的是她,心里先打了退堂鼓的也是她。可想归想,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说出来,她不要面子的啊。
太子殿下会取笑她的。
谢濯算了下时辰,又看了眼沈桑。
轻柔的衣衫紧贴着,勾勒出女子姣好身段,纤细腰肢显得盈盈一握,鸦发随风掠过妩媚眉眼,虽遮了半分妍姿,却添了朦胧美感。
不过是一瞬,谢濯忽的有些移不开眼。
他抬手,在自己下巴上按了下,轻微的刺痛令他回神。
随后,他看着沈桑眸光转动,最后停在自己身上,朱唇轻启:
“殿下,臣妾困了。”
“……”谢濯嘴角抽动,觉得下巴被划伤的地方更疼了,“出息。”
小女子者,能屈能伸。
对此,沈桑坦然接受,她揉了揉坐的有些酸痛的小腿,起身,就要离开。
谢濯挑了挑眉,没开口。
走了两步的沈桑忽的停下,转身莞尔一笑,“臣妾恐高,可劳烦殿下带着臣妾下去?”
谢濯:“……”
谢濯心无波澜的走过去,沈桑双手从容自然的环住劲瘦的腰肢,闭上眼,脸面紧贴在他怀里。
太子平日里看着瘦弱,体质估摸着许是比读书人要好一点。沈桑原先就是这么想的。
可在今日亲密接触过后,沈桑方才发现太子宽肩窄腰,臂膀有力,触碰间都能感受到衣衫下蓬勃奋起的肌肉。
谢濯低头看着沈桑,神色不禁露出大大的疑惑。
他们二人,方才就是这般上来的???
沈桑想着谢濯怎么还不带她飞下去,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这下可好,两人之间彻底只剩了薄薄一层衣衫。
轻软缠绵的呼吸声在耳侧响起,女子微微耸起紧贴着胸口,太子殿下后背瞬间僵直。
嘶,他的小心肝颤了两颤。
……
太子大婚第三日,照例宿在殿内。
沈桑白日里一颗心紧绷着,又折腾了一宿,躺下便昏昏沉沉睡了。
夜间谢濯起了一次身,伸手拨开兜住沈桑脑袋的被子,又塞好被角这才躺下。
沈桑睡的昏沉,一无所知。
次日天边微微泛起白色鱼肚时,谢濯早已起身穿衣,转身回到内室推搡了沈桑两下。
沈桑听到他的声音,眼皮子仿若千斤重,没有出声回应,连抬手想要挥开的力气都没有。
谢濯站在床边,看她皱起眉头,弯腰,“太子妃?沈桑?”
话一出,谢濯有些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