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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一口漂亮崽崽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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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也知晓新茂并不如表面看起来太平,或许说,如今这个世道,没有太平的地方。

她点头应了声。又在屋里待了会,便去了齐桂明的房中。

****

卫昭下午才回来,一回来便去了清辞的房中。他这一整天始终惶惶不安,这颗心非的看着清辞了才能安定。

可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不见清辞,便抓着院里的婢女问:“大爷去哪里了?”

婢女回:“大爷去了齐姑娘的房中。”

卫昭哦了声,刚想让婢女下去,忽又问道:“什么时候去的?”一顿,又问:“待了多久了?”

婢女想想:“今上午去的,中午留在那里吃的饭。”

......这就是一整天都在那儿了。

卫昭让她退下去,半躺在清辞的床上,目光放空,若有所思。

认真说起来,卫昭只见过齐桂明一面,就是他十一岁时,在远安县遇到她的那次。

后来齐桂明住在清辞的院子里,但她并不经常外出,卫昭来了也只是跟在清辞的身边,连面都没有碰见过。

只是听清辞说起她来,好像脸上的烧伤治好了。清辞在他面前提了好几次齐桂明,一会儿是她人长得好看,一会儿就是她的手巧,做出来的簪子可好看了。

他暗自想到,有什么好看的?外面买不到吗?

他在清辞的床上翻来覆去,现下也只敢在她不在的时候这样做,毕竟昨天晚上他可是当着清辞的面叫了阿姐,这就意味着服了软,昨天刚服的,不能今天就破了。

总要坚持几天的。

否则她要生好几天的气了,照她那性格,真有可能离了这里再不见他,他可不敢冒这样的险。

卫昭乱七八糟想了好一会儿,往外瞧瞧,日头仍在原处挂着,对他来说却好像过了一整天那么长,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忙站起身站到窗户边,装出在看外面风景的样子:“我在这好久了,怎么才回来呀。”

他回头一看,哪里有清辞的影,分明是碧落。

碧落道:“回将军的话,姑娘正在齐姑娘房中看花呢。”

卫昭皱眉,不理解花有什么好看的,能让她在人家屋里里看一天,就问:“什么花。”

“是齐姑娘亲手做的,”用嘴说得不够形象,碧落就从清辞的柜子里拿出一盒妆奁,打开,从里面拿了支金花给卫昭:“将军您瞧,就是这样的花,是齐姑娘特意为姑娘做的,姑娘可喜欢了。”

卫昭瞥了一眼,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看的,他淡淡嗯了声。去看放在柜子里的妆奁,打开一瞧,发现他送的那支纱花也在里面,他用手捏起,余光去看碧落手里拿的那支,呼吸一窒。

两相比较,他手里这支寒碜极了。

卫昭捏着那支纱花并没有放下,趁着碧落不注意将它卷到了袖子里。他又看了好几眼碧落手中的金花,轻轻地哼了声,转身离了清辞的屋子。

他并没有走,本就许久没回家了,先前还病了大半月。清辞虽然在旁照顾,可两人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好不容易将心里话说出,却被清辞拒了。

眼下正是难过的时候。难过到恨不得缠着清辞一整天,非要将她缠烦了不得不答应自己才好。

这也只是他心里想的,并不敢真做。

卫昭匆匆忙跑了出去,驾着马,高岩住的地方离着将军府不远,他很快就去了。去的时候高岩正在家里喝酒,喝得醉醺醺,卫昭问什么就说什么。

得到满意的答案,他又风似的走了。

他到了清辞的院门口,没像上次直接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大着嗓门喊:“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又喊:“孟辞!孟辞!”

清辞听到声响从齐桂明房中出来,道他:“你轻声。”

卫昭就笑着跑到她面前,刚想伸手揽着她,被她推开。人也离得他一步远,他这才收敛了些,规规矩矩地跟在她身后往屋里走。

清辞近日常去齐桂明的房中,有时在旁边看她做钗饰,有时还能指点上几句。清辞的母亲本就是富商之女,虽然不是做女人家生意的,但家里有钱,要什么头饰都能见到。

见得多了,脑子里的想法就多。加上她本就读书多,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点子,又找了几件刘秀云曾经绣的帕子,上面的花样是清辞自己想的,改一改,做成发簪也很好看。

她们二人在屋子里忙活这个事,冷不丁听见卫昭的大嗓门。

清辞睡了一晚上好觉,早就将昨天的事释怀了,见着卫昭,还像以前似的:“你小点声,轻轻地说话,我在屋子里也能听到。”

卫昭一脸笑模样,并没有放在心里。他若是小点声,指不定她要在人家屋子里待到天黑呢。

清辞见他一个劲地去看袖子里装的东西,完全没听她的话,不太开心。她稍稍沉了脸,问他:“你听到了吗。”

卫昭道:“听到了听到了,阿姐你快看看这个,好看吗?”他将袖子里藏着的木盒拿出,放到清辞的手里,催她:“你快点打开看看!”

清辞一脸莫名。她在桂明屋里待了一整天,中午也没休息,一直在商量怎样才能将头花做好看些,累得肩膀都疼了,她就想慢一点,可卫昭一个劲地催,见她迟迟不打开盒子,差点上手替她开了。

“怎么这么急?是什么东西......”

卫昭不说话。

清辞将盒子打开,发现是一支镶玉的步摇。

上面用玉雕成几朵透明的花,一只银蝶在上飞舞,下面坠着六串彩珠,每串彩珠下又坠颗水玉。

她哇了一声:“好好看。”

卫昭心底松口气,心里想问比那金花还好看,但他没出声,只是说:“我回家路上瞧见的,我想着阿姐带上好看就买了。阿姐带玉最好看的,带金显得老气,我见有些人家的小姐满头金饰,瞧着足足老了十岁!”

清辞愣愣,显然有些吓到了:“真的吗?”她从前最喜欢金饰了,总要央求母亲给她插的满头都是才好,穿着洒金红裙,人一动,像块大金子似的。

她觉得那样很美,没成想在旁人眼里要是显老的吗?

卫昭又改口:“阿姐戴的话,自然是好看的。只是,还是带我这支最好看了......”

听了他这话,清辞倒是有些伤感:“可是我不能戴,好喜欢啊。”

卫昭问她:“怎么不能呢?阿姐若是想穿裙子,今晚上就可以穿,赶明人问起来,直说就是了,如今有我护着你呢。”

清辞许久都没穿过女装了,突然要她换上,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心底也有些羞,只摸摸那根步摇,便说:“我这样方便呢,就这样吧,不然怪麻烦的。”

卫昭应了声,瞧见站在旁边,穿一身男装,芝兰玉树,比男子还要风流倜傥的清辞,脑海里忽然闪过些什么,让他产生了怪异的感觉。

离开时,他的目光望望齐桂明的房间。就在清辞的院子里,若是想去,几步就可以到了。

****

晚上睡觉时,清辞将藏在柜里的妆奁拿出,仔细点着里面的头饰。她翻了好几下,始终没见那朵纱花,又去柜子里找,还是找不到。

她有些急,来来回回看着。那是卫昭送她的,她很喜欢,每天晚上都要拿出来瞧一瞧,虽然不能戴在头上,每天瞧瞧心里也满足的。

现在却找不到了......

她正失落着,忽然听外面轰的一声,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声。

清辞匆匆跑出去,却见西面齐桂明住的屋子塌下去,她急了:“桂明!”说着便往里跑。

碧落拦着她:“姑娘你等等,这房子刚塌,下人进去了,你别往里跑,”见清辞还想去,就道:“别给人添乱!”

清辞只好在原地站着,好在齐桂明并没有什么事。倒的也不是她的屋子,而是旁边的那间,只不过两个屋子挨得近,她那屋受到了牵连。

人虽没事,屋子却塌了。

“人没事就好。”清辞看着平安出来的齐桂明,松了口气。

碧落怪道:“好好的屋子,怎么突然塌了?”

清辞也觉得奇怪。

这时候,听到声响的卫昭也来了,他大步跑来,先问清辞:“好大的声音啊,这是怎么了......啊!房子怎么塌了?”他顿了顿,生气道:“当时就觉得这房子年岁久,不牢固,你住的这院子尤其荒凉,不让你来,你非要来,说这里安静......”

清辞低着头任由他说着,也觉得只自己任性了。

卫昭只说了一会儿就不说了,吩咐平安:“将府里其他院子收拾出来。”平安应了声,到了齐桂明跟前:“齐姑娘,劳烦您去其他院子先将就着。”

齐桂明道了声谢,目光看向清辞。

卫昭一直注意着她,瞧着齐桂明用委屈又可怜的眼神看清辞,他心里窜起了一团火,恨得牙痒痒。

他就知道不对劲。

清辞常年穿着男装,以前是不得已为着,可是现在呢?现在并不需要她以男子的身份撑起这个家了,她是男子或者女子,旁人并不多言,也不会多管。

这是无足轻重的一件事情。

可她偏偏不,明明见着漂亮衣裳漂亮首饰移不开眼,为何不干脆变回女儿身呢?

卫昭从前信了清辞的话,只当她是穿习惯了。

直到齐桂明出现,清辞不仅为了齐桂明冒险装江湖术士,还将她安排在自己院中,日夜守着,连他来了都不知道,整日里在齐桂明房中。

难不成......难不成她喜欢女子?

卫昭这样想着,只觉得连气都不会喘了,他白着一张脸,眼神沉沉,视线落在清辞身上,立马燃起了团怒火。

他张张嘴,努力用再正常不过的口吻道:“我院里还有空的房间,你今晚先来我屋里睡,”怕她不来,又补充道:“我待不了许久,马上就离开。”

清辞听到这话,才点点头,跟着卫昭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待一大会儿吧,一大会儿,还有一更

第52章 、第 52 章

卫昭是骗清辞的,他今晚没有事情,但他不那样说,清辞是不会来的。

他没去自己屋,歪在清辞现在睡得这间屋子靠窗的小塌上。窗外夜色深,只有明月光渗进来,内里燃着几根蜡烛,烛火摇曳,将他笼在里面,半明半暗,眼神却露出窃喜的光。

清辞颇有些无奈,她已经很困了,也开口赶过卫昭几句,可他全当了耳旁风。先前还好些,穿着鞋坐在塌上,自从听了她要休息的话后,直接脱了鞋躺在上面。

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清辞垂着头,眼皮往下耷拉,一直想要闭上,总有根弦撑着。她努力睁睁眼,干脆站起身,拉着卫昭的胳膊:“要睡去你屋里睡。”

她的手搭在卫昭的衣袖上,衬得有些小,也有些白。他垂眸盯了好一会儿,想挪开视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干脆将眼垂下,定定瞧着。

袖口下的五指蜷缩了下,像在凭空抓袖上的手。属于阿姐的手。他眼捷眨动快了几息,有薄雾从眼角渗出,染得他眼尾稍深了色,咽了咽,低低开口:“阿姐,我还不困。”

清辞没由来地颤了颤。

他们二人离得近,清辞本就比卫昭要矮上许多,如今卫昭半躺在塌上,稍仰着头,呼出的气擦过她的脸,让她人呆在了原地。

反应过后,忙往后退。

他却反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清辞嘴里刚要吐出句训斥的话,却听他说:“茧子没了。”他用指腹磨她的掌心,从小手指指跟开始,一直到食指指跟,轻轻的,带着热气的擦过她的掌心,又笑:“果然那郎中没骗人,阿姐现在的手,要好许多了,连疤也没了。”从前下地干活,有时是镰刀,有时是杂草,手上疤很多。

清辞往外抽抽,没抽出来。她低头,就见卫昭目光认真,仔细去看她的掌心,仿佛刚才那带着撩|拨的摩挲,是她自己幻想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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