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首诗值五十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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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周显思忖片刻,脸色铁青点了点头。
既然他一心求死!
那自己就顺势而为,给他机会!
一旦造起了舆论之势,想要逆水行舟如同螳臂当车。
“军中无戏言!殿下,全城百姓,可都是见证人!”
周显连忙盖棺而定。
百姓们,也纷纷对着赵澄大骂出口。
他们的粮食没了!
什么都没有粮食重要,今年若是没有口粮,怕这宁古塔,都要饿死不少人!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赵澄淡淡答应道。
“赵澄你……”
顾渔俏脸惨白。
这家伙,非要玩这么大吗!到时候,自己想保他都保不了了!
周显却是略有兴奋。
只要赵澄死在宁古塔!京城的大佬就会给自己记上一功,到时候,粮草被烧,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就让他的头颅在脑袋上多呆一个月!一个月变出二十万石粮食简直天方夜谭。
到那时赵澄拿不出粮食,要让赵澄脑袋搬家,作为公证人的顾祭酒也没话说。
“杀了他!”
“昏庸!”
“他算什么皇子!枉顾百姓性命!”
百姓们,则是依然谩骂着。
这时,大火终于停歇下来了,伴随着木碳硝烟与淡淡的烤肉味,随风飘进几人的鼻子。
那股浓烟不断,地面上无数烧的焦黑的尸体,头发丝被烧的发出恶臭。
三千人马就这样葬送火海。
周显收刀离开,指挥打扫尸体。
看着下面被搬来搬去的焦黑尸体,顾渔惊魂未定,娇躯依然在颤抖。
赵澄却调笑道:“这场烟花盛宴顾姑娘可还满意?”
顾渔瞪着他:“你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赵澄笑了笑,拱手道:“过奖过奖,舍二十万石还边境安宁,有何不可,至于顾姑娘若是在为下面那些尸体同情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他们本就是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些年死在他们手中的大燕百姓就不计其数。”
顾渔摇摇头,“我不是指这个,我是恼你为什么对周显立下军令状?你我都知道一个月根本不可能凭空变出二十万石粮食。”
赵澄看着那张面有愠色的俏脸,没忍住笑了出来,“这还没过门,就这么为夫君着想?”
顾渔俏脸一红,愠怒道:“我跟你说正事,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赵澄收起笑意,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觉得若不是这样,你觉得周显今日真能放过我?这是个不错的良机,他不会放过我的,而且我断定都护府目前剩下的粮食至少够全军吃三个月,什么为将士百姓着想全是借口而已,说不定他周显早就一本奏折递上京城邀功去了,我猜猜,兵部案头的那本奏折上面多半写着都护府全歼蛮兵一万,我军将士无一伤亡。”
顾渔为之一愣,眼前这个人那里是传言中那般纨绔不堪?分明是个聪明人。
赵澄打算走下城墙,下面那群百姓,却是虎视眈眈。
顾渔咬咬牙:“我带千牛卫,送你回去吧!”
……
都护府。
“砰砰砰!”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周显肥胖的身体,气得一抖一抖,不管拿起什么东西来,就往地上砸。
“将军……”
“老爷……”
旁人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这个赵澄……”
周显一脸的铁青,咬牙切齿:“本来这一次,他是难逃一死的!没想
到……”
按照他的计划,赵澄被贬为庶民,那他没有了皇子这个身份加持,那死在宁古塔,便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但是今日,却来了一个反转。
不仅让他没法跟京中的大佬交代,且自己的面子,也丢尽了!
二十万石粮草啊!
这得多少钱?想到这里,他就要吐血了。
“爹,这是怎么了?”
这时,一个穿着锦衣的公子哥走了进来。
周显不看都知道是自己那个混账儿子,他冷冷道:“还不是赵澄那个混蛋!”
周显的儿子,名周文杰,身为宁古塔都护之子,同样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早些年,还经常和赵澄一起鬼混,硬是把赵澄那点钱给一起折腾完了,就开始对赵澄各种欺负。
“他?”
周文杰一听,哈哈大笑:“父亲,至于吗?不就是一个废物!”
“父亲,我也听说今天的事情了……”
“您放心,只要有儿子在,他想凑够粮草?哈哈哈哈!痴心妄想!”
“死……”
“他必须死!”
周显一脸狰狞。
“文杰,你务必给我把这个赵澄盯紧了!一旦有什么苗头出现,就给我汇报!”
“好!”
周显交代完这些,才冷着脸坐了下去。
他不想给赵澄一丁点的机会!
……
“杀了他!”
“混账东西!”
“败家子!”
“要是我们饿死,变成厉鬼也要来找你算账!”
一路上,百姓们纷纷指着赵澄怒骂。
二十万石粮草被烧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城。这些百姓一听又是这六皇子的杰作,纷纷拿出家中的烂菜叶子臭鸡蛋来,疯了一样往赵澄的身上扔。
顾渔让千牛
卫,维持着现场秩序。
赵澄则是一脸平静。
“这这这,这里的百姓,都是这般野蛮吗!”
几次这些百姓,差点冲了进来,顾渔吓得脸色惨白。
“野蛮?”
赵澄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我倒是不怪他们。”
“什么?”
顾渔一脸意外。
按理来说,赵澄以一己之力,退了蛮人,百姓应当拥护他才是,但现在,却将他当成仇人,确是恩将仇报。更奇葩的是,赵澄竟然说,不怪他们?
赵澄点点头:“祭酒大人,生活没你想得那么甜。这些百姓,每天起早贪黑,为的就是一个字,饱。但即使是这么简单的要求,宁古塔都没法满足他们。”
“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
“连吃饱都谈不上……”
他深深看了顾渔一眼,笑道:“你说,怎能怪他们野蛮?”
“这……”
顾渔不可思议看了赵澄一眼,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出如此有深度的话。
总之,对顾渔来说,今日的赵澄,和传言中的赵澄,大相径庭。
待到赵澄住处门口,顾渔才忍不住问道:“赵澄,你……想到办法了么?”
赵澄一愣,旋即大笑:“不瞒祭酒大人,还真没有。”
“什么?”
顾渔脸色大变。
他没有办法,竟然夸下如此海口。
赵澄挥挥手道:“劳烦祭酒大人相送,小的家境贫寒,就不留祭酒大人了,我回去琢磨怎么搞粮食的事情了!”
“你……”
顾渔黛眉微蹙,欲言又止。
今天的赵澄,确实给她太多震撼。
“赵澄,所谓好看不吃眼前亏,我倒劝你不如趁乱,离开宁古塔,你毕竟是堂堂皇子,若
能回到京城……”
顾渔好声劝道。
赵澄转过身来,顾渔还在行走,没有注意,差点一头撞在赵澄的胸膛上。
“啊!”
顾渔忍不住一个踉跄,赵澄伸手堪堪扶住,登时一股香软入手,让赵澄的心里都不由得的一荡。
好家伙,看着不大的小妮子,身上竟然如此有货?
“你,你干什么!”
顾渔羞不可遏,狠狠瞪着赵澄。
赵澄呵呵一笑,身体故意往前一倾,看着顾渔那晶莹如玉的耳珠,小声道:“祭酒大人以为,我真能活着离开这里?还是你真以为,我要到了京城,就安全了?”
“你你你……”
顾渔忍不住后退几步,脸色绯红。
心中却是不可思议,谁说这是一个纨绔子弟,他看事态,却是看得如此透彻!
顾渔眼神复杂,只能道:“那我只能祝殿下好运了。”
赵澄感受着这顾渔的单纯良善,在这举步维艰的环境中,让他颇觉有趣,不由一笑,身体继续前倾,此举让顾渔又是后退几步,脸色飘红:“你,你,登徒子你要干什么!”
只见赵澄伸手过去,顺着顾渔的青丝,将她头上那梅花白玉簪,摘了下来,调笑道:“怎说现如今,婚约还勉强算数。一首诗,换祭酒大人一个玉簪子,如何?”
“你是不是疯了?”
顾渔瞪大眼睛。
瞬间她便反应过来,定是这家伙,一点银钱都没有,想拿自己的簪子去典当!还什么拿首诗歌换,这不学无术的家伙,哪懂什么诗词歌赋?
哭笑不得之间,她刚想骂人,赵澄又在她耳边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顾渔浑身如遭雷击,身体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