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怼天怼地对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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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旨？
全场的人，都不可思议看着站在那里的赵澄。
在封建王朝，抗旨可是要杀头的罪过！
“给我拿下他！”
周显已经忍不住心中的兴奋了。要是这个傀儡死去，以后这宁古塔，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
赵澄冷冷一笑。
开玩笑，皇子身份都要没了，这条命要来又有何用？反正他刚穿越过来，归属感就不强，就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罢了。
现代社会成长的他，对于抗旨根本没有什么概念。
于是，他就那样负手而立，冷冷看着顾渔，眼神毫不相让。
眼看两把刀就要落在他的头上，他竟然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等等！”
突然，顾渔娇叱一声。
千牛卫的刀，在赵澄的额头前面停下。
“啊！”
贼毛这下真的吓尿了，脸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上。
然而赵澄的表现，依然冷酷如斯。
顾渔不由眼睛一亮，世人不是说赵澄从纨绔，到懦弱，从无恶不作，到自暴自弃，然而现在看来……
顾渔作为苏州大家的才女，二十多年前就与六皇子赵澄定了娃娃亲。
本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
可令顾渔没想到的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夫君六皇子殿下，是这么一个纨绔成性，恶名远播的人。
这让顾渔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于是她这次下定决心，主动请缨来宣口谕，顺便来退婚。
当然，
更多的，她是想亲眼看看自己这个保留了未婚夫名号十几年的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澄你大胆！竟敢公然违抗皇命！必须杀无赦！”一旁的周显怒不可遏。
谁想，顾渔却是阻拦道：“周将军且慢，圣上口谕，若老六懦弱无能，胆小成性，但杀无妨……但若他奋起反抗，铁骨铮铮，便可由顾渔便宜行事。”
“什么？”
周显脸色一变，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顾渔在京城甚得圣上喜爱，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但听到最后一句，他还是急道：“祭酒大人，此子这是失心疯而已，别信他……”
“杀了他！”
“不杀不足以泄民愤！”
“祭酒大人，这就是一个恶贼，杀了不冤！”
“杀！”
围观的群众，也跟着怒吼起来。
赵澄心中不由苦笑，原主这个冤家的名声，确实已经坏到了极点，但听到顾渔的话，他心中还是泛起一丝希望！
有戏！
便宜行事……
“杀我？”
他环视这帮围观的群众，哈哈大笑：“恶贼？你们说我是恶贼？那我问你们，他是什么！”
他怒指周显。
周显脸色大变：“你……”
群众哑然。
赵澄冷冷笑着，破口大骂：“这头肥猪，贪污军粮，克扣我月钱，身为都护，为官数十载，却一直让宁古塔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遮体，自己却七个小妾
，丫鬟无数，奢靡无度！他是不是恶贼？！”
“你你你，血口喷人！”
周显气得一口黑血差点吐出来。
他怎么敢的！
以前赵澄看到自己，可和孙子一样，今天竟然……
“恶贼？你们是恶贼吗？”
赵澄干脆豁出去了，不就是怼吗，他可以怼天怼地对空气！
他环视一圈群众，冷笑道：“周显贪赃枉法，无视皇族威严，让我住在破屋里，极尽羞辱之能事！你们却助纣为虐，视若无睹，我赵澄，自从来到宁古塔，一直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被你们编排成恶贼，你们，又是不是恶贼？”
“这……”
“你！”
“大胆！”
这些群众也没想到，这赵澄今天这么勇，听着他的铿锵之语，一时间脸色皆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周显掌控整个宁古塔，为人为官如何，自然无需赘述。
只是形势比人强……
赵澄骂完周显，再骂群众，跟着，便将眼神缓缓转向顾渔。
顾渔娇躯一颤，竟然没去阻止。
她甚至很期待，这个赵澄，会怎么怼自己。
果不其然，赵澄冷冷一笑：“你，顾渔，我们根本没有见过一次面，你就凭道听途说，判定我人品，这是其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顾未婚夫肯否，直接撕毁婚约，这是其二。人人说你满腹经纶，大燕第一才女，在我看来，也不过是
自作清高，狗屎一坨，不值一提，天天沉迷淫词滥调，国策却无出其一！”
“这是其三，欺世盗名，不过尔尔！”
“你……”
“是不是恶贼！”
最后一声，赵澄几乎是吼出来的，跟着狠狠呸了一口。
全场色变。
静。
死一般的静！
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你你你，大放厥词！”
周显快要气得跳起来。
顾渔的脸色，也是变得阴沉下来。
但她却无从反驳。
顾渔出身贵胄，豪门千金。从小锦衣玉食，才情出众，属于那种十指不染阳春水的才女，一心做学问，却忽视了这个世间的腌臜和蝇营狗苟！
此时，赵澄的话，开始冲击着她的三观。
赵澄完全停不下来了，哈哈大笑着：“再看如今这大燕国，恶贼不是已经充斥朝野上下了吗？上至三省六部，下到县尉主簿，中间各州郡，又有几个好人？几人不贪污腐败？不谋其政？”
“他们是不是恶贼！”
“我那老爹，如今的圣上，亲奸佞，远忠臣，昏庸不堪，好大喜功，连年征战，国乏民困……”
“他！”
“是不是恶贼！”
“大胆！”
“给我拿下！”
“竟然，你竟然……”
全场都吓到了。
当今圣上，岂容如此非议？
周显再次破口大骂。
顾渔却是站在原地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哑口无言。
震惊的不单单
是不相信这些话是从眼前这个“纨绔”了二十多年的男子嘴中说出，更为震惊的是赵澄说出了她多年不敢说的话。
朝廷腐败，皇帝昏庸。
官官相护，结党营私。
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只是百官敢怒不敢言，更何况那些官员又油水可捞，又没人管，何乐而不为？。
换句话说不是不管，而是没人敢管了，朝廷里不是没有传出过某些忠言死谏、弹劾贪官的大臣自尽于家中的事来。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给我拿下，杀无赦！”
周显已经忍不住了，跳了起来。
其他群众，却是面面相觑。
顾渔轻声道：“不，让他说下去。”
周显脸色剧变。
群众一听，也纷纷大喝出来。
“说下去！”
“好痛快！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殿下，今天有点不一样啊……”
顾渔那秋水眸子，静静看着赵澄，冷声道：“既然殿下觉得人人是恶贼，那顾渔便来问你，就如今的大燕，殿下又有何国策可力挽狂澜？”
刷刷刷。
所有人，也都盯着赵澄。
对啊，你怼天怼地怼空气可以，但你起码得拿出一点你自己的本事来。
不然的话，那你不就是嘴炮？
赵澄深吸口气，心中一笑，他知道，自己的转机来了。
他微微一笑，语出惊人：“澄有三策，可定大燕！”
顾渔，柳眉一挑，差点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