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你的龙气(重生)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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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长得好看,武功也厉害,我瞧着他哪哪都好。”陆云娆见她吃惊的样子,莫名有种扳回一城的感觉,转过身来边走边说:“在我眼中,世界上就没有比他再好……”
突然停了下来,连绕在舌尖上的话都吞了回去,她无比震惊地看向在银杏树下站着人,当场就石化了。
后院有一颗极大的银杏树,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据说在法华寺建立之前就存在了。来法华寺祈福的人,会在红色的绸缎上写下自己对亡人的思念。如果足够诚心,银杏树便会将思念带给想要传达到的人。
而男人正站在树下,将红绸挂上去。
这肯定在这里的站了有一会儿,说不定她说的话全都传了过去。
想到这里,她的脸“噌”得一下就红了,连耳朵尖儿都热到发烫,恨不得直接找一条地缝将自己埋起来算了。
江行舟在将红绸挂上去之后,便像是没有注意到她们一般,直接沿着另一条路离开。
可陆云娆却肯定,他一定是听到了。
正常来说,另一条路是通往后山,谁晚上没事往上山跑?
这个意识让她更加悲愤,杏眼里迅速积攒起水珠,差点当场就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他不喜欢你就算了。”陆云妤安慰着。
在旁边几乎没说过话的陆云妧瞥了她一眼,“就这个时候,你还逗她。”
“二姐。”陆云娆是真的没忍住,觉得自己一整天都在丢脸,像是让人看笑话似的。
“你往好处想想,最起码现在知道,他之前突然对你态度变冷不是无缘无故。”陆云妧看了看银杏树的方向,略微思索了下,“他应当是过来替已逝的亲人祈福的,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替已逝的忠勇侯夫人祈福。”
陆云娆的眼泪一下就停住了。
前世和忠勇侯府来往密切的时候,她也不常的听人已逝的忠勇侯夫人温氏。从宴会上只言片语中,她只知道温氏当年是名动京城的贵女,后来嫁给江家嫡次子也就是现在的忠勇侯。夫妇二人原本就是青梅竹马,恩爱非常。后来忠勇侯代替父兄出征,温氏因为思虑过重,在生产时伤了身子,没过几年便撒手人寰。
忠勇侯爱妻甚重,曾当面抗拒皇帝赐下的一桩婚事,皇帝勃然大怒。只是奇怪的是,皇帝并未对忠勇侯府做出什么实际的惩罚,因此也没有人想着给忠勇侯说亲,忠勇侯也真的一辈子都未再行娶亲。
能让一个在只知道在战场上厮杀将军念了一生,那一定是一位极为出色的女子。
她也忽然明白,为什么她只问了一句话见江行舟便不高兴的缘故,她心里又多了几分愧疚。想着明天去找江行舟,她再好好给人道歉。
陆云娆是真的将这件事情记心上。
不过她也没有傻到上去戳人家伤口,而是让春实借用寺里的厨房,亲自做了一道糕点,说是为了口无遮拦和姐姐说喜欢他而道歉。也是这次她的运气比较好,在寺庙里没有转几圈,就看见了男人的身影。
她原本想直接叫住他,但是怕声音太大引起别人的旁观,最后反而说不清楚,便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着过去。
谁知道男人走路的速度太快,她没有能跟上,反而在寺庙后山的入口,直接将人给跟丢了。
照理说也不应该啊。
她提着食盒在周围转了一圈,没有看见任何人,索性就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来等人。她的想法也很是简单,江行舟总是要下山的吧,那她就等他下山好了。
今天的太阳有些大,她只坐了一会儿,脸上就被晒红了,脸上和脖颈处都是汗涔涔一片。她也想着要不要找一处阴凉的地方,可又怕江行舟回来的时候她又看不见,便一直在原地坐着等,一遍遍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将糕点送给江行舟。
她不能表现得太热情,这样江行舟还以为她别有心思。但是她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冷淡,两个冰块撞在一起还有什么好聊的。最好是不冷不热,还要带着一点儿矜持。怎么样才算是不冷不热,她不大能琢磨明白。
她也不知等了多久,觉得自己像是要昏过去之前,终于看见男人从山中走了过来。
那种欣喜不亚于得到了期待已久的礼物,原先想好的那些开场白她全都忘了干净,朝着男人笑得灿烂,“江行舟,我终于等到你了。”
第7章
她被太阳晒了很久,原本白净的脸上多了两团红色,头发也被汗湿成一缕贴在颊边,可笑容仍旧灿烂,一双杏眼熠熠生辉。
江行舟忍住心里复杂,低声应了一句“嗯”。
无悲无喜,甚至没有一点情绪上的起伏,显得格外冷淡。
陆云娆那原本发热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笑容消失了点,带着几分拘谨。
不过她倒是还记得自己来的目的,将食盒提起伸出去,有些紧张地说:“昨天晚上……我是在同我三姐说笑,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如果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很抱歉。这是我……我做的一些糕点,送给你一点尝尝。”
她越说反而是越紧张,抓着食盒手攥得更紧,连之间都出现了白色。
这般看上去更不像是道歉。
江行舟的目光在食盒上停顿了两三秒,便回绝了,“你说的什么事情我并不清楚,至于糕点,我不会接受。”
他的眼眸深邃,不苟言笑时更加清俊,多了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说着,也不管面前的小姑娘是什么反应,直接离去。
他觉得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够了。可袖子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只小手拽住了。
小姑娘看着他,没有再是笑着的。杏眼里多了一层水光,明明是想哭却极力忍着,用一种软糯而怯生的声音,连名字带着姓地问的他,“江行舟,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江行舟的动作迟缓了一点,接着很快将手抽走,让两个人之间隔出很远一段距离。
陆云娆一时不防,往后退了几步,食盒也脱手而出,盒子被撞到在地,里面的糕点滚落出来,沾满了泥尘。
“抱歉。”江行舟开口道歉,手指捻动两下之后,还是说出口,“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和不熟的人打交道。你的出现,会让我觉得有点困扰。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这是小姑娘第一次听见他说这么长的话,可却无比伤人。
她也是被人的放在手心捧着长大的,接触的人的大多都是温和有礼,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当面表达出对她的不喜欢。这让她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眼泪不停地往外面冒,却没有任何声音,却仍旧倔强地看着他,有几分不肯服输。
江行舟眸色深沉,最后还是直接转身离开。有些时候,片刻的温柔对于这个小姑娘来说更加残忍。
可是当他走了几步之后,发现小姑娘仍旧跟了上来。他眼角的余光,能够看见小姑娘边走边哭,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在后面跟着,还小心翼翼地看他是否已经发现了。
他蹙了蹙眉,却始终没有再回头一次。
陆云娆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她虽然难过但是毕竟还保持着一点理智。知道按照男人这冷淡程度,她下一次能在他身边蹭蹭救命的气运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能多蹭一会是一会。
她最后是一路哭着回去的,哭到双眼红肿。
春实都被吓了一跳,连忙让秋景拿来一个冷的帕子替她敷眼,“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还哭了,谁惹着你了?”
“没有谁,就是摔了一跤。”陆云娆不肯再多说。
回去的时候,众人见她眼睛红肿都问了一句。她用原先找好的借口一一回话,大多都是信了的。
除了陆云妤。
她凑到小姑娘身边,低声问:“我看不是吧,我之前还看到你跟在那谁来着,一起回来的。怎么着,他欺负你了。”
“没。”陆云娆觉得难受,可也没想过要往别人的身上扣锅,眼睛又红了点,说:“就是回来路上摔了一跤,才疼的。”
陆云妤半信半疑,还准备说点什么,就看见钱氏走了过来。
钱氏猛得拍陆云妤的手背,陆云妤的手上顿时浮现了一片红痕。她却没有在意,反而是赶忙将自己女儿拉到旁边站着,才满脸和蔼地问陆云娆,“是不是你三姐又欺负你了,是她的不对,回去我定然要好好说说她。”
陆云娆愣住了,连忙解释,“没有的,我就是在和三姐说话。三姐一直对我很好,怎么会欺负我。”
“真没有?”钱氏还有点不相信,后来见两个人之间确实没有什么矛盾,这才拉着陆云娆的手,轻声慢语说:“没有就好,你三姐脾气直,要是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你只管说。”
陆云妤站在一旁,冷冷瞧着,最终什么话都没说,一个人朝着前面走,直接上了马车。
陆云娆想要追上去解释,钱氏一把拉着她的手,“别管她,她从小就是这样的怪脾气,我怎么教都的教不会。”
“三姐很好的。”
钱氏反倒是不理解,还劝她,“你别替她说好话了,我养的女儿我能不清楚吗?”
她的表情过于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陆云娆都不知道怎么去反驳,只是推开她的手,“我去看看三姐去。”
说着小姑娘便的跑到只剩一个背影。
钱氏的心上像是堵了块石头一样难受,她想,不过是自己娘家落魄了些,现在连侄女都能不将自己看在眼里。她强撑着没在人前失态,回到院子又狠狠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她又打着精神让丫鬟将陆云妤叫过来。
大女儿小时候被已故的老夫人抱去教养,自小就和自己不怎么亲近,只有小女儿是自己一手养大的,是自己日后唯一的依仗。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陆云妤过得好。
等女儿到了之后,她主动上前去拉着女儿的手,在手背上摸了好几下问,“疼吗?”
“疼都疼过了,你这时候又问有什么意思?”陆云妤偏过头去,不想和她说话。
钱氏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我也是没有办法,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吗!你二叔是吏部尚书,外面的人排着队想和你二叔拉上关系,你二叔还要看看来的人是什么家世,才决定要不要理会。而你就生在这个家里,对阿娆好一点,日后你二叔也能多帮着你一点。”
这样的话,陆云妤不知听了多少遍,从一开始的气愤,再到麻木,而现在她只想笑,“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钱氏一愣,而后便像是被人捉住痛脚一般,哭得声嘶力竭,“阿妤,你怎么能这样想为娘呢。若不是为了你,为了你能有一门好亲事,为了你嫁出去之后能有娘家兄长为你撑腰,我至于对着一个晚辈,低声下气吗?”
她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周身有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悲伤,看向自己女儿目光充斥着祈求和绝望,“你怎么可以说娘亲不爱你呢,娘亲为你做了那么事情啊……”
陆云妤偏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才忍着没让眼泪留下来。
——
因为在法华寺被江行舟说了个没脸,陆云娆心里就有点抗拒去忠勇侯府,就怕那么不凑巧,又碰上了江行舟。到时候说不定就会被江行舟认为是没皮没脸的,都追到府上去。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唯一的不足,就是她腹部的黑线就差一点儿就长到心脏的位置。她也不知道到时候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干脆就自暴自弃没再想过。
不过江以萱倒是写了几封信过来,除了说自己和刚住进府里的表姐不大对付之外,更多的就是请她去忠勇侯府玩。她原本是不大想过去,可架不住江以萱的信一天一封送过来,最后还是从二哥那边找了几个解闷的玩意儿,一起带了过去。
她去的时候,江以萱正在打拳,动作流畅拳拳生风,根本看不出一点信上写的郁闷来。
“你不是说你在家中无趣,身上都快要长出霉斑,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的生活倒是挺好的。”
江以萱见到她来,将原本因为练武而绑起的袖子放了下来,“怎么就好了,要是放着以往,这时候我都不知道溜到的什么地方骑马去了,还能在这院子里折腾。”
陆云娆原本以为是上次偷溜去军营的事连累到她,心中有点难受。还没有开口说话,江以萱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些什么,连忙打断她,“你别多想,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就是我的表姐过来了,她琴艺和女红都挺好的,我娘知道之后,非要我跟在她后面学学。也就是今天你过来,我娘才准了我一天假。”
江以萱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晦气,“不说这个了,她左右在这里待不了多长时间,我还是忍忍吧。”
她听完之后也没有继续问,和江以萱去屋里玩了一会儿。
后来还是江以萱觉得没什么意思,想着去后面的炼湖钓鱼。
陆云娆有点点犹豫,她要是记得没有错的话,好像江行舟住的院子就在炼湖旁边。
她心情实际上是有点复杂的,她有点害怕遇到江行舟,但是在害怕当中又夹杂着一点不知名的期待。她将这种期待归结于,站在江行舟身边能减少黑线,这种诱惑力太大了。
最后,她还是经不住陆云娆的劝说,地答应过去
她有些心虚地想:要是这次真的又碰见江行舟了,这可不能怪她,她是陪着以萱一起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