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过年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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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时,华子建的头脑都在想着刚才看她的每一个画面,他也学她包着浴巾,手拧着衣物走出浴室,躺在床上,不停的玩着手上的电视遥控器。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挤了进来,让两个缠绵二卧的人渐渐的苏醒了,看着身边这如花似玉的美女,华子建的那沉睡后晕晕乎乎的心异常的清晰起来。
今天他和江可蕊约好了,要去拜访一下江可蕊的家人,他就拿上了从柳林市带来的礼品,还有两瓶好酒,他也知道,江可蕊家里应该是什么都不会缺的,但过年拜访,手上总是要有点东西的。
江可蕊就笑着调侃他说:“唉呀呀,华书记也会送礼了。”
华子建就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骗人家的闺女,没点本钱是不行的。”
江可蕊笑着说:“要是礼品不管用呢?”
华子建很认真的想了想说:“我还有个办法,这办法是从一个故事里学来的,”
江可蕊就连着问:“说说,说说,故事里是用什么办法。”
华子建说:“这故事说的是三个青年去女孩家提亲,他们见到未来的老丈人,一个说:我家里很有钱,可以让她一生吃喝不愁,享受不尽。第二个说:我父亲是局长,有权有势,可以让她尽享尊贵。第三个青年很惭愧的对老头说:我没钱,也没权,但你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老头一听,马上就同意了。”
江可蕊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说:“你个坏小子,好在我早有防备,吃过药了,要不然就种你圈套了。”
两人嘻嘻哈哈了一会,洗漱干净,他们一起开车到了省委家属院,华子建是提着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他努力的让自己显的严肃一点,不敢和江可蕊在嬉笑了,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要小心,江可蕊看看他表情,吐吐舌头,把他带到了房子里面。
他们进了的家门,江可蕊的家里收拾的干净利落,没有奢华却显庄严,墙上好像是新挂了一副字,上次华子建来都没看到,也许是上次过于紧张,没有细看吧。
从落款上一看,这是乐书记自己写的条幅: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条幅上的字有些剑拔弩张,力透纸背。
都说字如其人,看乐书记这幅字,想必他的为人也以方正为主,但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又有几个不是外圆内方或者外方内圆之人呢!
房间还有好几盆鲜花,应该也是为春节专门添置的,红色,黄色的花朵开得十分娇艳,给这个略显庄重严肃的房间凭添了一些生机和活力。
江可蕊的妈妈知道他今天要来,早就泡好了茶叶,她更显得热情好客,又是让座,又是削水果,看来比江可蕊都要热心许多。
乐书记的声音哄亮深沉:“小华啊,有好久没见了吧。”然后他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华子建,说:“你这小同志,还客气什么,来家里还带什么东西?”
华子建连忙招呼了江可蕊的父母,就说:“乐书记,我也不知道应该带点什么,所以就带了点小东西,你们也不要嫌弃。”
江可蕊的妈妈说:“看你讲什么啊,有这份心就不错,来,坐下先喝水。”
华子建就小心的用半个屁股坐在了沙上,这样的好处就是需要起来的时候,可以很快站起。
乐书记就泛泛的问了他一些工作上的问题,也没深谈,江可蕊的妈妈就来打岔说:“你们不要谈工作,说点别的吧,也要照顾一下我们这些人。”
乐书记就哈哈大笑对华子建说:“看起来我们只好暂停一下了,等他们的韩国连续剧开始了再聊。”
华子建也憨憨的笑笑,没说什么。
大家就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会话,看看吃饭还早,乐书记就问华子建:“小华,会下棋吗?”
华子建当然会了,不仅会,这还是他的强项,多年前,他就在学校那个几次象棋比赛的冠军,但现在不是夸口的地方,他谦虚的说:“会下一点,只怕不是乐书记的对手。”
乐书记就摆了下手说:“在家里不要书记,书记的叫,叫伯父就可以了。”
他又转头对江可蕊说:“你们准备饭,我和小华杀两盘。”
江可蕊答应了一声,帮他们摆上了棋盘,华子建和乐书记就坐了过去,楚河汉界的对垒起来。
华子建客气的让乐书记先走,乐书记也就没有推让,先下了一步闲棋,把自己的红马跳边,华子建最擅长的是当头炮,但礼貌起见就也是跳起黑马,几步闲棋客气过后,两人就开始了全力搏杀。乐书记虽然日常工作很忙,下的很少,也没精力在这上面费脑筋,但底子还在,棋力也是强悍,一时间就杀的难解难分。
江可蕊虽然是看不太懂,但也坐在一边,添茶到水,削水果,剥瓜子忙的个不亦乐乎。要说棋力华子建终究是稍强半畴,杀到后来他看到乐书记很是专著认真,他不敢过于逞强,手下不着痕迹的软了下来,他也不想随便就输,男人的这个游戏,也是对双方的考验,他还不希望乐书记把他当成笨蛋一个。
一阵的周旋后,他给自己制造了一个险情,不得以,就用炮来救命,换了乐书记一个过河的小兵,自此棋势明朗,都已无胜棋,只能是和棋结束了,乐书记放声哈哈大笑,推盘而起,他自己平时没时间在下棋上面多用功夫,但棋理甚通,他是完全能够感觉华子建有意相让,也就不去点破,只是心里对这未来的女婿更多了几分好感。
有时候,不在于你的相让,关键在于你明白道理,知道什么时候该妥协,什么时候该和解,同时还不能过于隐强示弱,这个尺度的拿捏要恰到好处,多一分过长,短一分不足,掌握好这点,才能在官场仕途纵横捭阖,化险为夷。
华子建早就在漫漫的官途上,体会出了这种技巧,特别是在前两年,受到哈县长他们的打压后,个人在最消沉的那段时光中,悟透了官场的真谛,改变了自己处世方式,不再张扬,变得含蓄内敛了很多。
一会江可蕊就来叫他们吃饭了,菜做的不少,味道也都挺好,华子建也逐渐的熟悉了环境,变得更加坦然和自信,饭也是很香的吃了起来,江可蕊的妈妈,也就是那个在外面呼风唤雨,四处逢源的江处长,不断的给华子建夹着菜,反正他也能吃,夹多少是吃多少,一点也不浪费和做作,在省委书记的家里做客吃饭的,恐怕也就只有他华子建一个人,敢于如此这般的甩开腮帮子大吃了。
饭桌上江可蕊的妈妈也问了他一些情况,问的还比较的详细,这让华子建有种预感,好像快要谈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问题上了。
果然快吃完的时候,江可蕊的妈妈就问了一句:“你们两个的事给你家里说了吗?”
华子建自然是没有说过,但就这样去回答好像不是太好,他就说:“家里也大概知道了些。”因为他的婚事,家里本来以他的喜欢为主,所以他就这样说。
江可蕊的妈妈听了他这样一说就很满意的又问道:“那你看看是不是可蕊什么时候也到你们家去让你父母看看。”
这话已经说的很透彻了,华子建心里其实有时候也很渴望有这样一天,现在真的提到了当面他就心里很有些高兴,这样的高兴倒也丝毫不用去掩盖的,他笑着就回答:“只要可蕊愿意,我这面没一点问题,随时都很方便的。”
说这话就看看江可蕊,不要看平时大不咧咧的,在这个时候江可蕊还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眼睛看着桌面,谁都不望。
乐书记一直是没说话的,现在才加了一句说:“可蕊抽空就见见小华家的老人吧。”
话是给自己女儿说,但他的眼光很平和的望到了华子建。
华子建就点点头说:“好的,这事我和可蕊商量着办。”
今天这样的谈话,华子建是没有想到的,他也经常想到他和江可蕊的事应该怎么来对她家里挑明,想了几个方法都感觉不太合适,没料到现在什么都解决了,他感到省城这趟来的很是值得。
吃完了饭,他们就坐了了客厅,江可蕊和她妈妈在那面看电视,好像是个什么韩国棒棒的骗人的连续剧,华子建是看不成这样幼稚的连续剧的,感觉那太无聊,也太做作,根本就不是生活,乐书记那是更不用说,简直是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但现在的问题是家里他们两个男人的地位很卑微的,只好是听之任之,自己坐一边聊天。
坐下一会,乐书记就突然的问了一句:“你现在和秋市长的关系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华子建是没有一点准备,他一时不好回答,要是两人关系很不好,那会怎么样?那乐书记一定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了,毕竟人家秋紫云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乐书记的嫡系,自己冒然的说她坏话只怕不妥当,再说了,自己也不会专门的来说秋紫云什么话的,就算两人在一些问题上有分歧,就算秋紫云一直想着让自己下去,但华子建依然没有想过要对付秋紫云。
但要说和她很好,也不行,因为他们两个终究会有一场斗争,这到不是华子建希望和她去斗,只是华子建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是秋紫云的目标。
这样想着,他就没办法来及时的回答乐书记的提问,乐书记一点也没有诧异,他其实最近也是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用漫不经心的方式,对华子建做了个全面的了解,如果没有了解清楚,今天他也不会提出让自己女儿见华子建父母的话来了。
华子建显的这样犹豫不决,让乐书记很有趣了。
乐书记没有继续追问,他需要等待,等待华子建一个合理的回答,也许现在他在考虑后的回答已经不在是真话,但以自己的辨别力,是可以找到准确的答案,乐书记就用很深邃的目光看着华子建。
一下子他们都没有了说话,华子建面对乐书记的目光到底还是感到了压力,他希望自己可以直视乐书记的目光,但他做不到,在两人短暂的眼光相遇后,他不自觉的就飘开了自己的眼光,他低声说:“我们过去还是不错的,现在有了点小的误会。”
“奥,是这样啊,还是为乔董事长那件事情吗?有的误会是可以解释的,但有的误会就是一个死结,你们的误会属于那种?”
乐书记继续的挖着,他到不很在意华子建和秋紫云的矛盾,他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判断出华子建的心态,这点很重要,这也不是可以随便从外人嘴里打听到的情况。
做为面前这个青年,他还是欣赏的,华子建可以在这样短的时间走到现在的岗位,那不是运气,世界上没有多少运气的,任何事情都是要努力,就是真的有运气,你也要努力才可以抓住。
但乐书记还知道,不能因为欣赏,就忽略了一些其他问题。
华子建不知道乐书记在想什么,但他可以在任何的时候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那种深渊一般的内部压力,他的压力是无形的,他为了摆脱这样的压力,就决定不去考虑,有什么说什么,这也是他多年的经验,当你感受到太强的心理压力时,你就说真话,不用去想对错,这样说出来就会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是这样的,乔董事长的项目问题是一个引子,在这件事情的影响下,我们又产生了一些其他的矛盾,也许我太过愚钝,太过保守,一点没有感受到秋书记的心情吧。”华子建说出了真话。
乐书记到底算是听到了华子建的实话,但他也很是欣慰的听到了华子建的谦虚,他没有一点想借助自己去压制对方的意思,这一点很难能可贵,看来华子建和秋紫云的矛盾已经很清楚了,这是很难调和的。
现在乐书记他不知道该批评华子建呢,还是该表扬他,因为这样的问题是没有个标准答案的,就算你要坚持真理,但也要体谅上级的感受,这是仕途,没有太多的对错,只有最后的结果。
可如果说他错了,也不符合情理,就是让自己在华子建的位子,自己也会那样做的,只是做的方式不同罢了,也许自己做的巧妙点吧。
其实他还是过于低估了华子建,因为华子建的年轻和经历短浅,不得不让乐书记低估,他是不知道,也不可能想象到,华子建在很多事情上做的是那样的巧妙和老道,只是很多事情掩盖的再好,最后也会出现一个不可回避的结果。
特别是乐书记经过了解,知道了秋紫云对华子建为了保住官位前去投靠韦市长这一点的深恶痛绝,对这个问题,乐书记还是想和华子建探讨一下,因为毫无疑问的,韦市长将来不会和自己是一路人,那么华子建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一点对自己也很重要。
乐书记犹豫着,他在想应该怎么提出这个让华子建感到敏感的问题,他沉吟着说:“听说上次是韦市长在会上保了你。”
华子建心里叹口气,这个问题其实也就是自己和秋紫云最大的矛盾所在,但那个时候自己是没有其他路可走了,要想保住权利,保住洋河县的利益,自己当时只有那一条路。
现在既然乐书记问起这个问题,华子建也没有回避的办法,他说:“是的,是韦市长保了我。”
华子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改换门庭,投靠对手而有丝毫的羞愧,这到让乐书记有点不解了,在他的想象中,自己这个问题一旦提出,华子建肯定会措手不及,尴尬异常,甚至还会面红耳赤,因为他犯了官场的大忌,因为谁都知道背叛是人所不齿的一种行为。
但华子建说的很淡然,也很轻松,没有一点难为情和自责的意思,乐书记就不得不问:“对这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待的,你没有感觉不妥吗?”
华子建平静的摇摇头,很淡定的说:“墨守陈规,引颈待戮,那叫愚钝,这里不是江湖,不需要义气,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自己的良心,又何必去管别人的看法呢?”
乐书记一下子愣住了,一个官场中人,能把这种被常人看着大逆不道的行为说的如此慷慨激昂,又能一言中的的揭露出事情的深意,的确很少见。
不错,那些什么所谓的道义和条条框框是约束凡人的,作为一个真正的政客是没有规矩限制,他们可以今天连横抗纵,明天反过来也可以联纵抗横,他们可以和对手握手言和,也可以和同盟划清界限,只要结果正确,只要良心还在,方法是没有边界的。
就像我们为了抗击美国,可以联合苏联,为了展经济,可以交好日本一样,这需要的是大彻大悟的人,才能看的懂。
乐书记沉默了,他对这个年轻人有了一种更深的认识。
这时候,可能是电视到了广告时间了,江可蕊和江处长也坐了过来,江可蕊的妈妈就问了一句:“子建,你又没有想过调到省城来工作?”
这也是江可蕊一直关心的,她早就想让华子建调回来了,但她也知道华子建对事业和权利的痴迷,只怕华子建未必愿意回来。
华子建就有点不好回答,他是希望在下面多历练一段时间,按自己这个级别,回到省里机关,基本就是一个闲人了,满大院都是处级,厅级干部,在华子建的眼里,他们那就是在浪费生命,无所事事。
但华子建不能这样说啊,他的犹豫不决很快就让乐世祥察觉出来,乐世祥就帮着他打了个圆场说:“在下面锻炼一下也好,我感觉小华适应管理全面工作,回来有点可惜了,还是先锻炼一段时间在说。”
不要看乐世祥高高在上,好像不了解华子建,实际上自从他确定了自己的女儿和华子建来往,并且感到女儿已经深深的爱上华子建以后,他就一直在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对华子建关注和了解着,他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女婿无所建树的,他更不能容忍自己未来的女婿犯下一下重大的错误,影响了他自己不说,还给自己的仕途带来危机,对于政治斗争的深刻理解,让乐世祥在这些年的宦海生涯中,一直都是如履薄冰,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他更多的体会了常人所没有感触的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滋味,他擅长于处理危机,但更擅长于防患于未然。
华子建对乐世祥的理解报以感激的微笑,是的,自己生来就是一个权柄的掌控者,没有权利相伴的日子,那就不叫生活,苦点,累点,麻烦和陷阱多点,都没有什么关系,这也许就是一种真真仕途中人的血脉在延续,就好像一个剑客,没有对手,没有危险的生活会让他们寂寞一样,华子建已经完全的融入在了这种土壤里,他适合,更喜欢为权利来拼杀的感觉。
但乐世祥和华子建都还是有所保留的,他们的谈话也一直在没有触及实质的范围徘徊,关于柳林市和洋河县的权利布局,权利争夺,权利走向,他们都没有一点涉及到的谈话,也许是两人的身份相差太远,也或许是现在还不到谈论那个的时候。
到是这种谈话的也给了华子建一种另外的诠释,那就是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还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至少乐书记并没有表现出极力的反对和排斥,自己还是要按找自己的思路和方式来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乐世祥的不涉及这一方面的谈话,也正说明了他暂时不想侵入自己的领域。
乐书记是在考验自己?还是在磨练自己?还是自己官职太小,不足以让他关注?
不管是哪一条吧,反正自己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