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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邢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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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第五渊秋提着酒菜,漫步走上后山,穿过梅花林,绕过千言壁,进入禁地画词谷,此地称之为谷其实并不恰当,只是太清山山峰的一处峡缝,谷中宽不足三丈,纵深约五里,两旁是高耸的山壁,谷口的山势稍微一转,恰好挡住了入口,只留一个仅能供一人进出的小洞。由于寒流被山势所阻,谷内与外界俨然两种风景,外头是凛风瑟瑟,大雪封山,而里头虽有散落的雪片飘零却温暖如春,花无凋期,一副世间罕有的奇景瑰色。

第五渊秋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尽头,这里也是因为山势的走向而生出的一大片空地,与入谷道路截然不同。此地绿树鲜花,山壁深苔青青,隙缝间有数股雪水潺潺,跳壁而下,汇入一处天然石坑,犹如瑶池。一隅有草堂两间,一间内置齐全似寻常布衣之家,一间藏书千册,尽是武学典籍的珍版孤本。

第五渊秋刚放下酒菜,忽觉门外有阵轻风掠过,眉头一皱,却又释然一笑。他道:“呵呵,不是说好老死不相往来了吗?今日这风,怎么把你刮来了,真是没想到。”

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进来:“我也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你还能辨出我的气息。”

第五渊秋道:“若是想打一架,咱们换个地方,老夫怕你毁了这间茅屋。”说罢,整理了一下仪容便信步走出草堂。

外面的女人看上去有点年纪了,端庄得体,不苟言笑,虽妆容有致,但还是遮不住岁月在她肌肤上留下的痕迹。

第五渊秋端详眼前之人,悦色道:“邢掌门别来无恙啊。”

“哼......第五渊秋,二十多年前未了之事,你不会已经忘了吧。”

“原来你是为那件事而来,怎么,你找到他了?”

邢云月一甩手,丢来一枚铁羽,第五渊秋脸色一变,接住铁羽仔细察看,铁羽一面刻着像凤凰一样的神鸟,另一面刻着两个字:惊鸟。

这两个字一跃入眼帘,第五渊秋像是摸到了烧红的烙铁一样,手一颤抖,铁羽掉在了地上。

邢云月厉声说道:“把那个人叫出来,我有话要问他。”

山门外的气氛依旧敌意满满,湔雪阁一众弟子们挡在门前,对耿烟烟和谢窗窗二人小心提防。耿烟烟是九颜中性情最急躁的一位,她终于忍不住了,把手按在剑柄上说道:“这就是你们太清山湔雪阁的待客之道?”

令狐雯回道:“不请自来,我们也没把两位当成是客!”

耿烟烟鼻息一冲,正欲拔剑,突然从山上飞来一人,按住了她的手。与此同时,金舞鹿也抬手挡住了已经技痒的师妹。

令狐雯道:“师姐你怕她们干嘛,在我们的地界上,还能让她们狂妄了?”

金舞鹿低声道:“别找死,她是邢云月。”

令狐雯大吃一惊,再打量一番来者,说道:“她就是邢云月?剑蜃楼的掌门?”

“没错,跟咱们的师傅一同被并称五尊的邢云月......奇怪,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连她都亲自出山了?”

“是啊,怎么连她都来了,还是从山上下来的,就是说,她见过师叔了。”

“哼,老头子那点托词,挡得住九颜,怎么可能挡得住她。”

对面邢云月对耿烟烟说道:“你还是改不了这冲动毛病。”

在邢云月的威严之下,耿烟烟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双手收回到黑袍之下。

这时,第五渊秋也来到山门口,对弟子们说道:“邢掌门是一代宗师,远道而来,不可失了礼数。”说着,他吩咐下去准备几间客房,然后恭敬地请剑蜃楼一行人进了湔雪阁。

令狐雯有些闹不明白,之前师叔还说要把她们拒之门外,怎么突然转变了态度,看来一定这个邢云月跟师叔说了些什么。

邢云月她们自然是不敢得罪,可同为后辈的谢窗窗和耿烟烟两位,令狐雯是一点也看不上。论相貌论兵器论年纪大家都差不多,武功的话,没有较量过之前以令狐雯的脾气是绝对不服的。

金舞鹿看得出令狐雯心中不服,她了解师妹的心思,劝道:“算了,师父曾教过,器量也是武学境界的一部分,你就当是修炼了。”

“哼,我武功没你高,器量自然没你大,但总有一天我也会去到她们家门口叫板。”

“不说这些了,对了,你今早见到闷木头了没?”

“你那个傻徒弟?没见到,我值夜回来就去授业堂找师叔去了,怎么了?”

“我有事找他,算了,你值完夜一定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别了师姐,令狐雯心里还是想着刚才剑蜃楼的人和昨夜发生的事,心里总是有点不放心,于是打算再巡一圈门派才回去休息。她独自一人走着走着又来到了后山的千言壁,这是昨夜与那黑衣人交手的地方,打斗过的痕迹已被新雪覆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忽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近处一瞧,原来就是师姐正在寻找的小徒弟闷木头。

小徒弟其实年纪并不小,而是与她相仿,之所以她老唤人家小徒弟是因为他才入门三年,在师门中排资论辈的话是最小的。虽然令狐雯自己还没有徒弟,但凭她与金舞鹿的关系,师姐的徒弟那自然也是她的徒弟了,而且这个小徒弟虽然看上去傻乎乎的,可模样长得还算俊俏,说来,令狐雯也挺喜欢这小子的。

闷木头大名叫黄目行,他的父母希望儿子能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将来考个功名,,因此取名目行。可惜闷目行不是块读书的料,无奈,老两口只好送他上山学艺了。

没想到入了湔雪阁三年,学道也好学武也罢,好像也没什么长进,令狐雯才叫他闷木头。

此时这闷木头正独自立在千言壁前,手里拿着一把铁剑,学模学样的比划着,合眼匀气,默念心诀,悠悠然漫舞木剑,似力不力,似劲非劲,所使的招式即使在不练武的寻常人看来,也只不过是在对天画饼,对地描田。

令狐雯一个轻功飞过去,故意在他肩头一拍,想逗逗他:“闷木头,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啊,小师叔......”闷木头一回头,发现是令狐雯,竟愣了一下,两眼睁得大大的,好像令狐雯刚才不是拍了他的肩膀,而是点了他的穴道一样。

“你怎么了,这就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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