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大猫当奶妈 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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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犬女王有些焦躁,原地踱着步子,站起又趴下。
过了一会,它似乎想到了办法,从喉咙里嗯哼了一声,一只野犬从外面钻进来,低头凑近趴在乔安娜身边的保姆。
保姆的反应比乔安娜熟练多了,它抬起头,伸出舌头,殷切地舔着同伴的嘴巴。
它的同伴张开嘴,腹壁一阵收缩抽搐,吐出一团肉块,很快被它舔食得一干二净。
乔安娜见过这种行为,小野犬们刚开始吃肉时,成年野犬就是这么带回捕到的猎物,再反哺给幼崽。
她终于弄懂了野犬女王的意思——野犬女王想用喂幼崽的办法喂她。
不过她有些接受不良。
幼崽们是因为牙还没长好,消化功能跟不上,才需要进食成年野犬吐出的半消化的肉糜。她早就能独立捕猎进食了,跟野犬幼崽一样吃软食,算是什么事?
野犬女王不顾拒绝,执意把鼻尖往乔安娜脸上凑。
盛情难却,乔安娜没办法,只好伸出舌头,舔舔它的嘴角。
说来也挺奇怪,肉糜比成块的肉块好下咽多了,乔安娜平时吃不下多少肉,野犬们喂的肉糜倒是一口气吃了不少。
营养跟上了,伤口也得到及时的清理,她康复得很快,几乎能说是一天一个样。
不得不感慨一下动物的自愈能力,放在人类身上也许要拖个三五星期才能见好的伤势,乔安娜五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一个星期后,伤口彻底结痂,她又变回了那个能蹦能跳的乔安娜。
伤好之后,乔安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拖家带口离开艾玛的领地。
艾玛的领地原本只偶尔有一两只流浪的鬣狗路过,她受了伤,从不留剩饭、每天都吃新鲜的野犬们再一来,各种捡漏的白食党接踵而至。作为食物链底层的猎豹,艾玛的生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艰难了起来。
为了女儿的安宁着想,花豹妈妈只能带着野犬们尽快离开,引走其他掠食者。
离开艾玛的领地后,乔安娜先回到了旧领地。
下一个旱季应该马上就要到了,她差不多该收拾东西搬去新领地,为旱季做准备了。
跟她一样,野犬们也在为远行做热身,看样子准备随着迁徙的兽群北上,继续过习惯的游牧生活。
朝夕相处了近半年,相互帮助相互扶持,同甘苦共患难,临到离别的时候,乔安娜难免感到些伤感。
为防触景生情愁更愁,她逃脱了关系最好的小家伙的纠缠,跟辛巴和丹说要外出随便走走,便离开了宿营地,前往河边。
乔安娜先跳下河洗了个澡,痛痛快快地冲掉毛里残留了快半个月的腐败气息,爬上岸,坐在河边等太阳把毛晒干。
一阵风吹过,她突然后悔起来。
该死,她不该在疮痂还没掉的时候急着碰水的,伤口又疼起来了。
她俯身去查看腹部,耳边听见越来越近的汽车引擎声,背后一凛,迅速起身回头。
果不其然,一辆车正从两公里外全速向她开来。
乔安娜刚因人类度过一遭生死大劫,再见到人类的踪迹,本能地觉得危险。
说不定是被她咬断手的那人带人来找她麻烦了!
她撒腿就跑,可花豹速度再快,也跑不过车速,还因为过于剧烈的运动重新扯开了伤口。
她逃无可逃,眼见着那辆车就要追上来了,慌不择路之下,忍着腹部的抽痛,就近窜上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树。
她在枝叶间小心地蹲伏下来,即使自己都觉得不可能,还是暗中祈祷,希望那些人看不破她皮毛的伪装。
车停在树边不远处,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跳下车,背上各背着一把枪,凶神恶煞,面目狰狞,露出的手臂上满是各种伤痕,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说的话,乔安娜倒是听懂了。
“是它吗?”一个男人问。
“应该是,事故地点离这十多公里,航拍只拍到过它一只花豹。”另一个男人拿着望远镜,看着躲在树上的乔安娜,“而且,看样子它好像受伤了。”
乔安娜听着这番对话,浑身冰凉,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他们说的‘事故’,估计就是指她借瘦高个的手杀了矮个子男人,又咬断了瘦高个的右手那回。
绝对是来寻仇的!
她怎么能忘了人类还有无人机这种远程监控技术!本来想着及时离开艾玛的领地,远离案发现场,哪怕瘦高个带人杀回来报仇,也没法再空口无凭把罪名安到她脑袋上。
这下可好,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就又要交代在这了。
乔安娜越想越绝望,后腿突然一痛继而一凉,惊得她立刻从树上一跃而下,条件反射性地转身就想继续逃命。
没跑出多远,一种无力的酸软从后腿蔓延上来,她脚下发虚,脸着地摔倒在地上。
完了,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八成是被那帮混蛋一枪打断了。
乔安娜身残志坚,用前爪抠着地面,又在地上爬了两步,直到前爪也不再听使唤。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翻过身,抬了抬一只前爪,冲靠过来的男人们比了个只有自己看得懂的中指。
X的!有句mmp她一!定!要!讲!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BUG,最大的猫科动物应该是东北虎。
本章标题取自“冤有头,债有主”。
乔安娜:敲里喵!听见没!敲里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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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一百零三只毛绒绒
乔安娜是在一阵颠簸的摇晃中醒来的。
她怔怔地看着头顶快速向后退去的天空,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意识逐渐回笼,回想起失去意识前的危险处境。
对啊!她本来好好在河边坐着的,一帮人开着车过来,二话不说就开枪打她!打断了她的后腿,还……
……咦?她没被打死吗?
乔安娜侧躺着,看向眼前直直朝外伸着的两只前爪,试探着动了动,趾尖用力,尖爪从爪鞘中弹出来,在阳光下泛着半透明的光晕。
她盯着它们出了好一会神,又一下颠簸,她整个身子都跟着往上弹了弹,一边爪子在另一只前爪的肉垫上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她这才在顿顿的微痛中反应过来。
——没错!她没死!
乔安娜把爪子收好,又蹬了蹬腿,左腿,右腿,两条后腿都有知觉,也不痛,看样子并没被打断。
原来打在她腿上的那一下不是实弹,而是麻醉针?
好像是的,这么一提她记起来了,当时她太慌乱,都没注意到挨‘枪子’之前没有听到标志性的火|药爆响。
这也不能怪她被害妄想症,她从小身体健康,从没动过手术,加上那帮人来势汹汹,她怎么想得到肌肉麻痹是因为麻醉药?
一种突如其来的狂喜席卷了乔安娜,即使正身处在一个半米宽、转身都困难的狭小笼子里,也没让她感到困扰和受挫。
被抓总比被打死好,只要身体行动无碍,她就总有机会逃出生天!
载着乔安娜的车一个刹车停了下来,她如临大敌,撑着还有点使不上劲的身体,贴着笼子的栏杆站了起来。
先前抓了她的男人依次跳下车,大声呼唤着几个不认识的名字。
三四个人应声从车前的屋子里迎出来,一帮彪形大汉走向车厢,在乔安娜旁边围了半圈,兴致勃勃地打量她。
“就是它?”一个人说,“比视频上看着强壮多了,皮毛状况也好,应该混得不错。”
“公的还是母的?”另一个人问。
前一个男人白了他一眼:“瞧你这问题,安吉拉听到该骂你了,你应该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一帮人哄笑起来。
被当成奇珍异兽围观讨论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乔安娜感觉那些人的视线就像一只只色眯眯的咸猪手,在她漂亮而茂密的皮毛上流连不去。
时刻会被杀了剥皮的危机感让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她阴沉沉地盯着那帮人,心想他们谁要是真敢把手伸过来,她非让他好好领教一下她的脾气不可!
花豹不发威,当她凯特呢?!
说机会机会就到,其中一个男人跟同伴谈笑着,上前伸手来拎关乔安娜的笼子。
乔安娜默默积蓄了全身的力道,瞄准那只手,闪电般探头就是一口。
可惜麻醉药效刚过,她动作还有些迟缓,那只手以更快的速度缩了回去,她咬了个空,牙齿磕在铁栏杆上,“咯吱”一声响。
“喂!王!你给的麻醉药看样子不太够量啊?”差点丢掉一只手的男人扶着手腕,像是见惯了这种情况,不太惊恐,只是有些不满,冲车厢另一边的男人叫。
叫‘王’的男人长着一副亚洲人面孔,皱着眉,据理力争:“速效麻醉剂本来就是见效快恢复快,麻醉会抑制呼吸,当然能少就少一点……”
“王说得对。”一道温和的女声传了过来。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金发女人从人群后面挤进来,目光首先锁定了乔安娜,盯着她看了两圈,似乎确认她并无大碍,小松了一口气。
她眨了眨眼睛,微笑着俯身冲乔安娜打了个招呼:“嗨,很高兴见到你。”
乔安娜盯着面前的女人,对方平易近人的态度和糖度满分的带笑嗓音极大打消了她的敌意,她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这群人也许不是坏人?
毕竟人都讲究物以类聚,这个天使般的小姐姐怎么可能跟坏人混在一起?
就连名字也很温柔,她在心里补充。安吉拉,正是天使的意思。
她的态度软化了不少,尾巴放松地垂下去,不再一心想着要把胆敢靠近笼子的手一口两断了。
跟很多人一样,乔安娜也逃脱不了以貌取人的误区,更何况,退一万步说,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打完招呼,女人——也就是男人们口中的安吉拉——又抬起头,挤兑身边的男性同胞:“多亏王来了,继续让你们这些下手没个轻重的胡来,指不定哪天几剂麻醉下去,直接给人家安乐死了。”
先前差点被咬的男人不太服气,嘟嘟囔囔地反驳:“我下手拿捏得可好了,保准路上醒不过来,你看看王打的,这家伙现在就精神得很——”
他说着,一边又把手朝笼子伸过来。
既然不确定是不是坏人,那就不能格咬勿论了。乔安娜只是望着那只手,克制地闭着嘴,将利齿收敛得严丝合缝。
没想到男人没受到攻击,反而愈发得寸进尺,指尖穿过铁栏杆,一点点从侧面往她身上伸,差几厘米就能怼到她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