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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大猫当奶妈 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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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与花花5瓶;小小的夏天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一百只毛绒绒【大修,建议重看末尾】

昏昏沉沉中,乔安娜做了一个梦。

她依稀回到了变成花豹之前、还是人类的时候。

那天天气很好,她难得有了出门逛逛的兴致,跟友人约好一起喝完下午茶,又去公园走了走,然后互相道别,各回各家。

非常平淡安逸的一天——如果回家路上没有发生那个意外的话。

一开始听见有人大声呼喊时,乔安娜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本能地停下脚步顺着声源看过去,就见两条脖子上套着铁链的狗从街角冲出来,一前一后扑向走在她身后的一个路人。

狗是比特犬,生性好斗凶恶,有名的猛犬。乔安娜平时在别人院子里隔着两层栅栏看见了都会绕着走,现在近距离看见两条发狂挣脱了链子的,顿时头皮发麻腿发软,离当场晕厥只差那么一点。

身为恶犬攻击目标的那个路人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抬手护住了小腹——乔安娜这才发现,她是个大着肚子的孕妇。

就在这短短三四秒时间内,两条狗已经跑到了两人跟前,乔安娜看清了它们阴郁的眼神,和那两张流着涎的嘴中泛着寒光的尖牙。

那一瞬间,她什么都没想,只是毫不犹豫、近乎本能地将孕妇拉到了自己身后。

她听见耳边有人尖叫,有人大喊,有汽车按着喇叭,各种声音嘈杂着纠结成一团。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几秒,周围重归宁静,连犬牙刺入皮肤的疼痛也消失了,她的感官里只剩下在手臂和脸上来回蹭动的光滑微刺的狗毛触感。

她很想把那个出过馊主意让她从短毛小动物开始适应的心理医生抓过来打一顿:谁说短毛不可怕了?!软绵绵的毛绒绒和硬刺刺的毛绒绒有区别吗!

乔安娜硬生生被吓醒了,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又被腹部传来的剧痛逼得摔回地上。

“妈咪?”一颗脑袋从旁边探了过来,头发蓬乱,小脸脏兮兮的,只有一双蓝灰色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着忧虑和关切。

乔安娜愣愣地与那双眼睛对视,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思绪终于回归了现实。

“丹。”她应,声音因仍在抽痛的腹部而有些虚弱。

“妈咪是不是口渴了?要不要喝水?”丹殷勤地询问着,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钻出灌木丛,不一会双手拢成碗状,把一捧水掬到她跟前。

乔安娜伸着脖子看了看,水居然还挺干净,只浮着一点细碎的杂质,忍不住询问来历:“哪来的?”

丹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就跟妈咪平时做的一样,我在地上挖了个坑,积的雨水。”

乔安娜夸了他一句,借着他的手把水喝了。

小朋友又来回跑了两趟,乔安娜喝了不少水,干渴的喉咙好受了许多。

“可以了。”她示意丹不用再忙碌,疲惫地躺回地上。

说真的,她这命也没谁了,两段人生——不,确切来说是一段人生和一段豹生,仅有的两次放手一搏的壮举,一次死了,另一次……离死也不远了。

猫科动物的反应速度可以轻松避开冷兵器的攻击,但躲避枪械和子弹还是有些勉强。前一个雨夜,乔安娜咬断高个子的男人手臂的同一秒,被走火的一枪击中了。

子弹横贯她的腹部,从另一侧穿出,角度巧妙,没伤到骨头,只留下两个不到一厘米的孔洞。

然而乔安娜知道,在野外条件下,这种开放性的伤口已经足够致命。

先不说子弹有没有伤到内脏留下内伤,就算侥幸熬过了伤口本身的失血和感染,一段时间无法自由行动,意味着她不能捕猎,也无法抵御趁虚而入的敌人。

在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里,她已沦为了会被淘汰的弱者。

后悔吗?乔安娜问自己。

当然是有些后悔的,刚变成花豹的那段时间,她一天到晚都在想,要是没选择救下那个孕妇,她的人生还会继续,不用面对自己浑身长了毛,周围也都是毛绒绒的可怕处境。

但是她也心知肚明,要是没选择救下孕妇,她接下去的人生都会在愧疚和自责中度过。

这次也一样。

她的这些选择不能说正确,带来的后果甚至算得上是咎由自取,可她还是做了。好歹死后回顾这短暂的一生,她能拍着胸脯说自己问心无愧。

乔安娜叹了口气,死而无憾归死而无憾,问题是现在这情况,让她怎么敢放心去死?

艾玛将来可能遇见渣豹,辛巴还不能独立生活,还有丹……

万一她撑不过这关,孩子们该何去何从?

“妈咪,很疼吗?”丹误会了她叹气的意思,小手放到她的肚子上,轻轻按了按,“揉揉会好吗?”

……不,崽,越揉只会越疼。

乔安娜痛得恨不得团成一个球,又因为牵动了伤口不得不恢复成侧躺的姿势,尽可能地放松身体,岔开话题以免丹还想给她‘揉揉’:“辛巴和艾玛呢?”

“哥哥姐姐刚刚出去了,应该是去找吃的。”

明明醒过来没多久,连动都没怎么动,乔安娜却感觉乏极了。

她强撑着眼皮,嘱咐丹:“下回……下回你跟着他们去,我这样子没法保护你。”

丹愣了愣,问:“那这样妈咪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乔安娜顿了顿,又说,“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吗?丹,任何时候,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全。”

丹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

他自己亲身经历过,很清楚受伤和生病会让身体发烫,脑子昏昏沉沉,浑身都软绵绵的动不了,更没法在有危险的时候及时反抗或躲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妈咪坚持自己不需要照顾,但以往他生病时,都是妈咪照顾他;这回轮到妈咪生病了,他当然也要照顾妈咪!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他坚定地说,“也可以保护妈咪!”

要是以往,乔安娜肯定会好好感动上一番,不过今天,她没有那个心情,也没有多余的力气。

“如果鬣狗来了呢?狮子来了又怎么办?你带着我爬树吗?”她直白点出残酷的现实。

丹噎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我可以赶跑他们!妈咪还记得之前那次吗,我赶跑了好多狮子!”

乔安娜哑然失笑。

她还是把小朋友保护得太好了,丹压根没见过几次鬣狗,唯一见过狮子的那次还抓了小狮子威胁了母狮,丹不知道这些动物有多致命是正常的。

她又断断续续跟丹聊了几句,一阵倦意上涌,她不知不觉再度昏睡过去。

接下来一连两三天,乔安娜的意识都不是很清楚,失血和高烧让她成天浑浑噩噩,分不清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她看见带着大型犬玩耍的友人站在草地上冲她招手,又感觉到腹下乳|房被乳牙衔咬的刺痛,也听见耳边传来的焦急的呼唤。

好几次她都进入了一种恍惚而宁静的状态,幻觉皆化为虚妄,身体的沉重和不适不复存在,整个身子飘飘忽忽,仿佛只要一阵微风吹来,就能轻飘飘地顺着风远远飞出去。

不过当她低下头,看见守在自己的身躯旁边的三个孩子、想到他们的未来时,她就会记起,自己还肩负着‘母亲’这一责任深重的身份。

他们是维系她与这俗世联系的牵绊,最甜蜜的负担。

看着他们,乔安娜就觉得自己这一生明明还有很多不值,先前被恶犬咬死是无力反抗,这回她理应还有一两分生机。

别的不说,变成花豹后费劲波折才好不容易续下的命,她就算死,也不该死在人渣枪下!

拼着这么一口气,她又回到躯壳中,咬着牙忍受痛苦的折磨。

乔安娜并不清楚具体过去了几天,只知道每次清醒的一小段时间,外面黑夜白天雨天晴天各不一致。有时丹掬着水,一点点润湿她干燥的口腔;有时辛巴和艾玛带回猎物,放到她嘴边问她要不要吃点;有时她感到从骨子里透出的凉意,而三个孩子挤在她身边,用体温帮她保暖。

他们无声又倔强地坚持着,像她之前照顾他们一样,细致地照顾着她。

虽然乔安娜没什么胃口,吃不下辛巴和艾玛带回的猎物,大多数肉最后都进了辛巴的肚子,可心意她是一分不差地收到了。

有崽如此,夫复何求?

在孩子们的照料下,乔安娜成功度过了最危险也最难熬的时期,精神逐渐开始好转。只不过受连天的暴雨和潮湿气候的影响,伤口愈合得很慢,暂时还不能起身走动。

捕猎养活一家的艰巨任务,依然在辛巴和艾玛肩上。

而两位挑大梁的猎手,状态都不太妙。

跟因病消瘦得厉害的母亲一样,兄妹俩这些天也瘦了不少,艾玛的腰细了一圈,辛巴的肩胛骨高高耸起,明显都是一副好几天没吃饱过肚子的模样。

这其实很正常。

辛巴的捕猎技术至今不是很精练,几天之前,他才刚刚第一次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独自抓获一只羚羊,突然接到狩猎重任,压力之下发挥得并不太好。

至于艾玛,猎豹捕猎的成功率本来就比较低,虽说一天保底一只瞪羚,养活自己绰绰有余,但要再额外满足全家的胃口,三只瞪羚都很拮据。

没有母亲主持大局,兄妹合作狩猎的尝试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只能分头行动,抓些各自力所能及的猎物。

辛巴只在第二天时拖回了一只摔断了腿的小角马,其他的日子里,唯一的食物来源是艾玛抓到的瞪羚和野兔。

如果辛巴胃口跟艾玛差不多,那也许还能勉强吃个七成饱;可惜辛巴长着狮子的胃,比两个艾玛四个丹都吃得多,均摊下来,即使乔安娜每次都没吃几口,剩下的食物也只够三个孩子随便垫垫肚子。

这天早晨,艾玛比平时起得都早,坐着理好了毛,便悄悄出门捕猎去了。等她走了有一会,辛巴还沉沉睡着,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倒不是有意偷懒,也不是捕猎接连失利后干脆自暴自弃,只是本能的应激反应罢了。

面临饥荒的威胁时,狮子和猎豹往往会出现截然相反的表现,一个怠惰,一个亢奋,这与两个物种不同的身体构造有关。

猎豹体重很轻,皮下几乎没有体脂,挨饿的每一秒都是在消耗肌肉,为了不饿死,猎豹们必须争分夺秒寻找下一餐。

狮子则不一样,食物不足会促使他们加倍节省体力,其中,躺着不动光睡觉是一个非常有效的办法。

乔安娜养了辛巴这么久,对狮子的习性也大致有所了解,所以醒来发现辛巴还在睡,她没有多意外。

她看着辛巴的睡颜,犹豫着要不要把辛巴叫起来。

为了照顾她,几天下来孩子们都受累不小,这时候再要她指使他们去干活,平心而论,她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但一码归一码,辛巴这些天的表现实在说不上好,积极早出晚归也弥补不了空手而回的失败。

辛巴不小了,迟早要和艾玛一样离开她独自生存,自己捕猎养活自己。可看目前这架势,不说独立生活得好,保证不饿死都悬。

孩子的成长必须要经历磨练,想想艾玛,不正是跟着萨拉外出游学归来后正式变得成熟起来了吗?

乔安娜心一横,把辛巴推醒了:“辛巴,起床,艾玛都出门好久了。”

辛巴在地上翻腾了一会,伸了好几个懒腰,才慢吞吞爬起来,打了个哈欠。

接连几天失利,他心里不无挫败,迷迷糊糊间忍不住跟母亲抱怨:“妈咪,捕猎好难啊……”

“想想我教过你的,多试几次,总会成功的。”乔安娜督促着辛巴起身,又把丹也叫醒,让丹跟着辛巴一起去。

还在跟小朋友争论谁保护谁的问题,外面“沙拉沙拉”一阵响,是有动物分开长草、踩着枯叶走过来的动静。

一家三口都以为是艾玛,或诧异或惊喜于艾玛今天的捕猎效率。

脚步声走到门口附近,停住了,紧接着传来嗅鼻和喷鼻的声音。

乔安娜在这个灌木丛下逼仄的小空间待了好几天,气味当然好闻不到哪去,空气中弥漫着伤口溃烂后发出的腐臭味,混着血腥气,艾玛和辛巴每次回来都会被呛得连打几个喷嚏。

不过,今天的喷嚏声不太对头,乔安娜神色凝重起来,试探着唤了一声:“艾玛?”

没有回答。

一颗脑袋从灌木枝叶的缝隙中钻了进来,不是熟悉的猎豹脸,棕黄的皮毛,唇吻凸出,一张嘴咧着,露出鲜红的舌头,和一排细密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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