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月光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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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背感袭来,秦黛从上车就开始睡觉,等再醒来,是谢斯白捏了一下她鼻尖。
“身份证,小酒鬼。”
估计是喊了她好几声都没醒,才不得已捏住鼻子。
秦黛睁眼,又困倦迷蒙地眨了好几下。
有点儿分不清眼前状况。
但这双眼睛好看,尤其眼尾那颗痣,严丝合缝地击中她心脏。
恍惚间,她又觉得熟悉。
“谢斯白?”
“醒了?身份证给我,前台要登记。”
秦黛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一动不动,又喊了声他名字。
“谢斯白……”
“放心,是给你重新开一间……”
秦黛打断他:“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这话说完,谢斯白似乎整个人怔忡了下。
“你——”
“梦里面吗?”她没注意到他的晃神,仿佛呓语,“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
她说着,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像是还迷糊着,眼睛浮出些水雾,朦胧的,看不清。
谢斯白动作停下来,原本是弯着腰,低头去要她身份证。
伸出的手没拿到证件,掌心多出来一只比他手掌小许多的手。
秦黛慢吞吞地,把他手掌扣住,像是拿到了什么宝贝,不肯放,是她一个人的。
谢斯白声音越发低,眼尾的冷淡一下子散了大半,这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比寻常更易亲近。
“别乱动,”他沉声,有在克制地压抑,唇角抿得平直,“身份证带了吗?”
秦黛腾出一只手,握着他左手那只没松,就这么别扭的姿势,去拿自己的小包。
塞到谢斯白怀里。
“给你。”
语气很乖。
谢斯白望了眼,她微垂下来显得很安静的发顶,由着那只手被“霸占”,右手伸出来,他的动作不太自然,打开包的速度也很慢。仔细看才会发现他的拇指食指和无名指几乎没有动,甚至有些僵硬。
但好歹打开了。
包里却没有想要的东西,一只小钱包,几张银行卡和现金,翻了夹层,也只看到一张有些年代感的老照片。
上面的人,应该是十几岁的她。
扎着马尾,身量高挑,打小学习中国舞的优势明显。气质出众,像个清冷出尘的小神女。
她旁边,还有个年轻的女人,五官与秦黛几分相似,很美,他猜到是她妈妈。
放回去前,指尖摸了摸照片上,十几岁的秦黛右眼下的那枚泪痣。
身份证最后在包的小夹层找到了。
谢斯白取出来,再看过去时,却见秦黛低着脑袋,拿自己的手和他的比。
“你的手比我大好多。”她总结比较结果。
谢斯白发现,喝醉了的秦黛比平常话要多一些,也会做很多清醒时不会干的事,但外表上,除了红红的耳朵,几乎看不出她喝了酒。
她这时很乖,整个人都乖得要命,连那种冷若霜雪孤月的气质,都消散殆尽了。
原来酒精就可以轻易把这件事做到。
谢斯白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又问一遍:“送你回家?”
秦黛坚决摇头:“不要。”
过一秒,盯着他眼睛,模模糊糊地记起上车前他接到的那通电话,抿一下唇角,不经大脑思考:“你明天要走了吗?”
谢斯白:“去广州,出差。”
秦黛点点头,噢了一声。
谢斯白叮嘱两句,让她在这边沙发上坐着等他,拿了她身份证去登记办入住。
结果再回来时,就看到方才还很乖的人,此刻在酒店一楼大堂里……转圈圈……
谢斯白:“……”
竟然还练起基本功来。
他无声地笑了。
走过去时,秦黛一个掀身探海翻身,翻完正好撞到他身上。
秦黛特别单纯地抬眼看他,眼神纯净得像一捧山涧清泉,俨然已经不知道这儿不是她的练功房,而是公共场合了。
还有点儿生气地扫了谢斯白一眼,怪他打断她练习。
谢斯白叹口气,在引来更多的目光前,握住她手腕,将人扣在怀里上了电梯。
他波澜不惊,怀里人却有些生气。
“你为什么不让我跳舞?”
谢斯白答非所问:“你喝醉了。”
秦黛:“我没有。”
谢斯白笑:“好,没有。”
秦黛微微仰着头,此时眼睛很亮,像盛满了星河细碎的光。
气氛有一丝安静。
谢斯白低一下头,对视一眼后,移开目光,松开了握住她细腕的手,按下楼层。
电梯缓慢地上移。
到七层时停了一次,短暂的失重感传来,有人出去,轿厢门再次合上,此时只剩下单独的他们。
秦黛倚着冰凉的电梯内壁,酒精催眠下的大脑思考缓慢,视线从男人淡红的薄唇扫过,顿了一下,才离开。
她想起舞蹈教室那个吻。
不知道酒精起了几分作用,忽然有些悸动。
他明天就要离开这儿了不是吗。
清脆的一声“叮”,电梯到了。
谢斯白送她到房间门口,掏出房卡刷了一下,扭动把手,开门后让她先进去。
没听见动静,侧了下脑袋,就见秦黛不知道什么时候,阖着眼皮,安安静静地靠着走廊的墙壁。
等他看过去时,她睁了下眼睛。
又闭上了。
“秦黛。”
她没出声。
电梯口有声音传来,一人出来,拐过之后朝他们这边走来。那人脚步不紧不慢,皮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也轻。
逐渐逼近。
秦黛撩起眼睫,还是亮,似有簇簇星光。谢斯白瞧着她,脚步声同时在连个人的耳膜上跳起探戈,节奏强烈,勾扯缠绵。
谢斯白声音更低了些,好像也比刚才哑:“进去吧。”
秦黛不。
她向前一步,脚尖微踮,吻了下他侧脸。
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就差几步,那人就要到他们身旁。
秦黛正要退开,一息之间,忽然被扣住腰,转瞬就到了门内。
谢斯白今天的吻法有点凶。
也很急切。
秦黛后背抵着冷硬的门,有所倚靠,但还是受不住。
城门失火,她是主动点火的犯人,也是濒临缺水的池鱼。
最后,还是谢斯白捧住她侧脸,低喘着,终于舍得给她换气的机会。
“你是醉得有多厉害,嗯?秦黛。”
藕段似的手臂搭在他肩上,也揽着一点儿他的脖子,靠进他怀中借力。
秦黛脸颊发烫,几乎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脸颊贴在他颈侧,蹭了一下。谢斯白一手扶住她后颈,他掌心发烫,像是着火。
他低头,捧着她的脸,迫使她仰头,承受这个吻。
这动作强势又不温柔,可最后落在秦黛眼尾之时,却轻得很。
“认不认得我是谁?”他声音又低又哑。
“……谢斯白。”
他好像笑了一下,秦黛听得不真切。
“我和你说过,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加上楼下那次,有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