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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太尉的白月光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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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檀看了她一眼,徐徐走到沈玉清跟前,蹲下拾起地上一盒口脂,起身将手搭在她肩头道:“这大喜的日子,妹妹仔细着别打坏了东西,那可不吉利。”

四目相对,沈玉檀巧笑嫣然,沈玉清只觉得肩膀上像蔓延着一条毒蛇,背后有阴风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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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外鞭炮声响,便知是新郎官来接亲了。

出了二房院里,沈玉檀本不愿再去凑热闹,但谢歧破天荒地说想去赵府瞧瞧。谢歧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沈玉檀只好又跟他去赵家。

赵家虽已不得圣宠,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来道喜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沈玉檀和谢歧前脚刚到,后面便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赵云轩骑在马上,一身大红喜袍加身,金冠束发,温润朗俊的脸上神情淡淡,并无喜色。

沈玉檀立于人群中望他一眼,或许对赵云轩来说,权势才是他在乎的,不管娶的是沈玉清还是他都无所谓。沈玉檀如今觉得,赵云轩后来尚公主可能也只是为了得到皇帝的信任。

花轿停在正门外,媒人将新娘子请下来,经过了繁冗的仪式才正式拜堂成亲。沈玉檀也不知道是回想起不好的事还是怎么的,整个人魂不守舍,谢歧索性让她先回马车上等着他。

担忧地看沈玉檀一眼,吩咐兰芝道:“照顾好夫人。”转身步入赵府大门。

第36章

正堂热热闹闹在拜堂,谢歧立于人群后远远观望。他对这场婚事不感兴趣,来赵府不过是为了验证一件事。

拜完堂,赵府布置了酒席,今日来的大都是朝中文臣,推杯换盏间见赵云轩拜完堂走出来,纷纷敬酒道恭喜。

赵云轩则一眼望见在众人中间的谢歧,他一身黑色劲装身姿挺拔,在一干臃肿的文臣之间颇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赵云轩含笑走过去:“大将军登门,赵府蓬荜生辉。”

谢歧颔首算作回应。

诸位大人都没想到谢歧会来,虽仍是说笑但到底不如平日那般谈笑风生,毕竟有沈宗诚的前车之鉴,都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

倒是有个刚上任的官员摸不清形势,对着谢歧舞弄文墨拍马屁,然而谢歧扫了他一眼根本不搭话,那官员只好尴尬收场。

文官聚在一块自然少不了谈论国事,酒过三巡场面话也说的差不多了,酒酣耳热之际忘了顾忌,便开始谈天说地、指点江山起来。

从边疆战事到税收改制,这些人无所不谈。谢歧早转到另一桌上,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侧首朝赵云轩那桌使了个眼色。

方才那个跟谢歧搭话的新上任的官员顿时心领神会,正好也赶上众人谈论今年的水患,借机问道:“说起水患,彭城最为严重,只是朝廷既然从国库发粮放钱,为何还有大量难民涌入京城?”

有人道:“许是彭城路远,粮草还未运到。”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反驳:“此言差矣,彭城虽远走得却是水路,如今已过去一月有余,怎么说也该到了。”

除非一种可能,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上面拨了钱,下面的官员层层相扣,官官相互,若有十两银子到最后恐怕连一半都剩不下。

以往丰收之年,这种事常有发生不足为奇,只是今年天灾人祸,谁还敢贪污纳贿,那不是摆明了想掉脑袋吗?

一桌人都是人精,想到这块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赵云轩身上。赵云轩的父亲赵成时任户部侍郎,彭城的粮草运输正在他管辖之内。

有好奇大胆的人忍不住问:“云轩,赵大人可说过粮草是否到了彭城?”

赵云轩也灌了几杯酒,反应有些迟钝,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家父的事我不甚了解,众位大人若想知道,不如给漕运使修书一封?”

漕运使负责此次粮草运输,先前问话的人讪讪笑道:“随口一问罢了,不至于这么麻烦。”

新官又发问:“说起彭城水患,十几年前是不是也有过一次?”

彭城向来常有水灾,只不过鲜少发过这么大的水,数以万计人无家可归。上次的确还是十几年前,沈宗甫任督察使的时候。

提到沈宗甫众人难免唏嘘,此人年轻有为,又颇得皇帝宠信,谁知刚被委以重任,就偏偏死在了监察水患的位置上。当时据人相传,是失足掉进了沟渠里被淹死的。

有人提到沈宗甫在任时的诸般事迹,末了感慨:“此人年纪轻轻,谁知偏偏死在任上,真是天妒英才。”

方才提及沈宗甫的时候赵云轩便沉默不语,这会说到沈宗甫被淹死,谢歧不动声色侧头看他。

赵云轩果然面色一僵,此时他反应有些迟钝,虽很快克制住神情,但情绪的波动被谢歧尽收眼底。

谢歧早料到,沈宗甫的死跟赵成脱不了干系。

喜宴闹到很晚,谢歧为了不让赵云轩怀疑,也待到了人散的时候。

沈玉檀早在马车里睡了一觉,昏昏沉沉醒过来时天刚刚擦黑,弯月挂梢头。马车枕得腰背不舒服,沈玉檀伸了个懒腰后知后觉天色已不早了,但是谢歧还没出来。

她从马车上下来,想进府去瞧瞧。赵府的侍卫认得沈玉檀的身份,但她听见里面宾客喧闹不愿凑近正堂,而是站在穿堂处张望。

此时日暮降临,赵府挂上一盏盏大红的灯笼,沈玉檀翘首以盼,不多时便望见了那道黑色的身影。

然而身后,跟着一身大红喜袍的赵云轩。

沈玉檀对上辈子那场婚礼带着恐惧,连这身红色都变得刺目起来,她别过头尽量不去看他,也不想那些过去的事。

一双手从后面拉住她,谢歧自然牵起她的手,站在身后替她挡住了视线。

沈玉檀微微一愣,旋即长长松了一口气。

从这个方向,赵云轩只能看到她随风摇曳的裙角。他只看了一眼便很知分寸地敛眸,低头做了请人的姿态:“下官便送到这,将军、夫人慢走。”

谢歧点头,牵着沈玉檀走了出去。

清风拂过,门口那棵老槐树飘飘洒洒落了一地的花。几瓣落沈玉檀肩头,大红灯笼投下细碎的光影,两人越走越远,谢歧忽地低头替她拂去那片花瓣。她仰头看他,轻轻笑了一下。

赵云轩怔怔地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觉得方才那一笑分外刺眼。

——

春宴遇见沈玉檀那日,赵云轩做了一个很离谱的梦。

梦中嫁给自己的不是沈玉清而是沈玉檀,大红盖头掀开,少女好看的眉眼紧张又胆怯,偷偷瞥了他一眼。

梦中他知沈玉檀是替嫁过来的,赵家没落,区区沈家竟也敢阳奉阴违,他自尊心受创,刻意冷落沈玉檀。

可是没过多久,他便对她动了心。有好长一段时日,他对她是极好的,也很宠爱她。

只不过后来他娶了李淑,一切变得截然不同。比起权势地位,儿女情长仿佛不值一提。

再后来李淑多次算计,那个善良温婉的女子眼里的光逐渐黯淡,化成一团死寂。他却选择视而不见。

他想着再等等,只需要把瀛帝的权力一点点蚕食架空之后,他不会放过李淑,下半辈子也会加倍对沈玉檀好,将欠她的慢慢偿还回来。

他等到的是她香消玉殒。

漫天大雪铺天盖地落下,她躺在他怀里,脖颈的伤口怎么也堵不住。他看着鲜血渐渐染红了她雪白的脖颈,从他指缝间淌出来,流了一地。

他害怕、焦急、无助,这辈子都没像这样手足无措过。怀里的人却释然地笑了下,闭上眼慢慢没了气息。

那一刻,他的世界轰然崩塌。之前的机关算尽尔虞我诈,仿佛都沦为了一个天大的笑柄。

清醒之后,泪水打湿了枕头。

赵云轩诧异万分。他生性凉薄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那晚的梦也被他当做荒诞的怪事,很快便抛诸脑后。

直至他今日再见到她,这些天刻意忽略的情绪全部涌出来,他从来没像现在这般渴望一个女人身边的站着的人是自己。

他出神许久,连身旁小厮都觉察出不对劲,小声道:“少爷。”

赵云轩如梦初醒,自嘲地笑了下:“回去吧。”

第37章

沈玉檀跟谢歧回了沈府,两人走在前头,仆人远远地跟在后面。

沈玉檀看他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停下脚步看他:“有事?”

谢歧嗯了声,却迟迟没有开口。彭城水患的事他不知是否该说给她听,方才在赵府沈玉檀的举动他全看在眼里。或许赵府给她留下了阴影,以至于她躲着避着,生怕触及到心里灰暗的日子。

从他这些天暗中调查和今日赵云轩的反应来看,彭城诸事跟赵成脱不了干系,或许沈玉檀父亲当年的死也是赵成一手所为。目前为止这些还都是猜测,谢歧不想告诉沈玉檀让她徒增担忧,等日后查清楚再说也不迟。

“没什么。”谢歧冲她笑了下:“身子可困乏了?”

谢歧不说她也不问,只疲惫地点点头,今日起得很早是挺累的。

半月前木坊的人来,紫明堂总算有了气派的屏风,谢歧回房坐着,沈玉檀避在屏风后面慢条斯理地换衣裳。

她今日穿绣着牡丹的曳地长裙虽看着气派,系法却很复杂,更衣也费劲了不少。偏偏兰芝又不在身旁,沈玉檀只得耐着性子解衣裳。

脚下摆着个圆凳,沈玉檀好容易褪下了繁冗的累赘,脱到只剩下亵衣面前已经叠了高高的一摞。她探身去拿替换的中衣,光滑的布料淌到地下,沈玉檀脚底打滑一不留神绊倒了。

她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谢歧合上公案过来:“摔倒了?”

沈玉檀腿撞到了屏风疼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细微地嗯了声。

“起的来吗?”谢歧问。

沈玉檀撑起上半身看了眼,小腿这么一会就红肿了,她试着抬了抬脚一阵钻心的疼,像骨头碎裂了似的。

她咬了咬牙极为狼狈道:“不行。”

屏风那边没了声,沈玉檀静等他回话,低头不经意扫到一双黑色的皂靴。

谢歧不知何时绕到屏风后面来了,漆黑的眼眸灼灼落在她身上。

沈玉檀欲哭无泪,她全身上下只剩一身亵衣,偏又无法动弹,又急又羞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谢歧看着她满脸绯红,连纤长的脖颈都带了娇嫩的粉色,脑袋里飞快划过两个念头。要么到屏风后面等她穿上中衣,要么先把她抱到床上再说。

几乎片刻,他弯下腰抱起沈玉檀。怀中的人惊愕地看他,本能地挣扎了几下。他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哑声说:“地上凉,别动。”

她僵着身子不敢动,脊背贴着他滚烫的肌肤,头一回觉着这段路如此漫长。等整个人稳稳坐到床上,沈玉檀迅速扯了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剩下一个头露在外面。

谢歧半是克制半是好笑,从被子里抽出她一只脚。

“别……”她瑟缩了下身子,话还未说出口,白腻的脚踝已经被他攥在了掌心里。

他低头打量她的腿,沈玉檀撩起眼看他,男人满脸淡漠,神情专注而认真。但只有谢歧自己心里清楚方才抱她过来时,美人玉体横陈,他费了多大劲才克制住内心的□□。

略带薄茧的五指在红肿的肌肤上试探按了一下,沈玉檀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发出了声细微的痛呼。

修长的手一滞,谢歧屏息等了会开口:“疼吗?”

沈玉檀泪眼朦胧地点头。

他抬起她的小腿转了转,“这样如何,可能动?”

“能。”

谢歧又试了几次,她疼是疼但却还能动,应是没伤到筋骨。他收回手,从一旁柜子里取了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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