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心有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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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如烟心中一惊，看向夏至，问道：“白大人，就是白展吗？”
夏至莞尔一笑回道：“是。”
薛如烟当即惊住了，“白大人亲自为你端药，你们什么关系，再者方才的楚公子与你？”
夏至解释道：“白展就是治好大郎腿之人，我们那时便认识了，至于楚公子身份我倒是不方便说，人家是想做隐士。”
薛如烟俏皮一笑，“如此甚好，我可以留在你家了，省得来回跑。”
顾县令大牢内。
楚理行交代了武四要办的事情，带人便回了西街。
抬脚走进院内，就听见了夏至在与薛如谈话，看着样子二人很是聊得来。
吃过晚饭后，四丫五丫也来到了夏至的屋中，陪着夏至说话。
夏至抬头看着楚理行走进了屋中，眉毛微微一调，这人还真当这里是他家了哈，一点都不避嫌！
楚理行神色间有些疲惫，说道：“夏至，若是夜里发烧了，身体不适立刻让白展过来看看。”
夏至轻声说道：“嗯，我记住了。”
楚理行冷眼看向薛如烟，问道，“小夫人怎么还这？”
夏至见到楚理行与薛如烟说话，心中有些不痛快，就是有些吃错，毕竟人家薛如烟是个大美人，自个是个丑女。
世人有几个不喜欢美人的，有几个会爱慕丑女，除非是真爱不会嫌弃吧。
不过夏至看楚理行这个样子，对她未必有多爱，就算是到了不嫌弃她的地步，若是与美人比较容颜，估计他心里也会嫌弃她丑。
薛如烟冷声回道：“我今夜不回去了，最近几天都打算住在这里。”
楚理行眉头微皱，看着眼前这个娇艳的女人，就算是一身素衣，面无粉黛看着都是美人。
若是装扮过后，肯定更美了。
再看夏至，一副寡淡的容貌除了肤色白嫩了许多，其他的也就算是不丑吧。要是此女留在这，夏至难免会与她比较容颜，心情不好。
可是楚理行忽然想起夏至上装的那日，呼吸一囧，堪堪也算是个美人。
此刻他见到夏至脸色不快，又是一副不想理会他，拒人千里的模样。
他心中怎能不知是因何？方才他看着薛如烟失神的一瞬间，想必是令夏至心有芥蒂。
楚理行沉默片刻，道：“小夫人已然嫁人了，怎么可以夜宿在外。这院子里面若是只有小娘子一家住也就罢了，还有外男，却是不大适合你住。”
薛如烟被楚理行如此犀利的语言，弄得脸色涨红。
“楚公子，若是避嫌不该是你走吗？”
楚理行回头看着暗卫一道：“派人送小夫人回去。”
暗一连忙说道：“是。”
薛如烟气得脸色发红，美人吗脸色发红自然是娇粉的颜色，看得楚理行双眸微闪，暗道。
“当真是祸水，留她在这待着夏至指不定得找他不痛快，认为他心思不纯，这人必须送回去。”
夏至脸上带着歉意的样子，看着薛如烟说道：“如烟你先回去吧，虽然顾大人准了你留宿在我这，但是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
薛如烟眼眶红了，柔声道：“夏至，你跟他是一伙的，也要撵我回家。”
夏至拽着薛如烟的手，叮嘱道：“出门记得将面纱带好，最近衡山县流寇作乱，见你美貌在起了歹意。”
薛如烟心中气闷，拂开夏至的手，抬脚就要往外走。
四丫五丫自然也是看到薛如烟生气了，她们本来还是觉得这个美女婶婶人挺好的。如今自然也觉得她好，不过生气的样子更漂亮了。
夏至赶紧道：“等过几日我去县令府上拜访顺便住几天，你可跟你家县令大人说好了，别再撵我走了。”
薛如烟忽然想到，小娘子登门拜访她家，去了县令府三次，三次都被撵走了。
她这气闷的心情，一时之间倒是消散了不少，回头看着夏至说道：“好，我等你来，如果他再敢撵你走，我就是你的了。”
夏至听着薛如烟如此调皮说的话，扑哧一笑，道，“若是你这般说，我倒是期待你家县令在撵我一回，如此我就可以日日瞧见美人了。”
暗一派人送薛如烟回家了。
四丫五丫看着楚理行在屋里没走，还脸色阴沉着脸看着她们。看得她们心里毛毛的，又不想离开夏至。
四丫小声道：“楚公子，我们能不能不走，还跟后娘住一个屋？”
五丫怯懦地，道：“叔叔，我们不走可以吗？”
正在这时，宋老憨强忍着身体不适，来看望夏至，抬脚进屋就看见了，楚公子也在还有四丫五丫。
宋老憨关心地问道：“老丫，你怎么样了？”
夏至见到宋老憨来了，连忙道：“阿爹，我没事。”
宋老憨见到楚理行这么晚了，还在夏至屋中，对于未成婚男女来说这于理不合。
“楚公子，也该回去休息了。”
楚理行转头看着宋老憨，语气亲和道，“晚辈这便回去，阿伯也要注意身体早些休息。”
夏至抬头看着楚理行，心中有些稀奇，他说话一向是冷冷的，此刻竟是一副亲和的样子？
宋老憨轻声回道：“老头子我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被打了几下，就是可怜了我家老丫啊！”
楚理行连忙道，“都怪我没有护好夏至，以后定不会如此了。”
宋老憨连连说好，“若是楚公子夜里睡得晚些，一会可找老头子我来聊聊。”
楚理行淡笑回道：“那一会便叨扰阿伯了。”
话落，楚理行看了一眼夏至，道，“你好生休息。”转身回了后院。
夏至家是个二进院，前后院都特别的宽敞，一共加起来得有十几件屋子吧。
屋舍也都很齐整，收拾收拾便能住人。
就是这大冬天吧，废柴火，好在人家楚公子，凉王是不缺这点柴火钱的。
楚理行走后，宋老憨缓慢地来到了炕边，坐在了夏至的身侧。
夏至神色低落道，“阿爹，跟着我受苦了。”
宋老憨道：“阿爹不苦，苦的是你啊，我看那楚公子行事作风到不像是要娶你为妻的样子，处处透着不尊重你，是不是他想纳你为妾啊？”
夏至声音微沉回道：“他是想纳我为妾，我拒了。”
宋老憨脸色一沉，“老丫，你看看楚公子身边的都是什么人，你要是真给他做妾了，也算是祖上积德了。”
夏至脸色不快，道：“阿爹都将我卖了一次，这次又是想管我给人做妾吗？”
宋老憨连忙道：“阿爹没这个意思，只是如今你这孤儿寡母的只怕是守不住这份家业，你早晚要嫁人，为何不嫁一个富贵人？”
夏至脸色冷了下去，“阿爹，我自是要嫁人为正妻，犯不上与人做小妾。”
宋老憨高声道：“夏至你糊涂啊，如今你与楚公子不清不楚的何人还敢上门提亲。就算是遇见不在乎你名声的，指不定是图咱家钱，怎能遇到好的良人嫁了。”
夏至压了压火气道：“此事就不劳阿爹费心了，女儿打算以后赚千八百两银子之后，就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隐士的生活安心自在。”
宋老憨怒道：“这辈子，你都不打算嫁人了吗，隐士是那么好当的吗？”
夏至神色有些不耐烦回道：“天色不早了，阿爹可以回房休息了。”
宋老憨心中不快，回房后见到楚理行在屋内等着他。
“老头子，深夜折腾楚公子来，是我的不是啊。”
楚理行站在窗边，看着天空上的一轮明月，语气低沉道：“阿伯，夏至以前是什么样子？”
宋老憨坐在了屋内的凳子上，叹了一口气道：“以前的老丫是一个腼腆的孩子，自打嫁进宋家后整个人都变了，这是因为受了大刺激的缘故啊！”
楚理行冷声道：“阿伯不会认不出，自己养育十几年的女儿吧，她是吗？”
宋老憨斩钉截铁地说道：“夏至只是受了刺激，心性变了，还是我原本的女儿。”
楚理行当即问道：“还是原来的她，阿伯是如何肯定的？”
宋老憨心情，有些惆怅地说道，“夏至胳膊上有一块小烫伤，那是她六岁的时候，端着热茶不小心摔倒了，茶水烫着她胳膊。如今那道疤痕还在她的胳膊上，这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
楚理行眉头微皱，因为他知道南疆有易容术，那区区一个疤痕自然也能造假。就算是他知道这个事情，也没有跟宋老憨理论。
宋老憨接着道：“楚公子，我家老丫以前从来不跟外男单独接触的，人是特别的怯懦，自打去年开春嫁给了宋韩，人就变了。”
楚理行没有打断宋老憨的话，接着听下去。
宋老憨叹气又道：“夏至嫁过来那天，宋家老太太就因病一命呜呼了，宋满在发丧的时候掉进山里也死了，留下了家里几百两的债务跟五个孩子，如果老丫不改变还是跟以前一样腼腆怯懦，他们一家都得饿死。”
楚理行脸色微沉，“阿伯，叫我过来想必是还有别的要说吧？”
宋老憨沉声道：“自然是还有别的事情要说，老头子自知我这女儿是个寡妇配不上公子，就算公子许诺了求娶，我们穷苦老百姓也是不敢当真的。”
楚理行接着听下去。
宋老憨惆怅，道：“可是我这女儿又是心高的不愿意给人做小，楚公子长得又俊家世又好，何不选一个美貌的娘子，抑或是家世背景差不多的求娶。”
楚理行声音微冷道：“阿伯这么跟我说，可是夏至的意思？”
宋老憨赶紧摇摇头，道：“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家老丫长得丑，配不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