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特别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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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江市。
早晨七点。
天空刚刚翻出亮白色，有些昏暗、雾气蒙蒙。
陈寻拿着本书籍边看边走。
他走到了一处早餐摊前：“阿姨，一笼包子，一杯豆浆，打包带走谢谢。”
“你们做学生的很辛苦啊，起这么早，走路都在看书。”阿姨一边掀开蒸笼道：“高几了？”
“高三了。”
“难怪这么认真。”阿姨从热气腾腾的蒸笼里，挑了几个最大的包子装在塑料袋里，递给陈寻：“那可得努力学习。”
“谢谢阿姨，我会加油的。”陈寻神色略带一丝不自然的接过早餐，悄悄的遮住书籍的名字。
书名为《世界神话起源》，显然和学习没什么关系。
不过对于阿姨他们这些人来说，只要没玩手机、不打游戏，哪怕捧本小说看，那都和学习有关。
陈寻一手提着早餐，一手捧着这本书籍，走在街上。
他现在看的篇章——正是掌管死亡的五位神的人物介绍。
“埃及死神阿努比斯、希腊死神塔纳托斯、华夏酆都大帝.....”
陈寻一个个看过去，神情颇为专注，直到看完却终究叹了口气：“一个也对不上。”
一周前。
陈寻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里是一处黑暗的房间，房间里有一道带着半边面具的人影，背后长着一对巨大的翅膀。
彷佛神话之中的天使。
唯一不同的是，它被六条铁链穿刺，身上的翅膀全是血洞，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沉睡着。
本来以为只是个梦罢了。
自己这样十七岁的年纪，稍微中二一点，做这样的梦也并不奇怪。
但....接下来的一周时间。
陈寻梦到的全是这间房间、这道身影。
而且。
更重要的是现实中，他也出现了奇怪的变化。
【你因为闯红灯，而被车辆撞死（B）】
忽然。
低着头沉思的陈寻，眼前有条信息出现。
他脚步瞬间停在了人行道的路边上。
下一刻，数辆车子宛如一柄长刀，划开尘埃，从陈寻的面前行驶而去。
“好险...差点人没了。”
陈寻有些后怕的收回思绪，连忙合上书，接着退后几步。
接下来又一条信息出现。
【成功度过死亡事件，获得1缕凡血因子，当前进度 2/10】
这就是在做了那个梦的第二天，陈寻莫名拥有的奇怪能力。
能看到自己的死亡事件。
刚开始。
陈寻只觉得不安，彷佛整个世界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喝水时呛死、吃饭时噎死、上学时被车撞死、因看了不良少年一眼，被打死等等.....
死法太多、千奇百怪。
直到后面习惯后，陈寻才明白这些只不过是极小概率的事件。
而陈寻也发现了。
死亡信息后面的字母，便是表明死亡事件会发生的可能性。
极小概率的统统是E，例如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这类。
小概率会发生的则为D。
而剩下的C、B、A，说实话代表着自己已经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了。
像刚刚的闯红灯，若是自己踏出那一步，肯定会被行驶的车子撞飞。
“而在每次度过B级以上的死亡事件后，便会获得凡血因子。”
陈寻暂且还不知道这凡血因子有什么用，或许得等进度达到10后，才会有所了解。
不过。
这种拿生命去冒险的事情，陈寻才不会去做。
陈寻合上书籍，轻轻的自语道：“能预知死亡，却和死神没有关系吗？那梦里面的身影又到底是什么存在？”
他不清楚，所以一直在自己查找。
这时。
陈寻背后传来嘈杂声，路人急切的喊道。
“喂，小心！”
“快拦住那个孩子！”
他眉头一挑，刚准备回头。
一道身影勐然从自己身旁冲过去。
不用怀疑，川流不息的车群瞬间能将其碾成碎片。
而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
陈寻下意识的极快伸出手，书籍掉落在了脚下，他勐的抓住了那道身影的肩膀！
与此同时。
数道车子飞快的划过，带着嗡嗡的空气震动声。
“喂，小心点。”陈寻声音温和道。
被抓住的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他呆愣愣的看着陈寻的神色和车流，脸上也是极度的后怕：“对不起，我...我只是想捡球。”
一颗皮球脱手，此时已经滚入了车道之中。
都不用陈寻开口。
一堆路人已经开始批评他了。
“球重要人重要！？”
“这熊孩子，差点吓死我了。”
男孩也连忙低头道歉，刚刚他确实没想太多就冲出去了。
“你应该谢谢这位小哥哥。”
“小兄弟，刚刚的反应力很快啊！”
“我都没看清是怎么动的。”
“只是举手之劳。”陈寻一边回道，一边捡起了掉落的书籍，他手腕有些酸痛和淤青，显然拦男孩那一下，让他直接拉伤了。
自己体质从小就较为孱弱，长大后虽然好一些了，但依旧低于正常人的平均水平。
“差点被这孩子给一波带走了。”
不过。
陈寻握了握拳，刚刚确实是下意识出手，但自己反应力什么时候这么快了？难道是因为那凡血因子？
过了街道，陈寻朝一处小巷子走去。
几栋老房子排成高矮不一的一列。
有邻居大爷大妈们正在外面晨练，看到陈寻后，笑着道：“这不是小陈么，好久没看到你了，是过来看你父亲的吗？”
“爷爷奶奶，早上好。”陈寻带着笑容，礼貌的回道，提了提手中的早餐：“算是吧，今天学校组织去外城，参加数学竞赛，接送大巴车的地方离这里挺近的，索性买了早餐过来看看他。”
一位正做着引体向上的大爷，在半空中竖起大拇指：“我说的没错吧，小陈打小就聪明！”
“哪有，哪有。”陈寻汗颜。
你们才是最强的。
“那，我就先上楼了。”
等着陈寻上楼后。
大爷大妈们才看着他的背影，啧啧可惜道：“多优秀的孩子，摊上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他们居住在这里很多年了。
这陈寻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很早之前他母亲就去世了，而他的父亲是个不负责任、游手好闲的男人。
经常晚归、甚至几天几夜不回家。
曾经在陈寻还在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这男人几乎消失了半个月时间。
这小子愣是用冰箱里的剩菜剩饭过活了一周时间，才过来敲响他们的门，寻求帮助。
后来。
男人虽然回来了，但少年的姑姑，却忍无可忍，看不下去，将他接走。
......
陈寻在一斑驳的房门前，掏出了钥匙。
这个时候，男人估计还没有起床呢。
房门打开后。
狭小的空间里散发着一处刺鼻的味道，陈寻摇摇头，叹了口气：“这该有多久没打扫了。”
他把早餐放在板凳上。
因为桌子已经被一堆油皮口袋，给占满了。
陈寻去卧室敲了敲门：“是我，我带了早餐过来。”
感觉自己像个送外卖的。
“来了来了。”
房门那边传来懒洋洋的沙哑声音。
男人推开房门，打着哈欠、挠着乱糟糟的头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股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冷颤。
“呼，好冷，等我一下。”
他抖抖嗖嗖的回屋，披了件脏兮兮的外套：“我昨天是不是忘关外面窗户了。”
陈寻平静的指着窗户：“我上次来的时候，就记得玻璃被楼下的熊孩子给打碎了。”
男人一愣，他看向原本窗户处，正有个破洞，蒙蒙雾气涌入，导致玻璃边沿挂着水雾。
“好像确实。”
男人揉了揉鼻子：“都怪这鬼季节，四月份了都这么冷。”
陈寻叹了口气：“你自己长点心，什么时候去把它换了。”
“哎呀，这不工作忙吗？”
“你那破工作，也实行996？”
男人嘿嘿笑道：“差不多。”
陈寻却懒得搭理他，男人的工作从来没对他说过，只知道是一个经常需要出差的差事。
但出差时，从来就联系不上，把自己儿子单独放在家里一个月，不管不顾，也算是奇葩了。
“早餐趁热吃，今天雾气这么大，等会儿就凉了。”陈寻平静的嘱咐道：“看你样子就知道，平常从来不吃早饭。”
“哈哈哈。”男人咧嘴笑着，走到板凳前，拿起豆浆包子：“你专门过来看老爸我，我就很满足了！”
陈寻冷澹的否认道：“想太多。”
他一边坐了下来，一边看着手中的书。
“今天学校组织去外城竞赛，大巴车待会儿在附近的站点接人，我只是顺路过来罢了。”
男人拿包子的动作微微停住了：“比赛吗？去哪？走哪个门？”
“地点在西城子，应该是走西门呗。”
男人似乎松了口气，继续开始吃着热乎乎的包子。
他注意到了陈寻正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世界神话起源》
他顿了顿、道：“小子，少看这些课外书。”
“你不是高三了吗，好好学习，努力提高你的成绩。”
“将来考个好大学，能找个好工作，才是要紧事。”
男人忽然变得有些喋喋不休、婆婆妈妈起来。
陈寻眉头一皱。
从来不主动联系他、关心的男人，用这种假意关心的管教口吻说话，他只觉得很刺耳。
陈寻合上书籍：“放心吧，我不会活成你这样邋遢的样子，大巴车要到了，我也该走了。”
“怎么儿子开始教训老子了嘿。”
男人无奈的笑了笑，不过也见怪不怪了，他伸了个懒腰：“那我就不送你了，待会儿还要工作呢，你去好好加油比赛。”
陈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门被关上。
男人才咽下包子，叹了口气：“臭小子。”
他走回房间，从床上散落的衣堆里，拿起一件冲锋衣，扒出一柄长盒子。
他穿好衣服，把盒子背在身上。
手机铃声响起，他接通了电话。
那边传来声音：
“观测到迷失之域的反应，地点确认在南门附近，位置发你手机上。”
“行。”
男人吐出一个字，声音依旧沙哑。
但彷佛变了一个人，口吻变得不再懒散，沉声说道。
“我马上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