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叫妈妈!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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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这么说有些冒昧,不过……您可能不懂爱。”
或许他求而不得,但毕竟曾经全力以赴的爱过,努力过,有如今的结果也不后悔。
可凤鸣……
也许是自己太过狭隘吧,总觉得纵使她身边总是如众星捧月般环绕着无数人,却还是很孤独。
不懂爱?
凤鸣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意外。
爱……她好像懂,却又好像不懂。
那种东西或许在曾经懵懂的少女时代拥有过,但就像过眼云烟,亦或是镜花水月,不等她伸手去抓就散了。
天家无亲情,更何况爱情?
父女猜忌,姐妹相残,朝堂倾轧……这些生死相关的斗争太过沉重,从记事起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根本无暇考虑其他。
而等她终于有余力停下来喘口气时,却什么都晚了……
回去的路上见,凤鸣一直沉默,神情也有些郁郁,安娜忐忑道:“凤总,是不是那小子说了什么不知轻重的话?要不要我……”
凤鸣摆摆手,“传出话去,别让外头的人为难他。”
总归曾经是自己的人,不能让外面的人糟践他。
男宠主动提分手……
这个经历不可谓不新鲜,也是第一次让她如此真实的意识到:
你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帝了。
也不必再将全国百姓的生死荣辱扛于一身……
这种感觉新奇又震撼,同时,也让凤鸣感到茫然。
称帝后无数次感慨高处不胜寒的她也曾设想过,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选择皇位,是否能够像世间其他普通女子一样拥有平凡而安稳的生活?不带一丝猜忌和谋划的生儿育女?
如今看来,这样的设想似乎有实现的机会,可凤鸣却并未感觉到多少喜悦。
轻松吗?应该是有的吧。
但失落也相伴相生。
安娜偷偷看着凤鸣的脸色:无悲无喜。
嘶,凤总越发高深莫测了。
晚上照例还有应酬,可凤鸣说了几句就觉得腻味,胡乱找了个借口中途离席。
现在都市的光污染严重,夜空中几乎看不见星星。
她点了支烟,看着淡青色的烟雾在夜幕中缓缓飘散,两世为人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问题:
我到底想要什么?
第76章 所谓的爱情,真的值得这样……
我到底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 凤鸣自己都笑了。
一个几乎拥有了全部的人,再问这样的话,怎么都觉得矫情。
世人追求的, 左不过“钱权情”。
她为女帝时, 曾富有四海, 权掌天下, 何等畅快。
临终前, 后人都跪伏在榻前,问她有无心愿未了。
当时凤鸣想也不想就摇头。
她几乎拥有了所能拥有的一切,再没什么不满足。
只是……有些累。
但她不后悔。
如果再来一次, 她还会沿着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而且会走得更好。
那些落败的兄弟姐妹们,曾喊出过“愿不生在帝王家”的哭嚎。
凤鸣觉得他们很蠢。
成王败寇, 有人的地方,皆是如此。
若不生在帝王家,何来昔日潇洒?
即便生在寒门陋室,照样要为了一日三餐奔波劳碌,稍有不慎,同样尸骨无存……
既然要争要斗, 自然要争天下!
只是人实在是很贪婪的东西。
她意外两世为人, 原本也觉欣喜。
可渐渐的,那份欢喜劲儿就淡了。
就好像让一个亿万富翁,重新去竞争百万富翁排名一样。
怎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时代变了。
在如今的时代,莫说只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就算是掌握一国命脉的首领,也不能再像曾经的帝王一样“天子一怒,流血漂橹”。
据说这叫什么民主。
哪怕私底下有点儿别的,面儿上, 总也还要维持一下。
于是凤鸣忽然就对“情”起了点儿兴致。
可能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吧。
女帝时的她曾见过,甚至拥有过无数痴男怨女,看着他们为了所谓的情爱奋不顾身,如痴如醉,如癫如狂。
活像中了蛊。
太滑稽,太荒唐。
几天后,凤鸣应邀参加某慈善晚会,意外发现那个法国画家Yann也在场。
“凤总,好久不见。”
绿眼睛里落了细碎的灯光,简直比旁边那位女士的绿宝石吊坠还要明亮。
“确实好久不见。”
凤鸣对他颔首示意,“画展,还顺利?”
Yann点头,“多谢您的帮忙,可惜您没能去。”
凤鸣笑道:“以后会有机会的。”
她收到请柬了,只是前段时间太忙,又兴致缺缺。
Yann缓缓靠近,在她耳边低声道:“其实只要您想,什么时间、地点,都可以。”
近乎直白的勾引。
他的头发留长了一点,大约到肩膀的位置,此时被束在脑后,脖颈周围看似随意的落下一圈碎发。
此时凑过来,那碎发便轻轻搔在凤鸣面颊上。
凤鸣挑了下眉梢,手指拨弄下他垂下来的短发。刚要开口,却意外对上两道视线:
郭平。
之前的嘉宾名单上,并没有他的名字。
不过名单也不是完全百分百契合,不到宴会真正开始那一刻,谁也说不准。
比如神秘嘉宾,比如临时起意又够格来的人……
两人隔着大半个会场对视,中间无数灯红酒绿人声喧哗,都好像不在了。
郭平盯着她看了会儿,唇角一点点压了下去。
良久,他别开视线,跟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转身出去了。
Yann顺着凤鸣的目光望过去,睫毛一抖,试探着说:“凤总……”
一语未毕,凤鸣已经冲他点点头,径直走了过去。
Yann没有挽留。
他盯着凤鸣的背影良久,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还是失败了吗?
那个中年男人,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凤鸣走过去时,郭平正伏在走廊尽头的围栏上喝闷酒。
两人一时无话,所有的喧嚣都被一道门隔在身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郭平忽然开口道:
“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
他本以为是在恋爱,可一进门,却发现自定义中的女友正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以前的绯闻对象打情骂俏……
他可以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却唯独不能无视恋人对自己的态度。
凤鸣拧起眉头,似乎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老实讲,她对这种质问感到十分陌生。
郭平又啜了口酒,低下头,打量着玻璃杯中不断晃动的金黄色酒液,眼神渐渐陷入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