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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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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镜,去了魔界,受了什么欺负别忍着,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再不济还有爹娘哥哥呢。”

临上云撵前,云辞镜听到云硕在她耳边说。

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这一遭,不管结果如何,过程定是少不了坎坷艰难。她点头应下,被紫鸢搀扶着登上云撵,毕方跟随在侧。

楚砚站在云撵前方,他体态端正,一袭大红婚服穿在身上,更显挺拔俊秀。只是他还同往常一样用面具遮挡着脸,让人捉摸不透。

众所周知魔界少主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唯有魔族中人知道他是个任人欺辱、得过且过的懦夫。一时间,觉得他神神秘秘、装模做样故意给妖界众人难堪的不在少数,觉得他怯懦无能、羞怯不敢露脸的亦占大半。

从妖界前往魔界的路上,即便是在空中飞驰,也少不了纷纷扰扰的议论声。

实在是二人地位突出,又是蟠桃宴上王母亲口指下的姻亲,凡是通晓法术能上九天者都少不了来看个热闹。

云辞镜眼睛被红布遮挡,看不见东西,只能靠耳朵听。刚开始听到大家议论楚砚如何不堪,她还颇有几分兴致,谁知听了半晌竟有人把她也拉进去一同议论。无非是些什么妖族公主人小心大,妄想借此婚事贪图魔尊基业之类。

云辞镜气得不轻,是她揽月阁的床不够柔软还是药谷的果子不够香甜,她会贪图魔尊的区区基业?妖界的“鸟语花香累累硕果”与魔界的“顽石枯木点滴幽泉”,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该选哪个。

之后又有些关于魔后如何如何温婉良善,而云辞镜如何如何刁蛮无礼,二者若是撞上,魔后定要吃大亏的言辞。

云辞镜听得脑仁疼,又不能发作,干脆给自己乘坐的云撵施了道清音决,耳朵立时清净不少。

云撵平稳又快速地向前行驶,不大会儿便到了魔族境内,又辗转了片刻,轿撵的速度渐缓下来,最后停降在魔宫。

云辞镜适时撤掉清音诀,听到外面欢腾乐曲的声音。她按照礼官的指示将手伸出红色帘帐,起身从云撵上下来。

猝然指尖触到温热,随后陷入另一个人的掌心。她心中惊诧,下意识往后缩,却被对方死死握住。

“公主,还请配合一二。”

楚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辞镜怔了怔,下一瞬乖巧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早已在心里酝酿出了主意。

有楚砚地牵引,她轻巧地走着,还时不时往楚砚身上贴一贴,这一切落在在外人眼里,便是副小女儿迫不及待嫁人的娇俏模样。

被她这样一下接一下地靠近,楚砚并无多大惊奇,他只安静牵着她的手为她引路,叮嘱她小心。其实,他更想看看云辞镜酝酿出了什么戏份,所以乖巧配合。

“哎呀!”突然,身旁的女子发出一声不小的惊呼,紧接着她握紧自己的手,借力往前一跃。

“本公主虽看不见前方,但脚底还是能看清的。”她解释了句,引得众人齐齐往她身后看。

只见那处地毯有些毛糙,许是前方引路人的鞋底摩擦所致。

不等楚砚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就被云辞镜抱了个结实。

“呀!怎么又有一处毛糙,本公主的鞋子都要磨坏了!”

楚砚:“……”

周围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云辞镜站定,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往前一步。她出声道:“我脚下的毯面不平稳,本公主已下意识往旁边走,想必楚少主也有所察觉。如今连毯面都粗糙不堪,隔两步便是毛糙凸起,不知这是何意?”

楚砚不答,礼官也不敢多话。

云辞镜冷笑一声,“本公主累了,走不动,须得坐下歇一歇。”

见楚砚还是没有动作,礼官只好畏畏缩缩上前,小心劝说:“公主大人有大量,魔界地势崎岖不平,公主才来不习惯,可否再忍耐一二,马上就要到正厅了,千万别延误了及时才是。”

“不行。”云辞镜干脆拒绝。

楚砚闷笑一声,恰巧落在云辞镜耳朵里,她斜眼瞪他一眼,可惜隔着盖头对方看不见。

就在云辞镜以为可以坐下歇会儿顺便再想想接下来怎么折腾的时候,突然身体腾空,整个人被打横抱起。

她心下一惊,不由得攥紧对方的衣袖。“楚砚!你干什么!”她恼怒着小声呵斥。

楚砚鼻息凑近,慢条斯理的道:“公主可怜可怜在下吧,再这么闹下去,我又要被旁人指着鼻尖打骂,嘲讽说是懦夫了。”

盖头下,云辞镜脸色爆红,却还遮掩着轻哼,反问:“难道不是么?”

“公主说是便是。”同她说完,楚砚转而对众人道:“公主累了,但又考虑到及时不可延误,如此,这样便好。”

言罢,他怀抱着云辞镜抬步往前,身后的众人赶忙跟上,生怕这位金尊玉贵的公主再闹出什么令人为难的事。

小狐狸在他怀里安静得很,甚至有些拘谨,两只抓紧他衣袍的手指尖因为太用力而泛白,连呼吸声都变的细小微弱,全然没了刚才趾高气昂的模样。走动时,楚砚托在她身下的手总是能触碰到她垂落下的发丝,柔柔软软的,像是挠痒痒般,顷刻靠近又转瞬远离。

楚砚蜷了蜷指尖,不着痕迹地抱她走进厅堂。

坐在上首的楚斩垣与孔娇皆衣着大气端庄,纯黑的衣袍上镶绣金丝线,龙凤纹路气度昂扬,除开为人父母的身份,这二人更像是无谓亲疏、至高无上的王。

但孔娇眸子里那抹掩饰不去的笑意将她身为魔后的至尊风范大打折扣,平白添了份温和。这份温和落在旁人眼中是温婉良善,落在楚砚眼中,则是心机深沉。

无视上面二人,楚砚平稳走到厅堂中央,弯腰将云辞镜放下。

云辞镜原本酝酿好的一套话术在楚砚一行一动间忘了干净。她站在地上后,还有种晕眩感,手脚都忘了该怎么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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