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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香闺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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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看那一把武器杀得人多,她比较在行。

可若是让她认一认哪个镯子水头足,成色好,那是要她的命。

慧安姐姐及笄的时候,她用存下全部的月例买了一个镯子,五百六十两。

她高高兴兴送了出去,慧安姐姐也开开心心收下了。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她被骗了,这个镯子和街边三五两的镯子没什么分别。

她手持红缨气势汹汹地枪挑了铺子,夺回银子后和慧安姐姐商量,一起再买过一个,可慧安姐姐却说这个她非常喜欢,月例银子就留着她以后买打大刀长剑时再用。

她心里不舒坦,慧安姐姐却说,一个铜板不花却白得了一个镯子,她已经很高兴了,让她无论如何把银子收好。

她以为慧安姐姐是安慰她,谁知是真的喜欢这只镯子,碎了还用金子镶好一直戴着。

直到最后离开人世。

眼泪再也止不住,荣王妃扑倒床榻上,抱着昏睡的香香低声痛哭起来。

“啊——”

半夜,愉妃的宫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烛火不一会就亮了起来,大宫女拿着烛台匆匆来到愉妃的床榻前,一把撩开帐幔,惊得她直接坐到了地上。

“快、快禀报皇上,还有、还有,快传太医,快、快点!”

大宫女连站起来的功夫都没有,一连声的吩咐。

太监宫女忙不迭地打开宫门,匆匆往各个方向奔去。

隆泰帝进门,连礼都没受有完,直接一脸阴沉地看着满头大汗的老院使:“情况如何!”

老院使抹了一把汗,却没开口,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回、回皇上的话,愉妃的龙胎,没了!”

隆泰帝眼前一黑,脑中“嗡”的一声,直挺挺地就倒下了。

一个时辰后,隆泰帝脑袋昏沉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一排太医,厉声喝问:“到底是何缘故,愉妃前两天还一直好好的,今日太医院若不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小心你们的脑袋!”

一群太医连连磕头,老院使颤颤巍巍挺着上半身,拱手行礼:“回、回皇上,老臣无能,娘娘除了有些心悸的病症,一直都好好的。而且,前天下午刚请过平安脉,娘娘脉象平稳,连心悸的症状都调养得很好,龙胎也很康健,老臣无从得知,好好的怎么就、就——”

“哗啦!”

隆泰帝一把将茶盏打落到地上,他缓缓俯身,用阴鸷狰狞的老脸对着老院使:“你不知?你若是不知,那你告诉朕,谁知道?或者,砍几个人的脑袋,你就能知道了?嗯?”

老院使吓得赶紧连连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隆泰帝已经暴怒,心中的怒火几乎能燃尽他所有的理智,他根本听不见太医们的求饶声,直接开口吩咐:“来人,将院使拖出去——”

“皇上,且慢!”愉妃娘娘的大宫女扑通跪了下来,膝行几步上前,哭着说,“奴婢、奴婢有话要禀。”

泰隆帝不耐烦:“说!”

“娘娘昨晚一直在嚷嚷,她说听见了有人在说话,还有人在她耳朵边哭泣,奴婢宽慰了她几句,她就睡下了,后来,奴,奴婢想要禀告皇上,但娘娘说皇上日理万机,不得打扰。再后来,奴婢半夜又听见娘娘在说话,说什么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奴婢起来看,就看到了——”

泰隆帝脸色又狰狞起来,他突然想起了仙长的话。

阴私太盛,不利帝王星!

“查,给朕查,彻彻底底地查!”

泰隆帝暴怒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后宫,惊醒了所有人。

这一夜,泰隆帝的后宫人心惶惶,一大批的人被抓走,还有一大批的人被当场砍头,血腥味在宫墙见弥散,宫人的惨嚎和哭求声被宫门阻隔,层层回荡。

天边渐渐浮白,被恐惧和杀戮笼罩了一夜的皇宫,才渐渐平静下来。

愉妃也醒了过来。

她好像没看见泰隆帝冷漠无情的老脸,仿佛不过一夜之间对她态度就已经有了云泥之别,她捂着小腹,对着那张老脸,犹如对着梦中情人那般,娇柔至极的哀哀哭泣。

一夜未眠,泰隆帝仿佛苍老了十数岁。

脸皮犹如枯树般皱纹满布,颧骨上隐约有星星点点的黑色斑点,眼神晦暗中还有被他狠狠压制的绝望。

愉妃的哭诉,只是让他眼珠稍微动了动。

在得知愉妃腹中“帝王星”已然消逝,他看着愉妃的眼神比看着一个老太监热切不了几分,之前的热切盼望和殷切关怀,早已随着昨晚的杀戮消失殆尽。

以往愉妃抹着眼角哭泣,他还耐着性子宽慰几分,可是现在。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臣妾一家都深受皇恩,能为皇上诞育龙嗣,这是臣妾整个家族的荣耀!”

“皇上,您也知道,臣妾为了小心腹中龙胎,一直谨慎小心,处处听从太医的话,臣妾以往觉得闷,还隔三差五地去御花园走走,自从太医让臣妾安心养胎,臣妾重未踏出过殿门半步。”

“皇上,您也知道,臣妾喜欢吃瓜果甜点,可太医说甜食这种膏粱肥腻的东西多吃不好,臣妾就硬生生管住了嘴,连一口甜点都未曾入口。”

“皇上,臣妾如此谨小慎微,就是为了报答皇上隆恩!”

“可是,皇上,臣妾如此谨小慎微、太医院的太医个个小心谨慎,臣妾还是——呜呜呜——”

“皇上,这、这宫里,”愉妃咬着牙说了一句胆大包天的话,“这宫里,不干净!”

泰隆帝微微抬眼,用看死物一样的眼神沉沉看着梨花带雨凄楚不已的愉妃,语气阴沉沉的:“爱妃,慎言!”

愉妃像是根本没感觉到泰隆帝近乎残酷的冷漠,她自顾自继续说:“皇上,臣妾这几天总是感觉有人阴恻恻地在耳边哭喊、惨叫,说她们死得好惨,好冤,睡着睡着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她们还阴恻恻地笑,说臣妾的孩子以后是个、是个明君,但她们就是想要看着臣妾痛失孩子,呜呜呜——皇上,臣妾害怕,皇上——”

泰隆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往日城府一概消失不见,他疯狂地一把抓住愉妃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愉妃顿时尖叫出声。

“啊——”

“闭嘴,再叫,朕命人割了你的舌头!”泰隆帝眯着眼睛,俯身靠近,声音低哑而阴沉,“明君?你真听见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你的孩子是明君?给朕说实话,若有一个字的谎言,你和你的族人,统统凌迟!”

愉妃吓得浑身颤抖:“皇、皇上,臣妾绝对不敢欺瞒皇上,皇上是最了解臣妾的,臣妾哪里敢用孩子来说话?”

泰隆帝已经皱眉闭上了眼,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突然,他听见小敏子进来,他睁开眼。

“皇上,安郡王求见!”

“朕,今日谁也不见!”

“安郡王说,他发现了禁药沉媚的线索。”

“……宣!”

香香中毒的第二天,愉妃就小产了。

其中关联,皇甫昕没有多想,三弟会谋划好一切。

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皇甫昕不打算放过。

至于前两次失利,他很坦然地认为,就算他刑狱手段厉害,还有别人在其他方面比他们兄弟俩高明。

比如,刑部三位高官,在刑部几十年经营下积累的种种资源,就是他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所不能及的。

他很轻松地就接受了,不纠结不为难自己,因为,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皇祖父,永嘉侯嫡长女赵曦玥昏睡不醒,三弟的师父赵老先生推测有可能是沉媚之毒,但他医术有限,想请宫中太医前去查看。”

皇甫昕一句话,简单说了全部过程和他来此目的。

泰隆帝听闻,却立刻青筋暴起,他身上明黄的龙袍印着他略略狰狞的额脸色,仿佛他此刻就是一头丧失理智的凶兽。

他的帝王星,他的帝王星!

果然,有人在害他的帝王星。

是该有人来尝一尝他的雷霆手段了。

太医院出动了老院使和两位院判,以及一位胡子花白、一生都在研究各种解毒药的江老太医,荣王妃见四个老头跪在地上问安,眉头都皱了起来。

“各位太医,可有把握?”

老院使拱手:“老朽一定竭尽全力!”

四位太医问了经过,才给香香诊了脉,又细细验看了那只手镯,商量了一番,老院使给出了结论。

“回荣王妃娘娘的话,赵四姑娘有九成以上可能是中了沉媚之毒,江太医先开一个方子,吃上三天,药浴三天,先去毒;等醒来后,老朽再开调养的方子,也是三天,然后再看情况。”

荣王妃颔首:“有劳各位。”

江太医开了方子,又特意叮嘱,“那个药浴的方子,用帕子沾了药汁,敷在赵四姑娘眼睛上。”

四位太医急匆匆回宫复命,他们刚走,皇甫昕就进了府。

皇甫昕走路风驰电掣,绯色官袍随着他脚步不停翻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已经从府门来到荣王妃的正院。

他一脸肃穆,朝荣王妃拱手行礼。

“母妃,儿子今日有皇命在身,永嘉侯府赵四姑娘中毒一事,皇祖父已经全权交于儿子查办,所以,赵四姑娘身边之人,儿子要一一查问。”

荣王妃蹙眉,也并未多问。

皇甫昕从阿明问起,阿亮王嬷嬷两人也细细盘问。

然后,还没等荣王妃开口,他已经拱手告辞了:“母妃,儿子这几天就住在刑部了,您有事让小安子捎个信。”

皇甫昕带着刑部的人雷厉风行地进了永嘉侯府大门,就将海棠居包围了起来。

永嘉侯府太夫人和三位老爷,都派人来打探情况,都被皇甫昕的人以“奉皇命办案,无可奉告”为由打发了。

这四个侯府主人对他是如何的态度,皇甫昕根本毫不关心。

金乌西沉到皓月当空,皇甫昕均不假他人,均亲自一一盘问。

不眠不休,不饮不食。

但审问的难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海棠居这三年里,换了几次主人,下人也换了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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