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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如此多娇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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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就是,冯宏达真的愿意出去,证明他不再介意别人看他的异样眼光,不惧怕可怖烧伤,站于人前。

本就是如此,外表不过一张皮相,内里才是真的。

“爹,那你可要多听莫叔意见,”冯依依叮嘱一声,站去人身旁,双手捏上冯宏达肩膀,“养珠,还是他在行。”

冯宏达黯淡双目有了亮光,闪烁如当年的精神奕奕:“后面,咱再搞个作坊,那些碎珠,次珠,用来磨珍珠粉。”

“珍珠粉?听起来不错。”冯依依笑,看着冯宏达状态好起来,十分欣慰。

但是心中又觉可惜,若是能让京城清月观的道长,帮忙看下冯宏达头疾,说不定有办法,就会好起来。

辛城城南,小竹园。

娄诏正是下榻在这儿,依山傍水,风景宜人,关键是,离着冯依依的蚌池近。

这里是一个富商的别院,平时很少人过来,十分清净。

清顺觉得这种地方适合娄诏这样的人,也想,这种冷清性子,除了出家僧人,便只有他的主子爷。

娄诏坐在凉亭中,夏日鸣蝉聒噪,丝毫影响不到他。

手指捏着京城来信,边看,嘴角浮出令人胆寒的凉笑。

清顺缩缩脖子,谁能想到隔着京城这样远,那双好看的手还能搅动朝堂,就是前日不太行,这双手去洗了那粘腻的蚌肉。

清顺憋住笑,双肩抖着。心想,娄诏知不知道,那费事洗干净的蚌肉,最后做熟,全进了关语堂的肚子?

“大人,林世子问您何时回京,”清顺清清嗓子,现在看着娄诏的手,总觉得有股蚌腥气。

娄诏手指动作优雅,叠一张信纸都像在抚琴:“让他自己解决,中书都堂才多点儿事,还搞不定?”

“是。”清顺点头,又问,“府里管事来信,有人私下打探冯家小姐的事。”

娄诏手指轻敲桌面,眉间习惯皱起:“是因为当时留她之事?”

娄诏没想到,当初留住冯依依的事情传出去,后面就有人跟着想给他塞美人。

没再多想,娄诏写了几封回信,交给清顺。

清顺接过,想起另一件重要之事:“大人,冯老爷那边有件事。”

“说。”娄诏起身,手里攥上腰间的鲤鱼腰佩,指尖画着层层鱼鳞。

“好像,冯老爷打算给冯小姐招婿。”清顺跟在娄诏身后,然后就见着人突然停步。

“招婿?”娄诏琢磨着这两个字。

他知道关语堂与冯依依假成亲,原以为两人会一直装下去,冯宏达这是为何,突然要给冯依依招婿。

清顺点头,眼神万分肯定:“千真万确。在酒肆里,同醉酒的莫师傅嘴里套出的。”

“她……”娄诏紧抿薄唇,手里腰佩开始硌手,“冯宏达可有做什么?”

“那倒没有,”清顺摇头,想了想又道,“就是正在招账房先生,要求年轻无病,阅历资质没说,说因为可能会跑外,才出的这要求。”

“呵!”娄诏冷笑一声,眼神阴沉下来,“好一个年轻无病。”

清顺眼明心亮,当下闭嘴不说话,只当自己是哑巴。

娄诏快步离开,直接出了小竹园。

清顺摇摇头,对着身后摆摆手。

几条人影从暗处出来,对清顺抱拳:“顺爷。”

“跟上去,保护好大人。”清顺看着手里的一沓信,一封封确认着。

这边,娄诏直接进了城,坐在茶肆中,对面正是关家宅子。

“先生,我家的地正好在改造的河道上……”桌对面,周员外嘴里不停说着。

娄诏则看着半开的关家宅门,还真是有年轻郎君进出,一个个的也是文气儒雅。

“还当真是年轻,不过,有没有病,就不知了。”娄诏转着手中茶盏。

周员外话一停,圆圆的脸往前凑凑,略带讨好的问:“先生方才说什么?有病?”

娄诏淡淡扫过去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周员外是辛城本地人,应当对所有事都熟悉咯?”

“先生想知道什么?我这就去查。”周员外拍着自己胸脯。

娄诏薄唇贴上茶盏,饮了一口:“正好,是有事劳烦员外。”

第三十七章

京城, 中书都院。

林昊焱看着满桌的卷宗,狠狠揉了两把额头,伸手捞起茶碗, 才发现早就空了。

“林大人, 这些放哪里?”一名衙吏进来, 双手托着一沓文书。

“还有?”林昊焱身子往太师椅中一瘫, 长叹一声,“娄大人每日都做这些?”

衙吏将新的文书, 体贴放在案角,闻言道:“娄大人不用半日,这些就会处理完。”

好像觉得这话说的不中听,衙吏赶紧改口:“林大人只是还不熟悉,等上手就会快许多。”

说完,衙吏躬身退出。

林昊焱双眼一闭,十分后悔当初选择跟着娄诏。坐在这都院, 看枯燥文书,怎比出游赏景来的惬意?

想着, 又是深深一叹, 遂坐直身子, 捞起一卷文书,强撑着眼皮看下去。

待到晌午,林昊焱终于拼出一半文书,得空走出都院。

一出来,连外面炙热的太阳都觉得美好无比, 手里转着折扇,年了两句诗:“君不见……”

“世子,马车备好, 现在去娄大人家?”贴身小厮从都院大门跑进来。

林昊焱刚酝酿好的情绪打断,瞪了一眼小厮:“走!”

马车已经停在中书都院外,天热,马都蔫儿了精神,垂头耷拉耳。

林昊焱刚想上车,顺天府尹刘沛骑马而来,几下从马背上下来,到了林昊焱跟前。

“林世子,下官有事找你,”刘沛弯腰拱手一礼。

林昊焱从来不知道娄诏事情如此之多,手里打开折扇,挡在头顶遮挡日光:“刘大人有何事?”

刘沛站直身子,一身官袍显得精神,便拉着林昊焱往后,离开马车一段:“世子这边说话。”

“神神秘秘,”林昊焱干脆站去墙边阴凉处,“说吧。”

刘沛往林昊焱靠近些,压低声音道:“顺天府卷宗室,十年前的卷宗少了许多,世子知不知,是否娄大人拿去?”

“卷宗?”林昊焱扫了人一眼。

“是啊,”刘沛点头,“娄大人在京时,常去卷宗室查看。这边我写信,来回也很长时间,耽误事情,这才来问你。”

林昊焱轻摇折扇,桃花眼一眯:“刘大人,这事不可能。你顺天府在娄大人手下管辖,那卷宗室他想看边看,何须拿走?”

“世子说的是,”刘沛连忙应声,接着道,“所以我想说,是不是娄大人在查什么,被有些人知道,然后……”

两人间静默下来,头上是墙内探出的槐树,蝉鸣声声。

林昊焱一节节的合拢折扇,思忖刘沛话中意思:“刘大人,可是说有人要对娄大人下手?”

“这,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刘沛连忙摆手,后退一步,脸上笑容圆滑,“世子现在代管中书都院,下官只是过来说明这个事情。”

“成,”林昊焱攥折扇的手背去身后,抬头看去空荡荡街道,“刘大人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这事我跟娄大人说。”

刘沛如释重负,赶紧拱手又做了一礼,随即借口衙门里忙,急匆匆上马离去。

林昊焱站在墙根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要说刘沛此人,也就是圆滑,平时谁都不愿得罪。这次过来,怕是顺天府真发生了什么,他才过来提醒。

“走,去侍郎府。”林昊焱走到马车前,踩上马凳。

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路上没有多少人,连小摊贩也躲去了阴凉处,聚在一起说话。

林昊焱坐在车内并不好受,京城的夏日就像下了火一样,恨不能把人蒸熟。

本想仔细琢磨方才刘沛所说之事,现在只盼赶紧到侍郎府。

应该是娄诏临行前交代过,林昊焱来的时候,管事也不多问,直接就带着人去了书房。

林昊焱进到书房,燥热终于减轻一些,接上管事送上的凉茶,心里稍定。

“本官来找一本官员册,管事可知?”林昊焱问。

侍郎府管事四十多岁,伸手指着最近的书架:“我家大人交代过,这方架子上,放着中书都府相关,世子可以翻翻看。”

说罢,便站去门外等候。

林昊焱颔首,喝了口凉茶,顿时清爽起来。

走到书架前,他翻找着。娄诏做事有条理,什么都喜欢整齐简单,这个习惯在书架上便显示得淋漓尽致。

何类,何处衙门,人员,登记事务,全部清清楚楚。

林昊焱根本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官员册。

走到桌案旁,林昊焱翻看几页,想要记下自己需要的信息。这才看到桌面上放着一卷画轴,松开一些,露出最下方的部分。

是一截女子的石榴裙,长长的百褶,绣着凤羽,拖曳在地。

林昊焱心生好奇,放下官员册,捡起桌上画轴,手中慢慢展开。

女子腰身展现,立于假山前,亭亭玉立。

林昊焱来了兴致,看那底下落款字行,明明是娄诏,也就是说,这幅美人图出自娄诏之手。

待画卷彻底展开,那女子也就呈现眼前。明眸皓齿,明艳俏丽,笑容中无有一丝杂质。

“小姑姑?”林昊焱皱了眉头,想确认一般,再看去底下落款。

吾之爱妻,依依。

笔落于两年前,彼时娄诏及第状元郎,并未见过林菀书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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