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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娶臣妻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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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微帮她拍着背,也闻到了浓郁的酒味,打消了尝一口的念头,亦道:“皇上的酒量真好,我看他喝这酒面不改色的,还以为不这么烈呢。”

不得不说琴濯也是被薛岑给迷惑了,抬起头来不禁有些埋怨,这人也太会迷惑人了。

大事儿在宴席上谈不下来,小事儿也不必谈,作为张九澄的座上宾,当晚琴濯薛岑一行人便留在了小红庄。

朝廷的事情是琴濯管不了的,不过因为她父亲跟张九澄的关系,夜晚的茶桌上便有了她一席之地。

孟之微看薛岑没意见,心里松了一下。

茶桌上,如非张九澄主动询问,琴濯是不多一句嘴,一来她不知道薛岑具体想做什么,二来也是不感兴趣,若他们所求的事情上真能用得着她这段人情,她也不会吝啬开口就是了。

人对于不感兴趣的事,总是会听得昏昏欲睡。琴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打个不合时宜的哈欠,所以一直在捡攒盒里的零嘴吃。

漆得朱红的雕花攒盒有足足十二个格子,每一格放的东西都不同,这也意味着里边盛不下多少东西。

琴濯不太喜欢里边的梨片,独独剩下又觉得怪难受的,偷偷给孟之微面前的盒子塞了进去。

孟之微一侧坐着杨大人,再往前便是薛岑。对于这类酸甜的东西,薛岑一向少碰,眼角余光看到琴濯的小动作,唇角略扬,顺手把自己面前的盒子推给了杨大人。

杨大人上了年纪也不爱这些,又顺手推给了孟之微,孟之微自然而然又给了琴濯。

于是桌上的零嘴基本都进了琴濯的肚子,唯有剩下的梨片琴濯都给归纳到了一个盒子里,孟之微趁着别人说话的时候叮嘱她:“小心牙酸。”

琴濯小声道:“都吃完了你才说。”

对她无端的指责习以为常,孟之微没有恼,默默倒了杯绿茶给她。

张九澄见状,温声道:“孟小公子不但才学好,还是个体贴人。”

虽然孟之微跟琴濯互相陪伴情同姐妹,但当着面被人夸还是有些内敛,一味颔首谦虚。

杨大人也附和道:“我这大侄女也是持家有方,家里全靠她张罗,他们小夫妻可是工部的羡慕的对象呢!”

杨大人和张九澄左一句有一句,夸得琴濯也有些坐不住。

在场唯一没有附和的便是薛岑了,他作为跟孟之微等人“不算太熟”的京城贵公子,如此表现倒也没有不妥,倒是黄鹤风感觉到他无意透露出来的情绪,忍不住有点担心。

桌上没有酒,薛岑便一杯接一杯地喝茶,琴濯无意看到,也不由看了下面前的茶杯,暗想这茶是不是也香得很,怎么这人好像喝不够似的。

她端起杯子尝了一口,还是那般略带苦涩的绿茶味,并没有不同,再一次对薛岑的品味报以嫌弃。

果然对一国之君也不能盲从。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日记

十月初八夜,晴。

酒是酸的,茶也是酸的。

第27章

许是因为见到故人的原因,许久不曾触碰的记忆再度涌上来,琴濯在睡梦中依旧有些辗转。

半夜的时候,孟之微还听到她梦呓,爬起来看了好几次,后半夜就没敢再睡,一直看着她,早起也是哈欠连天。

一个没说,一个也没提,也算是一种默契。

码头的事儿琴濯没去参与,不过看杨大人胡子都快翘起来的喜色,应该是成了。

用过早饭之后,一行人就欲动身回去。

张九澄送他们出庄,罢了给了琴濯一个一尺大小的盒子。

琴濯心有所感,没有等到人后就打开了盒子,看到里边是一把短刀,刀鞘上的纹路似乎经久摩挲,陈旧的铜色也锃锃发亮。

琴濯摸了摸冷硬的刀身,眼眶却有些发热。

“这是我从别人手里得来的,原想着有朝一日遇着你爹,让他重新花大价钱买回去。”张九澄说到此处,顿了一下,稍微调整了一下神色,“你爹如果知道这把刀是我找到的,一定不会服气,你便留着可别告诉他。”

琴濯心中五味杂陈,抱着盒子向张九澄行了个大礼。

张九澄虚扶一把,道:“你爹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我与他从不是敌人,往后若有需要之处,尽可来小红庄找我。”

“多谢张叔叔。”

张九澄听到琴濯变了称呼,脸上由衷露出欣喜之色。

薛岑几个都在不远处的梅林等候,薛岑看到琴濯抬手抹了下眼睛,心里牵挂便怎么也收不回目光,他看到张九澄给琴濯的短刀,便问孟之微。

孟之微道:“那短刀是我伯……岳父当年的随身之物,岳父并不通多少武艺,但十分喜欢这类冷兵器,家里还有一间专门收纳兵器的密室。这短刀还是他找名匠打造的,时常带在身上,岳母总说他是瞎显摆,喳喳小的时候也时常缠着岳父要那把短刀,岳父便承诺等她成年的时候,就把刀给她做陪嫁。”

琴家后来变故,为了抵债所有财产都被变卖了,包括这把刀。孟之微知道琴濯一直想找回来,但也不想再让她爹破费,所以总是偷偷地接些外面的针线活儿攒钱。

琴濯原想在成年后就去钱州的大酒楼,一面学厨一面挣钱,但随后孟家也出了事,琴濯一心为着她,匆匆离开家乡就是几年,倒是把自己的计划都打乱了。

想到此处,孟之微也挺自责的,垂下头没精打采,又听到薛岑问道:“方才孟卿唤的是夫人的小名?”

孟之微方觉自己无意识唤了琴濯的小名,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还是莞尔一笑,“幼时她初学写字,笔力不稳,常把自己名字的濯分作两半,我岳父便娶了个小名叫‘翟翟’,但她自己又叫不清楚,总是“喳喳”个没完,后来家里人便干脆如此唤了。”

孟之微很少在人前叫琴濯的小名,薛岑偶然听到过一两回,也没听仔细,如今知道这缘由,也不禁勾起笑意。

琴濯抱着盒子回来的时候,眼眶还有些红红的,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都没有多问。

一路上,琴濯都宝贝似的抱着盒子,连孟之微都没经手。

办成了一件大事,众人的心情都挺不错,杨大人看到路过农家圈养的肥鸡,直说“好鸡好鸡”。

其他人都知道他是馋了,忍俊不禁,左右当下再无要紧事,趁着秋色正好,在外面打打牙祭也无妨,薛岑便让黄鹤风去跟农家弄了两只肥鸡。

黄鹤风回来的时候,袖子里还多揣着一个,薛岑以为他顺手拿的,蹙了下眉。

“那老乡觉得给的钱多了,非要多送,老奴便跟他要了一只小东西。”黄鹤风张开袖子,两只雪白的耳朵从中探了出来。

他一脸殷殷期盼,薛岑旋即意会,暗自睨了他一眼后,揪着两只兔耳把兔子拎了出来。

这兔子也才刚断奶,还不及薛岑一个巴掌大。薛岑摸了两把兔子的脑袋,小家伙挤着眼睛蹲着四肢动也不敢动,薛岑顺手放在地上,推了下它的屁股让它朝着琴濯蹦去,“逗趣的小东西,给夫人吧。”

小兔子正好蹦到琴濯脚边,被一把捞了起来。似乎是琴濯身上气息温柔,没有威胁,小兔子抖着胡须睁开宝石般的眼睛。

琴濯看着白白净净的小兔子,说了一句:“长势不错,养养就能吃了。”

小兔子不觉眼前的美人也是危险,安稳地窝在琴濯的怀里。

薛岑没料到琴濯首要想的便是如何吃了这小东西,张了下口,扬起一抹笑容。

往常在家里,都是孟之微帮厨,久而久之她也练就了半身本事,这杀鱼杀鸡的活计做得极为熟练。

琴濯去附近的水池折了些荷叶,回来的时候孟之微已经将肥鸡清洗好了。除了杨大人因为年纪的缘故被奉为“座上宾”安心等吃,生火的则是薛岑,黄鹤风一直跑前跑后拾柴火。

各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外面的条件总归不比家里样样东西都齐全,琴濯用粗盐把肥鸡搓了一遍,然后裹上荷叶,在外面涂了一层厚厚的黄泥,然后便丢进了生火的土洞里,薛岑依旧在边上时不时添添柴火。

琴濯坐在一边,拿出盒子里的短刀,削着采回来的一些菌子。

孟之微看到后就直叫唤:“哎哎哎!这刀是这么用的么!”

琴濯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大惊小怪,“你岳父说了,要物尽其用才能体现出价值,不然放在家里蒙灰不成。”

孟之微原是想着这刀是琴父的心爱之物,她又那么在意,应该是珍稀之物才是,未想她倒是看得开,直接用来处理食材,抹了把脸表示自己看不懂。

琴濯也尽情演示了什么叫“物尽其用”,劈竹子、剔签子,这短刀确是个实用的好东西,反倒是孟之微心疼得直皱脸,扬言要跟琴父告状。

钱州比京城湿润,多山多林,来的路上琴濯就看到不少菌子,寻思等孟之微忙完正事后采些回去,晾干了还能做菜吃。

野外没有别的菜色可做,琴濯刮干净几个菌子穿在竹签上,撒了一些盐巴和调味料,蹲在火堆旁边烘烤。

薛岑就坐在她上首,菌子的香味散发出来,引得人肚里的馋虫不安生,薛岑嗅了嗅,忍不住道:“好香呐。”

琴濯抬眸,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笑靥,“野外的东西就吃个鲜味,您别嫌弃就好。”

“岂会。”薛岑觉得一看她的笑脸就头晕,忙低眉敛眸,反应过来琴濯的称呼,不禁有些无言。

他也没多老,怎么就称呼得这么……尊敬?

薛岑闷闷得看了眼旁边那个真老的,当真有些郁结。

琴濯早就寻思着怎么报答一下薛岑“修大门”,因而烤好的菌子首要就贡献给了他。

薛岑拿着喷香的菌子,心里五味杂陈。

他是头一个,这种特殊既令他心喜,也令他无奈。

看着琴濯拿着最后烤出来菌子跟孟之微坐到一块儿,薛岑干脆背过了身,眼不见心不烦。

刚烤出来的叫花鸡被黄泥包裹着,看起来黑乎乎的并不讨喜,一敲开厚重的土壳,荷叶裹挟着鸡肉的香气便扑向每一个人的口鼻。

“嗬,这鸡真的肥!”杨大人看着滋滋冒油的肥鸡,顾不上烫手,先就撕了一条腿。

薛岑见状,纵然心情有点子郁闷,也止不住食指大动。他待要动手,只见琴濯已经把撕下来的鸡肉放在新的荷叶上,递到了他面前。

烤熟的鸡肉衬在荷叶上,依旧有些烫,薛岑接住的一瞬仿佛觉得有一块凉玉从荷叶底下抽走,心中一动,紧接着便是萦绕不绝的失意。

琴濯坐回去后,见孟之微也迫不及待伸手,很自然地拍了她一下,给她把袖子挽了起来。

他们五个人,两只肥鸡也才将将够,杨大人把目光放在那只巴掌大的兔子身上,小家伙似是感觉到了自己小命不保,往琴濯的裙摆底下直钻。

“这可不够咱们一个人一口的。”琴濯笑着把小兔子抱在怀里,安抚地拍拍它的脑袋,“乖啊,现在不吃你。”

薛岑忍不住抿了下唇,心想你这还不如不说呢。

孟之微想到别的小姑娘自小就喜欢养些小猫小狗小兔子的,倒是从不见琴濯养,如今见她也不是不喜欢,便问道:“你喜欢就养着呗,家里又不缺这口吃的。”

“养了我就馋。”琴濯低头看了下兔子,仿佛那已经是一盘菜了,“兔肉最细嫩,不吃不是可惜了。”

搁其他的女孩子,肯定会说“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琴濯却反其道而行,纵使深谙她性情的孟之微也是一阵无言以对。

薛岑没想到琴濯温温柔柔的外表下,倒是如此飒爽不拘的性子,嘴角扬起就没落下来过。他时而喜,又时而忧,一颗心被自己折腾得始终没有着落,偏生他在意的人一无所觉。

薛岑看着琴濯来来去去的背影,不禁涌上一丝埋怨,“感情的小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琴濯:这个人诽谤我。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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