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叶恭好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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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舜朝之前的一段乱世，可以说是群雄四起、列国割据。其中的祯国国力强大，尚武之风盛行，常常能看到四五岁的孩童在路边追逐打闹，一边挥舞着木棍一边喊着：“受死吧，禹国奸细！”“你才是奸细，我是祯国将军！”其武德之充沛，可见一斑。

当时祯国有一位姓叶的校尉，生了个儿子，名字叫叶恭。叶恭从小就想建功立业，希望成为和父亲一样的武将。可他体弱多病，毫无习武资质，只能写一些郁郁不得志的诗文，感叹生不逢时，造化弄人；

十六岁时，在一次宴会上见到了丰神俊朗的季灵君，叶恭才幡然醒悟：那些武将成天打打杀杀的，净是些莽夫，不值一哂。成为季灵君这样的翩翩贵公子，才是大丈夫应该追寻的目标。于是他极力巴结祯国皇室子弟，无奈人家看不上他校尉之子的身份；

到了十八岁，叶恭无意间看到一部传奇《青鸳洗剑录》，又迷上了快意恩仇的侠客生活。他心想：“而今正是乱世，权贵们顽固不化，百姓也叫苦不迭，自己身处其间，又能改变什么呢？还不如一酒一剑行走于江湖，至少还落得个逍遥自在。”只可惜收拾行李时被父亲拦住，他的侠客之行还没开始就夭折了。叶恭虽然不再坚持行走江湖，却对一些本来就在江湖中行走的侠客非常向往，他常常周济一些有名的剑客游侠，听那些人讲他们的故事。

这一日，叶恭正在酒肆听一位游侠吹嘘自己的经历：“……说时迟那时快，我神色不变，一剑指向那山贼头领的眉间，在场的一千个山贼全被镇住。我冷笑一声，收剑回鞘，抱着灵儿的尸体，穿过人群潇洒而去。”

“山贼头领呢？那山贼头领结局如何？”叶恭着急地问。

游侠用筷子夹了一根酸菜放进嘴里，边嚼边说：“这就显出我‘乾坤浩然玄虚沧澜剑’的厉害了：等到我缓步走出山贼的包围圈，抱着灵儿骑上马之时，山贼头领才感觉到眉心一凉，他一摸额头，一滴血粘在指尖。紧接着，他惨叫一声，整个人从头到脚忽然裂成两半！”游侠说到激情之处，猛地一拍桌子。

这一下，把经过的店小二吓了一跳，手里的茶水泼了游侠一身。

游侠咒骂着，拍案而起，揪过店小二的衣领给了他一耳光：“狗杂碎！老子这一身衣服你陪得起吗！”“小的没长眼，实在对不住，您别生气……”“什么道理！你泼了我，老子还不能生气了？啊？”叶恭见小二唯唯诺诺的样子，也劝了劝游侠：“一个下人，跟他计较什么。”“老子还偏就计较了！怎的，不行吗？”游侠握紧拳头，作势要打店小二。店小二哭丧着脸，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嗖——”

一柄剑。一柄极快的剑擦着游侠的脸颊飞过，剑尖刺入酒肆木墙之中，剑柄还在微微晃动。

游侠不敢动弹，他的左脸一道伤口慢慢绽开，鲜血渗了出来。门口站着一位身形挺拔的男人，男人一袭白衣，长发简单收束在脑后，腰间挂着空剑鞘。男人轻轻放下右手，迈过酒肆的门槛走了进来，在叶恭这一桌坐下。

“滚。”他只说了一个字。

游侠屁滚尿流地离开了酒肆。叶恭对着门口喊着：“大侠！大侠！您跑哪儿去啊？”过一会儿，他悻悻地坐回来。白衣人刚喝完一杯酒，将酒盅放下，调笑道：“大侠？他？”“怎么，您认识他？”“岂止认识。他们的头领就是我杀的，”白衣人说，“他是个山贼。”店小二走过来感谢白衣人，白衣人只是摆摆手。

“山贼？可……”

“不信？”白衣人见叶恭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摊开自己的右掌。叶恭凑过去，发现他手中空空如也，便投以怀疑的眼神。突然，墙上的剑倒飞了回来，剑柄落入白衣人右手，正好被他握住。叶恭从没见过这样的剑，剑身白得跟雪一样，剑光也亮得灼眼。

“在下柳书明，江湖人抬举，给了个称号：‘无尘剑’。”

“无尘剑——柳书明？！”叶恭目瞪口呆

柳书明微微颌首，“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