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夫郎带回家(女尊)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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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青笑眯眯的:“两位,陶某这儿庙小,装不得大佛。”
说完,那二人真就不吵了,迎着陶青的目光和众人的注视,他们也许是羞愧,也许是害怕,竟对视一眼,乖乖离开了。
秩序重新变得井然。
“陶大夫脾气真好,换了我,不骂几句,也得亲自将人赶走。”周福临前面的少年捧着脸,羞涩道。
脾气好?呵,分明是只笑面虎。
还是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面虎。周福临想起上次和陶青在巷口/交谈的记忆,眸光清冷,可叹只有自己看清这大夫的真面目,
给男子诊脉需要避嫌。到了最后一位病人时,陶青埋头拿出新的方巾,语气依旧温柔,没有半点儿不耐,道:“哪里不适?”
“胃疼。”
这是一个简洁的回答,回答者声音清冽,凉嗖嗖的。
陶青立马抬头。
看到周福临苍白清瘦,又秀丽的面容,她脸上笑意更甚:“原来是周公子。”
“哦?”
周福临挑眉:“陶大夫反应有些大,像是很高兴见到我。”
他可不信陶青是对他念念不忘。
哼,必定是因为,上次巷子里他对她态度不好,如今也来医馆看病,这人正得意呢。
见到那么多男子为她争风吃醋,还有少年春心萌动,周福临莫名地不爽,话语里带了几根刺。
陶青察觉出眼前之人心情不好,加上对方脸色实在苍白,以为是病痛所致。
她更温柔了:“将手放到桌面,我先诊诊脉,很快就好。”
周福临看了她片刻,犹豫地伸出手。陶青将方巾盖在他腕上,细细诊治。
虽说陶青是大夫,可当她的手指放上来,周福临还是不自在。
上回在她面前绊倒,这人也是捏住了自己的手腕,但那时走得急,没怎么多想。
这回是给他诊脉,周福临对他人的触碰很敏感,不仅感受到陶青手指的温热,还发现她手上有茧。
贴在他肌肤上,薄薄的一层,却有略微糙感。
是干活儿导致的吗?听说学医也不容易。
周福临胡思乱想着,陶青已经诊完。
她那总是含情脉脉的眸子收了笑意,神情凝重,问道:“平时是否昼夜颠倒,经常饿着肚子,且爱食用凉性食物?”
“啊,是。”
周福临一愣,点点头,紧张起来,“怎么了,很严重吗。我时不时便会疼一次,应当是太饿了吧。”
这回吃了东西也还是疼,他才重视起来的。
“是胃寒,我给你开张温和的药方。”
陶青猜想,周福临一人照看弟弟,估计挣钱比较辛苦,忙的时候没顾上吃饭。这病不算特别严重,但一旦持续下去,怕是会坏了身子。
她开好药,将药包递给对方,在周福临迅速站起来时,用手遮住了他旁边的桌角:“可别再摔跤,碰到会很疼。”
陶青这行为简直体贴。
她还没完,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着周福临。
“疼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周福临听懂后,白皙的脸“唰”地红了,垂下眼,薄唇紧抿。
这人说话怎么如此轻浮!
以往别的女子也曾这般对他,他会觉得油腻,恶心。
但从陶青嘴里,明明她比那些人更不加掩饰,周福临只感到了羞愤。
周福临一下子不知道往哪儿看,欲言又止。
最终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
他绷着脸,白了陶青一眼:“与你何干?”
陶青见了这小模样,笑而不语,眸色加深,觉得周福临更有趣了。
送他到门口,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喊着:“福临,你弟弟又不好了!”
几乎是肉眼可见,陶青清晰地瞧见,周福临方才还带了潮红的脸,变得煞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陶青:是咱家弟弟又病了吗,不怕不怕,我是大夫呀。
周福临:呸,是我弟弟,哪来的咱家。
陶青:哎呀,迟早会是的……你别害羞嘛。
第四章 哄人
前来给周福临报信的是他邻居,姓胡,一个孤身老头,没有儿女。老头从小看着周福临长大,对他多加关照。
听见胡大爷的话,周福临脸上血色全无。
他进医馆时,外头还没有下雨,便没带伞。
此时他站在屋檐下,雨丝随风飘到单薄的青色衣衫各处,润湿了一片。
自从小弟幼时落水,落下了病根,每隔一段日子便卧床不起。
有大夫诊治过,得出的结果是静养,用上好的食材滋补,养个十年,便可改善体质。
上好食材价格不菲,哪怕周福临的母亲是秀才,也很难买到,更别说每次花费的药钱,都得辛劳很久才能换来。
因此小弟的身体一直就没好,他也习惯了。
胡大爷家离他家近,也是闻惯了周家传出的苦涩药味儿的,从未这么紧张地寻他。
周福临心里像是有一团打湿的棉花堵着,小弟定是病得十分厉害。
朦胧雨声里,他声音有些颤抖:“怎么个不好?”
胡大爷年纪大了,身形佝偻,气喘吁吁,说不出个完整话,周福临没等对方回答就往家里走。
离开了屋檐,雨水又湿又冷,周福临的头发和肌肤都沾了水汽。
有雨珠滴到睫上,他只利落地抹掉,继续大步走。
没走出几步,头顶被阴影笼罩。
水雾中,模样清秀的女子背着一个药箱,撑着伞,跟在他身旁:“周公子,令弟患病,不如让陶某同去。”
她的笑温柔和煦,犹如春风,抚平了周福临焦虑的心。
周福临唇色泛白,喉咙滚动了几下,最终轻轻“嗯”了声:“有劳陶大夫。”
陶青将伞尽量挪到周福临那边,配合他的步伐往前。
……
“吱呀。”
陈旧的木门被推开,发出腐朽不堪的声响。陶青一进周家就忍不住蹙眉。
周家住在巷尾,屋子实在阴暗潮湿。黑漆漆的,狭小的窗户不知被什么堵住,哪怕是白天,外面的光也很难透进来。
往里走,墙面是石头砌的,多年没有修缮,经过时,能蹭到一身灰色粉末。
家具很少,只最里边儿有张床,陶青隐约能看到一个人的轮廓,缩在角落。
屋内充斥着药的味道。
“哥……”
这道呼唤很稚嫩,还带了点哭腔。
周福临忙去察看弟弟的情况,掀开被子,听见弟弟微弱的呼吸声,他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并不烫。
“阿盼,哪里不舒服。”
周福临压低了嗓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叫阿盼的男孩儿只一个劲叫哥,老半天才多说了两个字:
“难受。”
周福临是急性子,却对弟弟格外有耐心。
他没有继续问,站起身将位置让给陶青:“麻烦您给看看。”
陶青点燃油灯,借着光,看到床上的小男孩。
男孩孱弱无比,瘦巴巴的小身板弯成一道虾,头发枯黄,眼睛半睁不睁。那和周福临相似的面容上满是痛苦,胸口不断起伏。
似乎有些呼吸不畅。
陶青拨开阿盼的眼皮看了看,又察看半晌,问静立一旁的周福临:“最近他是否时常咳喘。”
“嗯,湿冷季节,小弟就会这样。看过大夫后很快就会好,平时我也有熬梨水给他喝。”
周福临反应过来:“是咳喘没治好的缘故么。”
陶青安慰他:“别急,令弟体弱,咳疾没有彻底治愈,才引发了不良症状。”
她将药方递给周福临:“到两条街外的那家药铺抓药,银钱若不够,先记我账上。”
“不用。”
周福临下意识拒绝,又觉得这样不好,低了头,干巴巴解释道:“前几日挣了点,足够抓药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等他走了,陶青才想起,这人又没带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