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鹊情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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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王爷回来了,已经快到王府了!”
月泠一脸高兴的跑进来。
路宁拿着绣品的手一顿,离容隐去濮阳县已经一个多月了,虽说她与容隐并无夫妻之实,可名义上她终究是他的妻子,她倒是非常担心他。
她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说道,“走吧,我们几个去前院迎迎王爷。”
她们刚走出房门,周忠就派人过来了。
“参见公主,忠叔说王爷今日回府,估计马上就要到了,让小人来禀报一声。”
“知道了,你下去吧。”
几人快步走向前院,刚到前院,就见容隐风尘仆仆的走进来。
容隐看见路宁也是一愣,他这一个月忙着赈灾,倒是忘了当初走的时候没来的及和路宁说一声,看到她,他才猛然想起这件事。
“公主,当时接到旨意,走得匆忙,没来及和你说,抱歉。”容隐走上前去略带歉意着说道。
“没事,回来就好。”
“看你瘦了不少,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快回房休息吧。”
路宁看着容隐脸上一脸疲色,眼底还有些乌青,一看就知道是没休息好。
容隐揉揉眉头,这一个多月确实是没怎么休息,本来精神紧绷着不觉得累,如今回府一放松,倒是有些困意了。
路宁送他回房后,亲自去了厨房,吩咐下人熬了莲子银耳汤,等他醒了给他送过去。
……
容隐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路宁听说他醒了,去厨房端了汤,送到容隐房中。
容隐看她端着汤,上前接过,“公主,怎么是你,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就好了,你怎么还亲自送来了。”
“我也闲来无事,这点小事没关系的。”
“你尝尝,特意吩咐厨房给你炖的汤。”
路宁温柔的笑看着他。
容隐心里一暖,在军营七年,都是一群糙汉子们,早就习惯了累了就睡一会,醒了又继续训练的日子,哪里还有这么细心的生活,倒是有些不习惯。
等他将汤喝净,路宁让人将盅端走,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她就离开了。
……
容隐回来以后,听忠叔说了,他去赈灾的这一个多月,因为苏炜的事情,皇上换了京城的一批官员,还罚了苏相一年俸禄。
容隐听了也不意外,虽说当今皇帝生性多疑,但不可否认他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去查工部的事情,他虽然忌惮他,但也信任他。
想到工部,他脸色一冷,这群人真是胆大包天,敢在堤坝上偷工减料,克扣钱财。
接着几天,容隐一直在调查工部的事情,因为他刚回京,对很多事都不熟悉,调查起来还是有点困难。
更何况能在堤坝上做手脚而不被发现的,这个人怕不是一个官阶低的人。
容隐突然想到,纪匀闲的没事做,他去哪里都目标太明显,但是纪匀不一样啊,在所有人眼里纪匀就是一个整日流连于秦楼楚馆,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让他在青楼探听消息,是最好的选择。
他让人告诉纪匀,让纪匀去茗品楼找他。
茗品楼。
“匆匆找我过来,什么事啊?”
纪匀一来就大大咧咧往凳子上一坐,毫无形象可言。
容隐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你找我来的,你这一脸嫌弃是怎么个意思?!”
纪匀一看他那表情就像被踩了脚的猫一样突然炸毛。
“瞅瞅你,像什么样子。”
容隐嫌弃的表情更明显了。
“今天找你过来,是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啊,没好处的本小侯爷可不干啊!”纪匀一脸傲娇。
容隐附在他耳边跟他说了几句。
纪匀刚开始听着还没什么,后来脸色越来越难看,“娘的,这群人真不是个东西,他们克扣的银两都是百姓的命,这件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纪匀出门的时候脸色还有些难看,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就像不欢而散一样。
容隐在让纪匀打探消息的同时,自己也游走在各个地方,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有了一些头绪。
同时纪匀也在鹊情楼查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消息。
户部侍郎苏林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儿苏清清,在外颇有盛名,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更是佼佼者,儿子苏炜是他夫人难产生下的孩子,以至于苏炜自出生起就没有母亲,无人管教,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样子。
可苏林在所有人眼中除了是个疼爱儿女的好父亲,还因为他在夫人难产后再未娶妻,甚至后院没有一个妾室,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他还是一个痴情的人。
可偏偏这样一个在外人眼中痴情又疼爱儿女的人,出现在了鹊情楼,而且据纪匀所知,他可是鹊情楼的常客,包下了鹊情楼“花吟”里的秋诗和“花芙”里的紫渔,且有自己的房间。
还查到了他隔一段时间才会来一次鹊情楼,但是他从来不在鹊情楼留宿,每次来了以后只点他包下的两个人,再过一个时辰以后还会有一个其他的人进去,一直快到四更天两个人才会先后离开。
直到有一次纪匀看到了工部尚书乔装进了那间屋子。
这与容隐查到的消息不谋而合,容隐这几日正好也查到工部郎中席溥和户部中人有所联系,但是他还没查出来户部的人是谁。
一个小小的工部郎中怎么会有胆子在堤坝上动手脚,若说背后无人指使,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
正好纪匀带来这个消息,那他今晚就去一趟鹊情楼。
容隐派人通知了路宁晚饭不回去了,直接去找了纪匀,两人去了鹊情楼,点了两个纪匀常年包下的女子。
“小侯爷,你可是两天没来了,小小都想你了。”
坐在纪匀左侧调笑的那个女子娇柔的说着。
“小侯爷,翩翩也想你了,你看你来了就知道哄小小姐姐,都不理翩翩了,翩翩好伤心。”
右侧那个女子拿起手帕作势给自己擦着眼泪。
容隐看着纪匀左拥右抱的,嘴角抽了抽,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小宝贝们,我这不是来了吗,快别哭了,哭的我心都碎了!”
纪匀哄哄这个,哄哄那个,好不容易两个都哄好了,就看见容隐瞧着他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手一顿,随即拍了拍两个女子的肩膀,“小小,翩翩,本小侯爷今日带了朋友来,你们两个可要把人给我陪好了,陪不好我可是要生气的呦!”
“小侯爷带来的人,我们肯定陪好啊!”两个女子笑着拍了一下纪匀的胸口,站起身坐到容隐身边,两个人各自倒了一杯酒,同时伏下身递给容隐,“这位公子,我们敬你。”
两人那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容隐顿时觉得有些不舒服,尤其是两个人凑近时身上的脂粉香,更是让他难受不已。
他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又看着纪匀那一脸坏笑的样子,脸色黑了黑。
他一脚踹向纪匀。
纪匀就知道他会这么做,早就防着他,利索的站起来躲开,还假装拍了拍身上那不存在的脚印。
“瞧瞧你,火气这么大,来这里,火气可不能这么大啊!”纪匀语重心长的说着,又看容隐马上就要绷不住要打人了,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不逗了。”
“小小,翩翩,还是老样子,去吧。”
两个女子咯咯笑着起身去了不远处放着琴的地方,小小坐在琴前,美妙的琴音渐渐响起,翩翩随着小小的琴音慢慢起舞,两个人配合的没有一丝违和,一看就知道这是长久的配合才能展现得如此的默契。
容隐冲着纪匀挑了挑眉,那意思不言而喻:你每次来都是为了欣赏舞蹈与听琴?
纪匀看懂了他那个眼神,回瞪他:不然呢,本小侯爷是那种不洁身自好的人吗?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哼!
两个人的眼神交流持续了好久,最后还是纪匀快要被容隐气的爆炸才停下。
一曲舞毕,两女福了福身子,抱着琴走向了屏风后面。
正好这时,容隐看了看外面,嘴角微微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