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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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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不能查下去了。

给敬平侯下毒的,大约是他家阿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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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意外的话应该是下一章跑路。

第九十八章

薛愈一边叫人把敬平侯送回府,一边淡声吩咐周珏:“钓着他的命些就好。”

周珏啧啧:“这么护短么?”

“你猜那毒药是谁配的?”薛愈瞥他一眼,嗓音冷淡:“江裕回来了么?”

“还没。”

周珏被怼得哑口无声,慢吞吞走进去料理一身污秽的敬平侯。

薛愈已经等不及江裕回来了,掸了掸衣裳要先回府看一看徐颂宁,却被个意料之中的人拦住,声音登时凉下去:“三殿下?”

“侯爷。”

三皇子看他一眼,抿着唇温和至极地笑出来:“如今外面乱成一片,只有侯爷闲情逸致,想着回去看夫人。”

薛侯爷冷冷地怼回去:“三殿下是来探望陛下的吗?”

这么短短一番问话套路,片刻间居然能梅开二度,薛愈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

对面的三皇子默了片刻,好在这么多年被帝王搓圆揉扁地训斥,虽然被这么怼了一句,倒也没有很尴尬。

若在平时,薛愈对这位三皇子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此刻心情好了,也不过是略平静了些,连平日里虚与委蛇用的一张笑脸都不用,依旧冷淡着颜色。

“…贵妃,还好吗?”

左右无人的时候,三殿下轻声地问出这么一句。

薛愈脸色彻底冷下去了:“殿下如今万众瞩目,何必和我在这里客套?”

他这话说得没错,四皇子和五皇子把自己给折腾死了,贵妃腹中的孩子不知男女,成年可担事儿的,也就只剩下三皇子一个了。

若无意外,未来的帝王估摸着也就是他了。

因此,若有旁人在这儿,看见薛侯爷对着三皇子这么个态度,只怕眼珠子都要瞪直了。

好在三皇子赵瑄瑜这人性格是真的温厚,他抿一抿唇:“当年的事情,始终是我的错,我心知肚明,也并不祈求什么,只是…有一些担心,所以问候一句。”

薛愈冷漠至极地看他一眼:“阿姐一切都好,劳殿下费心了。”

话落,他转身就走。

赵瑄瑜站在远处,深深地叹一口气。

转过身的那一刻,薛愈心里却还没把这事情放下。

当时皇后事发的时候,他心里就一直在疑惑,怎么会那样凑巧,就叫他看见了被调动的那群人?

到昨日清剿帝王的暗支的时候,摸出一股不知何方的势力的时候,才隐约有一点察觉。

他早些时候受命监视过这一位三殿下,若说他淡泊,似乎也是真的淡泊,然而能暗中埋下那么精细棋子的人,若说他无为,谁又能信呢?

他想起一些深埋在记忆里的模糊画面。

阿姐红着脸,拎着马鞭翻墙回来,一身狼狈地被兄长和父亲逮个正着:“做什么去了!”

“…骑马?”

后来二皇子带着个面容清隽的少年人来登门致歉,阿姐鼓着腮帮子红着脸,和他面面相觑。

那年他倒还不是活得稀里糊涂、得过且过的三殿下,甚至是与如今的温和宽厚不太沾边的。

他自小天资聪颖,帝王曾因为他颇得了几分先帝青眼,于是对他颇为看重,难免养出一副略显骄矜的性子,平日里为人做事鲜少冲人低头。

和那年意气风发的阿姐一样。

那日阿姐拎着马鞭回来,倒不是什么策马同行的浪漫事,而是这两个人为了争一匹马打起来了。

两个人的缘分自此而起。

这一位三殿下的生母出身并不贵重,是帝王潜邸时候的一个小妾,被一掷千金从勾栏里买出来,显贵之后才把这样的出身一笔勾销。

但后宅中多得是子凭母贵、母凭子贵的故事,她母亲因为有了赵瑄瑜而颇得了几分青眼。只是那样的出身,就注定了他在朝堂之中并没有一个外祖家助力。

但也许正是这样的出身,反而叫帝王对他颇为看重。

因为这样的出身,代表不会有外戚干政的可能,也就没有太大的威胁,而大皇子和二皇子身后,都有着他们母妃强势的母家。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那年的三皇子和阿姐还都是年轻恣意的人物,尽管那时候,离薛家猝不及防地出事,也就只差半年了。

薛愈只是旁经目睹过这么一截故事的人。

但这一截故事没开头没结尾,仿佛一折仓促唱罢的戏,尽管曾短暂地在家中流传过关于阿姐要嫁入三皇子府的玩笑话,但他们的故事终究是在薛家坍圮后就仓促了结。

薛家罹难后的第一个月,这一位三皇子殿下与曾家的三姑娘订了亲。

明眼人都晓得是为了摆脱开和薛家的干系,为了保全他和他娘亲。

这样的事情无可厚非,毕竟那时候没有几家是不急着和薛家撇开干系的,阿姐本人也没说什么,平静至极地步入掖庭。

只是过后再要谈原谅和放下,似乎就没那么轻松了。

任谁心里都会有芥蒂,所以虽然不会反目成仇,但也做不到笑脸相对。

薛愈原本以为这故事也就结尾与此。

他们之间有过一场不曾掀起波澜的风月故事,那场风月起于青梅竹马,止于十七岁那年的掖庭。

他不承望会出现如今的事情,也不期望两个人之间会生出新的瓜葛。

阿姐腹中的孩子……

薛愈有些头痛,唇抿紧了,勾出一点嘲弄的弧度。

老皇帝,究竟是怎么生得这一个个孩子。

大皇子、二皇子尚算靠谱,被他心怀忌惮、借刀杀人除去了,老三不必说,老四、老五脑子不好使,至于那一位六皇子,揣着糊涂装明白,也是个活宝。

他怀着这么样的心事到了定安侯府,虽然已经操劳了一天一夜,倒不觉得很疲惫。

就要见到阿怀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期待着。

原本紧绷的神情一点点松动下来,薛愈掸了掸自己衣裳上的灰尘,又把带血的长剑丢到一边,扔的时候顺手把那剑穗儿扯下来,准备到时候给她看一看,请她为自己打个新的穗子出来。

他一直把自己折腾到抱住的时候不会蹭脏衣服、看起来又很可怜的样子的时候,才满怀期待地叩响了她房门。

“阿怀,醒了吗?”

里面一片寂寂,没有回应的声音。

薛愈又轻轻敲了两下,不知道怎么,他心里忽然有一点不祥的预感。

“阿怀?”

伸出去推门的手抬起了又放下,薛愈站在门边,有料峭的春风穿廊而过,此时寒食已过,按理说不该有这样凉的风了的。

可薛愈还是觉得有点冷。

冷到他没力气去推开眼前这扇门。

江裕寻到他的时候,时过正午,晨起时候还意气风发的薛侯爷,坐在廊下,身边搁着被血弄脏了的剑穗。

“她呢?”

江裕抿着唇:“晨起的时候,我回来报平安,夫人问外面平安了吗,说有事要出门一趟。”

“她…问我了吗?”

江裕不晓得这话该怎么说,毕竟他见了徐颂宁第一面就是“侯爷一切平安”,但想到当时徐颂宁听见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的时候,还是点了点头:“问候了的。”

“那是还会回来吗?”

他问话的声调很低,压着情绪,一字一句慢慢问着。

江裕原本也以为徐颂宁不过是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父母亲人,然而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此时也不敢搭话,独留薛愈坐在那里。

到最后周珏从敬平侯府回来的时候,他还在那里坐着,像是一道沉默的影子。

“她回得来。”周珏皱着眉头过去:“回去歇着吧你。”

薛愈抬起眼,目光平淡地看他。

周珏那一刻倒不觉得他在看个死人,只觉得他仿佛只剩下个躯壳了,半晌,叹口气:“她怎么可能不回来,虽然她未必会要你了,但我家阿清还是要我的——她把阿清也带走了,大约只是出去散散心——外面千头万绪,你在这里闲坐发呆?”

这话说得薛愈眼皮抬了抬。

周珏又慢吞吞补了一句:“我刚刚问,听人说这两天,徐姑娘是在你书房里面过得,你去看看,有没有留给你什么。”

“薛夫人。”

“什么?”

薛愈皱着眉头纠正他:“薛夫人。”

周珏:……

他骂骂咧咧转身就走了,留下薛愈扶着膝盖站起身来。

他从前其实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称呼徐颂宁的,她无论嫁给了谁,她都还是徐颂宁,还是当初那个徐大姑娘,所以旁人称呼她“徐姑娘”,他也无所谓。

可就在这一刻,薛愈忽然很想听人叫她“薛夫人”,仿佛这样才有实感,才能给他一点安全感,叫他觉得,他和徐颂宁是真的凭着一些关系联系在一起,她不能轻易丢下他,就这么一走了之。

起码,起码,要告诉他一声。

可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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