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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食摊,郎君靠捡(美食)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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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卖得死贵死贵的。

鸡贼!

过分!

厨师之耻!

她又拿起一块牡丹糕。

货不对板啊……

这块买家秀的颜色并不像案台上摆的样品那样嫣红鲜亮,而是泛着暗暗的橘色。

天然草木汁遇高温会变色,翠绿变成暗绿,艳红变成褐色都是常事,须得按照不同食材小心调整酸碱度和温度,才能得到想要的颜色。

看这牡丹糕暗淡的色彩,显然桂香坊没下足功夫。

关大厨很不满,狠狠鄙视了一下同行,顺便通知掬月一个好消息:“明日给你做油炸糕,红豆我已经泡上了。”

听着小丫头的欢呼,关鹤谣心里也高兴,突然想附庸风雅一下。

“掬月,我念首词给你听好不好?”

小丫头忙不迭地点头,一脸崇拜。

关鹤谣清清嗓子,想着咏月果然就是那一首吧,嗯就得那一首!

略显做作地开口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念了两句,她突然就有些伤感。

这里的宋朝,甚至没有过苏轼。

直到唐代,这里上演的都是关鹤谣所熟知的现世历史。

但是从宋朝初期起,如蝴蝶的翅膀一下一下扇动,带动经纬线稍稍偏离,渐渐织就出全然不同的锦绣江山。

关鹤谣认知中的宋朝,因蛮族带来的“靖康之耻”分为南宋北宋。两宋合计,享国三百余年。

而在这个世界里,宋朝国力强盛,政治清明,他国不敢犯其分毫,山河从未遭铁骑践踏。

至今,大宋已历三十二帝,稳稳当当治世长达四百五十余年,仍然国富民强,未见其终。

这里的历史事件和人物,乃至风俗、物品,与现世都有着微妙的偏差,然而冥冥之中又有联系。

就像这里虽然未分南北两宋,但宋朝还是迁都到了南方。

这里,就像是……宋朝的另一个可能性。

说不清有什么不一样,也说不清有什么一样。

只有秦淮一片月,溶溶无意照千秋。

没有那个竹杖芒鞋的大文豪苏子瞻,未免略寂寥。

没有那个大快朵颐的美食家苏东坡,着实太悲伤了吧!

思及此,关鹤谣脱口而出:“这里不会没有东坡肉吧?!”

“什么是东坡肉?”

关鹤谣看着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就释怀了。

她遥望月亮坦然一笑,把心里那点“何人初见月?何年初照人?”的哲学迷茫和纠结甩到天外去。

不管这月亮是不是她曾经仰望过的那一轮。

现在,她在这里,沐浴在这皎洁的光芒中。

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唯一重要的。

她有这样的机缘死而复生,穿越到一个和她名字一样,甚至长相都七八分相似的身体里,一定是有意义的。

既然如此,就要好好活下去,方才对得起这具身体的原主,对得起眼前的小丫头,对得起今夜的月光和这满树的花。

关鹤谣摸摸掬月小脸,“东坡肉是一种很好吃的猪肉,过几天给你做,好不好?”

掬月欢乐地点头。

关鹤谣整理好了情绪,继续激情澎湃地吟诵这首《水调歌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闭着眼,关鹤谣稍微自我感动了一下,却没等来小掬月往常一般热烈的掌声。

睁开眼,就见小丫头盯着她身后,神色堪称惊恐。

“小娘…娘子!那里、那里!”

关鹤谣回头,就看到那玉兰树枝桠正一阵猛颤。

关鹤谣震惊,花神娘娘显灵了?!

这么快的吗?!

朗月之下,那玉兰树上彩带飞舞,花朵如雪花般簌簌坠落。

与此同时,一团黑影随着落花直掉下来,“嘭”地一声砸在地上,没了声响。

关鹤谣拔腿就跑过去。

那分明是个人影!

跑近一看,果然,大朵大朵的玉兰花下罩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一动不动的。

关鹤谣赶紧扑过去,“郎君,郎君,听得到吗?这是怎么了?”

男子双眸紧闭,眉峰深蹙起,一只手死死捂在腹部。鲜血自他指缝滴落,一滴一滴染红了一朵洁白的玉兰花。

这般重伤!

关鹤谣想也没想就伸手帮他捂着伤口,粘腻潮湿的触感激得她汗毛直立。却不敢妄动,只一声声叫着。

萧屹周身发冷,恍然间感到一双温暖的手覆到他手上,似是有人在叫他。

这声音……是刚才吟诗的小娘子。

拼尽最后一丝清明神思,他语不成句,“打扰…小娘子……赏月了…”

第4章 兰家哥哥、障眼法 看着他接受了,关鹤……

在这小院中,凡事都只能靠关鹤谣和掬月自己。

她俩没什么力气,为了搬东西方便,关鹤谣之前做了一副简易担架,这时派上用场了。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昏迷的男子搬回正屋床上。

关鹤谣脱下男子的外衣,轻轻移开他按压腹部的手,飞快地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

伤口在右侧腹,一寸长,切口规整,极可能是刀剑伤。

许是他自己救治及时,更重要的是没伤到要命的腹动脉,虽然看着血肉模糊很是吓人,但其实出血量不是特别大,现在只零星滴落着。

嘴边没有血,关鹤谣又拨开他唇看了看,嘴里也没血,想来没有伤及内脏。

她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伤口很偏,避开了立时毙命的主要内脏。要是刺中了肾或是脾,他都没那个命逃到这里。

动脉和内脏都没受损,这已经是腹部受伤的最幸运结果了。

这人能活!

这般想着,关鹤谣更不敢有一丝懈怠。

人命关天,她是一定会救这位郎君的,但是在请大夫之前,她必须弄清楚一件事。

“掬月,快去把紫苏熟水热一大碗过来!”

紫苏活气提神,也许能激醒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掬月跑着就去了厨房。

关鹤谣深知,对这样一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人来说,求生的意志最重要。

一定要反复大声地呼唤他,死死拽住他的最后那一丝意识。

最好是叫名字,或是亲人呼唤称谓。

可这些关鹤谣从何得知?

她只能俯身向前,左手按着他腹部,右手拍打他的脸,硬着头皮一声声叫着:

“郎君!阿郎!小郎君!”

“公子!官人!大官人!”

“大哥!帅哥!小哥哥!”

“姐夫!弟弟!爹…爹爹! ”

……

……

直把上下五千年、东西南北中的男子称谓叫了个遍,关鹤谣尴尬地脚趾差点给这小破院再扣出一间房来,无比庆幸掬月在厨房。

一边叫,一边打,眼瞧着那张俊脸都要被她扇肿了,忽见他眉头轻微耸动,似有反应。

关鹤谣大喜,果然还是“我的儿”好使!

她乘胜追击,右手猛扇几下,叠声叫着:“我的儿!我的儿!我的儿你可不能死啊!儿啊——!”

那情绪之饱满,堪称撕心裂肺。

恰好掬月端着水进来,关鹤谣顾不得她一脸震惊,薅过汤碗就给灌了下去。

那郎君终于堪堪睁开眼睛的时候,关鹤谣还沉浸在角色里,一时没收住:“我的儿,你终于醒了!”

萧屹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腹疼、脸疼、浑身疼,视线慢慢恢复,就见眼前一个小娘子拧着眉看着他。

见他醒了,小娘子慌忙后仰,把自己右手往后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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