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尊梦里睡懒觉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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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扭头看那男人,只见他一副小厮打扮,长得尖嘴猴腮,这会儿正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惨叫。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领头的少女十五六岁,相貌平平,穿着打扮倒是一身贵气,瞧着是个富家小姐。
她手里提着一把长剑,一过来就用剑尖儿指着阮玉:“就是你打了我的人?”
阮玉还未开口,豆腐小娘拉了拉她的袖子,直接走上前去,“张小姐,你不过是想找我麻烦而已,别牵扯到无辜的人。”
姓张的少女被戳破了心思也不恼,还振振有词地说:“跑你这里来买豆腐的能是什么好货色?”她扭头吩咐身边下人,“都愣着做什么?给我上来把她摁住,衣服扒了,直接挂桥上,让来来往往的人好好看看,得罪了我张素月的人是什么下场!”
她又转头看向阮玉,视线牢牢盯在阮玉脸上,那眼神越来越阴冷,目光里好似淬了毒,“倒是长了张不错的脸。”
一直很淡定的阮玉皱了眉头,张素月脸上也露出了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她将剑又往前送出一寸,在阮玉的脸上比划道:“害怕了?等下,我就用这剑划破你的脸,在你这里刻个字,刻什么好呢?”
虽是在恐吓阮玉,她这会儿看的却是豆腐小娘,一边看一边说:“贱字最合适不过呢。”
阮玉说:“只是不错?”
她没头没脑地问话,让兴致正高的张素月稍稍一愣,“你什么意思?”
阮玉说:“我这张脸只是不错?你是不是瞎!”她的骄傲,不容挑衅!
接着,阮玉施展出金系法术绕指柔,指着她的那柄剑被轻而易举地化成了铁水,握着剑的张小姐眼睁睁地看着手里的剑飞速融化,她掌心被铁水烫伤,疼得哇哇大叫。
阮玉往前一步踏出,将张小姐身后带的十几个小厮都打倒在地,一拳一个,跟打地鼠似的。等全部打倒,她才拍了拍手,说:“好了,现在我打人了。”
看着躺了一地,不住哀嚎的小厮打手们,阮玉心想,这就是他们口中无比凶险的梦域?
就这?
她是不是能一拳把梦域给打穿了!
可惜掌教他们说解决梦域关键得找到梦主,了解他们的执念将其化解,否则的话,梦域始终不会破除。梦主可以是一个人,又可能是一群人,甚至是一只狗……
不知道会不会是这个豆腐小娘?
阮玉想了想,朝着豆腐小娘笑了一下,“我初到此地,对周围不太熟悉,现在还想买些东西,你能给我指指路吗?”
豆腐小娘点头,“那你等我一下。”她利索地收了摊子,挑起空担子后说:“走吧,你想买些什么呢?”
阮玉:“我想煮火锅吃,先买点儿骨头熬底汤,荤菜素菜都得要,调料也还不齐……”她想了想,又说:“我还没有锅。对了,你知道火锅吗?”
豆腐小娘笑着道:“我家里就有,你要是不嫌弃,就去我家吧。”
阮玉自是满口答应。她跟着豆腐小娘买菜,一路上,也套了些话。
豆腐小娘叫徐青竹,今年二十六岁了,她原本不是青云镇的人,是从别的地方嫁过来的,夫君是个教书先生,现在正在镇上的学堂给孩子们上课。
她是这里最像凡人的一个。
至少,她知道凡间的习俗,对凡人的生活有一定的了解,说的那些话,没有太大的偏差。
通过接触,阮玉还发现了徐青竹的一些异常。
徐青竹说自己怕狗,但一路上,她时不时会看元宝一眼,那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想摸。
她看起来很娇弱,走起路来犹如弱风扶柳,挑着空担子,隔一会儿都得歇两步,但阮玉又亲眼看见她一脚踢开了路边一个有些挡道的破石头墩子,那石头咕噜噜地滚了几圈才停下,可见她腿脚力量并不弱。
两人聊得还算投机,等东西都采买好后,阮玉又去了徐青竹的家,顺利地熬起了底汤。
等她忙活一阵,徐青竹那边也做好了饭菜,她走到阮玉面前,犹豫许久后说:“晚上把门栓好,天黑了就不要出门。”
她说完后飞快离开,像是身后有鬼在撵她一样。
听到这话的元宝已经开始抖了,阮玉没好气地瞪它,“你抖什么抖!怎么跟离云一样了,这么胆小。”
“掌教他们说了,在梦域里就不能害怕,不能有负面情绪,我们的恐惧,就是对方的养料,你越害怕,梦域就越强大。”
元宝委屈地汪了一声。
元宝:“我控制不住。”
阮玉:“天黑还早呢。”或许等到天黑,才能找到梦域中隐藏的线索。
“你想想锅里的大骨头,它香不香?”
阮玉变戏法似地又摸出了一根大骨头出来,“喏,啃这个。这个是我想出来的。”
有骨头了,元宝就顾不上怕了,它趴在那里啃骨头,越啃越放松,连尾巴都情不自禁地甩了起来。
阮玉则在一旁准备食材,等她忙活完,在锅里涮起了肉,浓郁的香味勾得元宝都口水横流,然而直到她吃完,都没看到莫问过来。
她不能在梦域里想任何不开心的事。
任何忧虑,都有可能让困在梦域里的生灵遭遇更大的不幸,所以,她一边吃一边回忆更多的美食,吃着吃着,还报起了菜名儿,很快,面前的桌子就摆了桌满汉全席。
吃饱喝足,阮玉还修炼了一阵,修为都提升了一层,依旧没等到天黑。
而此时,坐在窗边的徐青竹取下了头上的木簪,一头青丝如瀑泻下。外面,依旧是艳阳高照,让她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
她想起了一句话,“心有阳光,一路芬芳,心有雾霾,处处黑暗。”
身后,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娘子,该休息了。”
一双大手将她打横抱起,她头埋在对方胸膛前,嘴角翘起的弧度一点点消失,最后,彻底抿成直线。
同一时刻。
灵汐正躲在一间屋子的床底下。她身子蜷成一团仍感觉不到半点儿温暖,哪怕极力控制,仍在颤抖。
吱呀一声响。
有人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老旧的木门不堪重负地发出一声哀鸣后哐的一声摔倒在地,落地的震动仿佛重锤般砸在了灵汐心中,让她心也跟着一抖。
怪物,怪物追进来了!
她在这梦域里,一身修为全部消失,体内没有半点儿灵气,所有的法宝皆成了废品,几乎没有一点儿自保之力。
偏偏,妖魔鬼怪越来越多,快要将她逼疯!
师兄,救我!
第99章 遗忘
在期盼师兄能够出现的时候,灵汐也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得坚持住,坚持到师兄出现!
“不要害怕。”
灵汐咬紧牙关,避免上下牙齿碰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别怕,你不是一个人,师兄也在这里。”她用力地掐自己的手臂,想借此来减轻恐惧。
没进来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不会害怕,也不会被魇气击溃,然而进来之后,她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那是众生的梦魇,无穷无尽的悲、苦、痛、怨、恨、恶,她都难以想象,师兄是如何撑过这三百多年的。
只是想到师兄就在这梦域里,灵汐多多少少生出了一丝勇气,她鼓起勇气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血色眼球突兀地冲到了她眼前,速度快如闪电,直接扑向了到眼皮底下。
灵汐猛地闭上眼,然而为时已晚,剧痛从眼睛处传来,仿佛有一只利爪伸进了她的眼眶,捏碎了眼球,为那个血色眼球腾了位置。
她疼得满地打滚,都忘了自己还藏在床底下,将床板撞得嘭嘭响。
下一刻,床板四分五裂,一团一团的阴影挤进来,将她层层包裹,阴冷寒意笼罩全身,剧痛从眼睛一直传递到全身,她仿佛正在经受凌迟之刑,被无数柄寒刀割肉刮骨。
黑影之中,有嘈杂的声音响起,似很多人在说话,然而此刻的她已经疼得神志不清,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听这些人在讨论什么。
痛苦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灵汐才觉得眼睛没那么疼了,她尝试着睁眼,眼皮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黏住一样,强行撑开,上下眼皮还连起丝线。
等到眼睛彻底睁开,灵汐发现她还能视物,眼睛似乎并没有受到损伤。
她缓缓转动眼珠,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这一看,吓得她心跳都骤停,就见四周围满了奇形怪状的人,有的脸上生了七八张嘴,除了嘴就没有别的五官,有的则是没有眼睛,有的眼睛里没有眼珠,还有的长了长长的舌头,总之,眼前人皆是畸形,没有一个正常人。
骤然受惊过后,灵汐注意到周围的人并没有攻击她的意思,她松了口气,打算离这群人远一些。
哪晓得刚刚一动,旁边那个蹲着的人就僵硬地转过脖子,伸出手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
那张脸上,好几张嘴同时嘘声,让灵汐头皮发麻,她站起来,慌不择路地往外跑,那些原本或站或坐,围在四周的人齐刷刷抬头看她,紧接着,一个长了几条手臂的人冲过来,将她牢牢箍紧,并喝道:“看!”
灵汐眼球胀痛,她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转向了一边,随后,灵汐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他们面前是一条河。
河水清澈,河面上飘着几片花瓣。河面如镜,倒影的不是岸边人,而是……
阮玉!
她竟然在河里看到了阮玉。
阮玉也入了梦域?为何她那边阳光明媚,看起来毫无危险。
同一个梦域,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距!
灵汐看着阮玉用出了金系法诀绕指柔,她用法术融化了敌人的剑。为何阮玉灵气没有受到限制,她筑基期的修为,在一群凡人面前自然嚣张得起来,轻而易举就制服了所有人。
她还跟着那卖豆腐的女子开开心心地逛街,买了一大堆东西。
等看到阮玉优哉游哉地吃起东西时,灵汐心中的不满已经达到顶峰,她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球已经凸出了眼眶,眼珠通红犹如饱饮了鲜血,一丝丝黑色雾气从她眼眶里涌出,宛如墨汁一般,一滴一滴地落入河中。
阮玉她一个凡人,为何能在梦域里如此强大?
就因为她能够破解梦域,宗门上下都捧着她,供着她。李莲方他们都敢为了阮玉以下犯上,数次责备自己。灵汐从前哪里受过这些委屈,她一直都是宗门内受人敬仰的仙君,现在,地位逐渐不保,还隐隐惹人嫌弃。
其他人的看法,灵汐可以不在乎。
可师兄,她心心念念的师兄,也对阮玉另眼相看了啊。
一想到师兄对阮玉的照顾,灵汐的那双眼睛越来越红,眼中溢出的黑雾也越来越多,一滴一滴坠入河中,渐渐,清澈的河水都逐渐浑浊。
……
农家小院里,元宝正趴在地上打盹儿。
元宝睡得很浅,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抬眼看看四周,没发现异常,又趴下去,把嘴筒子都塞在了阮玉裙子底下。
它在给认真修炼的阮玉护法。
阮玉吃饱喝足了不知道做什么,也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索性就地坐下修炼,很快就进入心无旁骛的忘我之境,这样一来,就不受梦域影响,也不会将梦域变得更糟糕,从而影响到她的梦郎。
她练得认真,一开始元宝还有些焦虑,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到最后还打起盹来,只不过睡得不够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让它睁眼。
不远处那间屋子里吱呀吱呀的声音终于停了,元宝习惯了那声音,这会儿声音消失,它又抬眼看了过去,就听有脚步声响起,一直走到了窗边,紧接着,窗户啪的一声打开,那卖豆腐的徐青竹披头散发的站在窗边,目光跟元宝接触刹那,她好似受了惊讶,用手轻拍胸口,还嘤咛一声,“好大的狗。”
“我去把它赶走。”屋内,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