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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仙尊梦里睡懒觉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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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阮玉还在那委委屈屈地掉眼泪,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别哭了。”誓水之心,日陨碎片,哪一个不是世间珍宝,得了天大的好处,还哭什么哭。若不是她哭成这幅模样,又怎会惹人误会。

阮玉剜他一眼,“你以为我想掉泪啊!”她不要面子啊,在这么多人面前,还哭成了个泪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执道圣君怎么了呢。

她的清白还要不要啦?一想到大家会把她跟这个糟老头子联系到一起,阮玉的心情就糟糕透顶。

逢岁晚:“你完全控制不住眼泪?”这泪水,委实过多了一些。

想到阮玉梦中也有哭过,好似泪水对魇气都有些作用,逢岁晚下意识凑近去看,想要瞧瞧阮玉这双眼睛,到底有什么问题。刚刚拔剑意的时候,他分明没见到这双眼睛还有别的异常,莫非,他适才看得还不够仔细?

还未靠拢,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就见阮玉瞪着他道:“离我远点儿,老色胚!”

逢岁晚:到底谁才是色胚?看双修秘籍都看得瞎了眼的人好意思骂人色胚?

他不想与阮玉争执,径直转身,打算回听风殿。

眼不见为净,多看她一眼,他都要减寿十年!以后,若非生死攸关的大事,他绝对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刚走两步,又想起李莲方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逢岁晚原地站定,面具底下的脸上满是纠结。

良久,他转身,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走回了阮玉面前。他有一种预感,此次转身,他很有可能会被气得七窍生烟,折寿百年!

阮玉还躺在摇椅上,眼睛虽然能看见了,泪水却止不住地流,视线依旧受阻,她索性躺着休息,被太阳一晒,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突然,一道阴影挡住了温暖的阳光,她将眼睛撑开一道细缝,瞧见执道圣君又站在身前,立刻没好气地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唰地一下坐直身体,因动作太大险些连带着摇椅一起翻倒,幸得玉兰树枝条将其勾住,她才没摔跤。

阮玉:“你是不是想等我睡着了轻薄我!”

逢岁晚深吸口气,“误会既已铸成,你若愿意,我可负责。”他心知阮玉愿意的可能性不大,但不管她愿意与否,这话,他都必须提出来。

那么多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与他呆在一处,早已解释不清。

阮玉一时没听明白,问:“你负责什么?”

逢岁晚冷冷道:“娶你,与你结为道侣。”

阮玉惊得差点儿原地蹦起三尺高,“做梦,你想得美!”

瞧见阮玉看他时那避若蛇蝎的眼神,逢岁晚心头还有一丝不舒服,他耐着性子解释,“他们都以为你我已有肌肤之亲了,如果我不娶你,你以后……”

阮玉想明白了,难怪刚才那群人来去匆匆,原来是误会他们的关系了。

她想起她喊的那些话,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盖的玉兰花瓣,登时无语地翻白眼,“误会就误会呗,他们还敢说出去不成?”

“反正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您老都多大把年纪了,还能不能行了?”转念想到执道圣君吃蘑菇后的身体反应还挺大,阮玉微微一讪,“行也不行。”

阮玉小声嘀咕:“年长我这么多,老祖宗辈儿的人了,真是禽兽哦。”

她是真的嫌弃他老。

逢岁晚第一次意识到,三千六百岁的年纪,在修真界真的挺老的,而她,好像只有十六七岁?

他声音恢复冷漠,“既你不在乎名节声誉,那便当我从未提过。”

阮玉啊了一声,“我当然在乎啊,就算他们传出去,世人都会认为,我是执道圣君看了都把持不住的女人。”

她娇羞地捧起脸颊,“那我该有多美?连天下第一的剑道至尊,也被迷得找不着东南西北。”

逢岁晚:“呵!”明知回来会被气死,他居然还跑回来,他是什么?

逢岁晚气得在心头骂了自己一声傻逼!

活该受气。

第53章 男人心

执道圣君走后,玉兰树缩小身体,拎着它的小纸板蹲在了阮玉面前。

它心情激动,飞快地写:“你真不嫁圣君啊?”

也不知道圣君这次会不会秋后算账,不过,看圣君被阮玉气成那样,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想起来追究它开门的责任。

它就开了个门而已,跟阮玉做的那些相比,简直微不足道好么!

阮玉这会儿眼泪终于收住了,她直接用身上盖的玉兰花瓣擦干眼泪,一边点头一边说:“当然不嫁了。你这花瓣好柔软,比我用过最好的丝绸被还舒服。”

玉兰树挺骄傲,那当然了,它正要写字自夸,视线落到花瓣上时,玉兰树伸出枝条去摸了一下,它细细感受,最终落笔:“这片花瓣,圣君用灵气炼制过,里头还加了一根云霞丝线,这才能使得花瓣如同云絮一样柔软。”

明明,他只是随手摘了片花瓣,然花瓣入手瞬间,却偷偷注入灵气,将花瓣炼制改造得如此柔软芬芳。

圣君,真是疼她呀。

要知道,现在的圣君是能不用灵气就尽量不用灵气,他那肉身残破,体内每一缕灵气都至关重要,结果,他还屡屡浪费在了阮玉身上。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哦。

阮玉:“一片花瓣,都这么多名堂?”她将花瓣被子掂了掂,几乎没什么重量,盖在身上却有温暖舒适,还带着玉兰花的幽香,真是床好被子。

玉兰树:“你要是嫁了圣君,好东西多着呢。”它继续写:“就是你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给你摘下来。”

阮玉立刻正色道:“我是那么势利的人嘛。”

玉兰树犹豫了一下,写:“那你是怎样的人?”

阮玉:“我是看脸的人啊。”

这下,玉兰树迷糊了,“圣君那脸,还能不好看?”它虽是个灵植,审美跟人修差距甚大,却也知道,圣君那容色,在人修中已是绝佳。

阮玉仔细一想,执道圣君那幅皮囊的确生得不错,大概是她有了个完全照着她审美长的梦中情人,所以才会对那等美色无动于衷了吧。

阮玉:“内在美也同样重要。他一个老古董,强迫症,整天到晚这个规矩那个规矩,谁受得了。”总之,她跟执道圣君不是一路人,结道侣什么的,不可能的事。

见阮玉心意已决,玉兰树惋惜地写道:“我还一直把你当做忘缘山的女主人了呢。”忘缘山自从有了阮玉,圣君每每被气得七窍生烟,就多了许多烟火气,不再像以前那般孤冷。

它还挺想阮玉当这山中的女主人的,只有她,才能让圣君变化这么大。

阮玉眼睛滴溜溜一转,她笑着建议,“要不,你把女字去掉。”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按在小纸板的女字上,“我做你主人嘛。”

圣君那么凶,你一天怕得要死,不如弃暗投明,另择明主。

阮玉还挺喜欢这玉兰树的,它多温柔体贴呀,除了不会说话,都没什么缺点了,它在火锅里涮的菜,贼好吃呢,火候把握得比她还好。

玉兰树有一点点心动。但也只有那么一点点……

一个是天下至尊,一个是刚刚凝神期的小丫头,作为一个活了上千年的灵植,玉兰树还是有分寸的,跟着圣君整日里战战兢兢守的规矩要多些,但好处也更多啊。

它委婉拒绝:“我自幼生长在忘缘山,根系早已扎根山内,无法另外择主。”生是忘缘山的树,死是忘缘山的柴!

阮玉道:“根是可以挖出来的。”

玉兰树写:“挖出来了我住哪儿?”

阮玉想了想,说:“我的五谷轮回所?”

玉兰树:“我看起来很傻?有仙山不住住茅房?”

阮玉讪笑两声,“说得也是。那等我以后飞黄腾达了,再来挖圣君墙角。”

嫁给圣君,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实现目标,不过玉兰树没写出来,它算是看出来了,现在的阮玉根本没那心思,多说反而适得其反,顺其自然吧。

那边,逢岁晚已经回了听风殿。

他用悬光镜联系了李莲方,让李莲方把古青桑和洛青禅带上了山。

仔细检查洛惊禅的身体后,逢岁晚心头微微一惊,他沉思片刻说:“你元神已被魇气侵蚀,要彻底引出这些魇气,耗时极长。”

“我如今清醒的时辰很短,治疗起来就有些麻烦,我这里有两个选择,你自己考虑。”

“一是先用锁魂之法,将你的元神暂时封印起来,镇压住那些魇气,这样一来,你会陷入沉睡,等到我恢复一些,清醒的时间足够,再一鼓作气,替你去除体内魇气。”他的元神被侵蚀得太厉害,若不封印,或许要不了多久,他的神识就会彻底被吞噬,到时候,哪怕肉身已经恢复,他也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洛惊禅坐在轮椅上,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还是古青桑小心翼翼地追问,“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现在就替他拔除,但我清醒时辰不多,初步估计需要半月时间,在引出他体内魇气时,他这段时间都必须呆在山上。”

逢岁晚扫了一眼古青桑:“你应该清楚,呆在山上的话,仍会有被卷入梦域的风险。”

洛惊禅的元神被侵蚀得太严重。

如今,他的神魂里,魇气都比神识多,贸然驱除,就好似抽掉了房屋的基石,整座房子都会坍塌。

他需要用牵丝戏将洛惊禅体内的魇气一点点引出来,而这魇气引出后也没办法立刻被净化,外溢会对其他人造成影响,他如今自身就是个容纳、封印魇气的瓶子,因此,魇气便通过牵丝戏回到他的封印之中。

牵丝戏不能断。

魇气也不能外泄。

所以,这段时间,洛惊禅必须呆在山上。

然而,呆在山上就会有被卷入梦域的风险,虽然如今有他控制,风险已经减小,但谁也不能保证,魇气会不会再次失控。

他也说不清楚,下一次魇气失控会是什么时候。

古青桑:“我们等……”

话没说完,被洛惊禅突兀打断,“我选第二种。”

“惊禅!”古青桑有点儿急,下意识按住了洛惊禅的肩膀。

洛惊禅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娘,我不想再睡了。”封印元神,陷入沉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失去意识,他再也不想经历这些。

此后的每一天,他都想保持清醒,睁眼看那湖光山色,红尘万象。

在灵汐仙君的调养下,洛惊禅的身体好了许多,原本枯瘦如柴的他,如今脸颊上也有了一点儿血色,只是大约在梦魇里的经历太过痛苦,他整个人都显得死气沉沉,从早到晚都呆呆地看着远处,有时候一整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而此时此刻,他回头凝望时,死气沉沉的眸子里有了些许光彩,好似深不见底的古井里,投下了一缕月光。

古青桑心疼地说:“会有风险。”

洛惊禅说:“娘不也在山脚守了我百年?”

逢岁晚有点儿昏昏欲睡之感,他今日居然把清醒时间都浪费在了阮玉身上,还未办点儿正事,人就乏了。

他淡淡说道:“你们商量好了再来见我。”

洛惊禅:“圣君,我心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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