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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灼生春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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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回门 出发

花钱?慕湛一怔, 随即蹙眉问:“你手头没钱了?”沈灼是慕王府养大的,哪怕沈灼回了沈家,慕王府依然每月给沈灼送各种度用, 比如各季蔬果、冬季炭夏季冰之类的物品。

两人定亲以后,慕湛更把小姑娘方方面面都关注到了, 他一直误认沈灼在沈家受了不少委屈,所以两人成亲前那几个月, 他不只源源不断地让人送衣物首饰,每月还送了不少零花钱给她。

按理夭夭不应该缺钱,为何她有省钱这想法?慕湛神色微沉,难道是有人欺上瞒下?也不怪慕湛会有这个想法, 像沈灼这样用金汁玉液浇灌出来的人间富贵花是不可能有省钱的想法的, 即便她现在学管家也不会有, 她从来没有缺钱这概念,又谈何省钱?

慕湛抬手就要吩咐管家取飞钱来, 沈灼连忙拉着他的手说:“不是,我有钱。”她小声说:“我就是不想让北庭那些人占便宜。”

沈灼的话让慕湛忍俊不住, 他目光温柔看着使小性子的小姑娘, 他的小姑娘真可爱。

沈灼被表哥的目光看着脸有些火辣辣的, 她这样是不是太小气了?

“不小气, 夭夭这是勤俭持家。”慕湛本来就对北庭庶弟庶妹没任何感情, 又怎么可能替他们说话?“你不喜欢他们,我们就不给他们准备礼物。”

沈灼斜了他一眼,“我哪有这么小家子气?”她就是心里有些隔阂,又不代表她不懂事,他们难得回去,不给家中弟妹带礼物, 算什么长兄长嫂?

只要他们真把他们当兄嫂尊敬,沈灼是很大方的,但如果一面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面又想拿自己好处,那她就不伺候了。

慕湛搂着沈灼纤腰笑道:“可我看你准备的这些东西价格也不便宜。”夭夭拿出来的都是好东西,有用珍珠穿成的珠冠、有用琉璃瓶装的香露,还有上等的花笺,这些小玩意价格都不便宜。

沈灼说:“它们只是看着贵,其实都是姨母给我弄的小农庄里出产的,没另外出钱。”这些都是她上辈子在农庄弄出来的小东西。

沈灼上辈子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开了挂的穿越女,既然是穿越女,那么人工养珠、烧玻璃、自制精油唇膏……这种小玩意她是必须弄的。

她前世七八岁就开始弄这些了,一开始她还雄心壮志地想对姨母展示自己穿越女的不凡,奈何姨母只把她当小孩子哄,听说她要烧玻璃制香露,就让人找了几个工匠,给她专门弄这些小玩意。

沈灼满腹雄心壮志还没来得及发展,就被这些专业匠人打击了,在古代环境下他们做出来的东西比自己好多了,幸好还有人工养珠替她挽回了一点自尊。

可这些珍珠养得再好也没用,这种独门生意树大招风,镇北王府已经够惹皇家忌讳了,沈灼不能再给姨夫招麻烦。后来她嫁了萧毅,这些婚前弄的小玩意就更没用了。

她养珍珠有什么用呢?东市一颗品相顶级、五分湖珠,差不多要五六千贯,这价格听着挺吓人,别说普通百姓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可对沈灼而言,五六千贯也就她十天半月的度用而已,这还只是她日常度用,不算她有额外开支的情况下,她随便做几件裙子都要上万贯了,打起首饰来更是上不封顶。

沈灼用这么多钱,也不是说她生活有多奢侈,这点钱也不是她一个人零用,而是用来养所有伺候她的人。在基本全靠人力操作的古代,想要维持一个相对舒适的生活是非常耗钱的。

沈灼也就是一开始嫁给萧毅那几年在生活上受了点小委屈,后来萧毅就没让她在这方面受过委屈。她婚前是什么待遇,萧毅都是翻倍给的。

以至于她最后都让人停了养殖珍珠,毕竟有钱到了一定程度,钱就只是一个数字,她完全没有赚钱的欲|望。她也没想把养珠之法宣扬出去,她当时的身份和时机都不允许她这么做。

就算她宣扬出去了,难道她要让后世史书记载镇国公沈夫人生平没别的贡献,就发明了人工养珠?沈灼倒没职业歧视,可沈家和萧家丢不起这人。

这辈子这些小玩意倒是有了用武之地,给自己省钱了,沈灼自我调侃,她随手取出一对珍珠耳坠挂在头饰上,“表哥好看吗?我们见面礼都给这样的耳坠如何?”

她这对耳坠是用约一厘米也就是三分左右的珍珠制成,就算是人造珠也是养了好几年才养出来的,而一对一模一样的珍珠,即便是养珠也可能要从几千枚中挑出来。

这对耳坠已经不是价格问题了,而是大部分人都买不到。沈灼手头这样的东西不少,她珍珠又不能卖,只能堆积在手里,她只要其中品相最好的,余下的都让人磨成珍珠粉当散粉用。

慕湛笑着替夭夭正了正耳坠,“好看,夭夭怎么都好看。”

沈灼被表哥哄得心花怒放,“表哥你长得也好看。”表哥是自己这三辈子见过最帅的帅哥了,虽然表哥跟姨夫长得很像,可姨夫真没表哥帅,两人起码差了一个等级,这应该是姨母的基因优化的结果。

慕湛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长得好,也知道自己能让小姑娘这么快答应嫁给自己就因为自己这张脸,他没觉得男人不能说好看,能让夭夭先喜欢这张脸也不错。

新婚三天,慕湛几乎都陪着妻子,夫妻两人无论做什么都腻在一起,第三天沈灼回家时,慕湛的目光更是黏在了沈灼身上,几乎都舍不得移开。

萧太夫人和沈四婶见了只想笑,真不愧是刚成亲的小夫妻,这分别一小会都舍不得。沈灼自去和女眷说话,慕湛也随沈清去了他的书房。

房中慕湛坐在沈清面前,态度甚是恭敬对沈清说:“父亲,我明天就要带夭夭回北庭了。”

这事他在婚前就跟岳父说过了,但明天就是离开的日子,他还是要再跟岳父说一声。夭夭是岳父的命根子,他总不能不声不响地把人家闺女带走半年。

沈清微微颔首,慕仪昨晚就跟自己说过了,女婿去北庭是大事,沈清也不儿女情长,“北庭不是京城,你这个世子身份是朝廷册封,但历代镇北王都是以功勋立身。你因长在京城,这方面比不上你庶弟,但你也有你的优势,切记不要拿自己的短处去比他们的长处。”

慕湛明白岳父这话的意思,他是要自己沉住气,不要被慕洵乱了阵脚,“父亲放心,我有分寸的。”没道理慕洵都能在京城沉住气,他去了北庭就沉不住气。

沈清知道女婿若没这点分寸,也枉费阿姐这么多年悉心教导了,不过他还是提醒女婿说:“你还要记着一点,北庭不只是北庭,他还是你父亲长大的地方。夭夭性子有些骄纵,你要多劝劝她。”

女儿因阿姐的缘故,从来不掩饰自己对北庭的敌意,她是小姑娘,慕仪只会把她的敌意当成孩子气,一笑置之,但女婿不一样,他是亲儿子,慕仪对亲儿子要求跟儿媳是不一样的。沈清说是让女婿看顾女儿,实则还是在提点女婿。

慕湛应道:“我知道父亲,北庭也算我的家。”

女婿的受教让沈清满意地微笑,正事说完,他又聊起了闲事,他漫不经心道:“说来你在北庭根基也弱了一些,如果实在无法服众,也可以效仿你父亲的法子,在北庭纳几个妾室。”

慕湛摇头说:“父亲当年是当了镇北王后纳的,我虽不一定比不上父亲,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要靠后院站稳世子之位。”他爹当年广纳妾室,完全是因为家里有个不消停的亲娘。

他祖母靠着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父亲纳贺楼氏为妾,母亲那会又有了他,母亲一来是为了京城太平,二来也是想折腾贺楼氏,才让父亲把北庭大部分世家贵女都纳为妾。

而他妻子是心爱的表妹,他岳父又是一人之下的中书令,他日子过得不知有多愉快,没事纳妾折腾自己做什么?他也不觉得北庭那些将领是靠纳他们家女郎为妾能收服的。

将心比心,哪怕在自己没想娶夭夭那会,他都不会允许夭夭当妾,哪怕是皇家的妾都不行,而姨夫就更不可能把夭夭随便许人。

能被送出去当妾的女儿,能有几个被父亲兄长真心疼爱的?他纳回来除了将自己后院搞得一团糟,让夭夭跟自己离心,他还有什么好处?

慕湛立场坚定地一口回绝了纳妾的意图,让沈清颇为满意,夭夭跟自己说过,她在梦境中跟萧毅离心是因为萧毅纳妾,她不喜欢夫君纳妾。

沈清虽不明白女儿为何这么独,在沈清看来,如果女儿身体不好,与其冒险生子,还不如借腹生子,但女儿坚持,沈清也只能替女儿敲打敲打女婿了。

“你去北庭也就待半年,除非边境再起战事,不然你也展现不了什么,与其急着表现,还不如踏踏实实当个长兄。”

沈清的想法和慕湛不谋而合,父亲意在天下,镇北王的归属权到底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的事,慕湛这次去北庭也没准备跟慕洵抢军中人脉,贺楼氏这么多年积累也不是白干的。

慕湛和沈灼在沈家待了一天,用完了晚膳才回家,一到家里慕湛就让她睡下了,明天他们还要早起赶路。

慕家的侍从在内院方面或许照顾不周,在行军赶路上却是轻车熟路,第二天一早,慕湛甚至都没叫醒妻子,将熟睡的她连人带被子放在马车里,一行人就摇摇晃晃地出发了。

第55章 贺楼氏 贺楼氏

九月的北庭, 天气一天天地变寒,都说胡天八月即飞雪,北庭虽不至于冷到这程度, 但到了十月也要开始飘雪了,九月也是诸位贵家公子、贵女外出游玩的最后一个月。

这会也正好是百兽外出寻食的季节, 北庭世家公子贵女们都爱这时节打猎,久而久之, 这月也成为大家约定俗成的打猎季。

这一日恰巧天气晴朗,日头热烈,但已没有夏日的炙热,正是打猎的好天气, 慕湖一时兴起, 兴致勃勃地叫来表兄弟和伴当们去郊外打猎。

慕湖是慕洵的同母胞弟, 比慕洵小了五岁,跟素来沉稳的慕洵不同, 他性子向来跳脱,时常闯祸, 打小都不知道领过多少家法, 却始终没改正过来。

这段时间能管着他的父亲和兄长都不在, 他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 可着劲撒欢。这次打猎他也没去惯常的猎场, 非要去郊外野地打猎。

贺楼氏素来溺爱这个幼子,听说幼子要外出打猎,连忙叫来自己兄长,让贺楼氏的侍卫们护送儿子去打猎。

镇北王府也有侍卫,但这些侍卫都是镇北王的亲卫,只听命于镇北王, 贺楼氏叫不动这些人,横竖她娘家也有侍卫,就让娘家侍卫保护儿子好了。

贺楼勇听说慕湖要去外面打猎,他笑着说:“正好阿丽和阿英也想要去打猎,不如让她们同去?我让阿虎领侍卫看着他们。”

阿丽、阿英、阿虎都是贺楼勇的孩子,阿虎是儿子、阿丽阿英都是女儿,而快跟慕洵成亲的贺楼氏是他的侄女,贺楼勇的两个女儿今年才十二岁。

贺楼氏急着抱孙子,自然不会让一个孩子嫁给儿子。贺楼勇自知女儿没法嫁慕洵,就想让慕洵娶自己女儿,这次让女儿一起去,也是有意撮合他们。

贺楼氏对长兄的打算心知肚明,她也不准备阻拦,阿湖也不可能只娶一个女人,让阿湖娶她们为妾好了。慕湖的正妻人选贺楼氏已经定好了,就等慕洵回来成完亲,她就去给小儿子提亲。

她叮嘱慕湖说:“你别在外面待太久,你父亲和兄长要回来了。”

慕湖嘴上应着,心里暗忖,我就是知道父亲和兄长快回来了,所以才抓紧时间玩,等他们回来我就没得玩了,“我知道了,阿娘我走了。”

贺楼氏看着儿子一溜烟跑了,无奈地摇头:“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大。”

贺楼勇笑道:“阿湖年纪还小,等成亲后就会长大了。”

贺楼氏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等阿洵回来成完亲,他也该定亲了。”

贺楼勇连声附和,“对的,阿洵已经耽搁了,阿湖不能再耽搁了。”贺楼勇巴不得慕湖越早越成亲越好,他还不知道妹妹没想让自己女儿当妾,不过知道了他也不会说什么。

贺楼氏是鲜卑族,他们跟汉人的一夫一妻不一样,族里大多是一夫多妻,妻子的地位只看她们是否得丈夫宠爱,或是娘家是否显赫。

这些年随着他们归化汉人皇庭,族里稍稍汉化,但仅仅是会说汉话,族里的年轻弟子学汉学而已,婚姻方面还是一如既往。

毕竟领导他们的镇北王府本身也嫡庶不分,上行下效,连一些汉族将领都开始妻妾不分了,更别说是本身就不在意这些的外族的。

贺楼氏送走兄长、儿子,正想回房休息一会,就见小女儿噘着嘴走了进来,贺楼氏奇怪地问女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慕三娘说:“阿娘,那个女人是不是要来了?”慕三娘口中的“那个女人”是沈灼,她也是慕三娘从小到大最敌视的人。

无他,就因为她跟沈灼同岁,从小她就生活在沈灼阴影中,但凡父亲收集来什么好东西,都没有她的份,都是沈灼的,她只能拿沈灼不要的东西。

父亲从来不管她,可一旦看到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立刻拿沈灼跟自己比较,在父亲嘴里,她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得过沈灼。

最让慕三娘耿耿于怀的就是四年前父亲好容易找到了两匹汗血宝马幼马,大家都以为父亲是给自己两个哥哥找的,却不想父亲让人都运到了京城了。

慕三娘为二哥抱不平,五哥没有就罢,为何二哥也没有?去问父亲为什么两匹都要送到京城,给大哥一匹不就够了吗?还有一匹不能给二哥吗?

哪里想到父亲居然说这马本来就是给沈灼找的,连京城的病秧子大哥都是顺带。慕三娘气得眼泪都落下来了,大声哭喊着父亲偏心,明明她才是父亲的女儿啊!

却不想父亲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不耐烦地让仆妇把她拖了下去,还让人训斥了母亲,说她太娇惯自己,自此之后,她就彻底恨上了沈灼。

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跟沈灼见面,哪里想到她居然嫁给自己那个病秧子大哥,想到自己还要喊她长嫂,慕三娘整个人都不好了。

贺楼氏没好气道:“什么‘那个女人’!那是你长嫂!她来了,你可不许对她如此无礼,你总不想你父亲又关你禁闭吧?”

慕三娘身体缩了缩,小声说:“我不就是跟您说说而已么。”慕三娘静默了一会,挪到母亲身边:“阿娘,你难道不想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吗?”

贺楼氏默然,她也讨厌沈灼,她对沈灼的厌恶源自顾氏。贺楼氏很清楚,慕仪在乎的只有儿子,因为镇北王府能镇守北庭,靠的就是一代代慕家弟子的战功。

女儿没法上战场,所以慕仪完全不在乎女儿,慕家甚至都不用靠女儿联姻,他甚至都不会花心思让人教导女儿。他会这么疼爱沈灼,完全是因为顾氏的关系。

顾氏——贺楼氏心里默默地念着那个即便死了,都深深刻在慕仪心里的女人,她真不明白,那么一个矫揉造作、甚至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的女人,哪里值得他念念不忘?

当然贺楼氏和女儿格局不一样,慕三娘厌恶沈灼,只因为她抢了镇北王的宠爱,贺楼氏对沈灼的关注跟在她的身份上,她是中书令沈清的女儿。

顾氏当年虽也是顾氏的嫡女,可她爹死了,家里没人了,即便她生了慕湛,也没法子压过自己的阿洵。可沈清不一样,他是天子近臣,他要是出手帮女婿夺权,阿洵就危险了……

贺楼氏眼底闪过一丝狠光,这沈灼不能留,不过也不能她来动手,不然慕仪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贺楼氏心里很清楚,即便自己为慕仪生了四个孩子,他都没把自己当回事。

“阿娘。”贺楼氏正出神想心事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了女儿小心翼翼的声音,贺楼氏回神望去,就见慕三娘欲言又止地说:“还有京城那位,我真要称呼她二嫂吗?”

提起杜氏,贺楼氏更是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她在儿子身边安插了人手,杜氏的身份一早就随密信传回来了,换在他们鲜卑族,杜氏就是女奴的女儿。

女奴那是用来待客的,什么男人都能碰,这杜氏就是个野种!而这样的野种居然占据了儿子的正妻之位,贺楼氏冷然道:“不用叫二嫂,她在这里不会待太久。”

慕三娘似懂非懂地点头,“我也不想叫她二嫂,我心目中的二嫂就是阿秀姐姐。”阿秀就是慕洵的未婚妻贺楼秀。

贺楼氏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说:“你出去玩吧,我一会要跟人商量你二哥的婚事。”

慕三娘笑嘻嘻道:“那我去找五哥玩,我也要去打猎。”

贺楼氏也不拦着女儿,北庭这边民风开放,贵女结伴出去打猎也不是新鲜事,有儿子和侄子们看着女儿,她也放心。

等慕三娘离开后,贺楼氏的心腹才从外面进来,“夫人。”贺楼氏不是朝廷册封的镇北王妃,所以府里下人都称呼她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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