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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的纨绔篡位后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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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云书:“......”

赵克与巡抚勾结之事上奏朝廷,震惊了朝野和整个江南。

盘旋数十年的水贼帮派分崩离析,赵府被抄。被牵连的上下数百人皆关押在扬州牢狱,等着十日后羁押往邺京听审。

赵夫人被官员拖出府邸时还在挣扎。

“我夫君绝对不可能......”她的发髻早已散乱,正拼命辩解着。被拖出屋后,她目光往府门前一扫,忽然没了声。

黎云书默立在太子身旁,任由赵夫人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听她在同自己擦肩时凄厉地笑了一声。

“你会遭报应的......”赵夫人低声喃喃着,复又尖厉地痛骂,“你会遭报应的!!”

黎云书静静地看她,脸色不动分毫。

直到赵夫人被彻底押走,耳根落得清静,她才低低叹了一声。

太子问:“心怀愧疚?”

她默然望着赵府。

赵府以白墙青瓦为色,修葺得极具江南风韵。府中人并不多,如今又恰是阳光正明媚的时候,若放在以往,大抵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模样。

如今却布满了银甲长戟的卫兵,寸寸光亮都是冰冷刺骨的。她没有听见轻笑声和吴侬软语,倒是耳畔的嚎哭声格外乱人。

她无端笑了下,“以往看不惯那些恶人,没想到自己也挺坏的。”

“但你没有做错。”太子正色道,“官匪勾结,本就杀无赦。何况水贼盘旋江南多年,劫了多少人,做了多少错事,犯了多少滔天之罪,不除去他们,更对不起那些枉死的百姓。”

她没有应声,听太子继续:“听闻你来江南是因为家中缺少银钱,孤有个提议。赋儿也快六岁了,孤想请人在他入上书房前先教授他些知识。黎姑娘是解元出身,又平贼有功,孤想等江南事了之后,请黎姑娘前来邺京。”

“赋儿”亦即太子之子、殿下之皇孙姜赋。黎云书知道上书房中的弟子都是达官贵族之家,相互之间少不了攀比,也有不少在上学前请人教辅孩子的。

但她亦知,太子所言不过是个借口——皇子何其高贵,身旁名师如此之多,犯不着请她一个区区解元去教。

怕太子是想借机挽留她,将她划归到自己的阵营之中。

她轻轻摇头,“殿下,云书平贼,并非是为了......”

“黎姑娘,江南还只是一个缩影,朝党情形远比这复杂。”太子听出拒绝之意,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你若一个人走,势必会万般艰难。孤不愿看见人才埋没,所以愿意帮你。”

“......”

被人这么劝过不止一次了啊。

不同的是,如今向她伸手的人,是太子。

太子,代表着未来的国君,代表着只要她抱住这个棵大树,平步青云只是早晚的问题。

......但太子又如何呢?

平步青云又能如何呢?

她若是应了,若是真的与太子站在一处,那她未来的种种提议,都要为太子利益考虑,而非为天下百姓,辜负了一腔热忱。

“殿下,云书是个俗人。”

“云书确乎是因为拮据来的江南。”一顿后,她哂笑道,“若说平贼不是为了封赏,大抵旁人会觉得我太做作。既然殿下要赏,云书便应了。只是云书不想要功名,不需要太子殿下提拔,只想要钱。”

“钱?”太子皱眉,“随我回邺京,钱财岂不是囊中取物?”

“不一样。”

察觉到她的疏离,太子心中略有些不满,“有何不同?”

“云书不是个会算计的人,只想及时行乐。前者虽有太子帮衬,有建功立业的无尽可能,到底不如后者来得痛快。”

“......”

见太子哽住,她又笑了笑,“毕竟只有钱才是最踏实的。”

太子终于放弃,“倒没想过黎姑娘是这般想法。”

“你想要赏赐,孤也不拦着。来人,去钱庄取些钱财给黎姑娘。”

黎云书道了谢,事了之后,告辞离开。

赵府被抄,她暂时住在军营中。

太子给她的赏赐不少,黎云书分了些寄给子序和阿娘,又算计了一下进京赶考的费用,将多余的钱财收敛好,抽出部分买了物资,分给了江南道饱受战火的贫民。

贫民们收到钱财和物资,自然是感恩涕零。可黎云书是差遣舒愈做的这些事,一路上没透露自己的名姓,大家也只知道有个女菩萨平了贼又帮了他们,却不知这人是谁。

只是在街头巷尾之中,偶尔听人议论一句“听说是那关州的女解元......”,说完又叹了一句,“真是生不逢时”。但关于这女解元来江南之前的事迹,贫民们知晓的并不多。单凭街头流传的话本故事,将她描绘成了无所不能的模样。

黎云书心里喜忧参半。

喜的自然是江南百姓,忧的却是......

沈清容来找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尤其是当她被太子找去处理事宜时,沈清容总和个幽灵一样飘在她后面,被她一瞧便挑起眉,“我也是朝中官员,凭什么不让我去?”

他还隔三差五给黎云书送街边买的小物件,有时是泥人,有时是精美的小木雕,居然还送过巴掌大的一小盆花束。还没到开花的时节,只能看见绿绿的叶子,迎风招展时十分可爱。

但热情过了头就有些可怕了。

黎云书有些不敢揣测他的心思,在某日沈清容来找她时,义正言辞地摆了一大堆道理。

沈清容听后没应声,递了她一束街上买的糖画,一言不发地离开。

次日他没来找黎云书,舒愈却忧心忡忡地找了过来,“师姐,少爷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了,连饭都不肯吃。”

舒愈入营后不久就听闻了沈清容的事情,面上喊他姜经历,背地里还是如以往一般唤他“少爷”。黎云书听后烦闷道:“他吃不吃饭管我什么事?”

等舒愈走后,她才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在屋子里踱了好半天步,怀疑沈清容是故意骗自己,狠下心没去找他。

一天后舒愈又来了,“师姐,少爷已经两天没有和我们说过话了。”

她的心一悬,缓下了声,“你们好好劝劝他,让他别自己折磨自己。”

又隔了一日,舒愈抹着眼泪进来,模样凄惨,“师姐,少爷他快饿死了!”

黎云书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你们一大群人,就想不出劝他的法子?”

便愤怒地拍笔而起,揽衣推门离开。

一路沉着脸行到沈清容的营帐前,端着饭的仆从见她来了,立马滚出眼泪、装模作样地哭起来。

黎云书攥拳冷道:“滚出来,别逼我把饭扣到你头上。”

营帐里的人还是不应。

她问仆从:“他绝食几天了?”

“三天。”仆从神色戚然,“姜经历说他受了严重的心理创伤,茶饭不思,让我们不要打扰他。”

“那好。”

黎云书平复下心情,“拿张椅子来。”

众人不知她要做什么,一愣之后,听她冷声道,“他不是茶饭不思吗?给他饭吃也是浪费粮食。从现在起,我在外面守着,守到他饿死为止,你们去准备后事吧。”

这话一出,营帐内“咣当”一声响动,似有什么东西跌在了地上。黎云书恍若未闻,“这生死之事还是自己最有掌握权。姜经历一意求死,我们也得成全不是。”

仆从们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料到是这走向。端着饭的那人磕磕绊绊道:“那......那黎姑娘,这饭总不能浪费了......”

黎云书面无表情,“喂猪。”

众人:“......”

于是那时起,经过沈清容营帐的卫兵,无不同情外加怜悯地往这边扫一眼。

黎云书兀自坐在营帐外,毫不理会营帐内的任何响动。有人要进来同沈清容禀报事项时,她就合上书,朝身旁兵卫扬下巴,“给他搜身。”

搜出来一堆藏在衣袖中、贴身塞在锦囊中的大小吃食,她朝那人勾唇,和煦道:“姜经历茶饭不思,就不劳您费心了。若是您也想试试茶饭不思的感觉,大可不必这么转弯抹角。”

后来,营中众人都看到那人瑟瑟发抖地走进去,痛哭流涕地滚出来。

后来,所有人再不敢多看黎云书一眼。

后来......

沈清容终于熬不住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终于扒开帐帘,忍无可忍道:“你给我留一条生路行吗?”

第53章 .拒绝你送我同心结,是什么意思?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窗外天已经黑透了,天上星辰密布,璨如浮光。他见黎云书端坐着一动不动,皱眉凑上前去,才发觉她已经睡熟了。

这人就连睡着时都是正襟危坐的模样,腿上还摊着一本翻开的书。沈清容轻嘶了一声,碰了碰她的肩,“醒醒,外面冷,别着凉。”

黎云书惺忪中瞧见他,揉着眼起身,“肯出来了?”

他点头,黎云书不依不饶,“还茶饭不思吗?”

“我哪敢啊。早知道你会这么做,就不用这个法子忽悠你过来。”他从帐中拿出个提灯,又寻了件衣衫替她披上,“我送你回去。”

夜色浓沉如墨,独他这一盏灯幽幽亮着,替他渡上一层温润的光泽。

他比以往消瘦了许多,轮廓利落如刀刻,不笑时总显得难以接近。说来也怪,他在关州时那般懒散,半点没沾行伍里的威严之气,反倒是离了关州之后,气质愈发地像沈成业了。

唯独和她在一起时,才肯泄露出当年的影子。

她见周遭没人,缓问道:“你送我同心结,是什么意思?”

提灯晃晃悠悠地照着前路,沈清容喉中轻动,“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黎云书静了片刻,“古往今来关于同心结的诗词典故,我能想到不下百个。”

听他轻笑一声,她揽紧了披在身上的衣衫,“都是指的一个意思。”

“那你明白了吗?”

“......”

她的喉咙宛若被冻住,半晌都没有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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